39.流沙下的“宁夏庞贝”:中宁石空大佛寺
作者:唐荣尧
庞贝的神秘是因为一座活生生的城市突然消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宁夏中宁县石空大佛寺的神秘是因为上百年中流沙掩埋了它的真迹。
和敦煌相似的地貌,不一样的发现历程
当地人习惯上总把石空寺石窟俗称大佛寺,它位于宁夏中宁县余丁乡集镇区东北角2公里处的双龙山南麓和金沙村界内,公路边是个很大的寺门,“倚腾格览华夏大佛载金望石空,乘双龙观早春古渡流筏问长城”的楹联已经将这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寺的地理位置与闪现在不同季节的人文景观告诉清楚了。寺门东侧录写着《陇右金石录》和《甘肃新通志》的记载:“石空寺以寺得名,寺创于唐时,就山形凿石窟,窟内造像皆唐制。”它是唐代丝绸之路上一处重要的宗教文化遗址。
石空大佛寺依山而建,其石窟开凿与甘肃敦煌莫高窟类似,但它一直没有敦煌“幸运”。它同莫高窟一样,具有较长的延续利用的历史,也经历过人为的诸多破坏,致命的是由于长时间没人照管,身后的腾格里沙漠逐渐将这个古寺淹没了,在逐年增多的流沙下,默默诉说着一个见证当地佛教历史的古寺的命运与遭际。金沙村村民告诉我们,直到20世纪中期,村里好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寺,他们根据祖先流传下来的各种传说,确定了古寺的大致位置,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又不能大规模地去清除流沙,只能在夜晚偷偷地去清除,一天天过去了,一月月过去了,经过很长时间的清理,终于使这个古寺露出了掩藏在黄沙和历史中的面孔,也引起了文物保护单位的重视。1961年,被自治区人民政府公布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0年至1983年,有关部门拨出经费对大佛寺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清理,终于使洞窟和洞窟内的彩绘、雕塑重见天日。据中宁县文物管理所所长董全仁介绍,清理后,在洞窟内没有发现任何晚于明代的物品。这说明它被风沙掩埋的时间可能是相当长的。
大佛寺的肚子有多大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大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这是很常见的一个写弥勒佛的对联,既然叫大佛寺,那么,这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石空寺石窟群依山而凿,主要有石空寺窟(也称万佛寺)、灵光洞、万佛洞、百子观音洞四窟。中寺的九间无梁洞是整个石窟的中心,曾被收录在《中国名胜古迹大词典》中。洞宽敞宏大,宽12.5米,高约2.5米,进深7.24米,上面有3个大佛龛,正中的大龛为一幅五身群像,本尊是石胎泥塑的释迦牟尼佛坐像,高5米,螺鬓,圆脸,长眉大眼,耳垂至肩,袒胸盘膝,身穿红色袈裟,仪态雍容温和慈祥,左右的两菩萨,头戴花冠,颈佩璎珞,袒胸露背,腕戴钏镯,着贴身长裙,系彩色腰围,脸部丰满,长眉大眼,鼻子微微隆起,额下有条孤线,额的正中眉宇间点有一颗红色吉祥痣。造型似盛唐时期风格,形态妩媚动人。后壁为光焰光环,两旁则有彩色壁画。从脱落部分观察,壁画有里外两层,说明此窟重修过,外层绘有佛经故事,如迦叶渡海等人物造型,色彩运用、气氛渲染等方面都表现出较高的艺术手法。
资料图片 中宁石空大佛寺
山门曾有一副古联写道:“座下莲花压倒西湖六月景,瓶中杨柳带来南海一枝春。”不难看出这里曾经的盛景与繁华。
1983年,石窟群中的上寺——大佛寺基本被清理出来,清理出埋在沙子下面多年的有考古价值的彩塑像100余尊,使唐代丝绸之路——灵州道上的珍贵文物重放光彩,深埋地下的千年文物重见天日。
现在这里唯一的王姓居士告诉我说,据史料记载,大佛寺分上、中、下三寺,共有石窟13个,自西向东分别为焰光洞、万佛洞、石子观音洞、老君洞、三清洞、玉皇洞、无量洞、九间无梁洞、财神洞、药王洞、娘娘洞、龙王洞、睡佛洞。其中数九间无梁洞(又称九间无梁寺,位于中寺处)规模最为宏大,是大佛寺的中心。
开发与保护面临的困境
20世纪80年代初,这里曾发掘出土了唐、宋、元、明、清等历代的彩塑像、壁画、地砖、铜佛像等国家级文物100多件。这些在吸引人们关注的同时,也引起了不法分子的垂涎。
1992年10月17日,石空大佛寺第一次被盗。当时,有人发现二层殿门被撬开,殿内的2个罗汉头、2个小罗汉和一个观音头不翼而飞。11月9日,石空大佛寺第二次被盗:36个小罗汉身在原地,头却被掠走;2尊罗汉被整体盗走。至此,摆放在大殿的塑像较为完好的所剩无几,唯有另室保管、准备送日本展出的26尊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较高的塑像幸免于难。1993年2月,这些塑像同样在劫难逃。这次,文物犯罪分子干得更为干净、利索,他们将玻璃罩内的塑像头一个个“拧”下,然后又将玻璃罩一个个照原样罩好,居然连一个玻璃罩都未打碎。临走,他们又将大门用铅丝拧住。文物是哪一天被盗的只能根据前后两次进殿的时间推断:文物被盗应在2月18日至21日之间。有关人员清点发现:原准备去日本展出的26尊塑像除一尊已先搬到大殿供奉和一尊头部伤残,其余24尊,全部惨遭毒手,身首分离。当我们指责不法分子的所为时,也应该审视我们自身的防范措施。值守的居士听说我们是记者连证件也没看就打开了仓库门让我们采访、观看、拍摄。在寺里我们发现了10多尊没有头的佛。王居士告诉我们,这是那些“砍佛首”的不法分子所为。他介绍说,1992年至1993年的4月,石空大佛寺曾先后4次被盗,70余尊保存相对完好的泥塑佛像的佛头被盗。尽管公安机关侦破此案,将两名犯罪分子捉拿归案,但丢失的文物已无法找回。2003年,中宁县文管所邀请著名民间泥塑大师杨栖鹤对这批无头泥塑进行修复。修复工作刚开始,工作人员就在一座泥塑佛像的腹内发现了佛教经卷,随后,又在其余3座佛像中发现了内容和质地都不相同的经卷,包括汉文和其他少数民族文字,其中至少有3种以上的少数民族文字。汉文印本发现了两种,一种字体稍大,是黑体字,一种字体略小,是红字,且墨色浓淡不均,另外还有少量的汉字手抄文本。少数民族文字印本字迹清晰,被整卷存放。
资料图片 考古人员对大佛进行修复整理
和许多文物面临的情况一样,这里也面临着保护的困难和紧要。中宁石空大佛寺是宁夏交由宗教部门管理的五个重要文物点之一,现为自治区文物保护单位。许多彩塑和壁画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1990年,日本专家曾专门到此考察,并看中其中的26尊塑像,邀请去日本展出。《中国名胜古迹大词典》《中国旅游指南》《中华佛教两千年》等大型书刊画册都将这里收录其中。洞窟内保存下来的近百件明代小型彩塑像及铜像、铜镜、石刻、铭文砖等文物,被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专家组确定为国家二级文物。但由于缺乏资金、技术等方面的支持,加之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与有效的管理,大佛寺出土的塑像中有50多尊塑像于1993年和1994年间先后被盗。九间无梁洞,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被流沙掩埋后,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开发和保护。多年来,大佛寺的开发维修资金大都来自于当地群众的募捐,截至目前民间募集资金达100多万元,但这对于大佛寺的开发及保护来说仍是杯水车薪。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