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名人故事 识时务灌婴倒戈,智多星陈平施计_太后吕雉的故事

识时务灌婴倒戈,智多星陈平施计_太后吕雉的故事

时间:2022-04-2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识时务灌婴倒戈,智多星陈平施计_太后吕雉的故事两天后,灌婴与齐王刘襄携手共进荥阳城,共同发告讨吕诛吕诏书,并把那两个吕氏监军杀之祭旗。然而,身为左丞相,他理应是陈平的副手,本可名正言顺为朝中大事出力献策。可是,陈平并没有把他当左丞相看待,无论是奏折、献策等事,从来不跟他会商。一路无险,顺利到达淮南王的领地。大将军灌婴率兵东进,到达荥阳时,正跟齐王刘襄的大队兵马相遇。

识时务灌婴倒戈,智多星陈平施计_太后吕雉的故事

两天后,灌婴与齐王刘襄携手共进荥阳城,共同发告讨吕诛吕诏书,并把那两个吕氏监军杀之祭旗。讨吕诛吕声势,震动全国。

大将军灌婴临阵倒戈,与齐王刘襄联手讨吕的讯息传到京城长安,吕氏中人个个如雷击电打,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身居未央宫的朱虚侯刘章、东牟侯刘兴居兄弟二人,得知哥哥齐王刘襄已经率大军杀向京城的消息时,兄弟俩一夜没合眼。他们把未央宫的御林军重新进行一番整顿,对宫中的一个个隘口,全安置得力的亲信带兵。同时禀告皇上并得到皇上下诏:从即日起,封锁未央宫大门,任何人,未经皇上允许,不得入宫内。只此一项,便把吕氏劫持皇上的阴谋拦腰斩断了。

刘章想,灌婴领兵征讨齐王,能否打起来?(www.guayunfan.com)辟阳侯、左丞相审食其,几天来变成热锅上的蚂蚁,心焦额烂,终日坐卧不宁。

眼看着大局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日后的处境如何?他真的连想都不敢想。

吕后临死前说过的那一番话,令他不寒而栗。大靠山已经把他的末日给指出来了,他还能有什么指望?

原先,左丞相,主管宫中诸事,这是皇太后诏谕,无人敢违。可是,自从朱虚侯在宫中侍卫皇上,审食其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有时在朱虚侯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于是慢慢地他便淡出宫中,不去这块是非之地,心头还感到一番清静。

然而,身为左丞相,他理应是陈平的副手,本可名正言顺为朝中大事出力献策。可是,陈平并没有把他当左丞相看待,无论是奏折、献策等事,从来不跟他会商。他在陈平面前自惭形秽,于是,久而久之,便不出门,一直深居自己的相府门第之中。

在家中,他原想极力与诸吕言谈并投其所好。可是,吕氏中人一个个全像躲避瘟神那样,从不跟他走近。因为往日他跟吕后的私情,今天已经变成泼向吕氏中人身上的污秽。想想看,吕氏人能跟他亲近吗?

为此,他只有私下里自己吃闷酒,有时邀好友郦商来共酌。从话语中得知,郦商也是逢场作戏,对他未可全抛一片真心。

最后,他想到朱建。这个布衣朋友,曾经在危难之时救过他的性命,今天,能否还有当年的真心情意?

让他暗暗惊喜的是,这位朋友依然如故,两人对酌时,会吐出真心话语。

审食其哀叹说:“我已是穷途末路,不知在世上还能活上几日。”

朱建说:“明说,当年你为皇太后宠幸,得罪了人,也为人妒忌。今天,皇太后升天,被得罪的人要对你报复,妒忌你的人要落井投石,这一切,恰逢时局波动,更是雪上加霜。为此,我以为,你还是三十六计。”

“走为上策?我要朝哪去?”

“大路朝天,一人半边。不过,天下九个诸侯国,你可先掂量与哪个国王投好,这是关键。”

审食其这下可是犯难了。

当下,除去吕氏三个王侯,刘氏王侯中那些人,虽然与自己认识,但从未深交。各人的秉性脾气不得而知,如何去投奔呢?

朱建看审食其不语,心里知道他犯难。于是他便挑明:“淮南王刘长,或许可以让你容身。”

“此话怎讲?请明示。”

“淮南地本是英布的属地,当年,被高祖帝征剿后,留给了淮南王刘长。此王,是高皇帝在赵地与一女子所生。因其女子受贯高一案牵连,死在狱中,而这个命大的刘长,一直被皇太后所养,他跟皇太后的情感自然非同一般。你若前去,二人共奉皇太后,或许会有一条生路。”

受朱建指点,审食其于黑夜中看到一线光明,于是拉住朱建不放:

“你若能带上重礼,于我之前去联络淮南王,岂不更好?”

朱建笑了:“于难境中投奔,是求别人怜悯。若让我送礼并游说,岂不是强加于人?”

审食其再也无话可说。“求别人怜悯”几个字恰像一柄利刃,深深刺入胸口,悲痛至极。可是当下自己只能如此。

向朱建深深拜谢以后,审食其非要送给朱建一份厚礼不可。

没想到朱建坚辞不受:“此一时,彼一时矣。当年,金银于你如粪土,可尽情挥霍,当下,你尽可节省使用,源已枯竭,用一毫则少一厘矣。”

审食其哭了,且哭得十分痛心。

朱建把人把事看得如此透彻,言谈鞭辟入里,让他心服口服。当审食其再次叩拜感谢时,朱建坦言:“你我朋友一场,今逢厄运,我虽无金银奉送,但献上一句肺腑之言,我心中也甚感欣慰。”

于是,审食其哭得更加伤心。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审食其用重金买通守门人,跨出城门,尽朝东南方向奔去。一路无险,顺利到达淮南王的领地。

当刘长得知审食其来投,并没有多盘问和刁难,收下他献上来的一份厚礼之后,便把他收留下来。这时,刘长的内史便奏上一本,说:

“辟阳侯、左丞相审食其来投,大王万万不可收留。当下,齐王刘襄举事,正是为了诛吕氏中人,而天下人皆知审食其为皇太后的宠人,这不是把祸水引到自家门下吗?”

刘长说:“皇太后为我母亲,是她把我养育长大的,看在她的面上,我无理不收留他。”

内史官说:“大王为淮南王是高祖帝所封,皇太后养育大王,是看在高祖帝的面上所为。大王身为皇族中人,在当下,必要做最后抉择,万不可模糊双眼,草率从事。”

至此,淮南王刘长再也不言语了。

一个月后,刘长将辟阳侯、左丞相审食其杀了,并派人将其头颅送去京城长安。

大将军灌婴率兵东进,到达荥阳时,正跟齐王刘襄的大队兵马相遇。于是,两军对阵,战事一触即发。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灌婴并没有立即开战,而是择一片阔地,扎下营寨,便再也不谈征剿之事。

开始,两名吕氏监军,还走进大帐,责问灌婴为何不出兵。但是,灌婴从来不理睬他两人,有时,被问急了,便瞪他两人几眼。至此,两名监军似乎已经看明白,他两人不但不敢再言语,私下里已在悄悄议论如何能逃出军营、返回京城。

无奈,瓮中之鳖,只能束手就擒。

此时,灌婴正决定派人去齐王刘襄大营议和之事。

随后,灌婴写一书信,令卫士飞马奔到刘襄军营前,把写在绫绢上的书信用飞箭射出,此箭正扎在刘襄营门前的大旗杆上。

刘襄把献上来的书信细心一瞧,惊喜得直拍双手:“好!好!灌婴大将军欲与我谋合!”

一名谋士走上前:“大王还是细心为妙,如此重大的事不会如此简单。”

刘襄想想也是,便问帐前的文武官员:“灌将军以书信示心,为证真假,我方需派一人到灌将军处探虚实,不知谁愿为本王走一遭。”

谋士荀木上前:“下官愿去,请大王应允。”

刘襄很受感动:“荀君若有不测,其老母、妻小,本王会善待终生的。”

当下,荀木独自骑马来到灌婴大营前,早有两名儒士迎上前,并陪同入帐,与灌婴会见。

荀木叩拜以后,当即直言:“灌大将军本我汉室元老,丰功伟绩累身,而今,虽负令前来,然大人审时度势,决心摒去伪令,保我大汉无虞,临阵决定与齐王谋议,实乃功垂春秋,乃人颂德矣。”

灌婴浅浅一笑:“诸吕虽窃取重职大权,然天下人心皆背之。我必要顺应潮流,临阵倒戈,与反吕豪杰携手,联络天下诸侯,为保汉室社稷,共赴艰险。”

荀木说:“下官愿将大将军之心意带给齐王,请灌大将军择一吉日,与齐王晤而详谈如何。”

看到荀木高兴而归,同时带回让人振奋的好消息,齐王刘襄激动万分。当即命人摆上香烛大案,虔诚跪地拜天:“苍天啊,我汉室必兴。”

两天后,灌婴与齐王刘襄携手共进荥阳城,共同发告讨吕诛吕诏书,并把那两个吕氏监军杀之祭旗。讨吕诛吕声势,震动全国。

大将军灌婴临阵倒戈,与齐王刘襄联手讨吕的讯息传到京城长安,吕氏中人个个如雷击电打,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吕媭气恼至极:“树倒猢狲散。我吕家的大权还紧紧握在手上,这些没良心的人,就一个个背我们而去。好啊,待到日后大局安稳之后,我必不会轻饶了这些无肝无心的小人。”

她有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她决定要学她的姐姐,在紧要关头,带刀上阵,跟侄子侄孙们一同死战。

当她坐车来到北军大营,看到胡陵侯、赵王吕禄,仍像平日没有事时那样悠闲。吕媭真的生气了:“你不知道那个姓灌的归附了齐王的事吗?”

“知道呀!那有什么了不起,他敢来京城?”

“你的京城也不是铜墙铁壁。你为何还不把那帮老不死的一个个抓起来?你还想让他们把这座长安城给搅得一塌糊涂吗?”

“姑姑,你不能如此急躁。要外松内紧,就是他齐王领兵来到长安城下时,我再动手也不晚。慌慌张张,反而乱了自己的阵脚。”

吕媭气得长叹一声,转身走开。

吕禄很有些看不起她,心里话:“女人总归是女人,怎么能担当大任呢?”

陈平、周勃决心用计把郦商劫持后,以此为诱饵,让其儿子郦寄去说服吕禄。

周勃虽然赞同陈平的计策,但最后能否成功,还在两可之间。他想归想,在行动中仍尽心而为。

第三天,周勃请郦商到太尉府上一叙。郦商开始有些犹豫,心中不知周勃用意何在。三思之后,还是去了。他被关进一座房里,有吃有喝,只是不能出去。

当儿子郦寄知道父亲郦商被御林军扣押之后,深为不安,于是多方托人说情。此时,陈平出面,把郦寄带回家中,对他说:“当下,能救令尊的人,只有你自己了。”

郦寄惊讶:“丞相不要误我,请大人明示。”

“救你父亲,一不要用刀用枪,二不要动用金银厚礼。只需用你的嘴巴,说服赵王吕禄,向皇上交出北军的印符,让他去赵地做大王即可。你们三人是好朋友,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很难办的。只要你用心去做就行。”

得到陈平的指点,郦寄心中有了目标。于是第二天上午,他来到北军大营,直奔大帐,跟吕禄当面叙谈:

“听说灌婴带兵征齐王,临阵倒戈。”

“此事不假。只是让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如此仇恨吕氏中人?难道他们忌恨我为赵王?”

“不。在下以为,高祖帝与皇太后共同率兵奋战,先灭了秦国,又打败项羽,平定天下以后,刘氏皇族被高祖帝封了九个王:吴王刘濞、楚王刘交、齐王刘肥、淮南王刘长、琅琊王刘泽、代王刘恒、常山王刘朝、淮阳王刘武、济川王刘太。而吕氏只立了三个大王,梁王吕产、赵王吕禄、燕王吕通。这些诸侯国,全是由皇上拟定,文武百官双手赞成的。同时,所有立王之事,又是昭先天下诸侯,人人都认为很妥当。可以说,这是顺天意、合民情的大好事。”

吕禄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有人决心反对呢?连灌婴这样的老将军也昏了头吗?”

郦寄叹了一口气:“在下以为,此事很可能错在大王身上。”

“此话怎讲?”吕禄大睁双眼问。

“大王能不能让我直言?”

“当然,你我二人,心同意合,不要介意。”

“大王能把左右人都摒去吗?此话传出去不利于大王的名声。”

吕禄让左右一一退下,催之:“请明示。”

“大王身为胡陵侯、赵王,却又在北军担任大将军,这与你的职务实有相左。”

“这职务是皇太后生前所封,我必要忠于职守,否则,我对不起皇太后的一片殷望。”

“看来症结就出在此处。若大王把北军大印交给皇上,自己带着随从,到赵国任王侯,只管理自己的封地,当可平安无事。”

“这不是让我交出军权吗?”

“军权不交,滞留京师,拥有重兵,便会让公卿们心中犯疑,说你心有图谋呀!”

“不,这个军权,姑姑一再叮嘱我不许交出。”

“大王能让我深言,把话挑明吗?”

“但说无妨。”

“你姑姑乃一主妇,跟皇太后有天壤之别,妇人见识,你为何相信呢?”

“我若交出军权,后果会如何?”

“如大王把军权重任交给太尉,离开京城去赵国,文武百官的疑心就不存在了,齐国的军队当可返回,汉室天下又会归于太平。”

吕禄不再言语,只管呆呆盯住军帐中那颗用绫绸包裹着的大将军印信。

郦寄不再多说。他认为说多了不好,反会引起疑心,当下便起身告辞。

吕禄与他告别时,向他发出邀请:“明天随我一同出营狩猎如何?”

郦寄十分高兴地答应下来。他总想时刻接近吕禄,直到把他说服,只有这样才能救出自己的父亲。

郦寄离开北军大营以后,吕禄便派出一名心腹,把自己想交出军权、赴赵国的意愿说给吕产及吕氏族中的长者们听。可是,这些年长者们的意见也不统一,有的说,军权万万不可交出; 有的说,交出军权远去赵国是上策。

听了心腹的回话,吕禄心头变得一团乱麻。

颇有心计的南军首领吕产,在久久不得灌婴消息时,心里不安,暗中又派一人去齐地探军情。在军营中,听到吕禄的心腹说的一番话,他很是反感。他派人到北军大营里,只说一句话:一切听从姑姑的指令。

第二天,仍是黎明前,郦寄来到北军大营,与全副武装的吕禄一同并驾齐驱,同往远郊狩猎。

路上,郦寄看到吕禄心情跟以往一样,他心中狐疑:看来北军大将军的印信他还是舍不得交出来。

这次狩猎,吕禄收获颇丰。他特意从中选出一只上好的狐狸,决意送给姑姑做围脖儿。

被阻拦好一会儿之后,吕禄才被准许进入侯府。来到厅堂上,只见姑姑一言不发,吕禄没敢落座,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站在一旁。

吕媭猛地转过身子,用手指着吕禄:“你是小娃娃吗?姑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听?你一个北军的首领,为什么要轻易离开军营?”

“我想给姑姑做一个好围脖儿……”

“住口,由着你这样下去,我们吕家人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想想看,我还要那条围脖儿做什么?”

“军营里,我一一作了布置,万无一失。”

“住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罢,她转身走进里间,用力提着一个包袱,打开一看,全是上好的珠宝玉器。只见吕媭用手指着这些东西问:“侄儿,你说这些东西好不好?”

“当然好!这是……”

“我要把它全给丢掉!砸碎!我眼看着命都没有了,还要这些宝物做什么?留下它,只能被别人抢去,为他人所用。哼,我不能留着它,别人谁也别想要!”

说时,就把这些东西抛到堂前,她眼中流出泪水。

吕禄知道姑姑伤心透了,一边抢着护着地上的珠宝,一边跪在姑姑面前,哭着说:“姑姑息怒,姑姑息怒,侄儿一定听你的话,我即刻去北军大营!”

自此,吕禄守在北军大营,决不妄自出来一步。郦寄看到吕禄心已定,便再也不敢谗言妄说。

吕产这两日终不得安宁,一颗心惴惴不安,眼前一再出现幻影。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事,心中不免疑神疑鬼。

对于姑姑吕媭的话,吕产是百依百顺,而且身体力行。但是,由于不少关节已经被阻止,他终究无法办成。他前后数次去未央宫,为的是将皇上劫走。但是,有朱虚侯在,他就无法下手。

对于劫持朝中的老臣,吕产心中也有一个顾虑,自己无法全面掌握这些元老们的动态。如果把拥护吕氏的人也关押起来,事情会适得其反。于是,他心中只能这样打算,只要发现有图谋逆反的人,即刻抓来杀掉,发现有异常情况,就要一查到底,对挑事的人,该杀的杀光,该抓的抓光,要做到毫不留情。

吕产平日根本不离南军大营,而且一日数次到营中观察。他心里很明白:这些兵卒、将领,原来都是太尉周勃的部下,时间久了,他们对周勃会有一定的情感。当下,虽然把周勃调出,大权落到自己手中,但是,这些兵、将们的心呢,不一定跟吕氏中人一条心。这就好比自己守在虎狼窝里,如果不小心,定会被虎狼吃掉。为了能更有效地掌握南军,他开始用金银、职位当诱饵,先在将官中拉拢提拔一部分人,让他们死心塌地为吕氏人卖命出力。同时,对个别心存二志的人,抓起来杀光。如此一来,军中的形势确实大有改观。吕产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子时,从军营中巡视回到大营以后,吕产感到浑身上下疲劳至极,仿佛被乱棍击打一般。他无力地倚在木椅上,微闭双目。

这时,只听帐前一阵轻轻脚步声,走入帐内的竟然是一个无头的将军。吕产大惊失色,忙问:“何人如此大胆,敢冒死闯入军中大帐?”

那无头将军哈哈大笑:“我已经是被杀过的人了,不再畏惧斩首之令。”

吕产说:“你……你是……”

“我是汉王刘邦亲口封的三齐王韩信。今日夜游,恰好路过此地,特进大帐里与大将军晚会,畅谈兵法如何?”

吕产立即怒斥:“你乃一名妄图反我大汉朝的贼子,有何面目跟我讲法论道,滚出去!”

不料那无头将军竟敢把脚一跺:“狂妄的乳臭未干的小儿,竟妄加罪名扣在我头上。你可知你的死期已近?当初,那个阴险的吕雉,让萧何出面骗我入宫,夺去我的性命,毁了我的英名。请问,至今有谁能证实我韩信要叛逆大汉?至今又有谁出面为我韩信平安昭雪、恢复名誉?贼刘邦、狗吕雉,善耍阴谋诡计,得天下以后,便要妄杀忠良。哈哈,你这个吕氏中人,你等着吧,吕雉滥杀无辜,今天就该你们来偿还血债了。哈哈,血债要用血来还……”

那无头将军大叫着,迈步走出大帐。

吕产吓得只顾喘着粗气,刚刚要呼喊卫士,忽然间,随着一阵阴风,又走来一个人。吕产定睛一看,呀,是姑姑,是皇太后,是提携、晋封吕氏中人的大恩人来了。

皇太后仍然是那份安详的气色,进入大帐后,她指着吕产问:“为什么不给我让座?”

吕产结结巴巴地说:“姑姑,皇太后娘娘,你,你不是已经西赴瑶池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吕产十分高兴。“皇太后娘娘若能回到长乐宫,重振朝纲,这必是我吕氏中人的天大福气。我必日日叩拜,时时请安,专心听皇太后娘娘的教诲。”

未想到吕后听了,嘿嘿一阵冷笑:“你们并没有听我的话,为什么要派灌婴领兵征剿刘襄?为什么不派审食其去?”

“此人不是领兵的人物,故……”

“要不,派郦商去也行。”

“……”

“你跟吕禄,一人守北军,一人导南军,那个吕禄为何不坚守在军营中,屡次三番走出军营,这不是成心要坏我吕氏中人的大事?”

“侄儿我已经数次教诲他,只是……”

“你吕产给我记牢了:明天要派重兵,强行入宫,把守卫未央宫的御林军和侍卫全给我杀净。尤其是那个朱虚侯刘章,一定要把他拿住杀掉,绝不能手软,更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他是咱们吕氏人的头号敌人。当初,他用假象迷住我的眼睛。他敢在我面前耍花招,明目张胆杀我吕氏中人,对此人绝不能饶恕。”

吕产急忙答应:“侄儿谨记在心,决不忘却。”

“还有,那些元老大臣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在我面前,一个个装得服服帖帖,忠心不二,一旦离开我的眼睛,他们就秘密策划,一心逆反。他们张口闭口‘白马盟誓’,妄图用那个老掉牙的紧箍咒套在吕氏人的头上,让我们无法争揽大权。今天,他们看到我把你们几个一一晋封为王为侯,心中恼怒,一心想跟你们作对。你给我记住了,马上派兵,把这些阴谋分子抓起来,一个不留。至于其中有个别人是忠于我们的,也一同抓进军营,那是为了保护他们。”

吕产心头茅塞顿开:“侄儿谨记在心,决不疏忽,决不遗忘。”

双膝大跪的吕产,不再叩拜时,猛一抬头,皇太后娘娘的身影已经遁去。他急忙起身,追赶到军帐外,迎面阵阵秋风袭来,令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抬头望去,繁星满天;望远处,灯火亮如白昼,一队队夜巡的兵卒,穿梭往来。

吕产心里话:这是皇太后娘娘再次催我来了。放心吧,侄儿一定速办,再也不犹豫了。

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北军大营中的吕禄没有出帐巡视,也没有秉烛夜读,而是独自一人自斟自酌。

他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对于发生的局势,他不清不明看不透。单就交出北军大将军的印信一事,就把他给搅得心不安宁。还有,姑姑吕媭,从没说自己一个好字。每次见面,不是吵就是训,从来就没有得到她一声赞扬的话。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无用的草包吗?

大帐的帷幔轻轻动了一下,吕禄抬头一看,原来是皇太后娘娘驾到了。

他急忙丢下酒杯,跨步向前,双膝大拜:

“皇太后娘娘在上,受侄儿一拜。”

他万没有想到,皇太后娘娘非但没有答应他,反而用耳光扇打他的脸,那巴掌像冰一样,凉得扎人心。

“你个无用的东西,我一心晋封你,抬举你,你非但不尽心守职,反而被别人妖言所惑,执意要把手中的大权交出去!那是死路一条,万万不可把军权交出去!”

吕禄叩头如捣蒜,口中一再叫着:“皇太后娘娘息怒,侄儿再也不会有这些愚蠢想法了。我一定记住你的话,日夜守住北军大营。”

再次抬起头来,皇太后娘娘早已无影无踪。吕禄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颅,难道是姑姑的魂来到这里了?

于是,他急忙下令撤去酒菜,披挂停当,提着宝剑出帐巡视去了……

把吕禄打发走以后,吕媭看到地上奇光异彩的珍珠奇宝,心里一阵剧痛。她仿佛已经悟到,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她看到身负重任的侄子如此愚昧,她认为这些人已经无法守卫自己,最终一定会遭到刘氏中人的剿杀。她对于活命,已经没有兴趣,于是,抓过舞阳侯樊哙当初上阵使用过的宝剑,刚要自刎,却感到剑把被别人抓住了。她大惊,抬头看,却是姐姐来到自己面前。但见姐姐那双凤眼倒立,怒不可遏:

“为什么要寻短见?没有骨气!”

吕媭大惊:“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对你们一个个,我从来都不放心,看来你们是有命接权,无命保权,最后还要为权丧命。嗨,吕氏中人为什么这般没有福气!”

“姐姐,我看到吕氏人的气数已尽,也无心再活下去了……”

皇太后又是一声长叹:“面对年轻的侄儿们,你没有尽到当姑姑的责任。面对一点点风吹草动,你就吓得要死。今后如何能成大事?”

“京城内外,逆流嚣张,几个侄儿不成器,我只有先走为快……”

“你要切记,世上的事,阳关道也会通向独木桥,死亡之道也能迎来艳阳天, 这要看你如何应对。”

吕媭丢下手中的宝剑后,再次抬头看,姐姐的身影已经悄悄隐去,唯一留下的,是那一连串熟悉的脚步声……

右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企图让郦寄去说服吕禄交出北军的大权,实属痴心妄想。下一步作何打算?

灌婴的消息如何?他能否与齐王刘襄一起,打出诛吕的大旗?

即使他们率兵杀来京城,南、北两军又如何能对付得了呢?周勃虽身为太尉,曾经率领南北二军,但是,军权大印已经为吕氏所得,周勃若想进入北军大营的大门,没有朝廷中的符节(用竹、木、金属所特制成的,用来信验的一种器物),他也休想进入大营。

陈平说:“看来用计不行,必须用武力才行。”

周勃笑说:“武力?你手中有兵有卒?”

陈平苦笑:“看来我是在说痴话。”

这时,相府的舍人来报:“郦寄求见。”

陈平把手一摆:“快快请来!快快请来!”

陈平、周勃为之一振,心想郦寄兴许能带来好消息。两人几乎同步跨出门外,双双把郦寄迎回房中。

当郦寄把吕禄与姑姑吕媭的一番对话学出来以后,陈平心中直泛凉气。

周勃问:“那吕禄回绝了你的主意了吗?”

“没有,他一直没有回绝,只是再也没有开口。”

“这说明吕禄的内心仍在两可之间。只是,如能有效助推一下,或许……”

陈平让郦寄先回去,明日再去北军大营寻找时机,并再一次鼓励郦寄:“此举若能成功,立大功,受大奖,讨晋封的必是你。”

这时,夜已过子时。陈平似有所悟:“如果把襄平侯纪通找来,让他持符节交给你呢?”

周勃说:“若从他的手中得此符节,我必能进入北军大营。”

陈平遂决定孤身一人去襄平侯纪通府走一趟,他要去说服襄平侯,请他为诛吕尽力。

当下,周勃欲同行。陈平说:“这样的事不宜二人同去,越是秘密越好。”

深夜,陈平来到襄平侯府上,纪通万分诧异。陈平刚入厅堂,遂跪地大拜,纪通更觉蹊跷,问:“丞相如此,岂不是羞死我纪通?”

“为了救我汉室,为了诛吕,丞相我代百官向你求救来了。”

纪通说:“诛吕是每一个忠于汉室的人应该干的大事,有用得着我的,只管吩咐。”

陈平起身落座以后,便说出心中的计谋。

纪通说:“以命相许,致力成功。”

闻听此言,陈平忙起身,又是深深拜谢一番,方才回府。

看到陈平脸上掩抑不住的喜色,周勃知道右丞相的事办得很称心。他只是恭敬相问:“丞相,此时还有什么事当办?只管直言。”

陈平伸开双臂,打了一个哈欠:“头等大事就是马上上床睡觉。”

仅隔一天,京城诛吕风暴平地卷起。

清晨,平阳侯欲急急拜见相国吕产,有大事请示。这时,郎中令贾寿,刚好从齐国回京城,当即便向相国吕产禀报了大将军灌婴已经临阵倒戈,与齐王刘襄联手竖起诛吕保汉的大旗。并小声催促吕产:快快率兵入宫,一能保住自己,再者,可挟天子以令天下。

吕产知道事态很急,于是便让平阳侯先行回去,所有事情待日后解决。转身后,便跟郎中令贾寿一同匆匆走开。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平阳侯不敢再耽误下去,离开相府后,便直奔陈平相府而去,把刚刚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给陈平、周勃二人听。

“好!好!灌大将军不愧为高祖帝的忠臣良将。大汉江山终可得保。”

陈平说:“太尉可直接去北军大营。我此去请纪通出面帮你。”

周勃说:“应该先让郦寄进入北军大营,再去劝一劝吕禄,看他能否愿意交出印信。”

陈平的舆车像不着地似的,四匹壮马拉着舆车就像拉着一根鸿毛那样轻便,飞奔起来,车子像在云雾里一样飘行。

由于顺道,陈平先把郦寄叫出来,郦寄说,为了说话有力,他决定会同典客刘揭一齐进北军大营,他们两个都是吕禄的好朋友,说起话来更有力量。

回过头来,陈平的舆车拉上携带着符节的纪通,朝北军大营飞奔。

早一步来到大营门前的周勃,只能在远离大营门前的地方来回走动,虽然步履缓慢,但他的心头,如同拍马挺枪出阵的将军一样,此次入营,若有一着不慎 ,必满盘皆输。

早在此前,南、北二军营,全在太尉周勃掌控之中。营中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他皆清楚,亦有感情。只是因为朝廷有严明的军纪,他才无法踏进大营门。

绛侯周勃,少时学徒织薄曲(蚕具)为生,由于热爱吹箫,曾为人在丧事中吹奏。他为人忠厚,对高祖帝忠心耿耿。他办事明快,且极有章法。

此时,正当他表面镇定,内心着火时,陈平的舆车仿佛从天而降。纪通率先从车上跳下来,带领周勃径直朝北军大营门走去。

陈平则卧在车厢里,只能露出两只眼睛,紧紧盯住远去的三人的身影。

戒备森严的北军大营门前,十几个兵卒执刀横枪严守着。当纪通与周勃走上前时,纪通先亮出手中的符节,说:“皇上有旨,速速放太尉进军营,万万不可阻拦。”

守门的兵卒识得朝廷的符节,更认得太尉周勃,没加严究,没多盘问,便放行通过了。

陈平在车厢里远远看见周勃进入军营,一颗悬到喉咙口的心迅速落地。

待纪通蹬上舆车以后,陈平又是一个伏跪大拜:“诛吕,你为首功矣!”

朱虚侯刘章头一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力敌二虎,经过一番搏斗,终被自己给击倒后杀死。守在他身边的妻子被惊醒,大声责问:“睡觉为何还不老实?”

“梦中打虎,必有争斗,焉能老实?”

“夜梦伏虎,昼日杀人,你也不怕苍天折你的阳寿。”

“哈哈,我为侍卫皇上,必要有与歹人搏斗一事,杀人的事常有,不足为惧。”

妻子只好说:“不管你伏虎也好,杀人也罢,对自己的岳父大人,万万不可无礼。”

“你又忘了不是?我为阴阳之躯。若一时间,阴气附身,就是杀了天王老子我也不知道。”

妻子只好唉声自叹,流泪不语。

朱虚侯心里话:“诛吕,你爹吕禄是头号要犯,怎么可能不管不问呢?”

第二天早晨他刚刚起床,那把悬在墙壁上的宝剑,先是平白无故地摇荡几下,接着,那把剑仿佛被人抓住把子,用力朝外抽动似的。

朱虚侯伸手抓过来,刷地把剑拔出来,寒光四溢的剑面上竟然渗出殷殷鲜血!

刘章仿佛心有所悟,急忙穿上衣服,拿上宝剑,饭也不吃,便大步流星奔未央宫而去。

灌婴倒戈,实在令吕产猝不及防。至此,他心中愈加慌张。如果天下诸侯,同时响应齐王刘襄和灌婴的诛吕号召怎么办?只好把少帝请出来,让他发诏谕,以安定天下。

可是,几次进宫中,欲把皇上劫走,但总是办不成。那朱虚侯刘章固执己见,反复阻拦皇上出宫。我看他是别有用心,一心在防备我罢了。

今天行了。有贾寿的这般引导,知道大势所趋,我这个相国仍然要与皇上在一起。今天,谁想阻拦也不行。必要时,我要刀枪相见,杀鸡儆猴,保全大局。

他急急来到南军大营,先把大营门前的守卫,严格布置一番。再调将领,于营中守候,随时准备带兵杀向未央宫。

这时,他忽然想起前天夜里与冥人对话的事,心头不由得又是一个寒战。无论是韩信的话,还是皇太后娘娘的叮嘱,无不让他感到一场大战就摆在眼前。人们纷纷把矛头对准吕氏中人,这是何等残酷的现实呀!

到手的大权绝不可丢!

抛头洒血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皇太后娘娘,侄子乞求你的神灵,保吕氏中人平安度过这一劫吧。

皇太后娘娘,当初,你有心晋封侄儿相国、交侯、梁王和南军大将军,何不在非常时期,助侄儿一臂之力,让我等吕氏中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事后成功,侄儿必为你塑金身、立玉碑,让你的大名,你的精神,与日月同辉,与天地永存。

想到这里,吕产便在大帐中,认真摆上皇太后娘娘的神位,并在牌位前,双膝大跪,三叩九拜,表示一番忠诚以后,才感到心安。

而后,他便带上一队人马,直奔未央宫而去。一股杀气,随风而至。

早于周勃一步进入北军大营的郦寄和典客刘揭,进入大帐,一一拜见吕禄。让吕禄略感惊奇的是:刘揭,这位要好的朋友,平日在朝中是主管诸侯及少数民族朝仪的事务的官员,今天为何进到北军大营来了?

还没等他张口,郦寄首先开口:“大将军在上,皇上已经下诏,让太尉周勃掌管北军大营,并让你尽早回到自己的赵地去。典客刘揭就是专为此等大事来的。依在下看,阁下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大祸将随时临头。”

刘揭说:“大事清楚不糊涂,是阁下的行事之则。今天,切不要吞吞吐吐。不然,我们两个也会受到殃及祸害。”

“去赵地必须今天就去?我还要回去收拾一下才是。”

面对两个朋友的催促,吕禄心中只念着友情,却把皇太后娘娘、吕媭姑姑的亲情给忘得一干二净,更是把皇太后娘娘曾来到大营军帐中与他说的一番话忘得干干净净。把权印交出以后,远离京城,独自到赵国,那是一人的天下,无忧无虑,多自在呀!

他心中更有向吕媭姑姑交代的话:皇上下旨,我焉敢不交印信。姑姑,你再也不要朝我发火了吧。

吕禄没有一丁点儿犹豫。他心想:有自己的好朋友在此,他不会害我误我的。有刘揭作证,周勃太尉又有符节入得大营,我还有什么可以犹豫,可以怀疑的呢?

于是,吕禄便起身走到内帐,双手把北军大将军印信恭敬捧出来,奉送到典客刘揭手中。

“请典客代劳,将印信转交给太尉周勃!”

此刻,吕禄突然感到心中一阵绞痛。皇太后娘娘的灵魂进入北军大帐时所说的话竟然又在他耳边响起来,那一记打在腮上的冰凉扎人的耳光让他记忆犹新。他似乎猛地醒悟过来了!记起吕媭姑姑那句话:再也不可离开北军大营,大将军印信绝不能交出去。

晚了,晚了。吕禄立即走上去,欲从刘揭手中夺过大将军印信,可是,闪身走进大帐的太尉周勃,早伸手把印信接到自己手中。

“赵王何不快快去赵国,这儿的一切不需你再费神操心了。”

太尉周勃的话,像一记棍棒打在他头上,吕禄无法,只得急急离开大营。

手中握着印信的太尉周勃,气宇轩昂, 坐于军帐之中。这里的一切他非常熟悉,前后几年工夫,今天回来以后,倍感亲切。他升帐以后,将官一一进帐参拜时,发现是自己的老上司又回来了。众人不免心头一热。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瞬间,整个北军大营的兵将全都知道太尉周勃又回来主职北军大营了。

待各位将官参拜以后,周勃立即下令,全体北军立即集结在演武场上。

震耳的号角,撼动人心,威武的方阵,转眼间集结完成。周勃大步跨上点将台,各阵将领依次登上。

龙旗招展,战鼓轰鸣。一杆隶书的周字大旗,在撼人的鼓声中,冉冉升起,随秋风飘扬,在蓝天、艳阳下格外醒目。

太尉周勃于点将台上下令:

“各位兵卒、将领听之,凡愿跟着吕氏中人走的露出右胳膊;凡愿效忠刘氏的人只管显出左胳膊,绝不许有首鼠两端的人。”

一声令下,演武场上的兵卒与点将台上的将领,呼啦啦全露出左胳膊,无一人显右臂的。动作统一、心地统一,让周勃感动得双眼湿润。

之前,他曾预想,但凡有拥护吕氏中人者,只需暂时看管起来以后,再感化教之便可。而如此统一的现象,可见人心向背。

“诛吕,一定会取得全胜的。”周勃心里想。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