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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1)

时间:2022-08-2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第23章 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原君》、《原臣》、《原法》黄宗羲在顺治十年反思明亡教训而作《留书》。康熙二年,扩大为对历史上一治一乱,包括明亡教训而作现实与历史相结合的反思,从而写出“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于是,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出现了。

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1)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第23章 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1)

——《原君》、《原臣》、《原法》

黄宗羲在顺治十年反思明亡教训而作《留书》。康熙二年,扩大为对历史上一治一乱,包括明亡教训而作现实与历史相结合的反思,从而写出“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为什么他的视野有了扩大?这是因为顺治十年,黄宗羲正在为实现“楸秤三局”的复明战略与钱谦益合作,积极抗清。因此,黄宗羲在写《留书》时,其反思明亡的视野,多注目于近今。虽然李自成农民军攻克北京,崇祯自缢,然其时还存在南明王朝,而清军在征服过程中的大肆屠杀和劫掠,使他充满对夷狄的仇恨,他认为夷狄必然被驱逐出中国,历史只要有圣王出来,必然会由质趋文,复明尚有希望。但到顺治十八年,郑成功攻克台湾,吴三桂进军云南,击败李定国,缢杀永历,南明政权已亡,复明已属渺茫。于是,他在化安山仔细阅读了《孟子》一书,在《孟子》中启发了他的思考。就在《明夷待访录》定稿的康熙二年,他又与友人吕留良一诗,在诗中说:“三代之治真可复,七篇以外岂无为?”《全集》第十一册《南雷诗历》卷一《寄友人》。此“友人”即吕留良,吕留良有《次韵答太冲见寄》诗步韵相和,见《吕晚村诗·伥伥集》。《孟子》七篇虽然只讲春秋战国时期的治和乱,但三代之治在将来还是可以恢复的。他反思,在要荒之人统治基本已定,由文趋质无可挽回的形势下,何时又能再见文化昌盛的治世?后圣又如何作而起,使之再变为鲁卫之区?而这治世应该恢复到三代盛世,又如何建设这一盛世,使之避免再现明亡时他亲身经历过的惨状?于是促使他从历史上一治一乱,而不是仅仅从明清之际的治乱来思考,所以他的视野扩大了,反思更深邃了。经过又十年岁月的流逝,痛定思痛,他的思想境界已跃进到他一生的巅峰。于是,条具为治大法的《明夷待访录》出现了。

黄宗羲思想的这一跃进,并不是阅读《孟子》一书后,才在康熙二年顿悟的,而是在此之前,他已开始了反思。如前所述,早在顺治十四年,他四十八岁那一年,作《皇明中宪大夫太仆卿赠太常寺卿松槃姜公墓志铭》一文时,就提出“古之君臣,亦惟师友;后之人臣,仆妾奔走”之语,实开《明夷待访录·原臣》“君有无形无声之嗜欲,吾从而视之听之,此宦官宫妾之心也”,“出而仕于君也,不以天下为事,则君之仆妾也,以天下为事,则君之师友也”《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以下凡引自《明夷待访录》者,不一一注出。的先河。而顺治十五年《弘光实录钞序》的“帝之不道,虽豎子小夫,亦计日而知其亡也。然坏政,皆起于利天下之一念”句,则开《明夷待访录·原君》“后之为人君者不然。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的契机。黄宗羲这些思想远有渊源,早在战国时,《吕氏春秋·贵公》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人之天下也。”《逸周书·殷祝》说“天下非一家之有也。”因此早在先秦时期的作者,已提出了公天下的观念。当然,他们在那个时代提出的这种观念,是向君主提出的,要求作为-位君主需要这样的政治胸怀和政治品德,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而非站在天下万民立场上为万民利益着想。而黄宗羲则用来批判君主专主政体上述黄宗羲思想渊源,王汎森教授在其《何以三代以下有乱无治?——明夷待访录》一文有详细的论述,请参阅。此外,他在这段时间僵饿深山,埋头读蕺山遗书,刘宗周某些批判君主专制的言论,显然对他有深刻的影响。这里举三个例子:

一,刘宗周向崇祯上言:“夫天下可以一人理乎?恃一人之聪明,而使臣不得尽其忠,则陛下之耳目有时而壅矣;凭一人之英断,而使诸大夫国人不得衷其是,则陛下之意见有时而移矣。”(www.guayunfan.com)

二,刘宗周又说:“臣闻天下大矣,而以一人理,非徒以一人理天下也,故曰‘君职要,臣职详’。陛下留心治道,事事躬亲,群臣奔走受成之不暇,益相与观望,为自全之计。致一人孤立于上而莫之与,岂非知人之道,未之或讲与?”

三,刘宗周又建议崇祯:“法尧舜之明目达聪,而推本于舍己,亟舍其聪明而归之闇。非独舍聪明,并舍喜怒、舍好恶、舍是非,至于是非可舍,而后以天下之是非为真是非,斯以天下之聪明为大聪明。”以上所引刘宗周言皆见《全集》第一册《子刘子行状》。

刘宗周所上奏疏,对黄宗羲写《明夷待访录》起了启发作用,但黄宗羲不是简单拿来,而是予以升华、提高。如第一例和第二例,刘宗周都讲“天下不可一人理”,出发点是希望天子能“得贤人而用之”的“知人之道”。而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的《置相》篇上升为:“原夫作君之意,所以治天下也。天下不能一人治,则设官以治之,是官者,分身之君也。”在《原臣》篇上升为:“缘夫天下之大,非一人之所能治,而分治之以群工。……夫治天下犹曳大木然,前者喝‘邪’,后者唱‘许’,君与臣,共曳木之人也。”第三例,刘宗周讲舍帝王之“聪明而归之闇”,至于“是非可舍,而后以天下之是非为真是非”,其用意是“广开言路,合众论之同,建用中之极”,黄宗羲在《学校》篇上升为“天子之所是未必是,天子之所非不必非,天子亦遂不敢自为非是”,其结论不是“建用中之极”,而是“公其非是于学校”。

一句话,师生之间,思想脉络可寻,但老师属改良封建专制制度,学生则批判封建专制制度。

《明夷待访录》之所以产生,不仅有上述思想渊源,还有一个原因,是受胡翰十二运的影响。如前所述,黄宗羲在明亡后,求助于历算之学,以推测复明有否可能以及复明的时间。顺治十八年,他据明初胡翰所作《衡运论》一书的十二运《卦运表》及其《推法》和《流年直卦法》,以作天人之际推算之用。胡翰,字仲申,号仲子,元末明初人,许谦弟子。明初聘修《元史》,著有《春秋集义》、《胡仲子集》、《长山先生集》。《衡运论》为《胡仲子集》的一篇。于是黄宗羲在化安深山之中,面对古松流水,手握《衡运论》,推算起胡翰十二运。他还以此事告诉他的好友高斗魁,顺治十八年,他有《次韵答旦中》诗:

一生甜苦历中边,治乱循环岂偶然。

曾向晓山推卦运,时从拾得哭苍天。

摩娑黄独长镵手,抖擞花牛落日肩。

人物中原憔悴尽,岂容吾辈又安眠!

(自注:胡翰言十二运,得之秦晓山。)

《全集》第十一册《南雷诗历》卷一《次韵答旦中》。黄宗羲如何从胡翰十二运推算出二十年后交入大壮,请参阅王汎森《明夷待访录题辞中的十二运》。于是,他上究天人之际,下穷二十一史之变,推算结果,《明夷待访录》于是乎出。

他在《明夷待访录·题辞》中说:余常疑孟子一治一乱之言,何三代而下之有乱无治也?乃观胡翰所谓十二运者,起周敬王甲子以至于今,皆在一乱之运。向后二十年交入“大壮”,始得一治,则三代之盛犹未绝望也。前年壬寅,条具为治大法,未卒数章,遇火而止。今年自蓝水返于故居,整理残帙,此卷犹未失落于担头舱底,儿子某某请完之。冬十月,雨窗削笔,喟然而叹曰:昔王冕仿《周礼》,著书一卷,自谓“吾未即死,持此以遇明主,伊、吕事业不难致也”,终不得少试以死。冕之书未得见,其可致治与否,固未可知。然乱运未终,亦何能为“大壮”之交!吾虽老矣,如箕子之见访,或庶几焉。岂因“夷之初旦,明而未融”,遂袐其言也!癸卯,梨洲老人识。壬寅为康熙元年(1662),癸卯为康熙二年。可知《明夷待访录》始作于康熙元年而成于康熙二年。写作地点,始写于化安山龙虎堂,即双瀑院,由于山堂火灾,徙至蓝溪,次年至黄竹浦故居才告竣。黄宗羲后来在《留书题辞》中说:他写了《留书》,“后十年,续有《明夷待访录》之作,则其大者多采入焉。”《全集》第一册《留书题辞》。可知他写《明夷待访录》时,根据顺治十年以后抗清形势的变化和他认识上的深化,采取《留书》一部分内容。但就是采取《留书》的部分,他也不是照本全抄,而是予以修饰、删节,去掉了《留书》中反清的激烈言词。两书比较,前者情绪化用语很多,这是因为他当时仍在参加抗清斗争,这是国亡家破,几濒十死的处境的自然流露。后者则是随着抗清全局的烟息潮沉,经过一段时间后,他的心境也随着平静,就能比较理性地进行反思,情绪化的用词就基本上看不到了。

两书最大的区别在于其纲领的不同,《留书》以《文质》篇为纲,而《明夷待访录》以《原君》、《原臣》、《原法》三篇为纲,因为这三篇都讲君臣、君民关系,三篇中以《原君》篇为纲中之纲,因为君是国家的首脑,是君主专制制度批判的主要对象。所以从纲来讲,《明夷待访录》比起《留书》,其思想水平确实大大提高。因为《文质》篇强调的是“喜质而恶文,凡人之情”说。其实,人之情,多喜文恶质,而非喜质恶文。明中期以后,商品经济繁荣,风俗由俭变奢,由质趋文,比比皆是。王阳明弟子张瀚在《松窗梦语》卷七的《风俗记》里,就讲到当时两都和诸省会,“侈糜极矣”、“侈靡日甚”,房屋“增构室宇园亭,穷极壮丽”,服饰则过去仅皇后、王妃、官员才能穿戴的锦绮、金珠,现在在市民中已司空见惯。因此张瀚说当时的“人情”,“以放荡为快,以侈靡相高”。可见,黄宗羲在《留书·文质》中说:“是故百工之所造,商贾之所鬻,士女之所服者日益狭陋”而得出“吾见世运未有不自文而趋夫质也”的结论,是通不过历史检验的,也是不符合人情的。当然,也可说后来清兵入关,杀人放火,都市化为瓦砾废墟,于是由文变质,但这是由于战火所致,而非人情喜质恶文所致。

《文质》篇最后说“天下之为文者劳,而为质者逸,人情喜逸而恶劳”,如果没有后圣作而救世,则“故其趋质也,犹水之就下”,从而得出由文趋质,是“世运”,即历史发展的规律的这一不正解的结论。而《明夷待访录》的《原君》篇,同样说“好逸恶劳,亦犹夫人之情也”,但他将这一人情论纳入于他的“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的人性论中,这一思想发展,看起来无关紧要,其实极有价值:首先,因此作为“君”的“原”,即其本原,根源,必须超越这一自私自利的人性,“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大公无私,故他的“职分”是兴公利,除公害,他明确指出:“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这比《文质》篇泛泛而谈“夫自忠而之于文者,圣王救世之事也”,更清楚,更切中要害。其次,由于后之君,也是人,也有自私自利本性,如果他不能超越这一凡人的本性,与凡人一样,因为有权,必然膨胀这一本性,“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乃至“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于是君变质了,成了“为天下之大害者”了,“岂设君之道固如是乎”?黄宗羲的意思是: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做君吗?最后,“臣”也应该如此,设臣之原,应“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在于为万民之忧乐,这是为臣的根本道理,否则,“不以天下为事,固君之仆妾也”,失去了做臣的资格。“法”亦同样如此,君主设立各种制度,应该不为“一己而立”,否则,以其私欲而创立,这是“一家之法,而非天下之法”,属“非法之法”。所以说“原君”篇应为《明夷待访录》一书的纲中之纲。因此,无论在形而上的理性思维意义,在历史发展规律的认识意义,还是在对君主专制的批判意义上说,确实比《留书》高得多了。但是要注意的是,黄宗羲虽然肯定“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但其论述的思想价值,并不在阐释人的自私自利的人性论,而在于提倡其反面:“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的公而无私的人性论,只有国家领导人具有这种公而无私的人性,才能兴公利,除公害,而使天下万民个人各得其“自私”与“自利”,否则,如后世人君那样,“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那还不如“向使无君,人各得自私也,人各得自利也”为好。黄宗羲以国家领导人的大公无私,以满足天下万民个人的自私自利这两种正反人性论的结合,来说明“设君之道”,这正是他批判君主专制的出发点和基础。

《原臣》篇主要精神在于君与臣概然都应为天下万民的忧乐着想,因而君臣之间应该平等,“以天下为事,则君之师友也”,否则,臣只是“君之仆妾也”。两者的不同,仅在于分工有异:“夫治天下犹曳大木然,前者唱‘邪’,后者唱‘许’,君与臣,共曳木之人也”。《原法》篇区分两种不同性质的法,为天下万民利益所立的法,属“藏天下于天下者也”的“天下之法”;为君主一己而立的法,属“藏天下于筐箧者也”的“非法之法”。要注意的是,什么是“藏天下于天下”的法呢?黄宗羲解释为:“山泽之利不必其尽取,刑赏之权不疑其旁落,贵不在朝廷也,贱不在草莽也。”也就是说,藏天下财富于天下万民,在经济上藏富于民;在政治上为官不贵,为民不贱,地位平等。

黄宗羲还通过以“复古为解放”的手法,指出对三代以后“非法之法”,进行彻底改革(他称为“更革”)的必要性,他说“苟非为远思深览(长期性),一一通变(全局性),以复井田、封建、学校、卒乘之旧,虽小小更革”,是不能解决民生戚戚之痛的。黄宗羲在《原法》篇的最后-段,提出了法治与人治问题,提出“有治法而后有治人”的精辟见解,即以法治国的重要性,必须依靠法制,而不能依靠“能治之人”来解决民生之痛。他说:“自非法之法桎梏天下人之手足,即有能治之人,终不胜其牵挽嫌疑之顾盼,有所设施,亦就其分之所得,安于苟简,而不能有度外之功名。”他的意思是,即使有能治的官员,也被旧法所牵制,难有作为,难有创设。如果有了好的法制,“其人是也,则可以无不行之意;其人非也,亦不至深刻罗网,反害天下”。他的结论是“有治法而后有治人”。他的这种立法为民,依法治国的观点,确实是精辟而有远见的观点。黄宗羲在这里也看到了“更革”的困难:“更革”者的手足往往被旧的法制所“桎梏”。不过黄宗羲在《原法》里没有探讨如何立法和执法问题,在他看来,这是行政部门之事,似乎须通过后面的“置相”来限制君主专制,以“学校”来制衡行政权力,可以解决立法和执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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