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树已枯，乡恋情如故_民国厉以宁的生平事迹

当年树已枯，乡恋情如故_民国厉以宁的生平事迹

1985年厉以宁从桂林回湖南，只在长沙停留了三天，同蔡士德见面后就赶回北京了。1988年，厉以宁应湖南省政府的邀请，来湖南讲学、考察。在长沙讲学结束后，厉以宁夫妇去湘西考察，头一站就是沅陵。在酉水与沅水的汇合处，太常村位于酉水西岸，溪子口位于酉水东岸，有渡船对开。可是码头、江边小屋、土路……一切还都是三十多年前的老样子，只是撑船的船工换了一茬又一茬。年轻的船工都是新中国成立后出生的。闲谈起来，船工们说：听父辈讲过，几十年前这里是很繁华的。那会儿，从溪子口到太常村的渡船有好几十条，沅陵街上商店林立，人来人往，渡船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而此时的沅陵竟是如此衰败，实在出乎厉以宁的想象。要知道，沅陵在抗战后期是湖南省政府驻地，新中国成立初，是湖南省湘西行署驻地。那时，商业兴旺，教育发展，市面繁荣，怎么到了20世纪80年代竟成了湖南最贫困的县份之一了呢？厉以宁不禁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困惑和痛惜。在沅陵考察时，他填了好几首词。

醉花间[33]

重到沅陵溪子口

一九八八年

晴前雾，(www.guayunfan.com)雨前雾，

晴雨都由雾，

清晓岸边行，

雾满垂杨渡。

花香泥土路，

叶绿油桐树，

当年树已枯，

乡恋情如故。

龙泉山位于溪子口和白田头之间，一条狭窄的青石板道是从沅陵通往古丈、永顺、保靖等县的陆上必经之路。抗战期间，雅礼中学初中部设在白田头，高中部设在溪子口。厉以宁在雅礼中学读书时，每周来往于溪子口、白田头之间，走累了，总在龙泉山下歇歇脚。1988年，他又到了龙泉山。

伤春怨[34]

沅陵龙泉山

一九八八年

岁月催人老，

总觉乡情难了。

旧地又重游，

却见残墙荒草。

往年花开早，

近日枝头少。

岭上望江流，

水渐浊，云缥缈。

由龙泉山沿酉水北上，厉以宁夫妇重游了沅陵乌宿。乌宿距县城15公里，有二酉山、二酉洞。二酉山是大酉山、小酉山的合称。二酉洞就在小酉山上面。洞不大，却很有名。据说在秦始皇焚书坑儒时，人们将大量竹简藏匿于此，因此，“二酉藏书”就成为沅陵的名胜古迹之一。1944年，厉以宁十四岁时曾和同学到过这里。旧地重游，当别有一番滋味。然而厉以宁在二酉山下填写的《木兰花》中，并非咏景，而是抒发自己的观点。厉以宁在前后所写的好几首诗词中都谈到秦始皇，都是斥责的。[35]这首《木兰花》也不例外，正如他对朱元璋也从未给予好评一样。[36]这也许就是厉以宁作为诗人的执着。

木兰花[37]

沅陵乌宿二酉山下

一九八八年

山崖绝处藏书洞，

凝聚楚乡多少梦，

郢都史籍已遭焚，

残简留存孙辈用。

酉江渡口凉风送，

站立岸边心事涌，

平民从不赞秦皇，

自古强权难服众。

离开沅陵，经泸溪到吉首，再过古丈、王村，便进入张家界。厉以宁在沅陵时，张家界还深锁群山中，默默无闻。他说过：“抗战时期和解放初，我在沅陵生活、学习与工作时，从没有听说过湘西还有张家界这样一处风景区。这个信息是20世纪80年代中我才获悉的。”这次来到已经举世闻名的风景区，厉以宁则以另一种心情来感受和体验这里的山山水水。

二酉藏书

浣溪沙[38]

张家界

一九八八年

看罢青山旭照红，

诗情原在淡云中，

迎春浅草碧葱葱。

湖海苍茫终有岸，

溪泉涓滴却无穷，

细流常绕最高峰。

这也是一首厉以宁时常题写给学生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