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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布落魄丧家犬,英雄暮年大风歌_太后吕雉的故事

时间:2022-04-2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黥布落魄丧家犬,英雄暮年大风歌_太后吕雉的故事刘邦不想老,他想永远年轻,意气风发。吕后十分高兴,四位高士为她出计谋,以“藏拙”之法,终于使皇帝收回太子出征的成命,最后由他本人抱病领军。审食其心里很是自在,吕后的表扬让他感到又一次受到肯定。当年自从随刘邦起事,从来没有受到责备。像每次出征一样,皇上仍让皇后当朝,让他协理督办粮草。其实,当时刘邦让太子出征的主意刚出口,戚嬛就认为这是废掉太子的好时机。

黥布落魄丧家犬,英雄暮年大风歌_太后吕雉的故事

刘邦不想老,他想永远年轻,意气风发。在戚嬛身上,他可以延续这个甜美的梦,不想醒来。

他轻轻拍着戚嬛,无限亲昵地说:“易储之事,我已在朝上说出,不少人上朝堂劝谏,我仍不改主意。待此次征剿后,做出定论。”

皇帝率兵出京去淮南平叛英布,审食其才敢壮着胆子走近长乐宫了。

吕后十分高兴,四位高士为她出计谋,以“藏拙”之法,终于使皇帝收回太子出征的成命,最后由他本人抱病领军。(www.guayunfan.com)“幸亏你当时头脑反应得快,立马去找了四位高人,要不,太子的小命也保不了几天。”

审食其心里很是自在,吕后的表扬让他感到又一次受到肯定。他反而谦虚起来:“这是太子命大、造化大。我只是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事。维护皇后、太子,我责无旁贷。”

“这个小狐狸精随皇上出征,又该在皇上的耳朵边吹风了。下面不知道她又会使出什么计谋来。”

审食其则显得很有把握似的:“不去管她。咱们只管看风向、听动静,一旦有新情况,马上找高人指教。”

“反正,只要她不死,就要拼着命地来争这太子位。这个女人太毒了。你把我的丈夫给争到怀里去了,又要来争我的位子,还要断掉我儿子的后路。我刘家的江山岂能拱手交到你手中?想得太美了。”

审食其脑子一转:“能不能对她的儿子如意施些手段?”

吕后一愣:“你是说把她的如意给弃掉?不能,不能。这一步棋太险了,弄不好会把咱们给搭进去的,不值得。不行,这事儿不要想。”

审食其仍不服气:“反正不让她尝一口辣的,我心里不好受。等着瞧吧。”

第二天上午,吕后刚要去上朝,每次刘邦出征,她都要临朝问事。这时,丞相府的执事快车奔驰而来,报给她一个坏消息:“萧何丞相病倒了。”

吕后心头一紧:“难道他……”

于是立马调转方向,直向丞相府奔去。

从来像一个钟摆一样,不停不止,大小不拒,急缓照办的萧何,早上起来,头晕目眩,身乏无力,心干呕吐,他不敢再动,只得又躺在床上。家人请来医道,把脉开药方,方才吞下一碗汤药,心里才感到一丝安坦。

这些天来,萧何心里一直像针锥一样难熬。皇帝易储,废长立幼,他于朝堂前劝谏,受到严厉斥责,心里立时紧张起来。当年自从随刘邦起事,从来没有受到责备。此次劝谏,还是为了汉室社稷,无一丝私心,不料竟得罪了皇帝。他当天夜里,翻来覆去,直到东方发白,一直没合眼,他想得最多的也是最根本的一条:难道皇上要对我下手?

自从韩信、彭越、陈豨等人相继被除掉,心上的阴影越布越浓,兔死狗烹的道理尽在心里挥之不去。有几天夜里,他躺在床上只要闭上双目,就发现韩信站在自己面前,先是嘲笑,接着痛斥起来,我韩信就是死在你手里。当初你为何月夜把我追回?前番为何又把我骗去宫中?我此一生,坏就坏在你一人手中呀!

他心中有愧,愧对韩信。

“我,我这不是为的汉室社稷吗?今天,皇帝欲对我下手……”

后来的动静,并没有他想得这么严重。像每次出征一样,皇上仍让皇后当朝,让他协理督办粮草。他的心也稍许平静下来。

可是,当他想到皇后请来的“商山四皓”,心中又平白无故生出一丝妒忌之心。如此高人来到朝堂,日后早晚会把他给替代。更让他心里时时提防的吕后,这个女人心细如发,一脸的宁静,让人永远揣摩不透她的心计。终日里,她不急不躁,似乎把一切都能看透。皇帝易储的这般大事,她仍安静如常,不温不火。当下,我赶上生病不起,她又如何看我?

这时,舍人一声喊叫:“皇后娘娘驾到!”直令人振聋发聩。他只好挣扎着起身,披上衣服,刚刚走到庭前,只见吕后一溜碎步走过来,嘴里一声连一声地唏嘘不止:“相国何必如此,病恙在身,一切礼俗当免。”她抢上前,扶起叩首的萧何,简单问了一下病情,便急令舍人将他扶下去,当即言明:“相国尽当安心疗养,朝廷的事自有人管,万万不可急躁。”

吕后来到朝堂,即召左丞相王陵,让他尽管替代萧何,一心专抓粮秣大事,误了战事,必当重问。之后,又把北军、南军的头领召来,立令对京城严加看管,如有不详之迹象,必即将报来。对此,她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乘坐金根车,沿街市巡看一番,所到之处,皆市面繁华,升平景象一目了然。

回宫的路上,她单单去到太子宫走一遭,见到四位高士正跟太子讲经据典。太子听得很是专心。此时,她猛地想起太子太傅叔孙通,即问太子,太子说:“太傅身上不适,正在家中调理。”吕后当即让太子备车前去太子太傅叔孙通家中走一遭:“你虽为太子,但对自己的老师要格外尊敬,这样才能给国人树立一个榜样。”

吕后把这些事一件件安排好之后,已到午时。尽管她感到有些疲惫,可是心里很是满足。她认为自己手中的这个权没有白费。有权,就要来行使,不行使不如无权。

“想夺太子之位,就是要夺我手中的大权。想瞎你的左眼带右眼,这个权握在我手上,你永远也别想夺走。”

从打刘邦改变主意,不让太子率兵平叛开始,戚嬛心里一直深深纳闷:这是谁给她出的主意呢?皇上为什么会被她的哭声堵住双耳,能被她的泪水蒙住双眼呢?其中,必有人给她出主意,这个人会是谁呢?

其实,当时刘邦让太子出征的主意刚出口,戚嬛就认为这是废掉太子的好时机。一个终日在深宫中被众人呵护的十几岁的孩子,一旦披挂上阵,别说他无法躲过明枪暗箭,单单是震耳的杀声,战车颠簸就够他痛苦的了。可是,这个机会仅仅是一闪而过。天意啊!难道又是上苍在暗中护卫太子吗?

不!我绝不能放弃!我就是舍身争抢,也要把太子宝座夺过来,让如意稳稳坐上去。

皇帝的金根车刚刚驰出长安城,戚嬛就泪流双腮,嘤嘤哭泣起来。

皇帝很是不解,忙把她揽在怀里,嘴巴贴在她的粉腮上,小声询问:“爱妃为何哭啼?如有不适,当可返回宫中休养。”

戚嬛不语,只管摇头。

“莫不是又挂念如意了?不必,不必,此次去淮南平叛,最多一月即可返京。”

戚嬛拭去面上的泪珠,面色则异常鲜活红艳:“陛下,你一次次远征,一次次平叛,无论是冰雪盈天覆地,还是酷暑难耐的夏天,我与你,寸步不离,艰危共往,我喊过苦吗?我叫过累吗?我心中生过胆怯吗?嗨,只是皇上心中无我母子……”说着,又泪水涟涟。

听着戚嬛的一席话,刘邦心中自然明白。这位体若柔柳、心如钢铁坚硬的女子,在自己身边,如影相随,带给晚年的刘邦多少欢乐啊!结发妻子是亲人,已没有浪漫爱情可言,两人在一起没什么话说;而美姬是情人,使年近六旬的刘邦找回了年轻的感觉,这就等于延续了人的生命。

刘邦不想老,他想永远年轻,意气风发。在戚嬛身上,他可以延续这个甜美的梦,不想醒来。

他轻轻拍着戚嬛,无限亲昵地说:“易储之事,我已在朝上说出,不少人上朝堂劝谏,我仍不改主意。待此次征剿后,做出定论。”

“皇上能把此事放在心上,就是把我跟如意放在心上了。我娘儿两个只能等候佳音了。”

“放心,放心,朕会把这事儿办得让你满意的,决不会让你失望。”

戚嬛的目的达到了,脸上便大放异彩,她紧紧依偎在刘邦的怀抱里,轻轻地为皇上唱出一首小曲。声调细软,缠绵,实在令皇帝心胸悦然,欲醉欲仙。

早已把兵力布置妥当,一心等待迎战的淮南王英布,对刘邦御驾亲征,毫无怯意。在汉军,他一怕韩信,布下各种阵法,令他左右难顾,前后失衡,最终只能甘心败下阵来。二怕梁王彭越。论武艺,彭越只能在他之下,可是,善于游击战的彭越,常常出其不意,神出鬼没,让他眼花缭乱,只有落荒而走。今天,韩信、彭越早早魂归地狱,汉军中无人能胜他。他变得有恃无恐,傲气十足。

当探马来报,汉军已经扎下营寨。

“我的士卒早已磨刀霍霍,单等拼杀至胜。”

这时,他手下的一个谋士说:“大王万万不可轻敌,虽然汉军已无韩信、彭越,但是刘邦带来的那一班猛将,也够我们招架的了。不如……”那谋士已把嘴头的话吞咽回去了。因为英布平时很讨厌谋士在身边叽叽喳喳。如果话语中听、实用,他还会敷衍一番,如若不遂心如愿,他便会将其人立即斩首。久而久之,谋士走的走、散的散,即使仍留在他身边的人,也是默声缄言。

英布听了一句半截话儿,心里很烦,于是急急追问:“只管说上来,本王绝不加罪于你。”

那人壮着胆子说下去:“不如放弃对面的大军,东击关,西取楚,先战容易的,待地盘扩大以后,势力雄厚了,再跟汉军一搏决胜负。”

“哈哈,你这一番话何不早说?当下,汉军已经攻上来,我必迎战,要不,天下人必耻笑我惧怕刘邦小儿。”

那谋士只得唯唯诺诺,再也不敢开口了。

******

丞相萧何在床上躺着,心里实在难熬。他不知道粮秣事情办得如何,如果耽误了大军的粮草,罪当诛三族。他越想越怕,虽然吃了几天药,病情仍不见轻。

这天上午,他刚刚起床,很想到庭院里走一走散散心,忽听舍人来报:留侯张良来访。

萧何忙令舍人快快请来厅堂一叙。

只见张良走进来,远远便朗声朗语:“听说丞相有恙,我特地送来一剂良药。”

萧何躬身相迎,二人同步跨入厅堂。

张良端详一下萧何颜面,笑着说:“此病不大,只须在下一句话即可。”

“留侯取笑也。我日不思食,夜不能寐,几经无法下地,只得困于床笫。”

张良说:“皇帝所需粮草,已经备齐,且充足耐久,你心无可虑矣。”

萧何不禁惊喜:“此话当真?”

“我留侯何曾骗过丞相?”

“那,那全是王陵一手经办的喽。”

“不不,应该说全是皇后一人经办的。”

“此话怎讲?”

“皇后在朝堂,向百官发令,粮秣事大事急,各位在家官员,先把手上公务放下,一齐协丞相办理,分头督办,数量分担,盈余者大奖,亏空者严惩。此令一出,无人落后,现在已经集中,数量大大超余。”

萧何长长吐出一口气,心地顿感舒适无比。“皇后救了我矣,我必叩谢之。”

张良说:“此事只为其一。其二为商山四皓,皇后请其下山,来京城只为辅佐太子而已,绝不会威胁你的相府。”

萧何的脸面不觉红了,惭而笑之。

张良说:“萧何事无巨细,天下人共知,但有一条,必须相信圣上啊。”

“此话怎讲?”

“汉室有你撑着,根基稳固。汉室若离你,必覆。”

萧何忙摆手:“惭愧,羞煞我矣。”

一番攻心入脑的话,令萧何通体爽快。

张良即起身告辞。萧何忙挽留道:“留侯,皇帝废长立幼的事你还要出面管一管,皇上还是听你的话的。”

张良便连连摇手:“此一时彼一时,今天的皇帝只能听得进戚夫人的话了,我已明心,对易储之事,绝不再问。耳不听,心不烦矣。”

“难道说你就这样看着事情坏下去吗?”

“丞相尽管放心,火苗烧着谁的身谁疼。权利之事,无需外人多言,自有人会摆平。”

张良丢下这样一句让人理不清、嚼不透的话,便一摇三摆走开了。

******

大战在即,英布再也不听不信别人的献策谏言。在汉军刚刚扎下营寨的当天,他就率精悍骑士,杀去汉营,夜袭汉军粮草营,杀退守营将士,烧掉粮草。当火光映红半边天时,英布在马上仰天大笑:“小小泗水亭长,我让你带兵去喝西北风吧。”

第二天,英布率兵在汉军营外布阵,大声叫骂刘邦小贼。刘邦乘辇上阵,指着英布痛斥:“你一个小小刑徒,心野性狂,封得淮南王,仍欲望吞天咽海。今天大军来到,还不滚鞍下马,跪地投降,方可免你一死。”

英布则切齿对骂:“小小泗水亭长,言而无信的无赖小人,你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你背信弃义,杀了韩信、彭越,今又来击我。呸,我英布要割你的头、剥你的皮,让天下共诛之。”

刘邦实在听不下去了,下令周勃灌婴率兵掩杀过去,英布则拍马上前迎战,他手持斧钺,如入无人之境,一人迎战二将,且越战越勇,刘邦深恐周、灌二将吃亏,于是又令夏侯婴、郦商二人上前助战。面对四员大将,英布仍无怯色。刘邦只得鸣金收兵。

此后,双军你打我杀,各有损伤,一直胶着到月余。刘邦心中暗想,若不尽快杀贼,灭掉叛军气焰,对我汉军绝对不利。当下,召来陈平会商。陈平说:“英布驻地有粮草,手下有精兵,我必要正面吸引,令荆王刘贾、楚王刘交一齐率兵从后面包抄,形成围攻之势,量他小小英布绝不敢再骄横逞强。”

刘邦当下传旨去吴、楚二地,令其连作准备,于十天后,共同出击,形成合围之势,全歼英布部卒。

号角贯长空,战鼓震天地。

有勇无谋的英布,终于陷入四面合围之势。尽管他带兵左冲右突,终未跳出困境。

此时,手下将领劝他:“快快单身逃走。”

他说:“生死关头,我怎可弃将寻逃生之路?”

正在此时,只见刘邦从北掩杀过来。英布气得咬牙切齿,暗暗搭箭拉弓,向刘邦射去,此一箭正中其肩头。只听他惨叫一声,倒在车里。英布大笑:“我英布要跟你同赴黄泉。”

正当他暗自庆幸时,四周掩杀的大军如漫天飞蝗,越来越多,越来越凶。无法,英布只得在乱军阵中,拼杀出一条血路,尽往南逃去。

刘邦二次中箭,流血不止。

夏侯婴拼命加鞭,载来高明的民间医圣钟黄,连夜给刘邦开刀拔出箭头、挖去腐肉,敷上自制的刀伤箭药。第二天,刘邦便感到肩膀轻松起来,心中大喜,令部下重金谢过医圣钟黄,并让夏侯婴将此人送回家中。

此役平叛之战,汉军大获全胜,即日班师回朝。皇帝说:“此地距沛地较近。我从当年斩蛇举义至今,从未回家。今番可绕道先回沛地,与众位亲邻见面。”

许多沛地籍将士闻听,莫不欣然同意。

英布一路奔逃,渡过长江,来到长沙,这是他岳父番君吴芮的属地。到这时,他才深深吐出一口气,一切惊吓、纷扰、担心均已过去,他决定在这里沉下心来歇息一段时间,而后,再行招兵,图谋反汉大事。

此时,岳父吴芮已死,其子无能,便把大权交给儿子,也就是吴芮的孙子吴回。他得知英布来投,予以热情接待。席间有人要乘机对英布下手。吴回说不可。酒后,他让英布放心睡了一觉,第二天,他才把英布骗出长沙城,在僻静处杀之。当即割下其头颅,快马奉献京城,以表明对汉朝忠心不二。

刘邦衣锦还乡的消息,如浩荡东风,传进千家万户。待皇帝入城时,万人空巷,男女老幼皆夹道欢迎。刘邦立于辇上,向父老兄妹频频招手谢意。此情此景,令人热泪盈面,激动不已。

回到沛地,刘邦看了山水土地,走到阡陌田川,回想数十年间,纵横南北,驰骋东西,终于统一九州,建基汉室。心潮澎湃,口里尽有话要吐。于是,他决定与戚嬛合作,作词谱曲,并要戚嬛组织人阵,领唱齐唱。

是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由一百二十位青年组成的方阵,正聚精会神听刘邦教唱他自己谱曲填词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歌声深沉豪迈,雄壮有力,每一个张口学唱的青年无不深受感动。

而后,刘邦在沛宫设酒宴,召沛地父老子弟入席豪饮。

酒酣耳热之时,刘邦亲自击筑。戚嬛则领唱合唱。

刘邦一时兴起,他走到庭堂场地上,一边高声大唱,一边拔剑舞起来。神气慨然,歌声伤怀,龙目不禁潸然泪下。

数日后,刘邦终于含泪挥别众位乡亲,率将士回京。

在文武百官的庆功宴上,当即封第八子刘长为淮南王,把英布的地盘交给了他。这位自从生下即日起,便没有娘的刘长,一直是在吕后身边长大的。他跟太子刘盈、吕后情感亲密无间。数年后,吕后称制当朝为帝时,唯有他一人平安无事。

回到京城后的刘邦,听到一个令他惊讶的好消息:居守京城的吕后,在萧何生病期间,亲自发号施令,所筹集的粮草,除去运到军前所需所用以后,京城还有很多库存。

“好,好,皇后管家真有一套,真乃我大汉之洪福矣!”

受到夸奖,吕后忙伏地叩谢。

但是,当他听到第二个消息时,怎么也不敢相信:燕王卢绾结交匈奴,阴谋叛逆汉室。唯恐不实,又派亲信,再次打探。当得知消息确实以后,他气得大骂卢绾没良心,从小一块玩大的伙伴,受到封王的礼遇,竟能叛汉,真是禽兽不如。由于情绪怒狂,导致箭伤崩裂,血流不止。他躺在龙榻上,一边养伤疗疾,一边命樊哙领兵剿杀卢绾。

吕后即上前请赐:“陛下,每次征战,你全带领老将前往。今番上阵,能否让吕泽、吕释之也领兵上阵,为汉室立功?”

不料想刘邦并不赏脸:“有樊哙一人即可,若吕氏兄弟上前,妹婿兄舅,军中多有隙怨,还是不去的好。”无法,吕后只好灰头土脸地退下。

刘邦此次箭伤复裂,引得数病迸发,且疗效甚微,实实令他气败神伤。回想起数年来,一直围绕诸侯王反叛一事奔忙。令人值得回味的是,这些敢于反叛朝廷的诸侯王且全为异姓王。此事不能不令他大惊:“异姓者,非与我一心矣。异姓者,终为汉室之虞矣。异姓王必不能用。”

得出结论,刘邦竟感到气血顺畅,心地稍感安然。这时,他在内心里正在策划一个警示百官的举动。

待刘邦龙体渐安,百官来宫祝贺时,萧何说皇上龙体康安,乃我社稷之大事,臣以为当设宴祀天祭地,盛表佳意。

刘邦说:“此次敬天祀地,可先用三牲,奉在太庙上,再选一匹健硕白马带去。”

萧何心中实在难解:祭祀还用白马?但是他并不开口询问。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主人让干什么,自己只管去落实,绝不打听盘问。

初六大吉之日,群官冠服整洁、步履凝重,随鼓乐之声,听叔孙通司礼号令,鱼贯进入太庙,三拜九叩之后,只见早上备好的一匹白马被牵上来。刘邦即令御林壮士,杀白马,将血充于酒中,分给所有祭礼官员。只见刘邦屹立堂前,手捧血酒,朗声宣告:“今日祭天祀地,更有白马之盟,让百官饮下白马血酒,牢记我的旨意:今后,非刘氏不得为王,非有功者不得为侯。如违约,天下齐击之!”下面所有人,皆共同重复一遍。

语毕,与群臣一同饮血酒。

仪式庄严,令人心头凛然。

萧何徐徐吐出一口长气,用眼瞟了一下皇帝身旁的吕后,她依然面色平静,看不出表情。

“此人心地高深莫测。”

看到皇帝远征而归,迟迟不宣布易储的事,戚嬛的内心不免深感凄凉,一连几天,闷闷不乐。直到皇帝驾临她的宫室,她依然如此。刘邦很是不解:“有什么大事令爱妃心事重重?”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早早央求的事,难道你又忘了不成?”

“没忘,没忘,全在我心中牵挂着。只是时机没有成熟,故未传旨下去。”

戚嬛说:“日日复日日,何以为期?难道还要等到臣妾发白齿落不成?”

话音刚落地,戚嬛知道话说重了,这是欺君之罪,急忙跪地,哭着乞望皇上宽恕。

刘邦只是重重哀叹一声,拂袖而去。

其实,在病榻上,刘邦亦未忘记这件大事,他深深意识到,此事若办不好,后患无穷矣。他时不时地唉声叹气。没想到,此事竟然被一个人给琢磨透了,他就是符玺御史赵尧。

一天早朝以后,群官皆一一退下,空旷的庭堂前,只有赵尧一人在收拾印玺。猛然间,一首低沉的哀曲从皇帝口中飘出来,令人听之,心中凄哀。赵尧再也不敢待下去,他匆匆理好各项物品,转身悄悄退下。当时他想,准是皇上怀念当年举义的艰辛岁月。随后,又有两次,仍是这样。赵尧一番沉思之后,方大悟醒之:皇上是在为废长立幼而暗中忧愁。

月余,皇帝的病,忽而轻,忽而重,无论太医变换何种方子,只能好上几天,接下来,病情又复加重。这让心情开朗的皇帝,心中的隐忧越来越重。眼看着,除去燕地,有待樊哙清除灭掉卢绾以后,四海晏平。白马盟誓,又令他把日后的不测给稳稳上了一锁,使百官心中警惕且目标明确。独独一个易储,这确立太子,历来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权力交接,必须选准能身负天下重任而不负天下民心的能人。太子刘盈,虽仁慈,但无魄胆,终难成大事。可是,百官竟然个个拥之护之。且看吕后娘娘,虽端庄稳重,但内心里却显露阴险。日后,无能的儿子必会受制于母后,久而久之,大权旁落,若吕氏族人趁机附和,夺去大权,我刘家的汉室岂不变成了吕家的天下?我操劳一生打下的江山社稷岂不付之东流?

易储!决不顾他人劝谏!

初九大吉日,各文武重臣齐聚朝堂之上。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留侯子房正生病卧床。罢,罢,少他一人也行,只要我把大事定下来,圣旨谕下,何人再也不能更改。

更令他奇怪的是,凡是到朝的臣人,无不脸面凝重,好像正在准备面对一件大事,无一人有轻慢之举。

隆重的叩拜仪式结束后,皇帝悠悠说道:“我汉室十数年来,宏业奠基,百废待举。但朕已垂垂老矣,为继祖业,朕已定,太子由如意承袭……”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一顿。

“陛下勿要轻率,臣冒死劝谏,废长立幼乃我大汉之不幸,圣上万万不可为矣。”

说话的又是太子太傅叔孙通。他慷慨陈词,态度坚决,语句决断,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更可怕的是,他的言语已经煽动得廷堂一片哗然,大家口径一致,完全附和他的劝谏,无一人提出相反的论调来。

刘邦再次动怒了。他大吼一声把叔孙通拉出去,罚其对天跪拜。

叔孙通坚硬地立起身子,没有求饶,更不用御林军壮士扭送,他把袖子一拂:“老臣自会行走,用不着扯拽!”

走到朝堂外的阶石台上,叔孙通面南大跪,腰杆直挺挺,一副毫不屈服的神色洋溢在皱纹纵横的脸上。

第二个劝谏的是王陵。他声调不息不缓:“陛下,臣以为太子刘盈,仁善信义,皆全具备,读书习经,皆聪颖敏慧……”

他没有说完,便被皇帝一挥大手:“不要再讲下去了。文人的口舌,能上阵杀敌?我要的是像我一样,奔马陷阵,出生入死。他敢吗?他不行亦不敢!”

周昌没有停留,期期口舌,上前争着叙说。

刘邦这次没有被他的口吃形态逗笑,而是一脸的愠色,总算能耐着性子听下去,及至最后,还嘻嘻笑了两声。

群臣似乎看到一线希望,三三两两,趋前跪拜劝谏。随之,朝堂上显得嘈杂不宁。直到退朝前,所有官员皆是劝谏,实在令刘邦心气不畅,神气不爽。

这一次废长立幼又失败了。

夜间,皇帝独自一人,凝立在月光下,沉思不语。他知道,此次废长立幼,自己势单无援,身后无一位朝臣上前支持。只有戚夫人一个,终日只能以泪洗面,嘤嘤哭啼。

刘邦感到孤单无助。从前的老臣、武将,每每当他发号施令以后,全奋不顾身、以死相搏,即使自己身陷绝境也会有希望的信念在支持他、引领他。

可是今天,这一切看不到了。

易储,失败了。

但是,这个危险的念头仅仅一闪而过,一股豪壮之气又在心中聚起。

“我自立身起,虽迭连失败,可我从不畏惧,最后总是成功。今天这一次呢?不能轻易撒手,不能自言失败,我还要与之竞争,直到最后。难道朕就这样无人支持?真的是我无理?”

一件轻裘悄悄落在肩上,他知道是谁。

“陛下请回房中歇坐,久站伤骨,久思伤神,臣妾实不忍心看下去。”

那双温柔的小手紧紧握住刘邦这双枯瘦如柴的大手掌。搓着揉着,直到把温暖送到凄凉的心坎上。

刘邦无言以对,只好轻叹一声。

由婉玉侍从,早早静立在一块假山背后的吕后,终能沉得住气。她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直直看到戚嬛拥着皇上走进宫房以后,又待了半个时辰,才走进戚嬛的房间。

朝罢以后,吕后才听审食其传来在朝堂上所发生的事。吕后的一颗心,一直高高悬起。虽然有群臣极力劝谏皇上,但事情终究还没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双方对阵,战事激烈,尽管眼下一时显胜,可是这种胜利还是脆弱的。她带上太子,乘金根车一直奔到朝堂上,先把叔孙通扶上车,送回府上,并付上重金,对他的劝谏骨气,大加褒奖。而后,才回到长乐宫。面对这样一种局面,她真想赶到皇上面前,大吵大闹一通,让皇上知道她也不是一块软豆腐。可是,她左思右想,最后还是硬生生把这一口气给吞进肚子里了。

“该吞苦果就要吞下去,不要嫌苦。该憋气的时候就要肚子盛。”她在心中劝自己,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她还在暗中窥测方向,寻找机会。眼下她来到戚嬛房门,大大方方走进来。

“皇后娘娘圣安。”戚嬛叩拜吕后时,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她在这大闹一通。她看了一眼皇后,还好。只是皇后面上宁静中透着些许喜色,眼睛眉毛无一丝嗔怒神色。

吕后来到皇帝面前,叩拜后,轻轻询问:“中午的药又捞了没有?要不,再熬一剂新的?”

皇帝没有异议,轻轻回答一句:“怎么都行,你看着办吧。”

吕后仿佛领下一道圣旨,风风火火离开了。

此次易储失败后,皇帝的病又一次重起来。前后躺在龙榻上过了十多天以后,才见好转。在戚嬛的服侍下,他慢慢起床,先在房中转了几圈,感到双腿和身上稍有些气力以后,便手扶着戚嬛,来到阳光明媚的庭院中。他抬头看看蓝天,低头看看池中的绿水,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的神志已恢复正常。

接下来,身态日渐清爽。他让郦介召来中郎将季布,他要与季布在庭中比剑。

季布大惊,心想,以前皇上健壮时,从来没有说过要跟我比剑。今天,大病初愈,为什么突然提出此事?莫非……

季布趋前,双膝大跪,双手呈上自己的腰剑:“皇上,你若想试剑,尽管朝奴才身上戳,末将绝不还手。”

皇帝大笑:“我只是怀疑我身手,我怎么能动我的爱将呢?”

罢后,刘邦一时兴起,一手抓过龙泉剑,自己在庭中走了两个回合。

戚嬛生怕皇上大病初愈,气力不足,别失手伤了他自己,欲上前阻挡时,看见一道寒光从耳边穿过,右耳的金耳环坠被齐齐斩断。

季布和一班御林将士齐声叫好。

戚嬛在这边吓得几乎晕倒,幸亏婵月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一步,双手紧托住戚嬛的腰身,才免得她跌倒摔一跤。

刘邦仍未尽兴,放下手中的剑,自舞自吟起来,歌仍是他谱的大风歌。

被完完全全晾在一旁的戚嬛,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冷漠。她鼻子一酸,便独自抽泣起来。直到歌舞停歇下来以后,皇上才慢慢走过来,与戚嬛一起进房间。

“陛下今日如何这般对待臣妾?”

皇帝只管哈哈大笑,并不回答。

第三次易储,皇帝选择在群臣如约的宴席上。他想用吃喝的欢乐场面,来化解这个令人头痛的严肃大事。

这一次,他把吕后、戚嬛双双带到宴会上,同时,把太子刘盈和小儿子如意也一起喊到宴席,他要用两个王子的直观印象,去说服曾经力谏他的群臣。

宴席开始以后,刘邦先把如意喊到身旁,然后向全场宣布,要让不满十岁的孩子展示不凡身手。

庭间,如意执箭搭弓,面对十步开外的靶子射去。恰在此时,庭院掠过一阵旋风,先把箭靶吹歪,后又把如意的双眼全给迷住了,表演只得暂时停下来。

刘邦心中很是有蹊跷:难道这是天意?当他把脸转到太子刘盈这边时,竟然看到他身后并排站立四位老者。他很是不解,忙问这四位是何人?

太子刘盈只得离席来到中庭,叩拜皇上以后才说:“回父皇话,这四位乃商山四皓,是我朝最博学的高士。今被请来专心教授儿子,潜心学习经典。”

接着,四位高士走上来,一一向皇上叩拜并自报姓名。

刘邦似乎不解,问道:“当年我刚至关中,兵少将寡,更缺少谋士高人。在听到你们几位的尊贵大名时,曾连续几次,派人前去相邀,请你们出山,助我靖安天下。可是你们终归不肯应邀前来。不知今天为什么偏偏甘心前来随从我的儿子呢?”

东园公跨前一步,神态自若而言:“回陛下,当初由于我们听信世间谣传,说陛下轻视读书人,蔑视儒生。所以,我们几个不才,只好早早避开。”

夏黄公随之说:“虽我等手无缚鸡之力,但士心不可辱,为此才逃走隐避。”

刘邦轻轻点点头。

甪里先生接着说:“如今,听说太子仁慈恭敬,倍加爱护天下士人,尊崇读书人。天下人闻之无不心悦诚服,并一心一意愿为太子效力。许多人被感动了,所以我四人决意下山进京,以己绵薄之力,为太子出力。”

几位高士言罢,刘邦甚喜:“既然如此,几位就在这里安心教辅太子,愿其早日成才。”

随之,四位高士敬完酒,一一离开宴席。

这时,无可奈何的刘邦,长长吐出一口气,指着已经远去的四位老人,对身旁的戚嬛说:“四位高士都远远赶来京城,一心辅佐太子。他们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体现了士心民心。看来太子羽翼已经丰满了,我想更换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戚嬛遂掩面大哭,即刻领着如意离开宴席,匆匆走回宫去。

刘邦再也无心喝下去,默不作声,起身离席而去。

整个宴会无声无息,默默而散。

丞相萧何在退出时,偷偷看了一眼吕后,只见她仍如以往,面上不喜不悲,平静得像一潭秋水。

皇帝一直把戚嬛追到未央宫。

但见她与儿子抱头哭成一团。他便呆呆立在一旁。好一会儿,凄惨的哭声才慢慢止住。

戚嬛抹去泪痕,强忍住心下的悲痛,连声询问皇上:“他们乃几个少牙缺齿、谢顶脱毛的老者,区区几句话就能把你的主意给打消了,到底为什么?”

“这还用问?几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都愿意为太子效力,可见天下的公理在太子一边。我如若再强制逆反民意,如意就是立为太子,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戚嬛感到皇上说得有理,只好忍气吞声,慢慢把头低下去,好一会儿才又仰起头:“陛下,你该如何为如意封赐呢?”

“这个不难,我将封他为赵王。至于相国用何人,容我慢慢思之。”

看到戚嬛的神情稍有转变,刘邦的心里也舒畅多了。他随即起身:“来,朕为你唱一首楚歌,你为朕跳一段楚舞如何?”

戚嬛笑了笑,令婵月把瑟摆好,稍稍定准弦音以后,只听高祖帝随性唱起: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羽翮已就,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当可奈何。

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

废长立幼的事终于以戚嬛与刘邦失败,吕后与太子大获全胜而结束。

看到戚嬛躺在床上,刘邦心中异常惆怅。他仿佛看到在自己死后,孤零零的戚嬛一人卧在床上,无人管无人问,最后在凄风苦雨中悄然离开人间。此时,他已经深深意识到,废长立幼,非但没有给戚嬛带来一星点儿好处,反而把她推至悬崖峭壁前,距离万丈深渊只差一步之遥。刘邦知道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而戚嬛仅仅是刚刚踏入人生大门,今后的路还远着呐。自己死后,吕后一定不会饶了她。对此,应该如何替她事前防范呢?

深藏在心里的事,会完全刻在脸上,并发自于心声。从那时起,御史赵尧又一次觉察到皇帝痛苦的内心在时时呻吟。在朝堂,在宫廷,赵尧能听到皇帝嘴里那一首首凄凉的歌曲。于是,在无人的时候,他悄悄走上前,礼叩已毕,便小声询问:“陛下歌曲唱得好,但令人感到十分凄苦。莫不是在惦记戚夫人和小赵王如意的事?”

刘邦似乎感到有些愕然,但是赵尧既然已经猜测到自己的心事,不妨就问一问,看他有没有妙计良方。他轻轻点点头:“你以为……”

赵尧说:“臣以为,陛下深思的是:一旦皇上万岁之后,赵王能不能自保?戚夫人会不会受欺凌?”

“正是朕日夜挂念、深思的事。”

“臣以为赵王年幼,身边必须有一位德隆望重之老臣辅佐在旁。这位老臣也应该是让皇后娘娘、太子和朝中的大臣既尊敬又畏惧的一个人。他不但能护卫赵王,还让朝中人顺服。”

“是啊,朕苦苦思之,一直未有合适的人选。”

赵尧再次叩拜:“陛下,恕臣直言?”

“但说无妨。”

“御史大夫周昌,他就是最佳人选。臣以为他耿直磊落、刚强不屈。臣以为无论是皇后娘娘、太子和朝中大臣,对他无不畏惧三分。大家既畏他又尊服他,可见他威信威望无人可比。这样一个人在赵王身边,足可震慑邪气,令赵王安全,不受侵染。”

刘邦不免心头一喜:“好。传郦介,召周昌速速来见我。”

看到太子刘盈的正位已经被保住了,周昌很是高兴。他认为自己的劝谏被采纳,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

当郦介传旨后,他不敢迟疑,直奔朝堂,当他看到这只有皇上一人时,心中不免有些打鼓,莫不是易储的事又要被……

当他叩拜大礼已毕,只听到皇上发问:“你随我出生入死多年,朕知你为人不屈不挠,不贪不邪。为此,请你为朕出力办一件大事。”

“只要陛下,期期,看得起我,期期……”

“朕让你去赵国为相,辅佐赵王,成事立业。”

不料,听到这话以后,周昌嘴里只管期期,总也说不出话。随之,老泪纵横,大哭不已。

刘邦很是诧异,在一番规劝以后,才听周昌诉出真情:“我,追随皇上多年,期期,血里趟,火里钻,期期,今日为何要贬我?”

刘邦大笑:“这是朕对你的绝对信任,绝不是贬官。”

“朝中有群臣百官,期期,为何看我一人?”

“朕与你明说不妨:你在朝中,百官佩服你,皇后感谢你,太子尊重你,唯有你一人才能担当赵王之相。难道还不明了?”

周昌猛地悟出此中的真相。无法。他只得叩首谢恩,心里说:“这哪是信任我,分明是让我赤脚走钢刀刃口上。”

这几天最高兴的莫过于吕后和审食其。

一天夜里,审食其又偷偷溜进吕后房中。但是,他看到吕后的脸面并不潮红,双眼并不妩媚,话儿当然也不柔软。

“往后,你要在白天来我这里,夜晚切莫来扰。”吕后的话,让他心里感到冷飕飕的。

“皇后娘娘又遇到烦心事了?交我去办。”

“不。这一段日子,上有苍天降恩,下有黄土送情,事事顺风顺水,心想事成。不过,我心下自感:越在此时越要谨慎,一个不留神,将会有厄运袭来,所有曾经得到的便会毁于一旦。你说是不是?”

审食其虽然点头,可嘴里还在问:“莫不是觉察到蛛丝马迹了?”

“只听说皇上封御史大夫周昌为赵国之相,私下里还是在时时防着我哩。”

审食其说:“那是小事,何必多心。”

“小事不多心,大事必出错。我不得不防。”

审食其无奈,只得懒洋洋地起身,恋恋不舍地多望几眼吕后,最后,实在没有法儿,他便猛地蹿上来,在吕后脸上狠狠亲上一口,这才躬身走开。

吕后无动于衷,只是抬起手来,在脸上被亲到的地方抹了一把,嘴里舒出一口长气。

很长一段日子里,她没有能跟审食其热烈拥抱了。她很想让审食其在她的龙榻上过夜。她渴望那个让她心渴心跳心满意足的时刻,她渴求他的抚爱,他的疯狂,他的毫不满足。但是,她不能为此丢掉尊严的名誉,丢掉将要到手的大权。权欲比性欲更加引诱人,她更知道,掌握权力,才能带来为所欲为的性欲。小不忍则乱大谋,对此,她不仅懂得而且能做到。

刘邦把周昌为相赵的事定下来以后,便高兴地说给戚嬛听了。躺在床上的戚嬛,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太亲热的表示,这使得刘邦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戚嬛似乎已经看出皇上的心思:“陛下,你想过没有,你万岁以后,皇后娘娘一准会对我下毒手。到那时,我喊天喊地都没有用。”

刘邦心中自忖,戚嬛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敢妄杀韩信,之前不请示,之后不禀报,如此人物,如此大事焉能由她自作主张?此番易储,吕后一准会忌恨戚嬛。可是……

他实在拿不出一个绝妙的法儿。

戚嬛深感后悔:“当初,我实不该为了太子一位,跟皇后娘娘顶嘴,事已至此,我只能认下了。”她的腰胯,虽然服了药,但一直不见轻,卧在床上,前思后想,只能暗自落泪。

当此时,忽有燕地快马来报。刘邦看后,不禁大怒,大吼一声:“樊哙当斩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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