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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风雨会中州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八方风雨会中州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北京闹贿选的时候,洛阳却是一派升平。八大处长走了,吴佩孚又接见了几个省的督军代表。当初,吴佩孚在洛阳是发表过“保护劳工”声明的,可是,京汉工人流血,却又实实在在是他吴佩孚制造的事件。结果,有些代表被吴佩孚逮捕,其余代表受到限制,各团体所赠匾额礼物均被毁弃在路旁。这就是说,中州这片地方全交给他吴佩孚了,洛阳“西宫”成了中国的“别都”。

八方风雨会中州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北京闹贿选的时候,洛阳却是一派升平。吴佩孚在他的巡阅使署,宴名士,请宾朋,还礼贤下士的深入底层、发表“保护劳工”的宣言。那一年,洛阳的严冬似乎也分外暖和了,落雪的季节却落了一场霏霏细雨;直到1924年快要来临了,巡阅使署内花圃里的金菊还怒放着。一天,吴佩孚把他“八大处”的头领们找到面前,商谈了一大阵子该办的事情,又一次明确了各处分工范围——别看洛阳只是中国的偏僻一隅,只是一个巡阅使署所在地,吴佩孚却当京城一般对待它,不仅设有军务的参谋、军需、军械、副官四处,还设有政务处、执法处、教育处和交际处;另外还设一个谘议厅。若把这些处的名字都改成“部”,处长改成总长,谘议厅改成国会,竟是一个再完善不过的国家首脑机关了。到吴佩孚的八处一厅健全的时候,洛阳已经有十八个省的督军、总督的代表机构,俨然以京都自居。所以,时人便称洛阳为“西宫”(叫西京也实在太露骨了,吴佩孚是懂得仁义礼智信的,他不许那样叫)。八大处长走了,吴佩孚又接见了几个省的督军代表。他感到累了,退进内宅、退进书房,想好好地静养一下。

他该休息一下了。这些天,从北京到洛阳尽是完不了的揪心事:曹锟“登极”,大事该算完了,可是来了个“孙段张通电”。北京拿不出对策,还是找到洛阳来,气得吴佩孚大发牢骚:“我说当前头等大事是统一,你偏偏要做了总统再统一。天下都不归一,你总统能做平静么?”所以,那份“通电”,在他书桌上放了三天,他还是一策不拿。不过,当他又回到书房,又发现书桌上的文稿厚了的时候,他还是走过去,虽然无心,却是翻阅下去。当他发现一篇《京汉工人流血记》的文件时,他吃惊了:“是什么人又在骂我?!”

——说起京汉工人流血,那自然是指的京汉铁路工人2月7日罢工的事件。当初,吴佩孚在洛阳是发表过“保护劳工”声明的,可是,京汉工人流血,却又实实在在是他吴佩孚制造的事件。一个自称“有民族良心”的儒将,竟会出尔反尔,制造流血事件,镇压工人,连他自己也不心安……

当初,铁路工人要在郑州成立京汉路总工会的时候,是派了史文彬等五位代表到洛阳去见他的。吴佩孚对他们说:“你们工人的事,我没有不赞成的。”然而,当工人代表说明具体开会日期、组织工会纲领时,他却又说:“郑州是个军事区域,军事区域怎么能开这样的大会呢?你们不开会不行吗?”(www.guayunfan.com)

工人代表说:“你既然赞成我们成立总工会,不开大会怎么成立呢?大会还是要开的。”

吴佩孚又说:“你们说大会是要开的,开会没有什么,我也知道。不过……你们若是非开会不可,我也没有办法了。”

其实,在这之前,吴佩孚早接到保定、北京的电报,要他注意“京汉路总工会开会有重大政治阴谋”,要他“采取措施”。其中有一份电报的全文是这样的:

最近全路总工会代表借口开会,群集郑州,据报有潜谋不轨事情,市面人心惶惶,一夕数惊。郑州当南北要冲,设有疏虞,后患何堪设想。应该当机立断,严令制止。并查拿该部首要分子归案究办,以遏乱萌。

电报之外,曹锟还派专人到洛阳,并携来一月份的北京《晨报》、上海《申报》多份,报上刊登了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的时间、地点的通告,要吴“立即沿京汉路调整防务,严加防范”。吴与曹的代表密谈后确定:十四混成旅立派一个旅驻保定车站,两个营驻长辛店、一个营驻琉璃河,石家庄安阳、许昌、信阳各设两个营、汉口一个旅,全铁路线布置了约两万重兵。

铁路代表离开洛阳之后,吴佩孚立即把郑州铁路局警察局长黄殿辰找来,对他说:“此番京汉铁路成立总工会,并非工人所为。目前集中郑州、开封的代表近千人,均系来自南方的革命党人。必须立即全路戒严,多派军警,禁止工人代表进入会场。”

许多天来,吴佩孚睡不着觉:中州是他的根据地,中州虽富,但经不起连年战乱,国库已空,民无积蓄。吴佩孚的军队无限度地飞速增加,哪里负担得起?所以,每月需由京汉铁路截留八十万元以补军饷。倘若工会执掌了铁路大权,他这八十万元的月补,便会得不到满足。没有兵便没有地盘,吴佩孚“保护劳工”的假面具被撕开了,他要对工人下毒手了。

2月1日,是原定的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日。结果,郑州戒严,任何人不得集会。各地代表强行冲向设在“普乐园戏院”的大会场,并宣布总工会成立。结果,有些代表被吴佩孚逮捕,其余代表受到限制,各团体所赠匾额礼物均被毁弃在路旁。工人代表受到迫害之后,新成立的总工会即指示全路工人总同盟大罢工!

工人罢工,铁路成了死路。曹锟、吴佩孚动了杀机:2月4日起,先从北端的长辛店开刀,延续南伸,至2月7日,京汉路全线已有四十余人被杀害,百多人入狱,五百余人受伤,数千人无家可归。造成了震撼世界的“二七惨案”。林祥谦、施洋、曾玉良等一批工人惨死在吴佩孚的屠刀下。吴佩孚全身沾满了铁路工人的鲜血!事情过去了,吴佩孚并无忏悔之心。今天又提此事何意?他翻阅了一下,一堆通告中有总罢工委员会一件告,说:

……本部素知军阀怙恶,与我工界势不两立,此次郑州事变,不过初发其端。因此对于京汉工友宣言为争自由而战之旨,极表同情。盖军阀今日可施之于京汉者,他日即可施之于他处,如吾人今日饮泣吞声,不复与较,非惟全国工会,将悉受摧残,吾劳动界恐永无宁日。循至莽莽神州,尽变为军阀官僚游民出没之场,而神圣劳工永沉地狱不能自拔矣。我劳动界年来发扬蹈厉,类多明达好义之士,睹此惨状,讵能容忍?尚望本阶级斗争之精神,切实援助,是为至要!

吴佩孚看罢,一拂手,即将文告扔到地上。愤愤地说:“怎么样?还要和我血拼到底?”

就在这时候,北京来电,曹大总统荣升他为“直鲁豫巡阅使”,把原来的“副”字去掉了。这就是说,中州这片地方全交给他吴佩孚了,洛阳“西宫”成了中国的“别都”。

吴佩孚终于舒心地抽了一口气:“老帅还没有忘了我们的同舟共济!”

吴佩孚的心情仍不平静,他闷在书房中,常常一坐便是半日,他想:还像春天镇压铁路工人那样干么?倒是很痛快。可是,他衡量过,他失去的也不少,他那副正人面孔便令人怀疑!报纸上就曾指责过他,说他“拿着黑亮的枪口对准的是手无寸铁而又被他自己承认是‘创造社会一切’的工人!”说他“在共和、民主的大潮中,丧失了中国人的起码良知”。人言可畏呀!他要忍着,非到万不得已,绝不那样做。吴佩孚想做的是一方之主,他有西南半壁河山,他想稳住这片阵地。怎么稳?他想起了前人教训:“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人心向背,至关重要。吴佩孚要收拢人心。

镇压了铁路工人之后,吴佩孚自知人心背他,各省有头有脸的人也非议他。他要扭转这个局面。他找参谋长张方严商量办法,张方严除了让他“以威换德”再无良策。吴佩孚很生气:“什么‘以威换德’?岂不是劝我再动武!只知道用武!要知道人心不是枪炮可以征服的。武夫!”他骂了一阵子武夫之后,又去找秘书长陈廷杰。陈廷杰沉默了好久,只说了一句“积重难返”的话,就闭上了口。一气之下,吴佩孚摆着手说:“去吧,去吧!让我自己清静一会。”

吴佩孚把门闭上,独自闷在屋里,踱着缓慢的步子,走来走去。最后走到门后那只大石磬傍,这才停下步来,轻轻揉揉手,而后轻轻地朝那个石磬击去。吴佩孚从在长春起,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决定大事之前,总要用手击石磬,在石磬的轻轻声响中,便能作出理想的决策。所以,在他内宅自己的办公室门后一定要设一只大石磬。吴佩孚击磬的节奏也有规律:起首,用掌有力,石磬便发出清亮的“嗡嗡”声,显出一派紧张、焦急之情;渐渐地那用掌力度便减轻了,磬声也由清亮变为低微。磬声消失的时候,办法已经有了。他便用大力击最后一掌,发出“哈”的一声狂呼,然后说:“人都说无有办法,我偏说‘吴’有办法!”

吴佩孚的击磬声今天颇为特别,总是高昂清亮,再不减弱!“嗡——”声声传出,缭绕庭院。

这磬声惊动了夫人张佩兰,她摇着更加发福的身躯,急急促促朝坐落在幽静处的办公室走来,用力推开门,便说:“这是做什么?又有什么事过不去,还是谁跟你过不去?这样敲砸下去,还不如把磬打碎了好呢?”张佩兰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夫人了,比起十五年前在长春作张家客店小干妹妹时腰板硬多了。那时候,什么都听干哥哥的,连“处罚”都凭干哥哥。现在,连口气都变了,变得像一个“嘴上没设防”的老太婆,不光指责的话多,唠叨起来还没完没了。

吴佩孚听到夫人进来了,很想发一通脾气:“去去,什么事都有女人的!女人懂得什么?”可是他却没有那样说:一是他的家规没有“男人训女人”这一条,佩兰早已是一家之主;再说,别看这女人没多少能耐,早早晚晚还说过一些有用的话;就像没有姿色那样,脸上却偶尔流露出诱人。所以,吴佩孚还是把心思简略地对她说了出来。说完事情之后还说:“当务之急,是借一个什么缘故,聚集更多的人,声势浩浩地闹它一场,让别人多为我说说好话。可就是想不出个‘由头’。你说急人不急人!”

张佩兰想事简单,只知道直来直去;口也是含不住酱醋的人。她连思索也不思索便说:“我说是老天塌了半边,还是海潮吞了房舍的大事呢,原来还是这样的屁事!”

“什么?屁事?!”吴佩孚不耐烦了,“你呀!什么时候见识能像头发那样长就好了?”

“什么长短,我不懂。我就知道你说的是一件小事。”

“好好好,”吴佩孚依着她说,“现在就请你拿个办法。你若有好办法,我便重重地酬谢你。”

“怎么酬谢?”张佩兰“拉紧弓”了,“你们读书人心眼多,当官的人从来没有实话,我可不上这个当。”

“哎呀!”吴佩孚焦急了,“你不打岔,我这阵子早想出办法了。你又没有本领,还瞎打岔,这不诚心添乱子么!”

“哟!我是搅家精了?你也不拍拍心口想想,我自嫁给你以后,啥时候添过乱子?不都是在你困难时拉你一把。得恩不报,反而为仇。你还大帅,屁!”张佩兰赌着气转过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敲你的磬,我守我的锅台,从今以后,咱井水不犯河水。”吴佩孚一见张佩兰撒起娇来了,忙赔着笑脸,说:“夫人别怒,夫人别怒,小生这厢有礼了!古人说得好,‘其室则迩,其人甚远’‘福善之门莫美于和睦,患咎之首莫大于内离’。我什么时候不把你捧到头顶上呢!有困难时,总求你排解。‘内助’么,我敬重你呢!”

张佩兰笑了。“我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难得你别丢到脑后就念弥陀佛了。”

“好了,”吴佩孚说,“那你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张佩兰说:“这有什么难,今年不正是你的五十大寿么,张扬张扬,发出些帖子,请他到洛阳给你做寿。我看他谁敢不来!就算当今大总统,我想他也不会不给个面子。”

“哎呀呀,好主意,好主意!这样绝妙的主意,我咋就想它不出呢!”吴佩孚满面带笑,深深一揖,又说:“‘陵虽孤思,汉亦报德!’子玉永不忘夫人大德。”

1923年,初夏,南中国发生的最大事情,莫过于洛阳为直鲁豫巡阅使吴佩孚做寿的事了。

古都洛阳,正是花团似锦的四月,被人称为“甲天下”的牡丹,满城怒放,姚黄魏紫,交相辉映;重名天下的园林,敞开一洞洞大门,迎接着各地来为巡阅使祝寿的军政要员。风云人物,一时使洛阳城锦上添花,声名更振!吴佩孚的巡阅使署,门外高搭彩棚,门楣红灯高挂,从署外到内宅,鲜花彩带装饰得仙景一般,几班乐队,轮番吹打;准备迎客的汽车、马车,扎着彩带,吊着花环,侍从人员也肩披红绸,头扎花巾,西花厅里,高搭彩台,摆着长长的两排八仙宴桌,招待一般宾客;大客厅里,排列着雕花圆桌,镶翠的太师椅。巡阅署之外,又在城中王城公园的牡丹圃畔搭起彩棚,以供宾客观赏牡丹。为了使寿宴更加欢腾,吴佩孚还把河南、湖北、山东等邻省的著名剧团请来十余个,在主要街口、著名园林,搭起戏台,轮番演唱。

巡阅使署的正堂大厅,是祝寿厅。厅门台阶五级,文石剥成,映阶以太湖石砌,植花种草,枝叶纷披。门以木为格,斜门湘妃竹,两房是木制春帖,雕刻着湖南省长送来的对联:

洛阳三月花如锦,南极一星光烛天。

大厅里,四壁挂满了寿联,五彩缤纷,墨香扑面;大厅正面高悬着康有为送来的寿帐,寿帐上是康亲笔写的长联:

牧野鹰扬,百岁功勋才半纪;洛阳虎踞,八方风雨会中州。

寿帐下的紫红色条几上,整齐地排列着陕西督军刘镇华送来的八十把万民伞;条几前并排的四张八仙桌上,摆满着金制、银制的寿桃、寿糕、寿面;对面的楼上,用两架云梯架起,挂着湖北督军萧耀南送来的足有五层楼高的百万头鞭炮;大厅两侧和阁楼两侧的八间陪厅里,放满着宾朋、官员的寿礼——金山银海、彩绸花缎、陶瓷玉器、寿篮寿服,不计其数!

寿典举行之前,吴佩孚在大客厅与来自北京和十八省的督军、总督或他们的代表开怀畅谈,大谈“河洛文化”。他眉飞色舞地说:“《易》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你们说这《洛书》是什么?”不待别人回答,他又说:“《洛书》即九宫,就是外国人说的幻方或魔方,其实是组合数学的鼻祖。大禹得到《洛书》演绎之而成《洪范》九畴,这是列入《尚书》被视为三代治国大法的。”还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他又说:“洛阳居天下之中。这话是周武王说的。周武王克商之后,就有意营造洛邑;‘武庚之乱’平定之后便正式建成东都,为周王朝建立了一个财政经济、政治军事的中心……”他见人们都笑而不语,便问身边的秘书长陈廷杰:“陈公,你该知道,洛阳是几朝古都的吧?”

大约是秘书长感到吴佩孚的“独角戏”唱得太单调了,忙用话岔开了。

“大帅,今天是大帅的寿庆,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大帅该有更浓的诗兴吧!何不与诸位唱和一番,也增热闹。”

吴佩孚是十分刚愎自用的人,谁妨碍了他的为所欲为,那他是不高兴的,所以,他还是说:“诗是要作的,我的问题你还得回答。”

陈廷杰恍然大悟,更不愿令他寿日不欢,便说:“洛阳为九朝古都。是中国兴衰体现最集中的地方。司马光便有诗说:‘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吴佩孚笑着,摇摇头。“我总觉得‘九朝古都’的定论过于偏颇。”“请大帅赐教!”

“唐朝与武周建都洛阳,是应该分开来对待。五代的后晋也建都洛阳,因为时间短,没有计算在内。夏商二代都城故址没有弄清楚,可以不计算在内。洛阳附近传说有商城遗址,也不能不相信。这样说,洛阳其实应该说是夏、商、周、汉、魏、晋、北魏、隋、唐、武周、后梁、后唐、后晋等十三朝古都。今后会不会再成都城,也不敢说……”人们总算听明白了,吴佩孚是想让洛阳再成为中国的都城的。于是人们一起微笑点着头,却都不开口。

“大帅博识,我们领教了。”陈廷杰说着,拿出文房四宝,要大家即兴赋诗。

军阀虽然气魄威武,许多人肚里却是没有“文化”的;吴佩孚谈古论今,是真是假他们多分不清。但吴佩孚能谈得出,那些行伍出身的家伙早咋舌了。现在要他们作诗、填词,他们哪里敢冒昧!所以,一个一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吴佩孚很兴奋,他克制不了。他站起身来,卷卷袖子,说:“我先抛砖引玉。各位见笑了!”说着,挥毫立成七绝一首:

欧亚风云千万变,英雄事业古今同。

花开上苑春三月,人在蓬莱第一峰。

大家齐声道好。“大帅儒将风度,出手果然不凡。真可谓‘蓬莱世代出名将’呀!”

人报:“寿贺开始”。大家匆忙起身,一个个向吴佩孚行寿礼。厅外,锣鼓声高,鞭炮震天。缕缕烟雾,腾空而升。从前大厅一直排到署外的仪仗队和列在主要街道的官兵,此刻齐声高唱吴佩孚为他自己的军队作的军歌,一时全城歌声震天!

这是一场做寿的盛会,也是一场军事大检阅!这时的吴佩孚,光是直属部队已有五个师和一个混成旅,总兵力十余万人了,他控制着河南、湖北、直隶和陕西等省地盘,把势力渐渐南扩,企图和广东军阀陈炯明勾结反对孙中山的北伐政策,并指挥孙传芳、沈鸿英、杨森等军阀攻掠福建、广东、四川和湖南。一时间,洛阳成了中国去从的中心。吴佩孚好不得意!

正是吴佩孚飘飘欲仙的时候,人报:“曹锟派特使前来贺寿!”吴佩孚转回正厅,盛情接待京城来客。

代表曹锟来洛阳贺寿的,是他的秘书长王毓芝(兰亭)。

王兰亭把一对纯金的寿桃放在供桌上,对着吴佩孚恭恭敬敬地三鞠躬,说:“恭祝大帅福寿安康,万事如意!”吴佩孚忙还礼。“多谢老帅和诸位的美意,也祝大家万事如意!”

王兰亭说:“京中诸事冗杂,总统难以脱身。日来,已在内宅恭设寿案,为大帅祝寿,并特派兰亭前来洛阳。唯因途中交通受阻,迟到一日,还望大帅见谅。”

“宴会刚举,阁下来得正是时候,稍候子玉再为阁下洗尘。”吴佩孚又问:“老帅和夫人、姨太太们都还安好?”

“都好!”王毓芝说,“老帅十分惦记大帅的健康,并问夫人健康!”吴佩孚应酬一毕,派人带领王毓芝去休息。这才仔细打量曹锟送来的金寿桃,但他的面色并不十分欢喜:“是两只纯金的东西。可是,要比送给国会议长吴大头的‘车马费’轻多了!”

正是吴佩孚心神波动的时候,又有人报,说“冯玉祥将军到!”吴佩孚神情一振:“他?!”很出乎吴佩孚意外,他觉得冯玉祥是不会来洛阳为他贺寿的。能派一位代表,也算冯焕章对他的厚意了。既然亲自来了,他吴佩孚决定迎到署外。

冯玉祥是河南督军,着一身督军服已在吴的巡阅使署外下了车,随从们正从车上往下搬抬着“寿礼”。吴佩孚急脚快步,朝他迎去。“焕章将军,焕章将军!”说着,双手伸了过去。

冯玉祥恭恭敬敬地向吴佩孚行了个军礼,然后说:“冯玉祥敬祝大帅万寿无疆!”

“多谢,多谢!焕章将军身体健康!”说罢,两人挽手向署内走去。

——吴佩孚跟冯玉祥,虽然同是直系家族中的骨干,关系却如同冰火,并且越来越不协调。冯玉祥也是北洋的老人了,最初附于袁世凯,曾经是皖系军阀的骨干;因为同段祺瑞的“小扇子军师”徐树铮关系不好,徐树铮要改编他的队伍,扣发他的军饷,还要“流放”他到边疆。一怒之下,他离开了段祺瑞,投到曹锟名下;可是,吴佩孚对他却产生了反感。一是觉得他“对主人不忠,东风东倒西风西歪,重用不得”,二是知道他是一个名将,性情憨厚,勇敢善战,怕争了他的宠。所以,便想着法子排挤他。

第一次直奉大战之后,冯玉祥立了一大功,喜得曹锟屈尊下拜,连说:“大战能胜,全赖将军;直有今日,将军首功!”曹锟亲手将一纸河南督军的委任状交给冯玉祥。吴佩孚心里不高兴,却又说不出口,便提拔了他的亲信宝德全为“河南军务帮办”。

宝德全监视冯玉祥已不是从今日开始的了,第一次直奉战大前,冯玉祥与赵倜战于河南时,宝就一面通电攻击冯,一面在郑州以北派军袭击冯的后路,弄得冯玉祥不得不退出河南。就是这样一个人,冯玉祥怎么能接受他为自己的“帮办”呢!结果,宝德全赴军务帮办任职时,刚到开封就被冯玉祥枪毙了。

吴佩孚严查急追此事,冯玉祥回电只说:“宝帮办尚未到任,即于途中被乱军打死。”气得吴佩孚把自己视为珍宝的宜兴紫砂手壶也摔得粉碎,发誓要“处置”冯玉祥。冯玉祥到河南就督军职时,发现督军署所有要员的职务全被吴佩孚安排了自己人,只给他留下一个秘书长的空位子。冯玉祥气得大骂:“吴子玉心太恶了,想把我软禁起来。这样安排人事,我这个督军还干什么?我怎么干?”于是,他把吴安排的人全部拒收……这更加深了吴冯之间的矛盾。

现在,冯玉祥亲临洛阳,来为吴佩孚祝寿,吴佩孚自然感到意外。客厅里坐下,冯玉祥拱手说:“大帅寿日,焕章来迟了!”

吴佩孚忙说:“焕章将军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今日,你我哥俩,一醉方休!”

冯玉祥点头称是,但还是说:“大帅,焕章是个穷当兵的,我的阵地也甚为荒凉,大帅寿,我本当厚礼来贺,怎奈力不从心,今日只好清水一坛,聊表心愿。”

吴佩孚还疑为冯玉祥是谦辞呢,忙说:“子玉就很佩服冯将军的直爽!常言说得好,‘君子之交淡如水’,焕章将军能以清水来赠子玉,诚属子玉莫逆!我要向光临的所有宾朋恭荐阁下!”

然而,当吴佩孚命人打开冯玉祥的酒坛,证明确是一坛清水时,他脸上立刻阴云密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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