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名人故事 《南雷文案》之刻_黄吕的彻底决裂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南雷文案》之刻_黄吕的彻底决裂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时间:2022-08-2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南雷文案》之刻_黄吕的彻底决裂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第60章 《南雷文案》之刻——黄吕的彻底决裂康熙十四年,《明文案》刻成,黄宗羲弟子郑梁认为黄宗羲并非是一位以文见于世的人。至于陈锡嘏有否作出表示,不得而知,在他所著《兼山堂集》中,未发现他与黄宗羲的信。

《南雷文案》之刻_黄吕的彻底决裂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第60章 《南雷文案》之刻——黄吕的彻底决裂

康熙十四年,《明文案》刻成,黄宗羲弟子郑梁认为黄宗羲并非是一位以文见于世的人。但文即是道,孟子殁后,文与道裂而为二,至宋,才间有所合,以文兼道,或以道兼文,而卓然著名于世的,屈指可数。而“先生(黄宗羲)起于文衰道丧之余,能使二者焕然复归于一,则虽先生竟以文见可也。”《全集》第十一册郑梁《南雷文案序》。因此在康熙十七年,他提倡刻黄宗羲文集,征求同门学友意见。然集资有困难。二年后,资金才落实,于是他们造访黄宗羲,黄宗羲亲自选取十之二三,在康熙十九年出版,定名为《南雷文案》。

《南雷文案》一出,其中收有一篇《与李杲堂陈介眉书》,使原来康熙九年因黄宗羲作《高旦中墓志铭》而引起的黄宗羲与吕留良扩大了的裂痕,终于无可挽回地彻底决裂了。

当高斗魁家人欲砻石刻黄宗羲的《高旦中墓志铭》时,吕留良看了后认为“微词丑诋”《吕晚村先生文集》附录吕公忠《行略》。于是高氏家人不再刻,“欲先生稍更数言”李文胤《杲堂诗文集·杲堂文续钞》卷三《答黄先生书》。当时,高斗魁甬上友人、与黄宗羲处于师友之间的李文胤,首先为文吊唁。他听说黄宗羲写了墓志铭,曾与其婿、黄宗羲证人弟子万斯备谈论这件事,又向高氏家人索看,高氏家人“竟不肯发”。而黄宗羲另一位甬上证人弟子陈锡嘏看到了,他似乎不以为然,同意高氏家人希望黄宗羲修改高斗魁行医“未必纯以其术”和“身名就剥”这两条。时万斯大正有事赴黄竹浦,陈锡嘏就托他向黄宗羲传达他的意见。黄宗羲既听万斯备说李文胤想看他所作的这篇墓志铭,又听到万斯大传来的陈锡嘏的意见,于是在康熙十年作《与李杲堂陈介眉书》,寄与这两位弟子,表示拒绝修改墓志铭中这两句话。信的内容如下:

首先,黄宗羲从墓志铭的性质谈起,他说:夫铭者,史之类也。史有褒贬,铭则应其子孙所请,不主褒贬,而其人行应铭法则铭之,其人行不应铭法则不铭,是亦褒贬寓于其间。后世不能概拒所请,铭法既亡,犹幸一二大人先生一掌以堙江河之下,言有裁量,毁誉不淆。他举韩愈为王適、柳宗元作墓志铭,都不讳言他们的缺点为例。接着说:大凡古文传世,主于载道,而不在区区之工拙。故贤子孙之欲不死其亲者,一则曰宜得直而不华者,铭传于后;再则曰某言可信,以铭属之。苟欲诬其亲而已,又何取直与信者!亦以诬则不可传,传亦非其亲矣,是皆不可为道。黄宗羲认为,铭属史的性质,史有褒贬,但铭应其子孙所请,不主褒贬,怎么办?如果铭主生前行为相应褒贬的铭法,就写;如果生前行为与铭法不相应,则不写,这就是寓褒贬于铭法之中。后来铭法消亡,但作为贤子孙,必然希望能在铭中写入其父祖“直”和“信”的生前言行,说明铭主不实的言行,都不能写进铭文内,否则,然离开了文以载道的原则。(www.guayunfan.com)

其次,按上述铭法原则,《高旦中墓志铭》上述两句,就不能改易,为什么?他说:今夫旦中之医,弟与晦木标榜而起,贵邑中不乏肩背相望,第旦中多一番议论缘饰耳。若曰其术足以盖世而跻之和、扁,不应贵邑中扰扰多和、扁也。……说者必欲高抬其术,非为旦中也,学旦中之毉,旦中死,起而代之。下旦中之品,则代者之品亦与之俱下,故不得不争其鬻术之媒,是利旦中之死也。……且铭中之意,不欲置旦中于毉人之列,其待之贵重,亦已至矣!至于“身名就剥”句,他说:至于身名就剥之言,更之尤不可解。古人立德、立功、立言三者,旦中有一于是乎?自有宇宙,不少贤达胜士,当时为人宗物望所归者,高岸深谷,忽然湮灭,是身后之名,生前著闻者尚不可必,况欲以一艺见长而未得者乎?弟即全无心肝,谓旦中德如曾、史,功如禹、稷,言如迁、固,有肯信之者乎?……惟是旦中生平之志,不安于九品之下中,故铭言“日短心长,身名就剥”,所以哀之者至矣!最后,他告诫李文胤和陈锡嘏:今日古文一道,几于坠地。所幸浙河以东二三君子,得其正路而由之,岂宜复狥流俗,依违其说。弟欲杲堂、介眉,是是非非,一以古人为法,宁不喜于今人,毋贻议于后人耳。以上所引皆见《全集》第十册《与李杲堂陈介眉书》。李文胤、陈锡嘏收到黄宗羲信后,李文胤因早在黄宗羲前已为高斗魁作唁文,提出修改此二句并非出自己意,所以他将情况作了简单的说明,还说自己所写之文,与黄宗羲这二句有相似之处李文胤《杲堂诗文集·杲堂文续钞》卷三《答黄先生书》。至于陈锡嘏有否作出表示,不得而知,在他所著《兼山堂集》中,未发现他与黄宗羲的信。

由于黄宗羲《与李杲堂陈介眉书》属于私人书信往来,未公开,但十年后,康熙十九年,黄宗羲出版了《南雷文案》,收进了这封信,公开了。吕留良看了后,在《与魏方公书》中,喷出了他压在心头的强烈不满。他对魏方公说,看了送来的《南雷文案》,“《旦中墓志铭》固极无理,而莫甚于《与李杲堂陈介眉书》”,他首先驳斥了黄宗羲的“铭法”,他说:凡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原与史法不同,称人之恶则伤仁,称恶而以深文巧诋之,尤不仁之甚。然犹曰“不没其实云尔”。未闻无其实而曲加之,可以不必然而故周纳之,而犹曰:“古志铭之法当然也。”《吕晚村先生文集》卷二《与魏方公书》。“深文巧诋”、“无其实而曲加之”、“不必然而故周纳之”,这是吕留良对《高旦中墓志铭》的总评价,认为完全违背古之铭法。

为了说明他的总评价,他先举例黄宗羲的“巧发奇中,不必纯以其术”这句话予以驳斥,他说:今谓旦中“工揣测人情于容动色理之间,巧发奇中,不必纯以其术”,试以此数语思之,其人品心术,为君子乎?为小人乎?谓旦中医为下品,某不敢知,谓旦中之人品心术为小人,此某之所决不敢信也。若太冲本意,止叹息旦中驰骋于医而不及从事太冲之道,则亦但称其因医行而废学,亦足以遣词立说矣,何必深文巧诋之如此。……若旦中之医,则故太沖兄弟欲藉其资力以存活,故从臾旦中提囊出行,其本末某所亲见具悉。接着,他又举黄宗羲的“身名就剥”句,再予驳斥,他说:即“身名就剥”句,……旦中生平正志好义,才足有为,其大节磊落足传者颇多,固不得以医称之,又岂遂为医之所掩哉!……旦中身无违道之行,口无非圣之言,其生也人亲之,其没也人惜之,然则旦中之日虽短而身名固未尝剥也。太冲虽欲以私意剥之,亦乌可得耶?夫德不如曾、史,功不如禹、稷,言不如迁、固,即曰“身名就剥”,然则太冲之必不如曾、史、禹、稷、迁、固,已万万可信也,日空长而名早剥,方自悲之不暇,而遑及悲旦中乎?最后,关于黄宗羲在墓志铭中修改高斗魁临卒前绝笔“明月冈头人不见,青松树下影相亲”诗句,改“不见”为“共见”而说“夫可没者形也,不可灭者神也,形寄松下,神留明月,神不可见,则坠鬼趣矣”的说法,予以批评:“夫使旦中之神,共见于明月冈头,真活鬼出跳矣!旦中之句,以鬼还鬼,道之正也。如太冲言,即佛氏大地平沉,有物不灭之说耳。青天白昼,牵率而归阴界,太冲之云,毋乃正坠鬼趣乎?”《吕晚村先生文集》卷二《与魏方公书》。

应该承认,吕留良上述之驳,有相当道理。

要补充说明的是,高斗魁著有医书《四明心法》三卷,《四明医案》一卷。此后,康熙晚年,杨乘六将高氏这四卷和吕留良《东庄医案》一卷以及董废翁所著医书,辑而成一书,称《高鼓峰先生己任编》,他在高、吕两人所著的五卷后说:“四明、东庄两家,其活人之奇验,传闻人口者,不可详述。”高斗魁著、杨乘六辑《己任编》。此书后又称《医宗己任编》。说明自吕留良向高斗魁学医后,医术猛进,人们往往将高吕两人姓名连在一起,成了名扬浙东、西的名医。黄宗羲在《与李杲堂陈介眉书》说:“说者必欲高抬其术,非为旦中也,学旦中之医,旦中死,起而代之。下旦中之品,则代之者之品,亦与之俱下,故不得不争其鬻术之媒,是利旦中之死也。”从杨乘六将高吕两家齐名于医界来说,黄宗羲所谓“说者”、“代之者”,虽不能确指为吕留良,但也不能使人不怀疑这一可能性。对吕留良来说,自然认为黄宗羲在指桑骂槐,引起了他极大的不满。

黄宗羲的这篇墓志铭和与李杲堂、陈介眉书,也引起一些他的亲友的不满,魏方公就是一位。还有当年与黄宗羲在吕留良处一起共同选《宋诗钞》的吴之振,吕留良在《与魏方公书》最后提到,黄宗羲对高斗魁卒后如此态度,“吴孟举(吴之振字)兄亦深为叹息”。在甬上,除陈锡嘏外,还有一位万斯年(字祖绳),他是黄宗羲甬上生死之交的挚友万泰的长子,甬上证人书院黄氏得意弟子万言的父亲。他曾试图为此事在黄、吕两人之间调解。吕留良在《答万祖绳书》中说:“近岁贵郡诸公以弟为异己之罪人,鸣镝所注,万矢恐后。独老兄惓惓犹以故人相待,嗜其肤论,贻以未见之书,厚意有加,自揣无足致此于老兄者,但有感且愧耳。……念旦中当日所周旋,分甘给火,手援翼覆之人,今多反唇诟骂,声达九泉。惟老兄殷殷轸卹,痛痒关切,友道之砥柱,于兹仅见耳。”《吕晚村先生文集》卷二《答万祖绳书》。可知万斯年对黄宗羲也不以为然。至于高氏家人和兄弟,最后未刻黄宗羲的墓志铭,自然更不在话下了。甚至黄宗羲弟弟黄宗炎,似乎与吕留良一起与其兄决裂。全祖望说他“虽伯子时有不满其意者”全祖望《续甬上耆旧诗》卷三十九《寓公鹧鸪先生黄宗炎》。他此后仍与吕留良有诗书往还,在《武林逢吕用晦次日别去代简送之》诗中说:“依回往事千双汨,惨淡贫交四十年。今日与君皆老病,未知何物可留连!”全祖望《续甬上耆旧诗》卷三十九《寓公鹧鸪先生黄宗炎·武林逢吕用晦,次日别去,代简送之》。康熙二十二年(1683)七月,吕留良卒,他有近千字长诗《哭石门四首》,为吕留良鸣不平,如说:“滔滔江河趋,礼乐争践蹂。典型悉毁灭,狂号恣童幼。廉耻残烟消,机诈乱流凑。愈出愈显奇,谁或腹私诟。今君倏云亡,吾舌卷不漏。”全祖望《续甬上耆旧诗》卷三十九《寓公鹧鸪先生黄宗炎·哭吕石门四首》。黄宗羲所以不为黄宗炎卒后作墓志铭,这应该是重要原因之一。

就在吕留良卒的那一年,当时服膺吕留良之学“有如饥渴,所不同者出处”吴光酉《陆稼书先生年谱》卷上康熙二十二年条,引陆陇其《与无党书》:“不佞服膺尊公先生之学,有如饥渴,所不同者出处耳。”的陆陇其,曾在京师与在京甬上人士有一次公酌。这些甬上人士中有万斯同、万言、陈夔献,都是黄宗羲弟子,在座上,他们与陆陇其谈起过吕留良:贞一(万言)极言石门(吕留良)之失,先生(陆陇其)曰:“此皆石门前半段事。”又言石门之攻阳明也,即所以攻梨洲。先生谓此言尤过,或其初意气相左则有之,若后半段之石门,直是为学术起见,岂为攻梨洲而然。季野云:“石门之所以怨梨洲者,以梨洲曾有书数其失。又一日众生中语及罗念庵(明罗洪先,阳明弟子),石门不知何人也,梨洲之子唐突之,所以怨益深。”先生云:“此言恐不足信,纵有之,石门前半段事,不足道也。”吴光酉《陆稼书先生年谱》卷上康熙二十二年条。这次公酌,可算是吕留良弟子与黄宗羲弟子之间各为其师的一次辩论,反映了吕留良“前半段”与黄宗羲交恶的某些原因,也反映了吕留良所说向吕留良“鸣镝所注,万矢恐后”的甬上主要人物为黄百家、万言、万斯同。然而并不是如吕留良所说“万矢恐后”,欲置之于死地,双方之间的讨论,基本上就事论事,平心静气,不像吕留良弟子严鸿逵那样意气用事,遣词激烈、偏陂。

吕留良《与魏方公书》批驳了黄宗羲《与李杲堂陈介眉书》的论点固然有理,然而,怒气所至,未免笔锋伤人,他指责黄宗羲的人品,乃至作人身攻击,他说:世有窃陈、王之余涎,掇杂流之枝语,簧鼓聋瞆,建孔招颜,藉讲院为竿牍之阶,饰丹黄为翰苑之径,一时为之閧然。然而山鬼之技终穷,妖狐之雾必散,此乃所谓“身名就剥”者耳。又说黄宗羲:当道朱门,枉词贡谀;纨绔铜臭,极口推尊。余至么嵬琐,莫不为之灭瘢刮垢,粉饰标题。《吕晚村先生文集》卷二《与魏方公书》。“建孔招颜,藉讲院为竿牍之阶,饰丹黄为翰苑之经”,指的是黄宗羲创办甬上证人书院是为了进入“翰苑”,这并不错,是他不了解黄宗羲为了实现其弘扬汉文化,为二十年后交入大壮作准备的误解。但说是“竿牍之阶”,这就错了,“苞苴竿牍”,见《荀子·列御寇》,原意指馈送礼物,这里当指行贿。甬上证人书院弟子考取进士,全凭他们在老师指导下的真才实学,决非行贿所致。吕留良在信中揭发黄宗羲“托贵人为二子百家、百学援闽例,贵人偶误记,纳百家、正谊为二”,这件事确实有。黄百家在给顾炎武信中就自称“百学”。这确是黄宗羲一生中的污点。但说他“贡谀”当道的朱门,献媚当时的权贵,甚至说黄宗羲为人写墓志铭,替某些“么嵬琐”微不足道和奸邪险恶的人“灭瘢刮垢”,因《高旦中墓志铭》之误,而否定黄宗羲其他铭文和铭主,这就过分了。更不应该的是,他骂黄宗羲为“山鬼”、“妖狐”,可以说意气用事,出口伤人了。

康熙十八年,顾炎武曾称誉“梨洲、晚村,一代豪杰之胤”《顾亭林诗文集》(中华书局本)卷四《附答李子德》。按:李子德即李因笃。黄吕两人,合则两利,分则双败。在他们两人过从甚密的时间,黄宗羲的《留书》和《明夷待访录》,对吕留良民族思想的激发,显然可见。在黄吕交恶后不久,吕留良即大力尊朱辟王,其尊朱辟王,则以批点八股时文入手,而其尊朱的目的,“其意在发挥民族精神,不屈膝仕外姓为主”吕留良批点八股时文的精神,主要在《四书讲义》。他在《四书讲义》所发挥弘扬的民族精神,恰恰是在与黄宗羲交游几年中受黄宗羲影响的结果。今将《明夷待访录》与《四书讲义》有关方面对照如下:《明夷待访录》《四书讲义》1.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原君》)。

后之为人君者不然,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原君》)。1.三代以上,圣人制产明伦,……都只为天下后世人类区处,……不曾有一事一法,以自己富贵及子孙世业上起一点永远占定,怕人夺取之心(卷二十九)。

自秦汉以来许多制度,……然其经纶之本,却纯是一个自私自利,惟恐失却此家当。……此朱子谓自汉以来,周周折折,妆点成一个自私自利道理(卷二十九)。2.故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原臣》)。2.天生民而立之君臣,君臣皆为生民也(卷六)。3.而小儒规规焉以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原君》)。

君臣之名,从天下而有之者也。吾无天下之责,则吾在君为路人。出而仕于君也,不以天下为事,则君之仆妾也;以天下为事,则君之师友也(《原臣》)。3.嬴秦无道,创为尊君卑臣之礼,……并进退亦制于君而无所逃,君臣之义,为之一变(卷二十九)。

君臣以义合,合则为君臣,不合则可去,与朋友之伦同道。……道不行,便可去,即是君臣之礼,非君臣之变也(卷三十七)。4.盖自外言之,天子之去公,犹公、侯、伯子男之遞相去;自内言之,君之去卿,犹卿、大夫、士之遞相去,非独至于天子遂截然无等级也(《置相》)。4.君臣之尊卑虽定,而其遞陈相去,只一间耳。三代以后,……尊君卑臣,相去悬绝(卷六)。对照第一点,讲三代之君为万民、为天下,后之君主,则出于自私自利之心,家天下;第二点,讲君臣应为天下万民而设,臣的职责为万民而非为君主而设;第三点,讲君臣关系,先批判君臣之义无所逃避之论,后论述君臣之义建立于为天下万民基础上,君臣之礼与师友之礼相同,合于道则留,不合则去。第四点讲君臣的上下、尊卑的等级,并非相隔悬殊而高不可攀。这四点,黄吕在字句、措词或在次要问题上有所差异,但基本精神是一致的,都反对君主专制。

此外,黄宗羲说:“夫古今之变,至秦而一尽,至元而又一尽,经此二尽之后,古圣王之所恻隐爱人而经营者荡然无具。”《全集》第一册《明夷待访录·原法》。与吕留良所说“自秦并天下之后,以自私自利之心,行自私自利之政,而历代因之”《吕晚村先生四书讲义》卷三十四。“盖德祐(南宋亡国之君恭帝年号)以后,天地一变,亘古所未有”《吕晚村先生文集》卷一《复高彙旃书》。按:高彙旃为高攀龙族子。在历史观上都认为秦和元的建立,是中国历史上的两次关键性的巨大事变,观点也是一致的。因此,黄宗羲在《留书》中,吕留良在《复高彙旃书》中,都斥责宋元之际著名儒者许衡、吴澄两人仕于蒙古之失,两人在提倡汉民族精神上也是一致的。由此可知,黄宗羲与吕留良的决裂,虽然在崇朱尊王上分道扬镳其实,黄宗羲尊王而并不黜朱,正如章学诚在《浙东学术》上所说,黄宗羲“宗陆而不悖于朱”。这在黄宗羲所著文集和《宋元学案》中可知。但吕留良的反对君主专制和弘扬民族精神的思想,确是受黄宗羲《明夷待访录》和《留书》强烈影响的结果。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