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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逃四川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败逃四川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吴佩孚回到洛阳,神魂未定,便忙着去查阅自己的队伍。其实,他在洛阳尚未站稳足跟,胡景翼便率国民二军回师豫北,准备渡过黄河,扫荡吴佩孚的残余势力,进而统一河南。这时,吴佩孚才真的感到山穷水尽了。萧耀南,应该说是吴佩孚一手提拔起来的。吴佩孚和他的残将都这么想。吴佩孚的棋路乱了套,连连失车丢炮,眼睁睁地大势去了。车停信阳,吴佩孚住进了鸡公山。

败逃四川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吴佩孚回到洛阳,神魂未定,便忙着去查阅自己的队伍。他失望了,他的总部及败残卫队总计不足千人,所有的随员都叹息了……

吴佩孚在他的直鲁豫巡阅使署故作乐观地对随员说:“大家都要振作起来,我还是巡阅使么,我还没有一败涂地!河南还是我的,我坚信湖北的萧耀南、湖南的赵恒惕、陕西的刘镇华,还有甘肃的陆洪涛,他们是会拥护我的,我会东山再起!”

吴佩孚把形势估计得太乐观了。其实,他在洛阳尚未站稳足跟,胡景翼便率国民二军回师豫北,准备渡过黄河,扫荡吴佩孚的残余势力,进而统一河南。国民三军的一个旅也由河北进开封,以配合二军行动。尤为严峻的是,陕西省督军兼省长刘镇华,却派他的三十五师师长憨玉琨率部出潼关,进击豫西,企图抢据中原,统一豫陕于自己掌握之中。吴佩孚得知这些情况,破口大骂:“当初你刘镇嵩(刘镇华的军队叫镇嵩军)凭什么镇嵩?我不拉扯你,你哪里来的队伍?”他只管大怒,他哪里知道,当他在山海关败北的时候,段祺瑞已经做了刘镇华的工作,冯玉祥一进北京,刘镇华就发出了“拥护政变”的通电。不光刘镇华发了通电,湖北的萧耀南也同时倒向了北京,只是游荡中的吴佩孚没有得到消息罢了。

恼怒了半天,他命人“立即给刘镇华发电报,问他为什么要把军队开到我的院子里来了?要他速速退回去!”电报发得快,回得也快,只在几个小时之后,刘镇华给他复了九个字的电报,说:“为了帮大帅安定河南。”吴佩孚觉得事态严重了,他拿着陕西来的电报,只管坐在那里喘粗气。(www.guayunfan.com)

多年来,吴佩孚一直处在角逐的激流中,见惯了翻云覆雨的伎俩,他自己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当然很快便识透了刘镇华的阴谋。识透归识透,怎奈新败之余,势蹇力穷,阻卡既无实力,空喊也不济事。这时,吴佩孚才真的感到山穷水尽了。“我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刘镇华会把我捉住送给冯玉祥作见面礼的。”吴佩孚这么想,便收拾收拾残兵败将,仓卒登上火车,离开洛阳。

憨玉琨尾随进了洛阳,接着又追至郑州。刘镇华认为逐吴的任务已经完成,中州随手可得,便命憨不再追赶。

吴佩孚急急忙忙来到郑州,本来想小住一下,同他的爱将张福来会会。如今,张福来已是河南督军,还能不厚待“恩师”。可是,张福来奉命随他进兵山海关,至今尚不知兵在何方,郑州只有省长李济臣任着留守司令。吴佩孚知道这位李留守司令不是憨玉琨的对手,自己在郑州停留,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再说,李济臣并非自己亲信,怕他在患难之中捣自己的蛋。于是,他只跟河南督署的参谋长、留守副司李炳之作了短暂的接触,并拉着李炳之一起下汉口。此时的吴佩孚不仅是丧家之犬,更是惊弓之鸟!此去汉口,萧耀南是冷是热?他说不清楚。他想让李炳之做说客去游说萧。因为在清皇室未灭前,李曾任过军谘府的科长,而萧却是科员,彼此情感素睦,说不定有作用。

吴佩孚郑州南下时,正是隆冬,旷野萧疏,树木枯萎,无际的茫茫黄土地,连一枝绿叶也看不见了;几只乌鸦在空旷的蓝天下飞翔,也显得有气无力!列车奔腾着,吴佩孚的思绪翻腾着,他固执地想:“难道我吴子玉也到了隆冬季节?我成了一株枯树、一只寒鸦、一片连绿叶也生不出的荒漠?”他不服气,他摇头,摇得很振奋。“不,我有潜力,我会东山再起!当春风再度吹绿大地的时候,我依然会‘排比花枝满杏园’‘百般红紫斗芳菲’!”想到这里,吴佩孚似乎有精神了,他展了展业经锁了许多天的眉,挺挺胸脯,站起身来,透窗外眺,仿佛刚刚那飞驰后去的凄凉统统都不见了,映入眼帘的,尽是“城下烟波春拍岸”“杨柳千条尽向西”!他呼着李炳之的雅号说:“彪臣,来,咱们鏖战一局!”

李炳之见吴佩孚一扫面上的阴霾,为之一振:“难道他有锦囊妙计?”李炳之是了解吴佩孚的,在任何困难情况下,他都会很自信地说:“别人都说无有办法,我偏说‘吴’有办法!”李想:“难道吴子玉真会有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的办法么?”他微微一笑,说:“好,鏖战一番。也算苦中求乐吧。”

“这是什么话?”吴佩孚有点扫兴地说,“怎么叫‘苦中求乐’呢?冬天毕竟不是永恒的,‘噩梦醒来是早晨’么!一局失利怎么能说成一败涂地呢?来,厮杀!”

李炳之笑了,“好,看我怎么样吃掉大帅的大‘帅’!”

“此话说得过早了,鹿死谁手,还得出水见分晓。”说着,二人摆下棋盘,揭开了战幕。

不过,吴佩孚毕竟不是“八方风雨会中州”的时候,一边仓促地对阵,竟一边想到萧耀南:“这个萧耀南……”

萧耀南,应该说是吴佩孚一手提拔起来的。五年前,吴佩孚以援助湖北督军王占元抗击湘军为名派萧进入湖北,萧依靠镇压湖北自治军,并把湘军赶回湖南、从王占元手里夺回湖北督军这把交椅。吴佩孚则是两湖巡阅使,萧既是他的直属下级,又得恩于他,在吴困难时,萧总不至于趁火打劫。吴佩孚和他的残将都这么想。但是,眼下的吴佩孚,业以不是当年头顶两湖巡阅使纱帽的时候,萧会一如既往么?吴佩孚的棋路乱了套,连连失车丢炮,眼睁睁地大势去了。他叹了一声气,改换了语调说:“彪臣,前方要到信阳了吧?”李炳之点点头。“是到信阳了。”“不走了!”“不走了?”

“对。我在这里休息两日,我想请你自己先去汉口走一趟。我在这里等你。”

“去汉口?”李炳之知道吴是想让他去探听一下消息,看看萧是不是“前情不忘”,否则,也请他疏通一下。便马上又改口说:“好好,我去见见萧耀南。”

车停信阳,吴佩孚住进了鸡公山。

李炳之匆匆赶到汉口。汉口形势混乱,尚未去见萧耀南,便获得一个惊人信息:萧耀南早已通电拥护段祺瑞出来执政,不仅不欢迎吴到武汉,连一条道也不愿意借给他。李炳之惊讶了:“地盘、兵权,也会把人的良心吞没。残酷呀!”

汉口路塞,吴佩孚又不敢在鸡公山久住,便急匆匆绕着小道携随员来到黄州,躲进一艘轮船——他想观望一下形势,看看追兵紧不紧,等等萧耀南还有没有“秋波”再送给他?

黄州地处鄂东北低山丘陵,为秦岭向东的余脉,居长江北岸,三面环水,是一片“好竹连山觉笋香”的地方。吴佩孚没有雅兴游山玩水,也没有观竹的雅兴,他闷在舱中,无聊地翻阅起那部他昔日不愿意看的《红楼梦》——在他印象中,那是一部只谈风花雪月、多是卿卿我我的小说,“那种书,不能安邦治国,不能理军理政,不能上得官场雅堂”。不知从什么时候,贾家的败衰倒是给了他启迪。荣宁两府不也是在京中煊赫一世的么,到头来竟是一片废墟!他觉得这又不是小说,而是最生动、形象的一个家族的兴衰史。他把它带在身边了,无事时翻翻。殊不知一发则不可收,哲理之外,曹雪芹那文采,使吴佩孚佩服得五体投地。茶余饭后,他也轻吟起“花谢花飞飞满天”“桃花帘外东风软”之类的妙词。

正是吴佩孚闷读《红楼梦》时,李炳之从汉口回来了。他一见到吴佩孚,便深怀忏悔地喊了声:“玉帅……”

吴佩孚放下手中的书,欠身对他表示“欢迎”,说:“不用说了,那里的情况,我全了解。只是辛苦了你了。”“我没有想到萧……”

“别再说了,”吴佩孚摇摇手,“没有想到的事还会有,这只能怪咱们自己缺乏远见,缺乏对人的了解,造成用人不当。”停了一下,他又说:“今日是元宵节,有人送来一样特别鲜美的食品,咱们一起观灯赏月吧!”

李炳之这才想起来,他从汉口回来时,买回了一千枚元宵,为游荡的大帅助兴。“玉帅不说我倒忘了,我带来了元宵佳品。”说着,命人取来了元宵。

吴佩孚一见白茸茸的元宵,心情豁然开朗。“彪臣,苏胡子曾有赏秋月名句,说:‘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月寒。寄语重门休上钥,夜潮留向月中看。’咱们是赏春月,倒是应该有盎然春意之作。你说呢?”

“大帅骚人,当然会有好诗!”

“好诗都让胡子写尽了。”吴佩孚又扫兴地摇摇头,“不知为什么,今天偏偏我亦到了黄州!”

李炳之顿觉一愣——苏胡子是指的宋代大文学家苏轼。元丰二年(1079)三月,苏轼被监察御史里行何正臣弹劾“愚弄朝廷,妄自尊大”,八月入御史台狱,十二月释放,贬黄州任副团练使。那是苏轼最狼狈的岁月。今日吴子玉触景生情,自有一番悲感。所以,李炳之马上改换了话题,以解吴佩孚之忧。“玉帅,苏轼当年虽冤贬黄州,但黄州对他十分有情,以致别黄州之后,闻鼓角之声,他还对黄州深恩铭怀,说‘他年一叶溯江来,还吹此曲相迎饯’么!”“好好,诗兴不足,以酒来补。来人,把美酒端来!”

此时新月冉冉升起,亮如银盘,光洒江面,波起粼粼;水拍着舱壁,发出轻轻的叮咚声。在临窗的客舱里,明烛高照,宾主对饮,数日来的阴霾被扫得一干二净。

吴佩孚举杯欢饮,然后指着桌上新摆的鱼盘说:“各位,你们猜猜,这是一种什么鱼?若是连它的特色也说得出,我便认输,饮一大杯。”

众人看看面前的鱼,自然不乏识家。但是,为了在这一个难得的平静时刻让吴佩孚更欢欣一些,都不愿自作聪明,说:“其形奇特,素为鲜见,还请大帅见教!”

吴佩孚笑了。“这种鱼叫‘鳊鱼’,只产在黄州。顺水而下不能活,逆水而上也不能活。你们说奇不奇!”“奇!太奇了!”

“还有奇处,此鱼通身无刺,多脂肪,其味甚美。是长江美味之一。”大家这才点头称是。“我们有口福了,得谢谢大帅。”

酒过三巡,月已高升,李炳之觉得还有要紧话不能不告诉吴佩孚。于是,附在他耳边说:“玉帅,听说您此番来黄州,道路艰难呀!”“闯关斩将哟!”吴说。

“汉口传言,段祺瑞已令杜锡珪跟踪过来,要逮捕玉帅呢。”李炳之说,“风声甚紧,是否早作转移?”

吴佩孚酒兴方起,兴致渐浓,便满不在乎地说:“我自有打算,暂时不必管他。”

“‘合肥’歹毒,不可不防!”

“我了解杜锡珪,想他不至于。”

李炳之恍然明白,吴同杜私谊甚厚,这才淡淡一笑,但他又说:“玉帅,有一个叫兴津良郎的日本人,您可认识他?”

“不就是汉口日本领事馆的那个小个子书记官么?”“是他。”

“他做什么?”

“他说日本有一位要人很仰慕吴玉帅,给汉口领事馆来电,嘱其探询玉帅有无东游日本之意。如能赴日,这位要人准备欢迎。”

吴佩孚狠狠地摇摇头,说:“去日本?奇谈!我连租界都不入,哪能去日本。”

黄州不是久停之地,吴佩孚偷偷地在萧耀南的沿江戒备中,乘船越过汉口,急急抵达岳州,住在旧部葛豪家中。

直奉二次大战之后,冯玉祥觉察到上了张作霖的当,便派一位叫段其树的顾问到汉口来,想同萧耀南联合,以打开一条重新和吴佩孚和好的路。这位段其树是李炳之的同学,故而先见李,李又邀请萧耀南的卸任参谋长张联棻共商。李、张认为“长江中下游自湘至苏,吴佩孚的潜势力犹在,不如直接联吴。”此时,直系将领张福来、李济臣、靳云鹗、彭寿莘、杨清臣等也都先后来到汉口,但一个个消极颓废,形如散沙,正盼着有个转机。一听冯有意与吴重归和好,自然欢迎。于是,他们频频接触,段其树也频频向冯汇报。最后,冯答应派张之江为自己的代表,直系各将也共商促吴派靳云鹗为代表,相互接触,并以汉口为联络点。萧耀南一见吴佩孚出山有日,便立即对直系各将表示亲近,在汉口大摆宴席,请直系失意将领。他知道李炳之是被吴器重的人物,还特派小轮将李请来,委为顾问。在盛宴上,萧耀南对李炳之说:“彪臣兄,你该最了解我,我随曹三爷任参谋长多年,与子玉相知亦深,如真心拒其入鄂,可谓不知羞耻!但是,子玉并未体谅我在汉口维护各位同仁的苦衷。当我正对北京变戏法时,子玉来鄂,无异于揭开我的宝盒。”说着,为了表示诚意,亲自起来给李添了茶,又说:“我想拜托老兄去岳州一趟,为我在子玉面前作作解释,并请他一定出山扭转大局。”

李炳之匆匆赶到岳州,把萧耀南的苦心学说一遍,然后说:“玉帅,萧也许有他的苦衷,我看可以答应他,先去汉口。”

吴佩孚正由于萧拒他入鄂而恼火,听了李炳之意见,先是摇头。“汉口我是必去的,但不是应他的邀请去作客,我要把他赶出去!”李炳之笑了。“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萧耀南毕竟是咱们的人。为了大业,能与冯联合,为什么就容不得一个萧呢?我看,以后对他动动‘家法’也就算了。”

吴佩孚这才又微笑点点头。

军阀们都有个共性,即只认势力不认人。吴佩孚有望东山再起,许多摇摆不定的人都靠了上来,远在浙江的孙传芳也派代表来汉口,安徽的马联甲、四川的刘湘、湖南的赵恒惕以及云南、贵州都先后派代表来到汉口。这些人磋商之后,先联名给冯玉祥发电报,希望冯能发一拥护吴佩孚的通电。冯的拥吴电报到汉口之后,他们又以萧耀南领衔商就讨贼通电,电文将张作霖、段祺瑞均称为贼。几经研究,结果将段祺瑞头上的“贼”字删去,改成“‘合肥’耄矣”,只集中攻击张作霖。

万事俱备,萧耀南派舰到岳州迎接吴佩孚来汉口,在刘家花园筹组讨贼联军总司令部,除人事安排之外,作出了如下进军计划:

先由浙江孙传芳进攻苏、皖,驱逐杨宇霆和姜登选,待山东张宗昌南援时,由岳维峻指挥河南各军进击豫东鲁南,以抚其背,断张归路,彻底歼灭奉系部队。华北方面,则以冯玉祥之国民一军与由京汉路北上之部队合力解决李景林和张学良等关内部队。

1925年10月,孙传芳首先起兵,吴佩孚立即通电就任讨贼联军总司令之职。

中国土地上,一场大规模的战火又燃起了!孙传芳兵出浙江,连克上海、南京;渡江北上,又克蚌埠。奉系江苏督军杨宇霆、安徽督军姜登选相继溃逃;山东督军张宗昌所派的南援部队,被孙传芳军击溃于任桥、固镇,而后,孙军进驻徐州。

吴佩孚坐镇汉口,心情十分兴奋,他感到一个多姿的春色又呈现在面前,连天空也显得晴朗碧蓝:“我吴子玉依然是吴子玉!”

不过,吴佩孚也隐隐感到有些事不顺心。比如,当他掌握了张宗昌率队南下,支援江苏杨宇霆时,曾电令河南督军岳维峻“速向兖州,曹州分道进军,策应孙军”,但岳维峻却按兵不动。吴很生气,立派李炳之去豫督促。

河南督军岳维峻也是一只狡兔,通电拥护吴佩孚讨贼之后,却暗暗地收下段祺瑞八十万银元和子弹两百万发,更加上靳云鹗有三个师屯于汉口附近,他怕他们夺取河南地盘,故而决心扮演两面派的角色。所以,当李炳之来到开封之后,岳只答应派李纪才师向曹州进攻,并提出请吴速派靳云鹗部陈文钊、王为蔚、田维勤三师东下兖(州)徐(州),另请吴速拨薪饷及子弹带千条。

吴佩孚没有办法,只得答应岳的请求。由于他们各怀鬼胎,靳部陈、王、田三师奉命后却趑趄不前,反而要求岳军所派之李纪才师为前锋,他们后援。岳维峻暗吃一惊:“靳云鹗是司马昭之心,让我部前锋,他们殿后,岂不仍是想夺我豫地!”于是,他便调蒋世杰师进驻豫南信阳,以防靳云鹗军入豫。

吴佩孚一见岳军不东进而南下,旧恨新仇,油然而生,愤然派寇英杰师进取信阳。怎奈寇英杰不是蒋世杰的对手,厮战半月,不能前进。吴又派刘玉春、宋大霈两旅增援。结果,这两旅反遭袭击,败退鄂境广水。吴佩孚恼羞成怒,另派兵经襄樊、出南阳,击信阳背部。

击奉之战日趋紧张,鄂豫内讧渐渐升级,本来同是友军的靳部三个师忽然调转枪头,猛击岳维峻之李纪才师及蒋世杰师,李师被歼,蒋师投吴,河南最后统归吴佩孚。

平定河南之首功当属靳云鹗,豫督一职,当然非靳莫属。可是,吴佩孚却发布寇英杰为河南督军,只给靳云鹗河南省长一个附属职。

吴佩孚早把山海关之惨败教训丢到脑后去了,他又在忘乎所以、独断专行了。在击奉的节节胜利中,他又记起了冯玉祥对他的“发难”,他记恨他,恨得切齿。这几天,他曾秘密地和左膀右臂张其锃、齐燮元、张志潭等人商谈组阁的事,其中的一个主要动向,是联奉。“当今中国,北方以奉为主,南方是我的天下,奉张和我挽臂,则天下定矣!”

靳云鹗是视奉张为大敌的。他认为冯玉祥是对的,“如能联冯拥段,使吴段化怨为友,前途大有可为!”吴靳意见有歧,吴遂不用靳。就在此时,早已通电下野的冯玉祥,远去苏联考察了,其部由察哈尔都统张之江负责。张作霖早已撕毁与冯的合约,正在得寸进尺紧逼国民军。张之江感到独树一军困难了,便与住南口的鹿钟麟商量,觉得与其以国民军投奉张,倒不如重归直附吴。遂派员与吴联系归属事宜。此时,吴佩孚却记起山海关之败,望着张之江、鹿钟麟的来函许久默不作声。最后,还是愤然挥笔,在来函上批写“缴械”两字,把张部拒之门外。

1926年6月28日,吴佩孚在北京中南海与张作霖进行会晤,并结为金兰之好,双方虽在“拥宪”“护法”问题上各怀鬼胎,但对冯用兵之主张则完全一致。于是,本来的一场联冯讨奉大战,一变而为联奉讨冯。次日,吴佩孚即发布对国民军的总攻击令。

靳云鹗以讨贼联军副总司令兼第一军总司令之势陈兵豫冀要冲,控制由彰德到长辛店之间京汉铁路北段。此正是奉张欲得之地,吴的诸多部将也垂涎欲滴。因而,多在吴耳边煽蛊,吴终于免了靳云鹗本兼各职,以刘玉春、齐燮元等北上接管。此时,孙传芳在南方态度也变,他本来是持联冯讨奉的决心,见吴佩孚改弦易辙,认敌为友,大为不满;又听得吴对靳处置如此刻薄寡情,遂与吴分裂。

吴佩孚此次北行大事既定,又闻国民革命军行将出师北伐,即任命李济臣为湘鄂边防督办,令其率部入鄂。不久,他自己也离开长辛店南下。

1927年7月,国民革命军再次出师北伐。

义师初兴,湘鄂工农热烈支援,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相继攻克衡阳、长沙、岳州,乘胜前进,不久又占领汀泗桥、咸宁。另一支北伐军在城陵矶下游渡过长江,直驱汉阳。

吴佩孚看到革命军来势凶猛,遂将设在武昌的指挥部退到汉口刘家花园,派鄂督陈嘉谋守武昌,令刘玉春师入城增援。

吴佩孚太累了,今天去征别人,明天又被别人征;昨天联段攻张,今天又联张攻段。这么多的事,他怎么能不累呢?吴佩孚不怕累,最怕清闲,山海关一败,他清闲了好几个月,几乎把他闷死了。“我孚威大将军要驰骋疆场,做寓公算什么?”他联张反段意夺天下,他不同意曹老三再当总统,他想自己当。梦,很美很美的梦!革命军北上,势如破竹,吴佩孚的美梦破灭了,追念往昔,四顾苍茫。他忽然想起了孙传芳:“只有他,才能势镇东南!”可是,由于前几日的联张反冯,孙传芳早已表示不与他合作了。所以,吴佩孚只好顺着滚滚长江,眺望东南,发出声声叹息!后来,他想到了刚刚从汉口离去的孙传芳的代表蒋方震,他精神震了一下:“何不请他来汉口一趟,商讨再与孙重修旧好。”想到这个人,立即发出一封急电,说了许多“有情”的话。

蒋的回电也很迅速。电文大意是:

吾乃讨贼联军总司令部之参谋长,现在你既与“贼”合作,要我何用?

吴佩孚接电,深受刺激,一连数日,郁郁不乐。后来,大约是穷途末路了,又经张其锃派代表周予觉去南京,促孙出师援鄂。孙传芳衡量再三,觉得吴佩孚阴晴不定,出尔反尔,是个不可交的人,且再无力兴旺了,决定不再为之助臂;又见周予觉趾高气扬,大有训示之态,心甚不悦,便说:“你们吴大帅不是联合张作霖了么,为什么不请奉军援鄂呢?”

“玉帅高瞻远瞩,他想这样做,那一定是有英明处的。”“这么说,你是来执行一项英明决策的了?”“可以这么说吧!”

孙传芳见他如此傲慢,一股怒火油生。他欠身站起,用一种外柔内刚的口气说:“我很敬佩你们玉帅的远见,要到阴曹地府去了,还雄风不倒。你也是一位好汉,棺材都放到面前了,还大谈其刚勇。佩服!”“你什么意思?”周予觉不解地问。

“意思很明白,给你这位勇士一个立功的机会,派你去为你们的大帅探探死路该怎么走。”他转身喊:“来人!”两个武装整齐的士兵进来。

孙传芳一挥手,说:“把他拉出去毙了!”

“孙传芳……孙传芳……”周予觉喊叫着被拖了出去。一声枪响,他倒在庭院之中。

吴佩孚不知他的代表已被孙传芳枪杀了,由于盼救兵心急,又派翟殿林去南京。

翟和孙传芳是同学,又为贫贱之交,觉得此行必有佳音。可是,他忘了孙传芳是个见奶才认娘的人。孙一见翟便开门见山地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翟说:“吴大帅叫我来,请你想个办法。”孙说:“是安排一下你的职务?”“不是。”

“那是为什么?”

“自然是解救两湖之困。”

“我管不着。你爱怎么汇报都可以。”“馨远,你犯不着对我发脾气啊!”“你哪天走?”

“哪天都可以。”

……南京之望成了泡影,武昌很快被困。

吴佩孚饥不择食,派师长刘佐龙率部抗击,并任命刘为湖北省省长。刘见局势危殆,辞不受命。同时,刘在背后说:“吴帅如能重用靳云鹗,我们还能合作干一场。我自己,是不能再干了。”吴佩孚不仅不答应复靳云鹗职,还将靳在河南的嫡系部队阎曰仁、高汝桐两师南调,去抗击革命军。只是这两个师东开新店,即不再行进,一致要求“请靳下山!”迫不得已,吴佩孚才下令恢复靳云鹗副总令兼前敌总指挥职。隔日,吴又发表靳云鹗兼任汉口警备司令,阎曰仁任汉阳警备司令,高汝桐任武昌警备司令的命令。

吴佩孚毕竟不是四年前“八方风雨会中州”的时候;他能指挥的军队,也不是能打善战、一往直前的部队了。9月7日,汉阳近郊展开激战,深夜,一个参谋匆匆告吴,“靳云鹗变了,正与他的部队刘佐龙一起反戈。”语未了,炮弹击进总司令部。

9月8日,北伐军占领汉阳。汉口市街遍贴安民告示,北伐军委派刘佐龙为汉口公安总司令,汉口警察局长亦为直系中人物张慕楷。武汉,吴佩孚再无立足之地,他只好匆匆北撤,9月10日抵信阳,9月17日抵郑州。

此时,冯玉祥已从苏联回国,在五原誓师,自任国民联军总司令,兴师首举,便是兵出潼关,取洛阳,迫吴垮台;而张宗昌亦派直鲁联军南下,意在援助孙传芳进攻北伐军;靳云鹗在豫南自任河南保卫军总司令,即派师长高汝桐反攻郑州。吴佩孚只好逃出郑州潜往巩县,住进兵工厂。

此时,吴佩孚意境萧索,孑然无伴,又值他五十四岁寿辰,而天不作美,细雨霏霏,冷风落叶,吴佩孚面对着这三两随员为他准备的寿宴,如泣如诉地写下了如下诗句:

民国军人皆紫袍,

为何不与民分劳?

玉杯饮尽千家血,

红烛烧残万姓膏。

天落泪时人落泪,

歌声高处哭声高。

逢人都道民生苦,

苦害生灵是尔曹。

吴在浩气丧尽,兵马无几的情况下,决定离开巩县经南阳去四川,去投靠他以为对他还情厚的于学忠、徐寿椿等人。此时,冯玉祥派方振武部及新委之三十八军张联升部追击,不许吴渡汉水。张亦派旅长王宗荃截击吴。吴佩孚眼睁睁就无路可走!幸好,张联升、王宗荃对吴怀有好感,故意为他闪开一条去路,吴才得携其眷属及卫兵冲出封锁线,直奔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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