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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关之后下一步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

时间:2021-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入关之后下一步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直奉二次大战,张作霖并不只想报一战之仇。他虽然十分生气,但还是以息事宁人的态度,想相让一步,便派副总司令胡景翼到山海关去拜会张作霖。胡景翼一见张作霖态度尚友好,也随机送送人情。张作霖正在气恨冯玉祥,他立即又和段祺瑞拉起手,北方又形成了张段携手对冯的局面。于是,他连电冯玉祥、张作霖,请其赴天津,会商治理大局办法。这个意见,立即遭到段、张的一致反对。

入关之后下一步_关于张作霖的故事

直奉二次大战,张作霖并不只想报一战之仇。要是那样,吴佩孚被赶下海了,曹锟也离开了总统府,张作霖不是如愿以偿了么:你在东三省独立你的,管他谁坐北京!?不,张作霖有野心,他也想坐坐北京。

长城内外的炮火都熄灭了,张作霖却把他的司令部移居山海关,他也从奉天来到山海关坐镇,并且立即发布命令,东北各军加速向京津挺进。

奉军大举进关,冯玉祥吃惊不小!他知道这个红胡子已经不承认自己“奉军不再入关”的诺言,要趁势来北京分赃了。他虽然十分生气,但还是以息事宁人的态度,想相让一步,便派副总司令胡景翼到山海关去拜会张作霖。

张作霖见胡景翼来了,心里一惊:我挥师入关,就是为了给冯玉祥点颜色看看;闹不好,我得赶走他。难道他们猜透了我的心事了么?”他冷静一下又想:哎,眼前局势还很复杂,吴佩孚虽败了,直系还有一定势力,尤其在直鲁豫势力还很强,一时也难铲除;冯玉祥也不是一支弱军,现在又得到了广东孙中山的支持,他还是很得人心的。我得对老冯慢慢来,先得拢拢他。(www.guayunfan.com)

张作霖在司令部大客厅里盛宴招待胡景翼。他高高地举起酒杯说:“为冯总司令胜利进京,为胡副司令光临山海关,干杯!”

胡景翼一见张作霖态度尚友好,也随机送送人情。忙举杯说:“为雨帅一举击败曹吴,为东北军胜利入关,干杯!”

张作霖一听胡景翼还为他的“东北军胜利入关”干杯,心里忽然又乐了起来。忙说:“咱打败了曹吴,也多亏冯总司令大力帮助。这份情义,我张作霖绝不会忘。朋友么,总得讲个义气。”胡景翼笑笑,点点头。

张作霖又说:“仗打完了,我本该回去。此次所以又入关,是为了收拾吴佩孚的残兵败将,等局面稳定之后,我一定全部撤回。此事请胡副司令转告冯将军,千万不要误会。”

胡景翼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只说“一定,一定!”

张作霖又捧到胡景翼面前一杯酒,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张某一定遵守‘奉军不入关’的诺言。至于热河以东地盘,我们已经拿到了,今后自然并入东三省。冯总司令如果认账,我愿出五十万现洋为贵军劳军。这样,我们就能够合作到底了吧。”

胡景翼为之震惊:张作霖粗中有细呀!他变着法子要占地盘!他只得拱手应酬。“二公精诚合作,国家之幸,黎民之幸!我一定将雨帅盛情转告冯总司令。”

送走了胡景翼,张作霖仰面笑了。“哈哈哈!合作?合个屁作!今后咱们和老冯就较量着干了!”张作霖把杨宇霆、张学良、郭松龄等人找到密室,问他们:“你们看,下一步咱们怎么走?是快走还是慢走?”“你不是答应胡景翼……”杨宇霆犹豫着说。

“屁!”张作霖摇摇头说,“当初谁也没说明打胜以后怎么办?冯玉祥先进了北京,北京城成了他的了。咱不服!”

“出师无名呀!”郭松龄也说,“何况这一仗一打就是两个月,再打下去……”“啥名?!”张作霖说,“名多了去了,随便找一个就可以打下去。”“找?!”杨宇霆有些迷惑。

“你们糊涂了?”张作霖说,“当初卢永祥曾经求助于咱。他不是名正言顺的浙江督军吗,是齐燮元把他赶出来的。卢永祥跑到咱东北来了。是来找我们求援的。往天,咱们抽不出手来,不能帮忙;现在没事干了,正可以帮他打回浙江去。”

杨宇霆恍然大悟,连声称:“是,是!对,对!”

北京城里,风雨飘摇。冯玉祥想请孙中山来主政的打算一时难以实现,张作霖许诺退出山海关又成了泡影,他只得请段祺瑞先出来执政了。段祺瑞野心更大,根本不想只出任“临时执政”,他要求名正言顺。所以,段祺瑞一出山就不同意孙中山来北京。这样,段冯又产生了矛盾。张作霖正在气恨冯玉祥,他立即又和段祺瑞拉起手,北方又形成了张段携手对冯的局面。段祺瑞在天津紧锣密鼓,游说活动,很快见到效果。当孙先生11月13日由广州起程北上时,段祺瑞在天津已先后接到苏、皖、赣、浙、闽、湘、鄂、川、豫等省督理来电,表示拥戴他出山主政。老段认为时机成熟了,要捷足先登!于是,他连电冯玉祥、张作霖,请其赴天津,会商治理大局办法。

战争结束之后,冯玉祥是想召开一个有各方势力参加的主政会议,他原想这个会议在北京召开,最好等孙中山到北京之后再开。所以,他迟迟不对段的电邀表示可否,段等不及了,又连连派人去请,并告诉冯“张作霖日内即可到津”。冯玉祥不得已,乃偕同刘骥、蒋鸿遇、王乃模等到天津。

平静的天津卫,立即展开了一场争权夺位的大搏斗:对于将要产生的新政府冯玉祥积极主张委员制,以防止个人专断。这个意见,立即遭到段、张的一致反对。他们还是要实行总统专权和责任内阁。矛盾双方本来就是二比一,冯玉祥的意见自然被否决了。张作霖积极提出自己的方案,他说:“在北京新政府产生之前,暂时组织临时执政府,由段祺瑞为临时执政;执政府不设国务总理,由临时执政主持国务会议。”

冯玉祥惊讶了:这不是把黄郛内阁也否定了吗?他想抗争,但是,一来自己处于一对二的劣势,二来也怕别人说他为个人争权,便只好气怒而默认。所谓的天津会商,只是要冯玉祥承认段张两家的决定。

张作霖到天津时,小皇帝溥仪刚好也被驱赶到天津。他是被冯玉祥驱出故宫的。出宫前,冯玉祥派部下向他宣布了“修正清室优待条件”,把民国元年规定的清室年享受的岁用银四百万两改为五十万两,限溥仪等“孤臣孽子”三小时内出宫。溥仪慌慌张张签了字便偕同皇后婉容、淑妃文绣坐上鹿钟麟为他们准备的车辆告别了凤阁龙楼,到他生父醇亲王府暂住。逐出故宫的小皇上怕人杀了他,派人出面与日本公使联系,又匆匆忙忙躲进了日本公使馆,然后经过化装,来到天津日租界,住在陆宗舆的宅子中一个叫“静园”的地方。张作霖得知这消息后,动了思索:小皇帝在天津了,去拜见他吗?他是潮流的垃圾,去拜他我不是成了第二个张勋了么!张作霖摇摇头。可是,他马上又想到,现在活着的一批前清遗老、洪宪旧臣还有一大帮人,他们极有影响,他们还是心向皇上。若能引起他们的同情,得到他们的拥护,对我进北京还是有利的。想到这里,张作霖决定到静园去拜望溥仪。

这是一次很神秘而又奇特的行动,张作霖便装简从,只派了一个副官开道,便偷偷摸摸地走进了静园。

溥仪从北京逃出,惊魂未定,一听说东北王张作霖来了,立刻手足无措。他想到了被赶出皇宫时那一瞬间的狼狈相和恐惧的心情,立即又想到了:张作霖和冯玉祥是联手反曹吴的,冯玉祥赶我出北京,张作霖又追到天津,是不是要杀我?!他不想见他。但是,张作霖已经入了院子,院子又不是当年警卫森严的皇宫,躲是无处可躲,也躲不及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

张作霖曾经见过小皇帝,现在虽然小皇帝的衣着简朴了,模样还没有变。张作霖急忙走上去,双膝跪倒,不伦不类地叫一声“皇上”!

溥仪是悬着一颗恐惧之心出迎的,加上久不享受如此大礼了,慌张得一时不知如何应酬。只好走上去,拉起张作霖。

张作霖站起身,二人对面站定,竟再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垂立很久,张作霖才说:“冯玉祥这样欺负皇上,真是大逆不道。作霖如能执掌北京,一定恢复民国元年的优待皇室条件,为皇上尽一点孝心。”

小皇上不知道张作霖怀揣什么鬼,不敢表示任何态度,只好支吾着说些应酬话,一边忙命太监取出逃跑时带来的几件“大内”的珍宝,赏给张作霖。又不热不凉地扯些别的话题,总算把张作霖打发走了。望不见张作霖的影子了,溥仪的心还在激烈地跳动。

张作霖从静园回到曹家花园,却见张景林、张宗昌等随他来天津的将领们已经摆好了盛宴,正坐待客人。请什么人呢?他不清楚。但是,张作霖在小院里却发现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鬼鬼祟祟,行动慌张,使他产生了疑虑。

“你们设宴是请什么人?”张作霖问。“客人到了您就知道了。”李景林说。“外边士兵是做什么的?”

“大帅,”张宗昌爽直,他挺着胸脯说,“冯玉祥这小子太不够朋友,我们心里不服,便以您的名义请他来赴宴……”“你们想怎么样?”张作霖说,“千万不许胡闹呀!”

“回头您别出面,”张宗昌说,“天大的事,全由俺顶着哩,您放心吧。”张作霖明白了,他们是设的鸿门宴,想宰了冯玉祥。张虽不同意,但想制止已觉来不及了,只无可奈何地说:“你们呀,这个窟窿不知道又捅多大!”

殊不知这个暗算被张作霖的副官长杨敏殉事先知道了。杨与冯玉祥是同乡,便及时向冯告了密。冯不来赴宴了,才免遭这个暗算。气得张宗昌直骂“奶奶”!

张作霖和段祺瑞于11月22日先后回到北京,24日段祺瑞宣布就任临时执政,摄政内阁同时宣布结束。25日,冯玉祥向段祺瑞提出辞呈,同时发出下野通电,即避居京西天台山。

奉军入关之后,便急急忙忙抢官,扩编队伍,占地盘,忙个不停。这里只说第二军,军长李景林首先抢了个直隶省军务督办的职务,张作霖委任张宗昌作为第二军军长。

旗开得胜,连连高升,张宗昌春风得意,满面红光,他在天津天天烂醉如泥。

一天,他的参谋长带进一个人来,秘密地对张宗昌说:“军长,我把您的仇人抓到了,您看看怎么处置他?”“谁?”张宗昌问。

“陈光远。”那个参谋长说,“就是昔日的江西督军。”

“是他?!”张宗昌眉头紧皱——猛然想起了当年江西的败北。“就是他领着的军队,在江西把我打得片甲不留,逼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地去投曹锟、去投张作霖。不想今天你落到我的手里了!”他微笑着舒了一口气。

“军长,”参谋长又说,“那家伙肥着呢!先把他押到您面前,您可以向他要钱、要枪,然后……”“行,把他弄来吧!”

参谋长出去不久,便见两个武装整齐的兵士押着一个人进来。此人五十七八岁,个儿高高,脸膛白皙,不失文雅之气。张宗昌仔细一看,正是江西督军陈光远。他恨恨地吞了一口气,仿佛要冲上去亲手宰了他!但他却把帽子扶正,理理军服,大步流星地迎了过去。

“哎哟,原来是陈督军大人,嘛风把您给刮来了?”说着,伸出双手拉住陈光远的手。又对参谋长和兵士说,“混蛋!怎么能这样对待督军大人?陈督军是我的老相识,请还怕请不到哩,你们干的啥事!”

一通臭骂之后,张宗昌恭恭敬敬地把陈光远让入客厅……从此,陈光远竟在张宗昌军中成了贵客。他的参谋长王翰鸣却迷惑不解,暗暗问他:“军长,陈光远不是您的仇人么,为什么竟这样客气地待他?”

张宗昌哈哈地笑着说:“大丈夫不记前仇,往事一笔勾销。陈光远现在落魄了。咱要是在天津克人家,人家准说咱绑票哩!俺不干。”王翰鸣暗自笑了:张宗昌终于“放下屠刀”了,也算他积德。这天晚上,张宗昌拿了一瓶酒,单独到王翰鸣房中,两人掰着一只扒鸡,盅对盅地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地聊起来。

“老王,”张宗昌对参谋长亲切地说,“曹锟下野哩,是咱们张大帅赶下去的,为嘛张大帅不当大总统?”

王翰鸣思索片刻,说:“论说,雨帅也够总统料。不过,我以为还是不当好。”“为嘛?”

“树大招风!”参谋长说,“中国这么大,却只能有一个总统。如今各派都在争当总统。本来还是朋友,一旦您当上了总统,说不定又成了仇人。我看,晚二年当比现在当好。晚二年地盘占多了,势力壮大了,不当总统也是总统。”

张宗昌默默地喝了一盅酒,把酒盅放下,又默默地沉思片刻,才说:“对,你这么说也有理。晚二年中国全是咱们的地盘了,到那时候总统更好当。”

酒瓶空了,夜也深了。张宗昌拍拍巴掌,抹抹嘴唇,要告辞了。他站起身走出门,又走了回来。

“老王,我托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事?”王翰鸣说,“是公事,还是私事?”“打听一个人。”“什么人?”

“有一个叫李藻麟的人,听说就流落在天津哩。”

王翰鸣想了想,说:“是不是北京丰台那个叫李伯仁的?”“正是他!”

王翰鸣心里一惊:此刻张宗昌打听李伯仁干什么?是想报仇,还是像对待陈光远似的厚待他一番?

——李藻麟,字伯仁,陆军大学五期毕业。张宗昌任二师师长时,李是张的参谋长。张宗昌江西一败,李藻麟便投靠了直系军阀彭寿莘,任了彭寿莘的参谋长。此次直奉大战中,李藻麟率部同张宗昌在长城冷口相遇,把张宗昌打得好惨。直军大败之后,听说李藻麟没有跟随吴佩孚漂海逃走,而是流落天津藏了下来。说来也巧,此人与王翰鸣也相识,王翰鸣并且已经听人说过李藻麟的下落。于是便问:

“军长想见见他吗?”“想!真想见见他。”“我打听一下吧。”

王翰鸣思索了半夜,心情很矛盾:把李藻麟找来见张宗昌吧,怕张宗昌杀了他。那样,他王翰鸣在中间落个仇人;但又想,李伯仁确实是个将才,张宗昌若能不记前仇用他呢,也可以增强自己的实力,又能为李寻个归途。思来想去,进退维谷。最后,还是偷偷地给李伯仁通了信,只说张宗昌念着他呢,见不见由他自己。

这位李藻麟也是个胆识过人的人,又是自己处在新败走投无路之际,他觉得往见张宗昌虽然惊喜均有,总不至于掉脑袋。假使张宗昌杀了我,只怕张宗昌自己名声也就臭了。这么想着,他决定去见张宗昌。

李藻麟突然出现在张宗昌面前,张宗昌惊讶地说:“你?你怎么来哩?”“听说你升任军长了,我能不来祝贺你。”李藻麟认真地说。“我正在想捉拿你,你知道吗?”张宗昌瞪着眼睛说。“知道。”李藻麟坦坦然然地说。“不怕我杀了你?”

“我知道你不能杀我。”“为嘛呢?”

“因为我失败了,落魄了!”李藻麟一本正经,但却颇为自信。“冷口一仗,你打的就是我!”张宗昌余怒未消。“我叫你打得好苦呀!”“两军对峙,我自然想吃掉你。”“你今天来有嘛事?说吧。”

“不是你在找我吗?”李藻麟说,“咱们毕竟共过事,得算朋友吧。何况我又曾经是你的部下。我知道你找我了,论公论私,我都得上门来找你!”

张宗昌挺挺脖子,笑了。然后张两双臂,向着李藻麟猛扑过去,将他的双肩死死抱住,大声说:“好一个李伯仁,有种!我就要南下了,你还要当我的参谋长如何?我马上就向张大帅推荐你。”

张宗昌留下李藻麟,厚厚地款待他,一边向张作霖请求,请他任命李藻麟为他的参谋长。

张作霖了解了他们的前后关系,十分高兴,一边命人签发李藻麟的任命书,一边对张宗昌说:“你——张效坤真乃大将风度!”

张作霖在北京知道冯玉祥提出辞呈、通电下野了,心里一阵高兴。“你老冯也该下野了。”但他却又匆匆去见冯玉祥。

冯玉祥是和张作霖一起从天津到北京的。那时候,冯玉祥的国民军总司令部已经挂出牌子。虽然在天津接触中二人之间有过不愉快,冯玉祥还是邀请张作霖住他的司令部。

“雨帅,请你下榻我的司令部如何?也好在生活上照顾一下。”张作霖疑心重,他怕冯玉祥扣起来他,甚至杀了他。便说:“你那里事多,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是到奉天会馆去住。我也想找个僻静处好好休息几天了。”

冯玉祥也不勉强。但心里明白:你张作霖哪里是休息,你是抓紧时间去夺地盘!

张作霖不能休息,有许多大事等他去做,他得统领他的全军,继续向前猛进——

入关的奉军乘战胜之良机,积极扩编自己的队伍:张学良的第三军,在秦皇岛收编直军五万人,其部队已有六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在天津设下京榆驻军司令部;张宗昌的第二军已经由战前直接指挥的两个旅发展到十二个旅,张宗昌依然坚持兵匪不分,抓俘虏、收杂牌,入山海关之后所部已达十万之众……就在张作霖进京的同时,张学良已率三个混成旅进驻北京南苑;张宗昌率领大军大举南下,迅猛地伸展到黄河以南,逼近长江。

张作霖和冯玉祥在北京还有一次会面,那是一次更不愉快的会面,甚至是促使冯玉祥下野的一次会议——

冯玉祥到京次日,即在他的国民军总司令部召开会议,商讨北京政府首脑问题。那时候,孙中山已经通电北上,冯想就此定下来,请孙中山主持大政,也好有个隆重的欢迎仪式。这次会议不仅有皖系几个头面人物参加,还有张作霖和他的参谋长杨宇霆。当张作霖知道会议是商量迎接孙中山主持大政的问题时,便找到冯玉祥极不耐烦地说:“不是已经请芝泉(段祺瑞号芝泉)出山主政了么,怎么还要再商量选国家元首?”

冯玉祥说:“此事与段公有言在先,请他出来只是临时主政,元首问题还得慎重商量。何况当初也正处在事情仓促之中。”

张作霖离开座位,大不以为然地说:“芝泉是北洋元老,德高望重,我看他完全有资格当总统。”

此时,皖系一些人也在一旁说:“段公三任国务总理,故旧袍泽满天下,出山执政必能获天下人拥护。”

冯玉祥的副司令胡景翼一看奉皖两系一唱一和,便十分不忿。也站起来说:“芝泉三主国政,派系之争愈演愈烈,北京政局无一时稳定,以致战乱频仍,民不聊生,国家元气大丧,外夷屡屡入侵。前车之鉴,切不可忘!”

张作霖发怒了,他把眼睛死死盯了胡景翼一阵子,气急败坏地说:“不必再说那么多了,冯总司令是想让孙中山主政,这个打算谁人不知?想当革命派,这是时兴的潮流,我张某无意破人家兴致。但是,国家大事,谁也不能包揽。孙中山不能说不是个好人,可是,他的一些主张,我就不能赞同。什么联俄、联共?联了一个俄国,就惹了一群国家;联共就得共产共妻。中国绝不能干这些事!冯总司令如果一定要请孙先生来主持中国大政呢,咱们两家那就只好各干各的了!”

冯玉祥见事已闹僵,也不让步。“雨帅所谈之事,只恐是对孙先生的主张不够完全了解的结果。本人同孙先生从无私交,至于说是否由孙先生来北京主政,只恐怕也不是一人就决定可否的,还得广泛商量……”

张作霖不等冯玉祥把话说完,即拂袖而去。

……张作霖见到冯玉祥,却假惺惺地说:“冯总司令,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战争刚停,国家还乱,你这么一撒手,大局怎么办呀?!”

冯玉祥淡淡一笑:“焕章自知无理国之才,也不愿充当理国之手。中国之大、人才之众,还能无人管理国家么?芝泉就是一位,雨帅也大有才干。我就不愿滥竽充数了。”

张作霖又假仁假义地问冯玉祥一些生活、居住等事,最后说:“我还是十分欢迎和冯总司令合作的。咱们之间有分歧不怕,坐下来谈谈就解决了。你这样一退隐,我张作霖也显得孤掌难鸣了。”

张作霖的戏做完了,他走了。冯玉祥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地骂了一句:“祸国殃民!”

段祺瑞执政后,政局依然大乱。段祺瑞心里很不平静,他以极矛盾的心情窥视着大局,盘算着应酬对策——尤其是对待孙中山。

冯玉祥下野,段祺瑞想留下他,疑他是因为地盘和位置之欲没有达到而退的。但是,他又无能为力满足他,他只得同意他退。可是,段祺瑞又很怕冯玉祥退。冯玉祥退了,必然不会去过隐居生活,孙中山正在北上,他们必然会结合。冯玉祥若和孙中山结合起来,中国就必将是他们的了!想到这里,段祺瑞有点忧心忡忡。

段祺瑞毕竟不是绿林出身的张作霖,他统治过中国,虽然他没有政绩,但他却熟悉中国各种人的心态,熟悉什么人该用什么方法对待。他要拉拢冯玉祥,把冯玉祥拉到自己身边来。即使冯玉祥不能为他出力,也得阻挠冯玉祥与孙中山结合。于是,几番挽留冯玉祥不成,便决定把察哈尔、绥远和京兆作为国民一军的地盘,并准将其部队扩编为六个师、三个旅,另外还继续承认冯玉祥在任陆军检阅使时兼任的边防督办这个头衔。

冯玉祥懒于纷争了,察绥地区虽贫苦,但毕竟可以作为一片发展自己的根据地;而且僻居西北一隅,既可以减少同奉张的摩擦,又可以避免陷入政治纷争的漩涡。冯玉祥在京西天台山几经考虑,最后接受了段祺瑞的这番安排,于1925年1月悄然离开了天台山前往张家口,开始实践他开发西北的计划和设想。

孙中山到北京时,冯玉祥已失势西去,段祺瑞执政府依然是换汤不换药的军阀政府,孙中山感到处境险恶。段祺瑞、张作霖对他表面上热情,实际想把他软禁、供养起来,并且采取一切手段,限制和抵消孙中山的活动和影响。孙先生忧愤交加,肝病转重,就在他在共产党人李大钊等协助下积极筹备召开国民会议的时候,不幸于1925年3月病逝于北京。

入关南下的奉军,一路猛打,很快便占有了大片地盘。奉军势力眼看伸到上海,张作霖即开始封官晋爵:除任命李景林为直隶督军之外,又任命张宗昌为山东督军,杨宇霆为江苏督军,姜登选为安徽督军,邢士廉为上海警备司令。这些人尚未到任,即无不大手长伸,狠捞一把。胜利之师,傲慢霸道,随便抢拿东西,任意打人骂人,甚而强奸、抢劫事件也在不断发生,百姓怨声四起,常常出现聚众对抗之事。

在民怨沸腾之际,新上任的浙江督军孙传芳见奉军不断向东南伸展,自己地盘受到威胁,已坐卧不安,便出头与南方闽、赣、鄂、苏南省直系旧部联络,准备联合反奉……

一场大规模的军阀混战,又将在中国的东南地区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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