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名人故事 吴佩孚当了讨逆军总司令_关于曹锟的故事

吴佩孚当了讨逆军总司令_关于曹锟的故事

时间:2022-08-0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吴佩孚当了讨逆军总司令_关于曹锟的故事曹锟在北京只盼着摸清奉皖在天津有什么密谋,以便采取相应措施。吴佩孚心中大惊,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了。吴佩孚称大帅了,曹锟便也升了一层,人称他为老帅。唯有吴佩孚不改口,曹锟总觉是块心病。吴佩孚没有计较这些,只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无非是想某某做讨伐副总司令,分设几个军,某某、某某做正副军长,军事行动如何部署,等等。

吴佩孚当了讨逆军总司令_关于曹锟的故事

曹锟在北京只盼着摸清奉皖在天津有什么密谋,以便采取相应措施。殊不知他的消息太迟钝了,直到张作霖兵临城下,他才着了急。

曹锟虽然也是行伍出身,却缺乏运筹和指挥的能力。听到山海关的消息,立即失去了大总统的“威严”,他手里捧着的御膳堂厨师为他做的认白果、核桃、瓜子莲子、糯米等为原料的八宝羹,便从手心溢流出来,洒了一地,最后,连那只盛羹的据说是大内拿来的白玉碗也从手上溜下来,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曹锟锁眉了——

早些天,他知道中国又要打仗了。那是从南京传来的消息,是他的江苏督军为了“领土完整”要出兵收回上海。曹锟欣喜地点着头,暗想:“该收回。卢永祥太不识时务了,总统府、国务院都不姓段了,保留你浙江一片地盘算我们厚爱你,上海怎么还会给你呢?”当时,曹锟是给吴佩孚发出了一通带有命令性质的电报,让他在两湖地区调些军队去支援齐燮元。电报发出了,他又十分轻松地想:“‘合肥’没有多少兵力支持卢永祥,卢永祥在上海坚持不了几日。”他躺在总统“龙座”上,等候着江南传来好消息——他想:果然上海归齐了,曹锟还想从那里索回一笔他买总统花去的投资呢。那阵子,曹锟脸上满洒着欢笑。(www.guayunfan.com)山海关一紧,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曹锟满面都蒙上了严霜。他垂着头,踱着步,把洒在地面上的八宝羹踩得遍地狼藉!

他想找国务总理顾维钧,但他狠狠地摇摇头;

他想找陆军总长陆锦,但他又是狠狠地摇摇头;

他想把前几天才回保定的参谋长熊炳琦找来,可是,他还是摇摇头。

“他们呀,谁也不是力挽狂澜的能手!”

思来想去,他觉得“如此大事,非吴子玉莫属”!于是,他用最敏捷的办法,把电话挂到了洛阳,挂到了吴佩孚的办公室。

“子玉,子玉!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曹锟语无伦次地大喊,“你赶快到北京来吧,越快越好!赶快来!”

“什么事呀?”吴佩孚不着急。

“到北京你就知道了。”

“你先告诉我一声,是什么事?”

“山海关吃紧了……”曹锟把奉军打上门的消息简单说一遍,又说:“你赶快到北京来,商定对策。”

吴佩孚心中大惊,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了。可是,他仍然冷静地说:“我知道了,知道了。”

“你要赶快来北京,”曹锟没有主张了,“我们要组织讨逆军,讨逆军总司令就是你。你得拿主意!”

一个电话,曹锟如搬动了百万兵,肩上的担子落下了大半,面上的愁苦也消失了许多,仿佛山海关方面已罢兵息战,风平浪静了。他坐在椅子上,轻舒了两口气,才喊人来清扫地面上泼洒的八宝羹。

吴佩孚毕竟远在中州洛阳,曹锟不得不翘首西南,望眼欲穿……

踌躇满志的吴佩孚,原本只把精力放在钱塘江边的卢永祥那里,他一直想着“卢部不灭,即等于段祺瑞棋盘的东南部还保留着一个大‘车’。”然而,吴佩孚并不想马上出兵吞了他。异想天开地做梦,“牢笼浙卢,令其归直,以免大动干戈!”凭着直系的势力,他觉得卢永祥会来归顺。现在,情况变了,卢永祥在东南发兵了,张作霖在东北发兵了,曹锟在北京焦急了,吴佩孚的美梦也破灭了。早几天,他调出一些兵力去援江苏的齐燮元,今天,他必须亲率大军去挡当奉张。

吴佩孚是个笃信阴阳五行易理之术的人,行兵打仗,总要用用奇门遁甲择个吉凶;而他的密室里,总要置一大磬,每逢决策大计,便在磬前,一边手击,一边思索,计出而磬止!还谓之“祷告苍天,以救天助。”放下曹锟的电话,吴佩孚走进密室,又在击磬思索,以求天助了……

吴佩孚终于率领巡阅使署各处要员,开出列车三十余辆从洛阳北上了。吴佩孚信心十足,他认为他会马到成功,因而他的精神十分轻松。列车开动之后,他便命人研墨展纸——他要旅途作画。为了展示自己的儒将风度,吴佩孚总把诗书画当作自己生活中的主要内容,无论是在接待下级,聚会朋友,还是行军打仗,他总要作诗,要画画,要和人们谈古论今。这次,不知为什么,洛阳开车之后,他画兴又起,挥毫画竹。然而,却画一张败一张,画一笔败一笔,废纸丢了遍车厢,还是一帧理想的也没有。他很扫兴。车到郑州时,他干脆下令:“列车暂停前进,何时画竹如意再走。”不想,吴佩孚率领的这支“勤王”之师因为主师画画,足足在途中的郑州站停靠了四个小时!

吴佩孚终于在奉军向山海关、热河进发的第三天拂晓到达了北京。当他轻轻松松地走到曹锟面前时,曹锟却焦焦急急地拉着他的手,又焦焦急急地说:“子玉、子玉,你可来了!我急呀!”他把吴佩孚推到一个椅子上,又说:“张作霖是被政府免了职的,此次他以东三省保安司令作乱,当然应以明令讨伐。讨伐令已经拟出,你是讨伐军总司令,司令部就设在中南海四照堂,该怎么部署,你下令好了。”

吴佩孚说:“洛阳动身之前,我也有个不完备的打算,想同老帅一起商定。”吴佩孚升任直鲁豫巡阅使之后也列入“帅”字行了,人称他大帅。吴佩孚称大帅了,曹锟便也升了一层,人称他为老帅。所以,吴佩孚这样称他。

对于“帅”字,曹锟已经厌了,当了大总统之后他就怕人再叫他“帅”。唯有吴佩孚不改口,曹锟总觉是块心病。今天,吴佩孚能在“帅”前添一个“老”字,无疑,等于吴佩孚承认曹锟升格了,曹锟的心病一下子便轻了许多。他笑着说:“好好,我知道你会有个很好的打算带到北京来的。所以,所以……”曹锟想说,“所以我也就没做详细打算”。可是,他又怕吴佩孚会嘲笑他,只好把话吞了下去。

吴佩孚没有计较这些,只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无非是想某某做讨伐副总司令,分设几个军,某某、某某做正副军长,军事行动如何部署,等等。曹锟听着,不住地点着头。但是,他还是想:“吴子玉这个计划似乎太单薄了点,能不能战胜张作霖还不敢说。”于是,他颇有点忧虑地说:“子玉,你的打算,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想是不是再充实一点?”

“充实?”吴佩孚犹豫一下,问,“怎么充实?”

“我想这样,”曹锟说,“是不是设置一些诸如海疆防御总司令部,航空总司令部,骑兵总司令部,还有后方筹备总司令部等机构。另外,我想最好把北洋退职老将也请出来,给予军职……”

吴佩孚暗自笑了,“老帅打了半生仗了,到今天,碰到打仗的事,怎么反而糊涂起来了?作战就是作战,战场上对面的就是敌人。所有力量都拿到这方面去战胜敌人,才是唯一的目的,靠什么人的助威、影响都不行。把退下来的老家伙请出来干什么?给他们军职干什么?你明明让我当讨伐军总司令了,你就放手让我去干好了,设置这么多障碍干什么?”吴佩孚真想顶撞曹锟几句。但是,他却没有顶撞,沉默一阵才说:“老帅想的这些事,您就安排吧。我是军人,尽我军职,前线的事由我来安排。”

曹锟虽然听出了吴佩孚话中有抵触,他还是不去理他,自己说的事,自己安排人去办了。不仅如此,他还匆匆忙忙改组了内阁,由颜惠庆出任内阁总理,阁员大多由外交系、直系和冯玉祥、段祺瑞接近的人物。吴佩孚不想多问,他只想,“等到这场战争打完了,我再来正正经经地组织一个内阁。”

张作霖向关内开火的那天晚上,吴佩孚在中南海四照堂亲自主持召开了“讨逆总司令部军事会议”,部署对奉作战计划。吴佩孚军容齐楚、脸蒙严霜,连军帽也不脱,那两只几乎凝固的目光扫视着与会的六十多位师旅长,许久才以沉沉的语气说:“保疆守土,是军人天职!张作霖作乱叛国,自应讨伐。今日,大总统已发布讨伐令,并委子玉为讨逆军总司令。战火已起,刻不容滞,现在,我发布讨逆令:

任命彭寿莘为第一路军总司令,该路军之任务是沿京奉路之线出战;

任命王怀庆为第二路军总司令,该路军之任务是出喜峰口,直趋平泉、朝阳;

任命冯玉祥为第三路军总司令,该路军之任务是出古北口、趋赤峰……”

吴佩孚刚把命令宣布到这里,大厅里的电灯突然全部熄灭了。天地一片漆黑,会场上顿时惊慌起来,并且开始了低声细语。刚被任命为第一路军总司令的彭寿莘把嘴巴贴到刚被任命为第二路军总司令的王怀庆耳边说:“此兆不祥!”

王怀庆转过脸,把嘴巴贴在彭寿莘耳边说:“灭者灭也!不知这灭字是主‘我’还是主‘敌’?”

袁寿莘是个有神论者,跟吴佩孚差不多,一举一动,总想打卦问卜。他对王怀庆说“此兆不祥”时,心里已经猛跳,认定吉少凶多。王怀庆反问他时,他却不想直言,只低声回了一句:“天机不可泄!”

王怀庆也说了句“听天由命吧!”

几分钟后,灯光复明。

吴佩孚是极信“天象”的,灯光熄灭,是在他宣布冯玉祥任职和任务的时候,他心咕:“难道这个冯玉祥要闹事?”灯光复明后,吴佩孚即把带有几分愤怒的目光投向冯玉祥,他想审视一下这个同他总是同床异梦的人“面相”有无异样?

此刻的冯玉祥心里也在嘀咕:“吴佩孚捣什么鬼?难道他想糊弄我,怎么在宣布我任务时灯灭了?我得防备他。”冯玉祥知道吴佩孚会装神弄鬼糊弄人。那一年,冯玉祥督河南时,豫西大旱,冯玉祥号召军民齐心抗旱保苗,吴佩孚却摇着手说:“可以卜卦求天,盼一场雨。”可是,他连连卜了六七卦,最后说“明天必有喜雨!”可是,三天后天上还是不见片云。冯玉祥去问吴佩孚:“大帅的卦原来不灵。这可就苦了河南人民了!”吴佩孚十分尴尬,但他对冯有意见,认为他激进、赤化,是个不可靠分子,于是,便嘲弄他说:“雨已经下了,还正在下——莫斯科正在下雨,只不过远水不解近渴罢了!”冯玉祥十分恼怒,愤愤走开。此番大厅灯灭,冯玉祥又认为吴是在弄鬼嘲弄他。所以,复明之后,冯玉祥也怒目对吴。四目相撞,一派杀机!不过,这种敌意极浓的对峙只一瞬间便消失了,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然而,会场却冷了下来。

片刻之后,有人问:“海军是否参战?”

吴佩孚大声说:“怎么不参战?大战在即,谁都不许袖手旁观!”接着,吴佩孚总算把冯玉祥的任务交代完整了,并且宣布了王承斌为讨逆军副总司令兼直隶后方筹备总司令。

调兵遣将命令宣布之后,吴佩孚便率先离开了会场,只让大家去安排各自的具体行动计划。冯玉祥一直沉默着,但他脑际却紧紧萦绕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我走古北口呢?”古北口,山峦重叠,道路险崎,交通极为不便,且地区十分贫困。“从这一条道到赤峰,要走多少天才能到呢?大战已开,兵贵神速!这个讨逆总司令不是在布奇阵、制全胜而是在儿戏吧!可是,我将要承担贻误军机大罪!”冯玉祥侧转身来,问他身边的管后勤的筹备总司令王承斌:“阁下是筹备草粮的总司令,我要开拔了,此去赤峰,山高路远,不知能为我设几个兵站?”

“冯将军,”王承斌笑着,率直地说,“总统和总司令都有令,此次出关作战,不设兵站,各军给养完全就地筹措。因而,只好请将军自便了。”

“怎么说,不设兵站了?”冯玉祥十分惊讶,便脱口而出,“我部经过地区,人烟稀少,地僻天荒,千军万马何以自筹?!这岂不是……”他原本想说“这岂不是有意将我部力量消耗在荒寒瘠苦的长城以外么!”但他却收住了。他觉得王承斌已表明了,这不是他的意见,是总统和总司令的意见。“说给他听没有用,不如去找总统。”

冯玉祥自觉曹锟待他还不错,他先去找曹锟。

曹锟,猛然间竟苍老了,满面土色,双眼无神,头垂着,连行动也迟迟缓缓,比起一年前他从保定到北京就职大总统时,大大地变了模样!冯玉祥竟是动了怜悯之心:“大总统不容易当呀!”然而,当务之急不是怜悯,而是需要实实在在的兵站——粮秣!冯玉祥还是把自己的来意作了缓和的说明,而后说:“我部情况大总统是知道的,日子已十分艰难,更无分文积蓄,长途出征,千军万马,而又是道险地穷,我难哪!要不,也不会专来找总统。”

曹锟还是那不急不躁、懒洋洋的样子。他用力睁眼睛,但很快又微闭起来。他张了张嘴,想对冯玉祥说几句话——曹锟心里有话,他同情冯玉祥,他知道吴佩孚这样安排冯部是有意难为他的;他更知冯部的困境,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下来的?兵马不动,粮草先行,曹锟能不懂吗?懂!但是,曹锟又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说什么呢?同情的言语无用,有用的言语又无权说。所以,眼睛微闭半天,只叹着气说:“焕章呀,我老了,什么事都不行了,我什么也不想问了,难得能过去这一阵,我就回家养老去了。这次出征的事,一切都是子玉部署的,你去找他。我想他会顾全大局的。”说罢,便仰在太师椅上。

曹锟瘫了,冯玉祥心里冷飕飕。他预感到形势的险峻:“珊帅呀!你要毁在这个蓬莱人手中了!”

冯玉祥去找吴佩孚——他可真不想见他。刚刚在军事会议上,他就没有同他说一句话,却投给他一串串“敌”意的目光。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冯玉祥还抱有幻想,想平平稳稳地求一片生地。所以,他还是去找吴佩孚。

冯玉祥在四照堂吴佩孚的新卧室里见到他,开门见山地说:“大帅,出古北口去赤峰,不仅全是险道,而且人烟稀少,荒寒瘠贫,不设兵站,没有粮秣,这怎么行呢?是不是……”

吴佩孚暄胖的脸膛,现出冷冰冰的奸笑。他本来想着“严肃”地批评他几句,把他阻出门。但是,他却没有那样做,而且换了笑脸,还给冯玉祥安排了一个颇有优待的座位。“冯将军,”那口气,也亲昵,有情,“你是直系老人了,你该明白,老帅有困难呀!执政日短,国库空虚;各方筹措,也多难能如愿。他的日子难哪!我们做将者,应尽力为总统排忧。至于说古北口这一线,冯将军更不必多疑,此道是奉张主要选择之道。正因为地势险要,攻守不易,才作为此战的关键之所。如此重任,非劲旅不堪承担。总统和我再三磋商,只有借重将军了……”

冯玉祥明白了,吴根本无意接纳自己的要求,为自己设兵站、供粮秣。既然这样,又何必苦苦求他呢?因而,吴佩孚的话尚未说完,冯玉祥便起身告辞。

仗既然打起来了,曹锟把指挥权交给吴佩孚,但却没有交出自己思想上的负担。打仗要兴师动众,兴师动众了要吃要住、要走路、要枪炮、要弹药,这一切都要钱。吴佩孚可以不为冯玉祥设兵站,不为冯玉祥准备粮秣,但是,他不能不为其他各军准备粮秣。军事部署之后,吴佩孚没有立即离京到前线去指挥作战,而是闷坐在四照堂等候曹锟开国库,为他支付军费!

曹锟对于这一点,和吴佩孚一样明白而一样焦急。仗——就是打银钱,就是打的兵马!没有充足的军备,除了疯子,谁也不会发动战争或应对战争。吴佩孚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曹锟没有露面。不是他不想露面,而是他不敢露面。直皖、直奉两战之后,曹锟虽然都是胜家,但军队装备的损耗,已是非常之大了。吴佩孚到北京之后,当夜就和曹锟密谈,曹锟听说许多部队只有枪却没有弹了,便大吃一惊。

“子玉,子玉,这可怎么办呀?”曹锟历来都会这一手,困难来了先问别人怎么办。

吴佩孚说:“北上之前,我做了一点准备,把汉阳、巩县两个兵工厂的厂长全找到了……”“好好,好好!”曹锟急插话,“还是你想得周到。你想得周到。”

“只是,”吴佩孚摇着头说,“他们也是所积空空,只有少许弹药,难以应付。”

“数量很少?”曹锟又急了。

“数量很少。”吴佩孚点点头。

“这怎么办呢?”曹锟愁了。

吴佩孚沉默了片刻,才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但必须得老帅出面。”

“什么办法?”曹锟问,“只要我出面可以办成,我一定出面。”

“我知道山西阎老西(即阎锡山)手里有大批军火,老帅找找他,就说咱们买他的,一定可以成功。”

“买?!”曹锟又惊讶了——他知道国库空。

“先走一步再说。”吴佩孚也知道国库是空的,“钱的事再想办法。”

走投无路了,曹锟也只得如此。于是,他连夜给山西阎锡山取得了联系……

雄踞山西的阎锡山,这些年采取了坐山观虎斗的态度,直战皖也好,直战奉也好,他把山西的大门关起来,既不向直也不向皖又不向奉,安安生生过几年自己的日子。因而,他倒是颇为富庶了。曹锟的电话一到,阎锡山笑了,“珊帅——噢噢,大总统,你这是仓库里的耗子向上天飞的雀儿借粮食——你守着的没有我飞着的有了?山西一省只是巴掌大一片地方,比起你手中的一国,我算啥呀!”

曹锟急了,他觉得阎锡山不想帮忙,便乞求似地说:“百川(阎锡山字百川),我困难了,求你帮帮忙。但不是要你的,而是等价交换。我可以从国库调款子给你。但请你务必帮这个忙呀!”

阎锡山听说曹锟不是调他的弹药,而是给钱,心里动了——山西有阎锡山的秘密兵工厂,就像山西的铁路是小轨道一样,那只是供阎锡山自己用的。现在,曹锟要买他的弹药,阎锡山当然乐意成交这笔生意。但是,他又怕曹锟是骗他的,所以,他还是说:“珊帅,实话说,我手下是没有弹药,外地几家兵厂有点弹药是暂存我处。我倒是可以同他们磋商,把这批东西转给珊帅。怎么样?”

“也好,也好!”曹锟饥不择食,只要有弹药,先拿来再说,“那就请百川现在就办办吧,我急用呢。”他又问:“能有多少?”

阎锡山说:“珊帅打算要多少?”

“先给我弄六十万发如何?”

“六十万……”

“你不用担心,所需钱事,你只管撑着,我一定会按时拨给你。”

“那就请珊帅派人来办好了。”

曹锟告知吴佩孚,又出了公文,连夜派人派车去了山西。

阎锡山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人,卖弹药就是卖弹药。大总统买他的弹药也得给钱!曹锟不敢骗他,但国库又空,大总统着急了。

曹锟把财政总长连夜找来,商量筹款问题。

财政总长,仍然由王克敏担任着。不过,自从他当了国务总理,又从总理位置上下来,他便变得冷于政事了,何况国库又是那么空虚,他总不愿只守几间空空的库房!所以,这位总长虽在其位却并不谋其政。总统找他了,他按时去见他。只是,提到钱的事,这个财长却皱起眉来,深深地叹了声气。

曹锟明白这声叹气的分量,便说:“国库空虚,我何尝不知。但事情太急,也是时刻缓不得的。总是要想想别的办法,以解燃眉之急呀!”

王克敏沉默片刻,说:“现在能有的办法,大约只有一个了。”

“什么办法?”曹锟急着问。

“发行国库券。”

“发行国库券?”

“是的。”

“能发行多少?”

“至多四百万元。”

曹锟依然皱着眉。

“如果四百万不够,”王克敏说,“那就需要以崇文门的税收做抵押,再发行四百万元的公债。”

“还是不够。”

“这就没有办法了。”财政总长终于垂下了头。

曹锟就地转了个圈儿,又说:“可否再发行辅助币二百万元。这样,也才能勉为应付。”王克敏无可奈何,只得点头。

“那好,”曹锟说,“你就按这个计划去办吧。现在是战争年代,一切都得抓紧,我急着用呢!”

送走了王克敏,又迎来了吴佩孚。

吴佩孚很主动,他恨不得弹药和钱立即都到手。这样,他才有战胜张作霖的本钱。可是现在这两项东西都没有,连希望也渺渺茫茫。坐在曹锟面前,吴佩孚只管喝水,一声不响。

曹锟把同财政总长商量筹钱的事对吴佩孚说了一遍,没有引起吴佩孚的兴趣,他的眉头依然皱着。曹锟急了,他说:“子玉,我还有个秘密的打算,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了,只得如此做了。”

吴佩孚不相信曹锟还有“秘密”打算,他只把脸仰仰,望望曹锟。似乎在说:“你有什么秘密打算,拿出来吧。”

曹锟说:“外交部还有点存款,中日实业公司还有点存余官款,山东盐商还有点海防经费,另外,早几天还有在烟台没收卢永祥的济通银号的现金。这些钱凑到一起,可以应酬一下当务之急。”

吴佩孚倒是有点兴奋了——别问数目大小,这几项钱总还实在一点。所以,他点着头说:“可以马上派人把这些钱汇拢来,暂渡急荒。”停了停,他又说:“珊帅,我看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能采取的办法都采取吧,一切为了战胜奉张。战胜奉张了,这盘棋就活了;一旦战不胜奉张,全局都输了。”

“你还有什么办法?”曹锟知道吴佩孚是个有办法的人,常常在特别困难时,别人都说“无有办法”的事,可是,吴佩孚却信心十足地说:“什么无有办法?我看‘吴’就是有办法!”他有时真会拿出办法。曹锟多么希望这一次“吴有办法”呀!

吴佩孚说:“这又得由老帅出面了。”

“这没问题。”曹锟说,“为了战胜张作霖,我什么都可以做。”

“老帅来一次请财神怎么样?”

“怎么请?”

“你以大总统名义出面,约请北洋宿将张敬尧、陈光远、萧耀南、王占元等人来赴宴,即席向他们借助军饷若干,事后由财政部筹款偿补。他们一定不会拒绝。这不是可以筹到一批款子么?”

吴佩孚说得轻轻松松,曹锟听得迷迷糊糊。向北洋宿将借款,曹锟不想出面,他心中没数,怕借不来。所以,他对吴佩孚这个建议沉默不语。

吴佩孚也是不得已才如此说。其实,向北洋宿将借款并非他自己想出来的办法,而是他的一个叫谢宗陶的谋士想出的办法。这位谋士向吴佩孚献这条计时,吴佩孚是摇头拒绝的,他认为“尚不到此地步。”现在,再也无路了,他才向曹锟提出。但从内心想,吴佩孚也认为这是一个下策。当他看见曹锟默不作声时,他又说:“既然这个做法珊帅认为不妥,那就另想办法吧。”

曹锟却又忙说:“不是不妥,是让我再想想,看看如何做才好。”想了一阵,曹锟又说:“据我所知,中交两行尚有二百币钞未曾发出,如果能借出来,加印‘军’字,作为军用券行使,似乎名正言顺些。”

吴佩孚马上又“吴”有办法了,连忙点头。“可行,可行。马上召中交两行总监来,让他们快快办理。”

正是曹锟、吴佩孚为筹集弹药、款项焦头烂额之际,前方传来急电:“赤峰吃紧,九门口堪堪失守……”

吴佩孚不能再在中南海的四照堂坐住了,他不得不离开北京,前往前线——吴佩孚离开北京的时候,曹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为他筹措到现金四十万元。登上专车时,吴佩孚通身都有些儿发抖。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