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拜师齐白石

梅兰芳拜师齐白石

◎文/谢　荣　丁　黎

京剧大师梅兰芳不仅在表演艺术上造诣精深，在著文、绘画等领域也成就非凡。以绘画而言，他一生在演剧之余利用点滴时间绘就数百幅国画，涉及人物、山水、花鸟，现在均价格不菲。梅兰芳的绘画技艺，得益于齐白石居多。有一次，梅兰芳向好友齐如山透露了想向齐白石先生学画的心愿。齐如山兴奋地说:“啊，这事不难，齐白石老人是我的族亲，我们一直有联系。白石翁今年该五十七岁了，近来刚置房定居北京，专业卖画、刻印，初来乍到，人地不熟，甚为谦逊。要向他学画，我看不难。”急性子的齐如山办事非常利索。不出几天，正当梅兰芳每晨例行练嗓后的休息时刻，有人通报齐如山偕同一位长须老者等在客厅。梅兰芳猜度齐如山请了齐白石来了，欣喜地说:“如山这么快就把客人请来了?该由我先拜谒大画家的，真是不好意思啊!”他一边说一边疾步走向客厅。豪爽的齐白石像个熟人似的说:“听如山说，梅先生有事召我，我就马上赶来啦。”梅兰芳连声说:“岂敢，岂敢!我确有事找老师商量。还是去我的书房看座。”说着，梅兰芳带齐白石来到书房，书房室内宽敞，四周置有盆景，内里置有石刻，雅名“缀玉轩”。寒暄之后，梅兰芳诚恳地说:“我是经吴昌硕老师指点，并托如山介绍，决心拜先生为师，恭请您教画的。”齐白石个性谦逊却又极为风趣幽默，他故意说:“不敢，不敢。我一直崇敬缶庐(昌硕别号)先生，有他教你，我岂敢班门弄斧?”看着梅兰芳焦急的模样，他忍俊不禁:“我看咱俩相互交流，我教你画，你教我戏，你看怎样?”梅兰芳恭敬地拉着齐老的手走到书案前，给他看自己以前作的画，齐白石对那些工笔佛像和花卉连连称赞。梅兰芳说:“我愚笨，学了好久学不像，希望老师指点，我要学您下笔的功夫。”说着，往画桌边的大砚池里舀上了些水，虔诚地对齐白石说:“老师，学生为您磨墨啦!”齐白石也不推辞，拿起笔，就那么一点再加几描，一只小蛐蛐就呼之欲出，要跳起来了。梅兰芳连声惊叹。又见齐白石几笔几勾，把笔朝清水里蘸了蘸，涂抹出了山石翠草，说:“这叫草石虫鸣。”梅兰芳惊奇得叫起来:“老师，您的笔真是神奇啊!”齐白石幽默地说:“这回轮着你唱啦!”梅兰芳无法推却，唱了段《刺汤》:“谯楼上打罢了初更尽，脱却了素衣又换新……”可能是近距离的缘故，嗓音更为激昂清亮，有绕梁三日之余韵。齐白石叹道:“我真太有福气了，能这么近听梅先生唱戏啊!”那夜，白石翁激动得难以入眠，写了两首诗赠予梅兰芳，其中一首道:

飞尘十丈暗燕京，缀玉轩中气独清。

难得善才看作画，殷勤磨就墨三升。(www.guayunfan.com)这以后，这一对“师徒”经常相互来往。梅兰芳常常带了礼品去看望齐白石。白石书屋的环境虽然不能和缀玉轩相比，但齐白石的书桌特别大，他时常铺开整幅宣纸画大画。齐白石泼墨的架势、凌厉的笔力，常使梅兰芳啧啧称奇。齐白石也常到梅家书房缀玉轩跟梅兰芳探讨画艺，耐心教梅兰芳绘画笔法，使梅兰芳受益匪浅，画技日益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