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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无常绥定城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喜怒无常绥定城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军阀混战期间,常常出现稀奇古怪的现象:今天是跪在一炉香前的“金兰”兄弟,信誓旦旦,生死与共;明天又是剑拔弩张,誓不两立的敌人,各霸一方,各自为政。吴佩孚不仅恨他们,而且警惕他们。吴佩孚得到刘存厚的应诺,即速整队前往,熊玉璋也假惺惺地赶来护送。正是犹豫不决之际,又得知吴佩孚是由罗泽洲的熊旅相伴而来的,这更引起他们的不安。坐骑栽倒,吴佩孚认定是不吉之兆。

喜怒无常绥定城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军阀混战期间,常常出现稀奇古怪的现象:今天是跪在一炉香前的“金兰”兄弟,信誓旦旦,生死与共;明天又是剑拔弩张,誓不两立的敌人,各霸一方,各自为政。中国历史上的春秋战国,南北朝,五代十国,似乎任何时候也比不上北洋军阀这段混战之乱!

吴佩孚在大竹被罗泽州缴了械,他恨罗泽洲恨得要死,决心要报复他。“我咽不下了这口气!缴了我的械,欺人太甚了。”

战场上的失败,并不一定是将军的耻辱。而一弹不发,束手待缴,那是军事上最大的不光彩。吴佩孚经历了这场噩梦,这噩梦像一块巨大的乌云罩在他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中国人好义好德,“士可杀而不可辱!”失败的将军,不一定为人鄙视,而投降的将军为人所不齿;一枪不发被人缴了械的将军,有什么面目去见人?吴佩孚无地自容。

现在,就是这支缴了他械的部队,仍在打着“护卫”他的旗号,驻扎在他身边。吴佩孚不仅恨他们,而且警惕他们。他把陈廷杰找到密室,忧心忡忡地说:“熊玉璋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得另有打算。”陈廷杰叹了一声气,说:“情况很复杂,是得有个另外的打算。”其实,这个地道的四川人,这些天获得的消息还多,还可怕!只是他还不想向吴佩孚和盘托出罢了。罗泽洲哪里是奉命缴吴的械,只不过是充实自己的武装而已。武器到了手,他却另有所用了:他向南京方面报了功,而蒋介石又重奖赏了一下,并且密令他“务必将吴消灭于川内”!吴佩孚只知道罗泽洲“没有好心”,他还不知道蒋介石有赏又令。陈廷杰老奸巨猾,索性也含而不露。(www.guayunfan.com)

“我想这样,”吴佩孚说,“你到绥定去一趟,和刘督军说明,我很敬重他,我想到那里去住。”

陈廷杰心里一沉。想:“刘存厚又是个好人么?虽然他握着川陕边防大权,那也是个认奶为娘的人!这样赤手空拳去投他,又是南京方面通缉在案的人,他会收留?”不过,陈廷杰还是欣然答应,“好好,我想刘存厚会不忘前情的”。

驻守川陕之边的四川军阀刘存厚,算是一个小小的实力派。只是,他手下的势力也不统一:一部分是国家主义派,代表人物是廖雨辰;一部分是亲近南京派,代表人物是刘肇乾。廖雨辰和刘存厚近乎些,但刘肇乾也是刘存厚不可轻待的人物。陈廷杰到绥定,贴近刘存厚身边,深沉而又乞求地说:“刘将军,玉帅一直最崇敬你,四川大多‘青天白日’化了,唯独阁下的绥定、宣汉、城口、万源尚悬挂五色国旗。如此坚贞之士为数不多了,玉帅今日去从不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到你的绥定来,希望与你携手共事。”

刘存厚是受过吴佩孚恩惠的,又怀念着北政府,所以,毫不迟疑地说:“我欢迎玉帅来绥定。他是一位难得的安邦栋梁,文武俱全,心阔智广。有一天,中国还得靠这种人,我辈还得以他马首是瞻!请你转告玉帅,绥定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吴佩孚得到刘存厚的应诺,即速整队前往,熊玉璋也假惺惺地赶来护送。于是,一支残军从大竹出发,匆匆北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吴佩孚抱着莫大的希望,把绥定当成曙光去投奔时,绥定却又由“晴”转“阴”,顿时乌云滚滚了:刘肇乾的亲南京派得知吴佩孚将到,马上找到刘存厚,说:“督办若收留吴子玉,需立即向南京报告,说‘吴已被俘,请求处置’。否则绝不许吴入境。”

刘存厚为难了,他去找廖雨辰商量,廖虽满心欢迎吴的到来,但也怕“烧香引鬼”,造成处境困难。正是犹豫不决之际,又得知吴佩孚是由罗泽洲的熊旅相伴而来的,这更引起他们的不安。刘肇乾又发难于刘存厚说:“罗泽洲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派熊旅护送吴佩孚,只怕不单是护送,必须拒他于境外!”

刘存厚也是个地域欲很强的人,生怕别人占了他的小天地,何况对罗部历来存有戒心。所以,他也翻脸不认旧账,先是发出急电,阻吴入境,后来,干脆派三个团的兵力,阻吴于境外。

熊玉璋一见刘存厚拒客,又怕吴佩孚随他再回大竹,竟一声不响地丢下吴佩孚的残兵败将自己率部返原防去了。落得吴佩孚上不接天,下不能触地,悬在空中。

此时,吴佩孚正处在开江县中部,酷暑7月,阴雨绵绵,这群失意军人如无头苍蝇,团团打转。吴佩孚坐在自己的菊花马上,想观观天象。满天乌云,漫空暗雨,混浊一片,哪里还有吉凶可辨。他失望了,他只紧紧提着缰绳,那马也就地打着转转。此处,山林漫野,绿茵遮天,多为名贵的檀木,轻风摇曳,发出阵阵异香,但荒凉感却令人心跳。

正是吴佩孚心慌意乱之际,一股旋风,吹落一截树干;树干倒地,发出一阵怪叫。马听怪声,忽然咆哮不已;咆哮打转,前蹄腾起,一忽儿便突然卧倒在地。吴佩孚思绪杂乱,头脑昏昏,哪里有准备,马一卧倒,他便从马背上一个栽葱,倒了下来,头脸衣服,都沾满了泥巴。这一气,几乎枪杀了那个心爱的坐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他拿出手枪,对准马头——幸好被人拦住。坐骑栽倒,吴佩孚认定是不吉之兆。立即下令,就地住下——不住也不行了,哪里去呢?只好住下再作打算。

这片地方叫檀木场,三面环山,山林郁郁,伐下的檀木,多汇集于此,成堆成垛,高下参差,几间护山看场的小房子,多是木制,极为简陋。木场东去一望地方,在一片山林之间,有一幢翘檐瓦房,据说是四川军阀颜德基的别墅。吴佩孚饥不择食,便带领他的眷属,暂住颜宅,总算有了安身之所。

吴佩孚在深山密林住定之后,便闭起门来推演周易,他要精心的卜测一下自己的前途吉凶,他把据地自雄的四川军阀一个一个列入卜象,比作战国七雄,要测出对他们究竟是合纵还是连横

一支规模颇庞大的队伍突然被逼进深山,生存立即成了头等大事,对外联系中断,本地又无接济,吴佩孚真的到了弹尽粮绝之际;身边的几个将领,也无解急之术,人人只好仰天长叹。

此时,唯知其着落的,只有罗泽洲一人。大约是出于怜悯,或念起当初加逼之苦,竟把恶脸变成笑脸,派人送来大洋两万,总算扶吴暂渡了难关。

刘存厚的拒吴是迫不得已,他还想着将来有一日北方会再振,还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时隔不久,他便派独立旅旅长申介屏做他的代表,到檀木场欢迎吴佩孚。

申介屏二十岁出头,是个能言善辩的武人。在檀木场听完了吴佩孚的牢骚话之后,笑了。

“大帅,您这是万事聪明一时糊涂,刘督办若是真心灭您,您身边的人马经不起一战。您在这里守也守不住。你想,罗泽洲缴了您的械,逼您出大竹,还会再给您送接济?”“难道是刘存厚的意思?”吴佩孚问。

“丢下这个且不谈,大帅来四川也有些日月了,请看,偌大的四川,还有几片地方挂着五彩旗?患难见真情,什么都不提,光是旗号不倒,刘督办也是大帅的真朋友。对于北府这样坚贞不变的人有几位?大帅,四川很乱呀!谁想生存,都得设着法儿变变色。督办有点关照不周处,望体谅。”“这么说,刘督办是真心欢迎我了?”

“真心、假心,都不是嘴说的。”申介屏知道吴佩孚动心了——其实,吴佩孚目前正像一个溺水的儿童,有根稻草,他也会抓住不放。住在檀木场这几日,能够跟踪来的各方人士,哪怕只是一句温暖的言语,他也感激万分,何况刘存厚这个一方之霸——便说:“大帅,现在就动身,督办已为大帅安排好营处,距绥定县城只有三十里路,那里是一个繁华小镇,叫河市坝。大帅到那里之后,自有长远安排。”

吴佩孚从檀木场迁往河市坝了。住下之后,刘存厚即携随员,带厚赠赶来看望他。有了日前申介屏的融通,两人相见,气氛十分和谐。

刘存厚告别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玉帅,来日方长,千万保重。只要青山还在,还怕无处觅薪!河市坝就是玉帅的根据地,这里有个大兴寺,我已将僧人通通赶走。明天玉帅就把行辕设在那里,把杏黄色帅旗打起来,我不信咱们不会东山再起!”

吴佩孚兴奋了,他握着刘存厚的手,说:“有你的绥定、宣汉、万源,我就不愁山穷水尽了!”

吴佩孚像一个瘟神,他在哪里降临,哪里必然有一场瘟疫流行——

杨森不甘于自己的败北,吴佩孚在四川,四川还有一批势力很强的同党,他们能够东山再起。

1928年12月,杨森纠合刘存厚、李家钰、陈鼎勋、黄隐、罗泽洲、郭汝栋、赖心辉等,组成同盟军,自任主席兼前敌总司令,其余人分任总指挥,于当月19日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讨刘湘、刘文辉的川东大战。谁都知道,这场大战的幕后指挥便是吴佩孚。于是,四川各报纷纷揭露,举国上下,舆论哗然。

吴佩孚感到不利了,连忙发出声明辩护:佩孚息影蜀中久矣,理乱不闻。迩来见各处报纸登载,佩孚有何政治活动,并谓对于川事有联甲倒乙之举,实属捏造谣言。佩孚老矣,空山习静,礼佛诵经,以终余年。国事唯望诸公领导,国民好自为之,佩孚得为太平之民足矣。特此声明,诸维昭察。

杨刘之战既开,同盟军先攻重庆刘湘,继而东下。于是,四川境内之第二场大战从此爆发!

不过,杨森用兵屡屡失策,攻势溃败,渐渐不支。南京国民政府在川战胜负已定之际,于1929年1月15日对杨森发出了查办令。

杨森败退绥定,与吴佩孚偏处一隅,过起“同为沦落人”的生活。

河市坝虽偏僻,由于吴佩孚的驻足,并不寂寞:军人政客,诗人文士,络绎不绝,其中还有一些无聊者,来听吴佩孚传授“精一道”。每逢这些人光临时,吴就净手焚香,默坐合十,背诵《大悲咒》,以超度阵亡者及亲朋好友。道徒中,有一个叫汪海如的人,是一个失意文人,常常陪吴彻夜畅谈,情投意合,视为莫逆。

川北之春,旷野复生;战事平息,风日也都和丽起来。

吴佩孚在小镇河市坝不再演周易了,他要把他的诗作汇集成册,以广为流传。每天除了晨起到镇外郊野散散步,差不多整日闷在房中,编目次,寻草稿,修饰润色。这样度过了近两个月,总算编辑成功,自己给诗集命了个籍贯名字,叫《蓬莱诗草》。送印之前,又请陈廷杰、汪海如等人斧正一番。

渐渐地,吴佩孚的小镇热闹起来,北方的段、曹、张、阎灵犀暗通,常有代表纷至;南方的蒋、汪也多送秋波,在川的国家主义分子陈启天、杨叔明等在刘泗英的引介下,接踵而来。范绍增还从重庆请来菊仙京剧团演了三天祝寿戏。吴佩孚俨然又成了国中有影响的人物。吴正想借此机会,重整旗鼓,打出川去。于是趁着五十四岁生日,吴佩孚在河市坝又大庆了一番。段祺瑞、曹锟、蒋介石、阎锡山、李宗仁、唐生智等南北方人物均派来贺寿代表,四川军政各头面人物,更是厚礼以贺。那个被北政府封为尚威将军的王陵基,更是别出心裁,在大红锦缎上,用金丝绣了寿联,联文是:

鹏抟万里,鹤算千秋;龙睇大野,虎啸六合。

一时间,把吴佩孚被吹上了九天。吴佩孚也忘乎所以,将《蓬莱诗草》每客赠送一册。做寿那一天,吴佩孚道冠道袍,手捻佛珠,又俨然一副仙人脸膛,在鼓乐和鞭炮声中,高坐中庭,接受各方拜贺。那副仙人打扮,总是呈现出微笑,频频向宾客点首。

吴佩孚此番做寿,实际上是在验证自己的影响,是在向国人宣示,他将要打出川的信号。寿过不久,他便接到山东督军、省长张宗昌的电报。电报说:

浙桂战争既开,实我辈千载一时之机,我兄坐拥大军在川,为何迟迟不动?望速出师武汉,勿失良机。

张宗昌的电报,似一剂兴奋剂,使吴佩孚欣喜之极,他立即分别致函邓锡侯、田颂尧、刘文辉、杨森、罗泽州等人,大谈“四川非坐守之地,宜团结全力,向外发展,统一中原。”于是,杨森便电邓锡侯、田颂尧、刘文辉,提出“拥吴倡仪”,而刘存厚更积极,组织召开拥吴援鄂大会;吴佩孚还告诉四川诸人,可以用他的“讨贼联军总司令部”名义,并且作出了“川西各军宜出陕南,川东南各军应趋武汉,而后会师洛下,直捣金陵”的决定。四川同盟军总部通过秘书长黄圣群之口,在河市坝发出如下号召:

蓬莱公忠体国,实为中国唯一人物。国民党既无补时艰,非一致拥护蓬莱,不足以救中国之危亡,出斯民于水火。凡我同盟各军应速表示态度:反蒋拥吴,以维国是。

然而,这个号召,除了刘存厚、杨森之外,四川所有将领,无不谨慎待之,他们心存观望,并不表可否。吴佩孚失望了。他忧郁了多日,才登上凤凰山巅解闷,意外地诱发了诗兴,回来即挥毫写出伤感之律:

英雄处处出人头,又上高峰作壮游。满眼苍生归掌握,数堆疑冢感荒邱。萧萧木叶传边警,点点梅花为我愁。休到昆仑山上望,中原王气不胜秋!

深山难出,吴佩孚只好再敛野心,重又投入易学和文王卦理上去了。

一日,刘存厚派幕僚宋芸子来告诉吴佩孚他要做寿。这位宋幕僚曾与吴会见过,易学略知一二,故而,与吴有相通处。吴一见宋到,十分欣喜,放下《周易》,便与叙谈。“刘将军寿日,敬请大帅光临。”

“祝寿,我是一定要去的。”吴说,“只是还有一件未了之事,想同先生一起办完了,再去。”“何事?”

“目前,西方世界多推崇泰西数学。其实,泰西数学之奥理,是根源于中国的《河图》《洛书》。”

宋芸子是浏览过《河图》《洛书》的,不就是古代儒家关于《周易》和《洪范》两书来源的传说么?但是宋芸子还是虔诚地摇摇头。

吴佩孚笑了,说:“讲《河图》《洛书》,必得先讲一个神奇的故事。传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背负‘洛书’,伏羲根据这种‘图’‘书’画成八卦,就成了后来的《周易》……”

宋芸见吴佩孚过于卖弄自己,目中无人了,也是傲性发作,忘乎所以,便不待吴说完即插了话。“大帅所说,固言之有据,但还有另说。”“什么另说?”吴佩孚问。

“大禹治水时,上帝赐予他《洪范九畴》。据汉代学者刘歆,《洪畴》即洛书。不过,宋代的学者,却是另一种说法。”

“怎么说?”吴佩孚发难了,他不认为别人比他学问更大。“朱熹的《周易本义》就以九为河图,十为洛书。”

“刘牧不是反对了他这个说法么?他是以十为河图,九为洛书的。”“不过,清代学者黄宗羲和胡渭等,均对宋儒说表示反对。”舌枪唇剑,短兵相接,看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宋公原本是大家,子玉失敬了。”“还得多请大帅指教!”

吴佩孚威风凛凛地到绥定去为刘存厚贺寿。路上,他又想起了与宋芸子的一场舌战,他有点气怒,“这个人很不坦率,他说他不懂《河图》《洛书》,我告诉他《河图》《洛书》是什么,他又高明地和我争论。狂妄!”吴佩孚坐在辆骡马车上,对夫人张佩兰说了这件事。“你说这人可气不可气?”

张佩兰听了吴佩孚的话后,只微微一笑,说:“你呀!还是老毛病,就像个货郎担子,家中就那么一点点针头线脑,总想朝脸面上摆,生怕人家看不见!瞧瞧人家有学问的,谁像你似的,说起来没完没了。”“混说!”吴佩孚不高兴了。“那是他们没有学问,不敢说。”“你敢说,你敢说!”停了片刻,张佩兰又补了一句:“昨儿还教育孩子,什么‘满招损’,什么‘谦受益’。瞧你今天,竟像黄袍加身,金口玉言似的。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往后,要觉得宋芸子比你学问好呢,就敬重人家一点,事事谦虚;要觉得他不是个学问人,比你差呢,就当成无知无识的人对待,什么学问都别同他争,这不就完了。”

张佩兰是个粗人,不问军,不问政,老老实实做“太太”。唯独此次他们落荒而出,南漳一个激将建议,吴佩孚惊目以待;大竹的哭诉缴枪,又免了一场灭顶之灾;今天,不想她竟对待人处事也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吴佩孚笑了:“好,好!夫人言之有理,是应该待人以诚。此番去绥定,一切都听从夫人的安排。”

刘存厚盛情款待了吴佩孚。吴佩孚和夫人此来,还携了十岁的幼子,刘存厚以“少帅”呼之,立即命人为“少帅”备办文房四宝以赠。

绥定小城,张灯结彩,满街都是松门寿灯,户户门上还贴“福如东海”和“松鹤图’;城隍庙,改成将军的贺寿戏院,专供从成都请来的京剧班子唱戏。台前,留下一长排座椅,开戏前,吴佩孚和夫人张佩兰并幼子在刘存厚陪同下,渐次入座;同陪的自然还有陈廷杰、刘泗英和宋芸子。锣鼓响前,班头儿捧着戏单,先请寿星点戏;然后,戏单送到吴佩孚面前,吴佩孚笑了。“今日是将军的寿日,我们自然是来听戏的。寿星高兴听的,我们都高兴。”

刘存厚推让说:“大帅福大寿大,在下自然托福,哪有不点戏之理?点吧,点吧!”吴佩孚把戏单接在手里,看也未看,便转给了夫人。“好,那就让夫人乐意吧。”

大庭广众之下,张佩兰虽觉有点面赧,但也不好推让,便掀开戏单,随意望望,顺手指了一个戏名,然后把单子交给班头,并随手附上大洋十枚。

夫人点的什么戏?无人注意。

为将军演戏,戏价高,赏钱重,班子的男男女女倒也卖力。于是招来台下阵阵掌声。

主戏唱完之后,一个文官打扮的演员,手捧一张红纸走到台口,先深深地作了三个揖,然后单腿跪倒,将红纸手举过顶,大声说:“各位将军、先生、太太,下边的戏,是吴大帅夫人张氏太太赏光,谢太太赏!”

大家掌声雷鸣!

锣鼓之后,一年轻武将出场……原来张夫人点了一出赵云的戏《长坂坡》。台上的武生几个亮相,几副身架,一段唱,台下一片掌声又动。渐渐地,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又是那个宋芸子,他把脑袋转向陈廷杰,说:“秘书长,这是一出……”“《长坂坡》。”陈廷杰说。“怎么点这出戏?”

“有什么不好?”陈廷杰说:“文武带打,那是功夫戏!”“不好!”

“怎么不好?请宋先生明教!”

宋芸子也想卖弄一下自己。他伸出手,扳着指头,说:“赵云是来干什么的?赵子龙是来长坂坡救阿斗的。今天,夫人怀里也有一‘阿斗’,岂不是把我们刘将军也当赵子龙,而大帅……”说着,朝吴佩孚努了一下下巴。陈廷杰是个精明人,一听此话,马上领会。忙在宋芸子面前摇摇首,低声说:“宋先生,听戏,听戏!”两人会心一笑,各自转过脸去。

不想此番议论,字字句句都让刘存厚听了去。起先,他还以为是文士的惯病,喜欢说三道四,评头品足;后来,听出门道来了,心里一惊:“这个戏点得是有点门道。不是老太婆的意思吧,她懂什么?准是吴子玉的交代。这吴子玉,啥意思?难道他还不认输,还想当刘备,要我们这些人保他?我是赵子龙?我给他保‘阿斗’?”

想着,心里陡生气怒。猛然站起身来,对着戏台看一阵,挺挺脖子,还是坐了下来——他只用愤怒的目光看看张佩兰,便闭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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