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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仕绅_最后一位用板蓝根染布的人_少数民族

时间:2022-08-15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张仕绅_最后一位用板蓝根染布的人_少数民族张仕绅,民间扎染艺人,白族扎染技艺传承人。他对土靛扎染和传统工艺情有独钟,被称为“最后一位用板蓝根染布的人”。即使不做扎染,也一定要大量种植板蓝根,再卖给染坊。由此,张仕绅成为大理白族扎染技艺首屈一指的人物。板蓝根制作的染料当地称为“土靛”,周城村的土靛全由村民自己种植和加工,除满足本村染布之需外,还销往其他地区。

张仕绅_最后一位用板蓝根染布的人_少数民族

张仕绅(1941~),民间扎染艺人,白族扎染技艺传承人。云南大理人,白族。他十几岁时跟母亲学习扎染技艺,坚持保护民族技艺。担任民族扎染厂厂长20多年,创新发展了传统扎染的扎法、花色品种,使白族扎染布广销国内外,赢得了声誉。他对土靛扎染和传统工艺情有独钟,被称为“最后一位用板蓝根染布的人”。2007年成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传统手工技艺类)代表性传承人。

一、大理白族扎染技艺首屈一指的人物

张仕绅(www.guayunfan.com)

1941年,张仕绅出生于云南省大理喜洲镇周城村一个白族家庭

周城村距离大理古城25公里,面向洱海,背倚苍山云弄峰,是我国最大的白族自然村,也是大理重点推广的民俗旅游村,村子北端有著名的旅游景点蝴蝶泉。这里的白族扎染非常有名,1996年被文化部命名为“民族扎染艺术之乡”。

据张仕绅介绍,周城村扎染历史已有500多年,明清时期就闻名全国。苍山十九峰,峰峰有水,清澈的溪水顺着山谷,流进周城村。小时候,村里有300多户做扎染,染坊人家在院子里支起木制大染缸,用山间溪水漂洗经板蓝根染过的布匹。民国时期,村里有30%的村民赶马帮,其余70%从事扎染。即使不做扎染,也一定要大量种植板蓝根,再卖给染坊。那时的周城村,漫山遍野都是板蓝根。

然而,在1949年以后,周城村的扎染却是几经波折。开始是由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经济结构改变,周城村几乎没人再种植板蓝根、染布;后来刚有所恢复,又由于“四清”运动“割资本主义尾巴”,染料被迫销毁;此后的“文革”时期就更不用说,直到新时期才又红火起来。

张仕绅生长于白族扎染世家,自幼喜爱白族民间艺术。1956年,他开始在家里跟随母亲学习祖传扎染技艺。1961年,因为是“高小”毕业生,19岁的张仕绅到大队当了会计。而此时正是大队恢复板蓝根种植、土靛生产和扎染的时期,村里又有精通技艺的“老倌”,张仕绅自然是获益不浅。

那是60年代初,政策有所松动,大队很想重拾扎染业,苦于没有染料,知道张家历代开染坊,于是向张仕绅讨主意。当时队里有个老倌,一直种植板蓝根,虽然只有6分地,但品种好、长势旺。张仕绅建议,培育、推广老倌的优良品种。结果大队每年都能生产出几百公斤板蓝根,周城村的扎染业又重新红火起来。张仕绅曾回忆说:“当时周城村分4个大队,别的大队做土靛都做垮了,只有我们大队有个懂技术的老倌才做得好。”

在随后的“四清”运动开始后,传统技艺又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一夜之间,民族工艺变成了“资本主义尾巴”,工作队把各家的染料木桶踢个底朝天,染料倒掉不说,怕“死灰复燃”,又泼上了大粪。好在有心人暗中保存了必要的原料,而张仕绅就是这有心人之一。张仕绅说:“上面派人来‘割资本主义尾巴’,工作队给土靛泼上大粪,要集中销毁。我和队长、技术员晚上扒开大粪,偷了100多斤板蓝根渣渣(土靛),悄悄保留下来。一两年后工作队走了,我们又开始悄悄搞板蓝根,最多也不过种十来亩。”

张仕绅整理染好的土布

白族人酷爱扎染布。那时,村民穿的几乎都是自家织的土布,单调、黯淡。而经过扎染,蓝布之上呈现白色图案,漂亮多了。因此,十里八乡的姑娘小伙子都会在嫁娶之时,拿上几块布料来周城村扎染。路过的驾驶员、采购员,也会在村里停一停,扎染几块布带走。

就这样,经过20多年的不断摸索,张仕绅依靠祖传的扎染工艺和发酵液“母滴”,创新发展了传统扎染的扎法、花色品种,针法从原有的5种扎染技法如折叠法、平缝法、缠绕等发展到挑扎、勾扎、组合扎等26种,花型从原来的捏花、小蝴蝶、毛毛虫3种发展到“福禄寿喜”“花鸟鱼虫”等多种图案系列。产品品种从原来的匹布、床单发展到现在的窗帘、门帘、桌布、围巾、头巾、背包、挂包、鞋、帽、衣服等。他还利用其他植物和现代漂印技术发展出红、黄、绿、翠绿、玉绿等花色。

由此,张仕绅成为大理白族扎染技艺首屈一指的人物。

二、白族扎染:撷出“疙瘩花”

扎染古称“绞缬”,是我国古老的纺织染色工艺。云南大理市周城镇、喜洲镇和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的大仓、庙街等地,至今仍保留着这一传统工艺,其中尤以周城白族扎染最为著名。

大理白族扎染历史悠久,早在盛唐年间,扎染在白族地区已成为民间时尚,扎染制品也成了向皇宫进献的贡品。唐贞元十六年(800年),南诏舞队到长安献艺,所着舞衣“裙襦鸟兽草木,文以八彩杂革”,即为扎染而成。10世纪,宋仁宗明令严禁扎染物品民用,专属宫廷应用。明清时期,洱海白族地区的染织技艺和生产已达到很高水平,甚至出现了染布行会。到民国时期,居家扎染已十分普遍,以家户为主的扎染作坊遍布周城、喜洲等乡镇,从而形成名扬四方的扎染中心。

白族扎染在民间素有“疙瘩染”之称,其核心就在于把布料用针线结扎成有一定襞折的“疙瘩”,由此也衍生出一些别的俗称:浸染前先按花纹图样将“花”的部分重叠或撮绉缝紧,使布料变成一串串的“疙瘩”,谓之“扎花”,俗称“扎疙瘩”;经反复浸染后,拆开颜色未渍印的“疙瘩”即成各种花形,称“疙瘩花”;成品为蓝底或青底白花,即“疙瘩花布”。

扎好的“布疙瘩”

扎染原料一般为白棉土布或棉麻混纺白布。主要染料来自苍山上生长的蓼兰、板蓝根、艾蒿等天然植物的蓝靛溶液。板蓝根制作的染料当地称为“土靛”,周城村的土靛全由村民自己种植和加工,除满足本村染布之需外,还销往其他地区。

白族扎染的核心工序——扎花

传统扎染的主要步骤包括画图、扎花、浸泡、染布、晒干、拆线、漂洗、碾布等。古籍曾简括而生动地描述了扎染的工艺过程:“‘撷’撮采线结之,而后染色。即染,则解其结,凡结处皆原色,余则入染矣,其色斑斓。”

扎染技术的关键是扎花手法和浸染工艺。扎花工艺非常繁杂,每一块扎染布上的纹样都采用若干不同的扎花针法,有扎、撮、绉、捆、缠、绕、折、叠、缝、挑等。由于要反复浸染,必须经过多道工序,有时几天才能染好一匹布料。染布颜色的深浅与浸染次数有关,也与浸染技术、染料的配方、晾晒、天气等有关。主要工具有染缸、染棒、晒架、石碾等。

白族扎染品种繁多,图案丰富,多表现吉祥美好寓意。图案主要有花草植物、鸟兽鱼虫、几何图形、自然景物、字体符号等,有1000多种。这些图案多以圆点、不规则图形以及其他简单的几何图形组成。

扎染布广泛用于服饰、居家用品,如衣裙、围腰、床单、被子、枕巾、窗帘、门帘、桌布、椅罩等。此类扎染布做成的衣饰和居家用品,在大理城乡随处可见。无论穿在身上、挂在室内还是用于家什,都别有一番古朴、典雅的风致。

扎染布是白族特有的手工产品,它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也反映了白族人民的美好品格和审美情趣。它朴素自然,蓝地上的白花清雅素洁,朴拙中透露着高贵。以板蓝根为主的传统染料色泽自然,褪色较慢,不伤布料,经久耐用,穿着舒适,还带有一定的消炎清凉作用。白族扎染已经成为人们心目中大理最特殊的文化名片和白族民族传统艺术的象征。

2006年5月,白族扎染技艺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传统手工技艺类)。

三、经营民族扎染厂的日子

在大理,人们几乎众口一词,肯定张仕绅在白族扎染技艺传承和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不仅有继承、有创新,而且主持过产业化生产,又坚守传统用料和传统工艺,更是如今掌握白族扎染技艺的硕果仅存的艺匠。

改革开放后,做扎染名正言顺了。那时,周城村成立了扎染小组,之后又扩大为集体性质的“大理周城民族扎染厂”。1987年开始,张仕绅担任这个厂子的厂长。

一开始,厂里的产品主要是供当地的白族人家使用。不久,通过云南纺织品进出口公司牵线,产品打入国际市场。村里扎染最繁荣的时候,仅承担外包扎花业务的周边村民,就有几千人。厂里还有自己专职的图案设计师,自创出近百种扎染图案。

张仕绅在厂里当了20多年厂长,但最令他骄傲的是前10年,也就是1987~1996年。他自己说,这10年,他把厂子经营得红红火火,产值最高的一年达800万元。而有关报道也说,张仕绅以独到的管理模式和发展理念,把一个无名小厂办成了海内外知名的企业,产品远销国内各大城市以及日本、美国等10多个国家、地区,为当地村民创造了可观的经济效益,解决了部分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就业问题,促进了周城村一带白族群众自觉传承发展扎染技艺的积极性。

因为贡献突出,张仕绅曾获农业部乡镇企业出口创汇“金龙奖”,云南省乡镇企业局“质量厂长”称号,大理州“优秀厂长”称号、“有突出贡献的专业技术人才”称号和“乡土拔尖人才”称号,以及农业部“全国优秀供销员”称号。

因为订单多了,染料一时供不应求。张仕绅买地大面积种植板蓝根,但村里自己种的,不到半年就用完了。由于无米下锅,张仕绅只能回绝进出口公司,不再接单。

张仕绅接受媒体采访

这时,进出口公司拿来了瑞士和德国生产的靛蓝粉,说是染色快,可以与土靛结合使用。化学染料可以大大简化工序,而且上色稳定、色彩丰富,还能降低成本。用土靛做扎染,是用冷染方式浸染,反复多次才能成色。需要一天染3次,用一周时间,染20多次才能出成品,对染色工人要求很高。而用靛蓝粉,染3次,一天即出成品。于是,化学染料迅速风靡。

扎染背心成品

化学染料的使用,使传统扎染受到剧烈冲击。由于成本降低,个体染坊不断兴起。而扎染最关键的工序之一扎花,扎染厂是外包出去的,扎染厂设计人员开发的新图案、新技法完全处于公开状态。个体染坊学到后,很快就能推出与扎染厂几乎完全相同的产品,质量不高、价格很低。扎染厂仍旧实工实料、严格质检,因而报废率高,成本降不下来——据估算,土靛染布的成本比洋靛至少要高5倍。

激烈的恶性价格竞争,导致市场环境越来越恶化。2004年,在数度挣扎后,扎染厂不得不宣告倒闭。而个体染坊没有专业设计人员,扎染工艺再无创新。专利得不到保护,个体户几乎都在滥用图案和技法,推出的产品千篇一律,而且总是尽可能降低生产成本。虽然订单依旧很多,却离传统越来越远。

四、“不用植物染料,没意思了”

回到家乡之后,张仕绅对传统技艺依旧难以割舍。他认为,如今,虽然化学染料代替了植物染料、机织布代替了土布,但唯一不可替代的就是手工扎花技术,而这也面临着失传。

扎花是扎染的两道关键工艺之一,技术要求高,新人培养一两年才能上手。当年张仕绅主持的扎染厂,曾举办过14期扎花培训班,培训了2000多人次。扎花扎久了,手指关节会变形,非常辛苦却赚不了多少钱,连在旅游点洗碗的收入都赶不上。年轻人大都选择外出打工,如今留在村里做扎花的,都是50岁以上的妇女,而且十几种扎花技法,多数人只会四五种。

张仕绅对板蓝根扎染情有独钟,因为那意味着悠久传统、民族本色、环保自然。20世纪80年代,有一次日本客商到周城村的扎染厂考察,问染料是不是纯植物的,情急之下,张仕绅从染缸里舀起一瓢蓝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当地文化站的负责人说:“这老倌舀起一瓢水,看一眼、闻一闻就知道这缸染料好不好。”

张仕绅和古老的染布桶

说起板蓝根这种由野生到人工种植的扎染原料,张仕绅津津乐道:“板蓝根每年二三月下种,8月底、9月初收割,留下根,只割叶和茎,按比例加石灰、水,在松木缸里泡一周。泡制过程中每天要用染棒捣打,让水起泡,再沉淀、上架、去渣,反复几次,水分蒸发掉,蓝靛就做好了。手艺好的人100斤板蓝根能出30斤蓝靛,手艺差的也就出十五六斤。做得好的染料只要拿清水泡着,不脱水,可以用10多年。”

可现在“村里会弄板蓝根染料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张仕绅不无感慨。因此,他也被称为“最后一位用板蓝根染布的人”。2007年6月,张仕绅成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白族扎染技艺,传统技艺类)代表性传承人。

但如今,张仕绅过往的经验与坚持却没有用处,好手艺传不下去。白族扎染自古传男不传女,张仕绅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虽然开办染坊,但用的也是化学染料。爷俩互不认同对方的思路,分歧很大。大儿子发明了一种“注射器染色法”,用针管给扎好的花“打针”,其实是套染,可以给一个图案同时染出5种颜色。传统的染法因为染料渗透的程度不同,有一种特殊色晕,套染的却没有。张仕绅显然不欣赏这样的创意,索性不去过问。

当有人问起为什么不做扎染了,张仕绅回答说:“现在的扎染都用化学染料,不用植物染料,没意思了,我也老了。”

尽管有所担忧,但张仕绅依旧笃定地认为,传统的东西肯定会回归。但传统手艺要传承,必须有政策扶持。

说到白族扎染技艺的传承和发扬,张仕绅蛮有主张:现在的家庭作坊,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要传承和发展扎染业,不成规模不行,必须重新建厂。“我要是自己搞扎染,那不得了,这些人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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