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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之盛可以徐还_顾炎武的来信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时间:2022-08-2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三代之盛可以徐还_顾炎武的来信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第53章 三代之盛可以徐还——顾炎武的来信康熙十五年六月,黄宗羲夫人叶氏卒,年六十八。是年冬,黄宗羲忽接顾炎武从京师来信顾炎武此书载于《黄宗羲全集》第十一册,未注明年月。由于顾炎武行踪不定,常在北方,所以两人一直未遇。其时,黄宗羲也在作同样的反思。顾炎武这封信正是他在京师遇到黄宗羲这两位高足,看到《明夷待访录》后所写。

三代之盛可以徐还_顾炎武的来信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第53章 三代之盛可以徐还——顾炎武的来信

康熙十五年六月,黄宗羲夫人叶氏卒,年六十八。黄宗羲子百药、百家(后名正谊)、百学(后名百家)兄弟,以其母行状,求李文胤作墓志铭。因黄尊素殉难时,寄《家训》一书给黄宗羲,有“汝妇贤孝”之句,李文胤因作《贤孝叶淑人权厝志》。

是年冬,黄宗羲忽接顾炎武从京师来信顾炎武此书载于《黄宗羲全集》第十一册,未注明年月。据黄百家《上顾宁人先生书》说“去夏先母即世,……冬间,忽得先生所寄家大人书”(黄百家《学箕初稿》卷二)。按黄宗羲夫人叶宝林卒于康熙十五年六月,则黄宗羲收到此信当在是年冬。黄炳垕《黄梨洲先生年谱》卷下康熙十五年条将收到顾炎武信置于“六月己未八日叶安人卒”之前,有误。并附有其所著《日知录》已刻八卷、《钱粮论》二篇。黄宗羲早已知顾炎武之名而且推崇备至黄百家《上顾宁人先生书》说:“百学(时黄百家名百学)幼侍家大人侧,家大人屈指当世人物,必曰八闽李元仲、江右黄雷岸、天中孙钟元,三吴归玄恭与先生五人而已。”。康熙二年后,黄宗羲多次渡钱塘江,至昆山,得与顾炎武友人归庄(字玄恭)见面。由于顾炎武行踪不定,常在北方,所以两人一直未遇。这时忽然接到顾炎武信,自然很高兴。更高兴的是顾炎武此信专门谈及他的《明夷待访录》一书,极为赞许,如此知音对他来说,除其甬上弟子外,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顾炎武在信中先略述自己近况:“辛丑(顺治十八年)之岁,一至武林(杭州),便思东渡娥江,谒先生之杖屦,而逡巡未果。及至北方十有五载,游览山川,周行边塞,粗得古人之陈迹。而离群索居,几同伧父。年逾六十,迄无所成,如何如何!”然后直入本题:伏念炎武自中年以前,不过从诸文士之后,注虫鱼,吟风月而已。积以岁月,穷探古今,然后知后海先河,为山覆篑,而于圣贤《六经》之指,国家治乱之原,生民根本之计,渐有所窥,恨未得就正有道。《全集》第十一册《交游尺牍·顾炎武》。顾炎武很想将他在明亡后探索古今历史时,于“圣贤《六经》之指”、“国家治乱之故”、“生民根本之计”的反思所得,寻求与志同道合者交流而未可得。其时,黄宗羲也在作同样的反思。顾炎武在北京(清称京师,顾炎武作为明遗民,不愿作此称呼,而称以“蓟门”,“蓟门”为古北京城门,地在德胜门外)忽然目睹黄宗羲反思所得的《明夷待访录》,认作同道同志,于是以信一封,附以其反思所得的上述著作寄与黄宗羲,他在信中继续说:顷过蓟门,见贵门人陈、万二君,具谂起居无恙,因出大著《明夷待访录》,读之再三,于是知天下之未尝无人,百王之敝可以复起,而三代之盛可以徐还也。天下之事,有其识者未必遭其时,而当其时者或无其识,古之君子所以著书待后,有王者起,得而师之。然而《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圣人复起而不易吾言,可预信于今日也。

炎武以管见为《日知录》一书,窃自幸其中所论,同于先生者十之六七。惟奉春一策,必在关中,而秣陵仅足偏方之业,非身历者不能知也。但鄙著恒自改窜,且有碍时,未刻。其已刻八卷及《钱粮论》二篇,乃数年前笔也,先附呈大教。傥辱收诸同志之末,赐以抨弹,不厌往复,以开末学之愚,以贻后人,以幸万世,曷任祷切!信中所说陈、万两君,当指黄宗羲甬上证人讲经会的陈锡嘏和万言。康熙十四年八月,陈锡嘏、范光阳、仇兆鳌、万言都中乡举。按例,次年二月,可以到京师参加会试,陈、万两人正是因此到京。陈锡嘏就在康熙十五年那一年中进士,万言则未能中榜。顾炎武这封信正是他在京师遇到黄宗羲这两位高足,看到《明夷待访录》后所写。(www.guayunfan.com)

顾炎武此信说明他的名著《日知录》已基本写好,但在修改之中,仅刻八卷及《钱粮论》二篇,他一股脑儿请陈、万两位带回甬上,请黄宗羲“抨弹”。顾炎武对自己的著作自视很高,希望能“以贻后人,以幸万世”,也有著书待后的意思。黄示羲则竟然将自己激烈批评君主制的著作,不仅让其弟子阅读,而且让他们带到君主专制的政治中心京师,相机给与他的“同志”看。当然,这一传阅的范围是很狭小的,翻开《陆稼书先生年谱》,陆陇其当时在京之日,他评论了黄宗羲《明儒学案》,也对黄宗羲《汰存录》作评,就没有讲到《明夷待访录》,可知黄宗羲将自己这本精心之著,视作秘书,不轻易视人。估计黄宗羲在海昌第一次讲学,顾炎武外甥、昆山三徐之一的徐秉义曾来旁听,因得知其舅时在京师,故请陈、万二人至京赴考之便,带上《明夷待访录》就正。由此可见,黄宗羲也将顾炎武视作“同志”了。不过,黄宗羲竟将这本认为清廷的统治仍处于“乱运未终”之时,君为“天下之大害”的大逆不道著作,让弟子带到辇毂之下的首都,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顾炎武看了《明夷待访录》后,极为欣赏,“读之再三”。他对黄宗羲为人的评价是:“于是知天下之未尝无人”,“天下之事,有其识者未必遭其时,而当其时者或无其识”,以顾炎武品评人物的眼光来看,可以说当时与他一样有其识者,仅黄宗羲一人。从他对黄宗羲此书的评价,可以说俩人英雄所见略同:黄宗羲说“向后二十年交入‘大壮’,始得一治,则三代之盛犹未绝望也”《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题辞》。顾炎武则说“百王之敝可以复起,而三代之盛可以徐还也”。顾王两人身处“乱运未终”之时,对国家的“终极”前途尚相当乐观,从语气上来看,似乎顾炎武更为乐观。当然乱运之终,这是将来之时,现在只能如顾炎武所说“古之君子所以著书待后,有王者起,得而师之”,作如此盼望而已。这与黄宗羲的“乱运未终,亦何能为‘大壮’之交!吾虽老焉,如箕子之见访或庶几焉”《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题辞》。的想法一致。

又例如《原君篇》说:“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天下有公利而莫或兴己,有公害而莫或除之。有人者出,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说的是君主应从一己之大公无私,从满足天下万民之私。顾炎武在其《郡县论》五也说:“天下人各怀其家,各私其子,其常情也。为天子为有百姓之心,必不如其自为,此在三代以上已然矣。圣人者因而用之,以天下之私,以成一人之公而天下治。”顾炎武《日知录》卷九《守令》。顾炎武的论述,其内容和角度虽与黄宗羲有所不同,但在精神上是一致的,即以人君一己之大公,以遂天下万民之大私。

至于《日知录》与《待访录》观点一致或相近之处的确不少,如《日知录》卷七《周室班爵禄》说:“为民而立之君,故班爵之意,天子与公、侯、伯、子、男一也,而非绝世之贵;代耕而赋之禄,故班禄之意,君、卿、大夫、士与庶人,在官一也。”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的《原君》篇说:“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这与顾炎武“为民而立君”的意思是一致的。因此,黄宗羲在《置相》篇中引用《孟子》的天子、公、侯、伯、子男五等和君、卿、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六等之后说:盖自外而言之,天子之去公,犹公、侯、伯、子、男之递相去;自内而言之,君之去卿,犹卿、大夫、士之递相去。非独至于天子遂截然无等级也。两人所说虽有所不同,但都主张君臣之间等级差距应缩小,顾炎武主“一也”,黄宗羲主不能“截然无等级”,两者的精神都反对君主权力高高在上而不可攀。

又如顾炎武从正面提倡“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天子才能有权。他的理由是:“自公卿大夫,至于百里之宰,一命之官,莫不分天子之权以各治其事,而天子之权益尊。”这是因为“天下之权,固非一人之所能操也。”黄宗羲也主张“原夫作君之意,所以治天下也”《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置相》。然而“缘夫天下之大,非一人之所能治,而分治之以群工”《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原臣》。其意是相同的,都是反对君主专制的集权制,分君主之权于群工百职,以及各级政府机构之中。

再如,顾炎武区分“亡国”与“亡天下”:“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三《正始》。这与黄宗羲所说“盖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原臣》。两人的观点何其近似。顾炎武主张“存清议于州里”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三《清议》。而黄宗羲主张“公其是非于学校”《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学校》。两者又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顾炎武说其《日知录》一书所论,与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之所论者其相同有“十之六七”。

顾炎武又为何要以其《钱粮论》上下两篇相赠呢?原来他看了《明夷待访录》中《田制三》中所述“所税非所出之害”和“财计一”中说“后之圣王而欲望天下安富,其必废金银乎”的主张,与他在《钱粮论》上的观点不仅一致,而且可以互为补充。顾炎武说,他在关中看到朝廷征粮之日,虽是丰年,而民仍相率卖妻、卖子,为什么?因为田地生产的是谷而不是银,“所获非所输也,所求非所出也”。现在银矿矿工停工,市舶不通,海舶不至,造成“中国之银,在民间者已日消日耗,而况山僻之邦,商贾之所绝迹”,而朝廷仍要折色征银,故“谷日贱而民日穷,民日穷而赋日诎”。他说:“夫树谷而征银,是畜羊而求马也;倚银而富国,是恃酒而充饥也。以此自愚,而其敝至于国与民交尽。”顾炎武的“所求非所出”与黄宗羲“所税非所出”,两者的命题,从形式至内容完全一致。不过顾炎武没有作出如黄宗羲“废金银”这样激烈的主张,他主张应有所“通融”,凡不通商的州县,应“尽纳本色”(即谷麦等粮食),不得已,则“以其十之三征钱”。至于“通都大邑、行商麇集之地,虽尽征之以银而民不告病”以上所引,皆见《亭林诗文集·亭林文集》卷一《钱粮论》上。

顾炎武在《钱粮论》下里,则对上述田赋用银作补充说明,他提出了所谓“火耗”的问题。火耗的原意是,由于官府从民间所征之银,多是细碎银两,上交国库必须用火融化为银锭,这就产生了消耗,因此征银时多征了一些,以抵消耗之银。原来火耗仅“百之一二”,后来“借火耗之名,为巧取之术。……而此法相传,官重一官,代增一代,以至今。于是官取其赢十二三,而民以十三输国之十;里胥之辈又取其赢十一二,而民以十五输国之十”。落入贪官污吏腰包的火耗愈来愈多,顾炎武痛心疾首地说:“生民之困,未有甚于此时者矣。”《亭林诗文集·亭林文集》卷一《钱粮论》下。

“官重一官,代增一代”,也就是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田制三》所说的“积累莫返之害”,不过黄宗羲讲的是田赋,顾炎武讲的是火耗而已。

至于顾炎武说他的《日知录》与《待访录》尚有十之四三的不同,这不是指对“天下”发展的前途上有所不同,而是在具体执行的方法上有所不同。如顾炎武所说:“惟奉春一策,必在关中,而秣陵仅足偏方之业,非身历者不能知也。”考历史上无“奉春”一词,顾炎武这里所说当为暗语。《春秋》首页第一句为隐公“元年,春,王正月”。孔颖达《疏》:“言王正月者,王革前代驭天下,必改正朔。”杜预注、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卷二:“经元年春,王正月”,孔颖达疏。意谓革除前代(这里指周革商)的王,在其立国第一年的第一季度春天的朔日(初一),宣布改朔,如周革商命,商的正月为丑月,周改以子月(十一月)为正月,称为告朔,以统一历法,表示正统。何休《公羊传》注释:“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何休解诂、徐彦疏《春秋公羊传注疏》卷一《隐公第一》。也就是说,“春,王正月”,表示了《春秋》微言大义,其义主要有二:一是“大一统”,周建立后,颁行周历,其诸侯各国必须奉行,以示一统;二是“尊王攘夷”,即《公羊传》所说“内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由此可见,顾炎武所说“奉春”一策,是奉“春,王正月”的大义,即革除清王朝,恢复华夏之国,实行大一统后所奉行的一策。参阅《明夷待访录》,这一策就是“建都”一策。

在建都问题上,顾炎武不同意黄宗羲建都于“秣陵”,秣陵为南京古称。顾炎武为什么主张建都关中而不在南京呢?他对黄宗羲说:“及至北方十有五载,游览山川,周行边塞”,他并不是在作旅游,而是在考察北方的人情风俗和山川形势,目的就在于考虑将来的建都所在地。经过考察后,他认为秦人的风俗,“慕经学、重处士、持清议,实与他省不同”,从地势上讲,“华阴绾毂关河之口,虽足不出户,而能见天下之人,闻天下之事。一旦有警,入山守险,不过十里之遥。若志在四方,则一出关门,亦有建瓴之便”《亭林诗文集·亭林文集》卷四《与三侄书》。正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所以奉春之策,应在关中。而黄宗羲在《待访录》中主张建都南京,理由是:“关中人物不及吴、会久矣”,而“东南粟帛,灌输天下,天下之有吴、会,犹富室之有仓库匮箧也。”《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建都》。黄宗羲主张建都金陵,显然受钱谦益“楸枰三局”的“中原根本自在江南”,“江南既定,财赋渐充,根本已固”钱谦益“楸秤三局”的建议,见于《瞿忠宣公集》五《奏为天意扶明可必,人心思汉方殷,谨据各路蜡书,具述情形,仰慰圣怀。更祈迅示方略,早成中兴伟业事》疏内。然后挥师北上,扫清河朔,恢复明朝这一战略的影响。顾炎武以风俗地势主张,黄宗羲以粟帛财富立论,所以两人奉春建都之策不同。

此外,黄宗羲主张以方镇来代替封建和郡县,他说:“是故封建之敝,疆场之苦无已时。欲去两者之敝,使其并行不悖,则沿边之方镇乎?”《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方镇》。顾炎武则认为:“封建之失,其专在下;郡县之失,其专在上”,他主张“寓封建之意于郡县之中”,还说如此的话,“而二千年以来之敝可以复振。后之君苟厚民生、强国势,则必用吾言矣”《亭林诗文集·亭林文集》卷一《郡县论》一。他俩在这方面的观点也有异。

这两位抗清失败后明遗民所写的反思之作,都在探讨后清朝时代有关的经济、政治各种建制,所以互为知音。黄宗羲看来也如顾炎武那样,对顾炎武所寄信及《日知录》八卷和《钱粮论》二篇也“读之再三”,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致使在他八十五岁临死前一年所作《破邪论》的《题辞》里,提到他思复三代之旧而作《明夷待访录》,“昆山顾宁人见之,不以为迂”《全集》第一册《破邪论·题辞》。对顾炎武的来信,仍念念不忘。

黄百家自然看到顾炎武致其父信,次年,康熙十六年,万言从京回里,道及顾炎武近况及其对黄宗羲的“殷殷”之意。由于李文胤为其母写的是“权厝志”而非墓志铭,因此他很想请顾炎武为其母作墓志铭。恰好这一年黄宗羲又至海昌讲学,黄百家随侍听讲,遇到顾炎武外甥徐秉义,得知顾炎武在德州,而且答应帮助他寄书,于是有《上顾宁人先生书》,述其母之行状,求为作墓志铭。黄百家《学箕初稿》卷二《上顾宁人先生书》。可惜因顾炎武行踪飘忽不定而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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