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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支右绌,东三省经济凋敝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左支右绌,东三省经济凋敝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一场大战结束了,东三省又恢复了平静:蓝天、白云、皑皑雪海,人们平静地对天舒出了闷在胸中许久的气,依着祖上传统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虽然郭松龄的尸体在小河沿暴晾了三天,张作霖还是恢复不了平静。最令张作霖寝食不安的,是和日本人签订的密约。一天,张作霖在帅府摆了盛宴,专门请晋升的军官和绅商巨子,答谢他们的贡献。他们疑为张作霖要下处决令了。

左支右绌,东三省经济凋敝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

一场大战结束了,东三省又恢复了平静:蓝天、白云、皑皑雪海,人们平静地对天舒出了闷在胸中许久的气,依着祖上传统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

张作霖据说是累病了,帅府的大门紧紧闭了起来,整顿军务的事情全交给了杨宇霆和张学良;连大帅的内室,也变得神秘起来。

张作霖确实躺倒床上,连天带夜地不起。就是特别受宠的五夫人,也不敢去敲他的门。

张作霖却没有睡,他总感到头晕。郭松龄朝他头上击的一棒太猛了,把他击晕了。虽然郭松龄的尸体在小河沿暴晾了三天,张作霖还是恢复不了平静。“我的奉军——我的奉军原来也不全是忠臣良将!我的眼珠浑了,我没有分清忠奸!”张作霖掰着指头算了一笔账:跟郭松龄内讧这一个月,其损失远远超过两次直奉战争,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家底”几乎兜底耗光了!最令张作霖寝食不安的,是和日本人签订的密约。应急之举,急应过去了,怎么结局呀?搪塞日本人,显然是不行的;依约行事——他想到了包括“二十一条”在内的东北人民几次反政府大行动。袁世凯、段祺瑞都无能抗拒得了百姓的造反,我张作霖又如何?他怕了,怕招来东北人民,乃至全中国人民的唾骂。在冷静地思索之后,张作霖觉得这一“失招”比损失多少兵将都大。兵将损失了怕什么?输了再赢,丢了再找;名声臭了朝哪里去“赢”?记在老百姓心上的卖国罪万世也洗不清!不过,张作霖毕竟只是张作霖,那个土匪的“底”儿总是丢不净。沉默了三天之后,忽然就兴奋了,他挺起胸脯,走下床来,推开门窗,朝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我张作霖就是堂堂的张作霖!什么他妈巴子的名声?不求日本人我比郭松龄死得还快!我胜利了,就得办我胜利后的事!(www.guayunfan.com)

“来人,把参谋长叫来!”他对着冷清清的大厅高喊。杨宇霆来了。张学良也来了。

“抓紧办两件事。”一照面,张作霖便对他们说,“让军需处立即拨出五万元为姜军团长治丧,要把声势搞得大大的;还要让财政厅拨专款,来为姜登选修一座像关公那样的庙。其次要在奉天举行一个盛大的庆祝会,庆祝‘讨逆胜利’。”他略微沉思一下,又说:“我们一定得要忠奸分明,奖罚分明,可不能再一窝子好好了。该记功的你们要记功,该晋升的要晋升!让他们明白跟我张作霖真心,没亏吃。”

杨、张退出去,立即遵命照办。于是,在为姜登选大办丧事的同事,一大批在战斗中败得无处逃的人都挂了红花、晋了官职。

一天,张作霖在帅府摆了盛宴,专门请晋升的军官和绅商巨子,答谢他们的贡献。盛宴大开,嘉宾云集,那些新升了官的部下,换了新装,修饰了脸膛,个个精神饱满地在张作霖面前躬腰点头,笑面甜语。张作霖长衫马褂,头戴八方帽,俨然一副绅士派头。只是,他的脸膛却苍老、消瘦了许多,那双眼睛也呈现着无限疲惫。

“今天,我没有败,也没有死!”张作霖举起酒杯,说,“大帅府还是我的,东北的天地还是我的!我请各位喝酒。各位都敞开量,喝足。来,干杯!”

大家都仰起脖子。

正在斟酒、吃菜的时候,杨宇霆来到张作霖面前。“大帅,人带来了。”“带到我这里来。”

一个狼藉不堪的军官被带到张作霖面前。“你就是‘东北国民军’司令部的副官处长?”

“是。不——我是您的第三集团军司令部的副官处长,任洪仁。”“任洪仁?”张作霖笑了。“你的这个官还是我委的,对吧!”“我……我辜负了大帅的培养。”

“不,你没有辜负了我的希望。”张作霖说,“听说你把郭松龄的文书材料全保存好了,并且带来了——”

“是,大帅。”任洪仁说,“还有所有人私通郭鬼子的密函、密电,大部都在。请大帅过目。”

任洪仁话刚出口,宴会场上立时震惊起来,那些在战争中私通郭松龄的大小官儿,一个一个都变白了脸膛。他们都明白,只要张作霖一见函电,便会一个一个“点名出列”;再一挥手,便要一个一个掉了脑袋。

张作霖笑了。“任洪仁,算你立了一大功!回头你到我那里去领赏。现在我宣布:任洪仁仍是我的副官处长,归队管军。不过,你得先完成一项任务……”

任洪仁一惊,那些脸膛仍白的通郭分子更惊。他们疑为张作霖要下处决令了。

张作霖指着任洪仁带来的文书、材料和一批函电,说:“把这些东西通通拿了下去,你亲眼看着全烧了。少一份、剩下一份,我杀了你!”他又提高了嗓门,说:“叛军之罪,在郭鬼子一个人。杀了郭鬼子的老婆韩淑秀,我已觉得过了;其余所有的人,一律不究!该干什么的你们照旧干什么。”停了一下,又说:“怪我不善用人,郭鬼子才能兴风作浪。现在,幸好这一仗打胜了,我也算尽到责任了。今后还有许多事要做。我是个武人,自知无能为力,我决定引咎下野,请大家另选高明。”说罢,即要离席。

到场的都是他的老部下,大多数人明白他张作霖是做戏;但也有不少新贵怕丢了靠山;还有不少曾与郭松龄有瓜葛的人,刚吃了定心丸,怕再变卦;还有一些有心人,知道张作霖此次与日本人签订的难以实施的密约,怕他走了留下一本烂债。于是,纷纷离席,恳求“上将军继续留任本兼各职,俯察民意,以挽时艰”。

张作霖本来就是走走过场,现在一见众人如此“厚爱”,只好仍坐帅位。接下去,仍是着手他的“问鼎中原”壮举。

现在,北方暂时平静了,张作霖的“中原梦”刚入梦境,还是回头看看南方吧。

孙传芳由徐州退回南京,住进江苏督军府内,心情激动得不知先去做什么才好?思索许久,他想举行一次盛大的庆功大会,广造舆论,以振军威。可是,他心里不扎实,觉得自己名声臭,贵宾不一定好请,新闻界不一定会捧场。不得已,他决定发通电,通告反奉的胜利!他虽然觉得这样做未免有点自吹,通电还是发了出去。

十分意外,孙传芳一个通电,召来了半个中国的热烈回应;江苏自不必说了,江西邓如琢、安徽陈调元、就连当初赶得孙传芳无家可归的福建周荫人,也都纷纷发来极尽吹捧奉承的电报。他们不仅祝贺,并且一致表示“愿听驱使”。

“愿听驱使”!孙传芳醉了——一枪一弹不发,这些军阀都愿意俯首听命,孙传芳能不醉!周荫人呀!你终于也有今天!不过,我并不计较你,难得你能有今天。

但是,孙传芳冷静地想了想,他又觉得“愿听驱使”这个词太空。驱使算什么?现在我孙传芳还稀罕你几句好话?我……我……孙传芳究竟稀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孙传芳掰着指头算算,他手下毕竟有了可以“驱使”的苏、浙、赣、皖、闽五省再加上海,可以称得上有中国“半壁河山”了。这些地方地大物博,能养天下之兵,并且可以无敌于天下!“财大气粗”,孙传芳仿佛觉得他应该做大总统了。

孙传芳穿着恪威上将军的军服,双手扣住茶杯,光着脑袋立在明净的窗下,一抹柔和的阳光洒在他面前。他轻轻地晃着脑袋,举目远眺;巍峨的紫金山映入眼帘,他忽然想到,南京是个虎踞龙盘的地方,曾经是六个朝的都城——难道我就不能再给她添一朝,成为七朝古都么!孙传芳并不清楚南京是哪六朝的古都,他也不知道这六朝的兴兴衰衰。但是,他却觉得他应该成为这里的一朝:袁世凯不是成为一朝了么!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连曹锟都当了大总统,我为什么不能呢?他很有信心。

孙传芳把杨文恺找来了。二人一商量,意见马上一致。孙传芳说:“咱们打头,成立一个统一指挥军队的衙门,先管它半个中国,叫南京陆军总部,你看如何?”

杨文恺想了想,摇摇头。“名字不错,就怕惹是非。”“惹嘛是非?”孙传芳追问。

“北京有个陆军部,握在段合肥手里;咱们在南京再搞一个陆军部,这不明白的表示与他分庭抗礼么?他身居‘执政’有兵权,惹恼了他,他会讨伐咱。”“那你说咋办?”

“叫督军联合总部如何?”

孙传芳想了想,说:“那就叫五省联军总司令部吧!”

不久,他们便在南京开了大会,发出通电,向天下表明“五省联军总司令部”成立。孙传芳还宣布,自己出任总司令兼江苏总司令,他的把兄弟卢香亭为浙江总司令,陈调元为安徽总司令,邓如琢为江西总司令。孙传芳虽然恨周荫人,但他们毕竟是在一炷香前结为金兰兄弟的,福建总司令还是给了周荫人。弄得周荫人惊喜各半地匆匆跑到南京,跪在孙传芳面前请罪。孙传芳却摇着手说:“嘛事?我早忘到九霄云外去哩。我只知道俺跟你有一张‘兰谱’。你不记得了?”说着,孙传芳也“扑通”跪倒。“好,咱哥俩重新再拜!”

周荫人说:“永生永世,小弟再不做那样使‘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别这么拍胸膛。”孙传芳说,“该打鞭子的时候你只管打!我这个人,就跟兔子一样,不急不咬人。福建是个富地方,我本来想在福建安居下来呢。老弟在我腚上打了一鞭,把我打出了福建。没有地方蹲了,我不得不发奋哩。这样,才有了今天。这该是老弟的功劳呢!”

五省联军总司令部在南京成立之后,接着,孙传芳又在联军会议上宣布了各省的省长、镇守使名单。他咧着大嘴笑了。

“这,你们看看吧,这就是我的‘内阁’班底!到时候,牌位一换就行了。”孙传芳说,“凭我这个阵势,他张作霖的东北坐不稳了!”

不久,孙传芳以“五省联军总司令部”的名义再次发出讨奉通电。

张作霖被东北军民“挽留”在大帅府之后,他忽然间觉得该办的事情太多了:地方秩序、财政金融、军队整顿,特别是与日本签订的密约,样样都要抓紧办理。密约诸条,更不能不问——日本人是不客气的,借了鬼子的力量打胜仗了,不还鬼债,那是不行的!张作霖冷静地想想,叹息了。咳!我打胜这一仗干啥?这个烂摊子留给郭松龄,我随便跑到哪一个国家享几年清福多好呢?本来这一仗就不该打。郭松龄要我下野时我就下野,也免得遭了这么多罪。张作霖有良心了,忏悔了——然而,这又是天真的和儿戏的,他根本就不会那样做。现在,他要解决面临的一堆问题。东北,连年混战,穷兵黩武,花在战争上的钱太多了!对付郭松龄时,张作霖还向日本正金、朝鲜两大银行借款一千四百万元,另由奉天财政厅发行“公债”五千万大洋。这样还不够,他又在东北广种鸦片,开设专卖局。东北困乏极了,物价直线上升,百姓嗷嗷待哺,眼看着一批一批人被饿死;商业倒闭,小职员、下级军政人员只好弃职外逃。为了控制金融危机继续发展,张作霖先是枪毙了几家银行的经理。结果,连一阵冷风也不曾刮起,穷困潮引发的金融紊乱,依然滚滚沸沸,吹得物价一天几涨。张作霖不得不痛下决心,采取大的行动了——

一天,他把奉天最大的、也是他张氏所官办的银行——兴业银行督办刘洪升找到帅府来了。极为热情地款待之后,张作霖说了话:“洪升呀!你看咱们的经济该怎么办呀?”

“大帅”,刘洪升欠欠身,说,“洪升一个银号,就焦头烂额了。这通盘的经济大事,还得靠大帅统帅。”

“嗯。”张作霖把怒气往肚里吞吞,说,“现在市场上,我奉票的身价大跌,你知道么?奉票与现洋的兑换竟降了十倍;听说这两年奉票发行量你增加了三十多倍。这件事该你管吧?!

“洪升都是遵大帅命干的。”刘洪升胆战了,忙站起辩解,“所发奉票,全部用于军费了。”

“这么说,你是清白人了?”张作霖也站起身来。

刘洪升是张作霖面前的红人。早年,张作霖的金融是由原来的新民商会长,就是当年那个敢于在大街上拦住张作霖马头索债的姜雨田管着的。一个小商会长眼光毕竟有限,工作上难免出差错。刘洪升是姜雨田的助手,平时,芝麻、黄豆、谷子都给姜雨田记在小本子上,瞅着一个机会,在张作霖面前全兜了出来。姜雨田失宠了,刘洪升抖身一跃成了银行总经理。那以后,他确实为张作霖的金融做出了贡献。现在,金融出毛病了,尽管刘洪升都是“遵大帅命干的”,他还是逃脱不了责任。所以,当张作霖发怒时,刘洪升还是真诚地说:“大帅,您看该怎么办?您吩咐,我去办。”“我想向你借点东西用用。”

“可以。”刘洪升以为是借银元,他库里还有些。所以他答得很利索。

“来人!”张作霖大喊一声,进来四五个彪形兵士。“把刘洪升给我拉出去,到四关八门去游街,告诉百姓说,就是他扰乱了我的金融,乱发钞票,罪责难逃。游行完了,在中心广场枪毙!”这一交代,刘洪升立即瘫了。

枪毙刘洪升的同时,奉天城中,到处贴出这样的告示:

一、严禁高抬现洋、金票行市;

二、严禁散布奉票毛荒谣言;

三、商民出省者携带现洋不准超过五元;

四、私运现洋出省者严惩不贷;

五、军人利用职权私运现洋者按军法严惩;

六、在各要道路口设置岗哨警卡,发现私运现洋者立即逮捕;

……战争引出的东北金融危机,暂时被平稳下来。张作霖也轻松地出了一口气。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日本人上门来了,要张作霖落实“密约”各款。张作霖惊慌了,几度搪塞无用,只好硬顶上去。他妈拉个巴子,日本人也太不够朋友,我要……他要干什么?他又慌张了。

对待日本人,现在张作霖心情极其矛盾,论公论私,他都感到棘手:

对郭战争紧张的时候,张作霖认为自己输定了,他为自己安排了退路,准备逃往日本。所以,他偷偷地把帅府内的大批财产都运往日本满铁地方事务所的仓库里存放。现在,战争结束了,他胜利了,这批东西还在日本人的仓库,万一闹翻了脸,日本人不认这个账了,我许多年的积蓄便一场空,连一声响也不曾听见,更不能说出一句抗争的话。张作霖有苦难言呀!

尤其令他不安的,是那个密约。当时我为什么那么糊涂呀?日本人不好惹哪——张作霖想想那个密约,心里跳动特别厉害:

那是一个十分紧张的时刻,郭松龄占领锦州之后,即派代表去旅顺和日本关东军联系,要在营口暂住部队,同时要通过南满铁路,由营口往奉天运送大兵。日本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作霖,张作霖沉不住气了,他没有同任何人商量,就自己赶到满铁事务所楼上,和旅顺关东军司令官派来的代表签订了一项密约。密约主要内容是:承认日本人在满洲享有土地商租权和杂居权;在东边道、洮昌道等重要城镇设置日本领事馆等等。这比早几天杨宇霆同日本人密商的条件更进一步,而日本人则答应出兵帮助张战胜郭松龄。

现在,郭松龄被灭了,日本人要讨这个账了,要得十分急。没有办法了,张作霖只好把新任奉天省省长王永江找来,对他说:“王公,现在情况十分紧迫,日本人那边的事不好办了,还得请阁下出面。”

王永江是政治、经济方面的老手,主管奉天财政多年。奉天紧张时代理省长,最近才将“代”字去掉。早在战争紧张时,王就得知了张同日本人的密约内容,他大为吃惊。他曾去找张作霖,说:“大帅,怎么能答应这些条件呢?答应土地商租和杂居这两条,就等于承认日本向中国提出的‘二十一条’!”张作霖只说“以后再说吧。”现在,“以后”到了,该怎么说?王永江心里没有数。“大帅,事到如今,您有何打算?”

“啥打算也没有。”张作霖说,“办法由你想。目的要达到:推下去,设法挽回。”

“不承认密约了?”“就这个意思吧。”

王永江头脑懵了——“张大帅呀张大帅,这样做后患大了!”——让王永江说中了,以后关东军炸死张作霖,主要也就因为此密约未能实现。

王永江还是去见日本总领馆副领事吉田。

这是一次十分奇妙的会见,双方似乎都明白了各自的用意,故而,尽量避重就轻,只谈了些枝节:

吉田:“省长在百忙中,今天来临本馆,我们感到非常光荣。我们总领事船津先生到上海去了,大约几天后才可回来。今天由我暂时代理。”

王永江:“我早想到贵馆来拜访,因为总脱不开身,所以到今天才来。为的是这些日子郭军闹事,日本方面对我们的同情和支持,张上将军让我来致谢。”

吉田:“省长太客气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之处,我们会尽力而为。”

王永江:“好!那么我来谈一谈省城的情况吧。现在省城的治安,我还能勉强维持下去,但只靠一千多名警察已感到不敷分配。为了保护贵国侨民在城里开设的各商号,已占去了相当人数,在各关厢就显得空虚了,确有照顾不到之处。”

吉田:“对于城里住的日本居留民和商店,我可以派日本警察去保护。如另有需要时,我可以向守备队商量,派些日本军队去协助。”

王永江:“这好极了,是我最希望的。至于办法,可由交涉署和贵领事馆协商。”

吉田:“请问贵省长,关于土地商租权和杂居权问题,不知上将军作何打算?”

王永江:“上将军没有交代。不过,据我所知,上将军还需向北京政府请示以后才能决定。”

吉田:“这是什么话?!当初是上将军签了字的,怎么能不作数了呢?”

王永江:“我可以向上将军回报。”

吉田:“请……”

王永江满头大汗地被日本人逐了出来。

王永江把会见情况向张作霖作了汇报。张作霖对于日本人的这一个“请”字,心惊肉跳。但一时又拿不出办法,只好借故说“待同各方会商后立即办”来应付日本人,一边找省议会的议长张成箕,请他背地里召集议员开会,反对这些条约,借以把杂居和土地商租问题拖下去。然而,张作霖的心却是高高地悬了起来。

张作霖怕就怕与日本人签订的密约被国人知道,偏偏这样的事情又瞒不住国人。正是他缩头不了之际,全国各大城市迅速掀起一股强大的反日反张潮流,示威游行,广造舆论,怒潮迭起,声势越来越大,这时“东三省公民团”向日本关东军提出强硬抗议,反对日本侵略,反对缔结变相的“二十一条”;东北留日学生停学回国进行反抗活动,发宣言、撒传单,号召东北父老奋起救国……

张作霖恼怒了:他妈拉个巴子,我那一头尚未压下去,这一头又起来。这么一闹,他妈拉个巴子日本人采取措施,谁抗得了?!他马上要发动军警,来个“防暴”行动。

王永江赶来了,他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忙说:“大帅,对学生和其他一般游游行、呼呼口号的人,千万不能动武。那样做了,东三省势必不堪收拾,到头来可能同归于尽!”张作霖怒气冲冲,说:“那你说怎么办?”

“大帅可不可以做点实际工作,以减少民怨。”“什么实际工作?”

“比如:裁减军费,兴办实业;自建铁路,兴办交通;兴办教育,培养人才;节约开支,以苏民困……”王永江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作霖就摇起手。

“你不懂!你糊涂!你说的这些事我一条也不能办。我没有那么多从容的时间去办。你去吧,再不必提这些了。”王永江心冷了——

王永江在财政厅长任上,为奉张的财政复兴是费尽了心血,有过公认的成绩,张作霖很满意这个文官。当初要提他当省长时,张的绿林兄弟无不反对,可是,张作霖却坚定认为王能理好大政,力排众议,把他推到省长位子上。现在,王永江越来越感到形势困难,大帅独断,他无用武之地了,不得不推腹陈辞,请求归里:

自民国六年,以财政重任勉竭愚枕,不避劳怨,得以财政日裕。乃卒因军事之牵动,致金融紊乱,则一切希望将难达到。民生日蹙,复何以固根本而图繁荣。请开本兼各职,另荐贤达能人。

张作霖不是不愿听王永江的话,而是不能听。他已自知银库空空,且负债累累,莫说兴办实业、交通、教育、节约以苏民困,连饭也眼看着吃不上了,不是杀了几个金融界的替死鬼,早已乱了大套。拿什么去兴办这些事呢?再说,郭松龄死后,吴佩孚正重整旗鼓,兵发河南,张作霖连派密使往来,他们已经就“张吴直奉联合”共同“反赤讨冯”初步达成协议,他将重率大军消灭冯玉祥,以夺取中原。他哪有精力只顾东北!张作霖恨冯玉祥呀!他知道郭松龄反叛时冯玉祥同郭有联合密约。果然当真出兵助郭反张,即使打败了张作霖,他心里也服,那是明枪明刀。而冯玉祥却不,他未按约去支持郭松龄,却乘奉军失利之机,调动他的国民军重入京津,又夺取了河北、热河,继而进攻山东。张作霖虽战胜了郭松龄,而奉军既得地盘却大片大片地失去了,这个仇他不能不报。为此,他宁可低三下四去找吴佩孚,也不会放过冯玉祥。

张作霖收到王永江的辞呈,马上派杨宇霆等人去慰留。王永江去意已定,更以“积劳成疾,无力效劳”为由,坚决退回故里。王永江走了,张作霖又委任莫德惠为奉天省长。

几经起伏,东北的形势暂时平静下来了,连日本人也不那么强逼了——他们明白:自从小皇帝下台,皖段势力减弱,中国便没有了他们真正能靠得住的人。张作霖比较起来,还算可靠。万一把张也逼紧了,这个红胡子一翻脸,来个回马枪,闯进中国来的日本人岂不孤立无援了。所以,他们还是对张作霖“手下留情”的。只要帝国主义不逼了,国内什么人咋呼都没有用。“别看我张作霖元气大伤了,对付学生、对付民众还是绰绰有余的!”中国的学潮、民潮、工潮、商潮差不多都是一个结局:叫嚷你去叫嚷,轻则执政者不理或哄骗,重则瓦解分化,出兵镇压。闹什么潮都成其不了大事,因为你手里没有武装,人家不怕威胁。

张作霖平静了两天,把一个叫于国翰的高参叫到面前,对他说:“国翰,我想派你到山西太原去一趟,那里正在酝酿一件大事。阎老锡有电报来,请我们;听说吴子玉也有代表去了。”“我的任务是……”于国翰谨慎地问。

“看看形势吧。”但停了停,又说,“我们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吴子玉愿意和咱们合作,咱们也前仇不记;阎锡山是死守山西的,这一次他愿意帮咱们,咱们自然乐意和他合作。当前,最令我头疼的,当然是冯玉祥。他欺人太甚了。我饶不了他。”于国翰说:“我明白了,一定不辱使命。”

“到了太原,你先去找阎锡山的炮兵司令周玳,他是我老相识。该怎么办,他会同你商量。”

于国翰接受任务之后,匆匆赶往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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