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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地坼的巨变_关于吴梅村的事迹

时间:2022-05-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天崩地坼的巨变_关于吴梅村的事迹就在吴伟业写作《洛阳行》的时候,明王朝已是危在旦夕,它同农民军的力量对比愈加悬殊,连守势也难以维持了。这月,李自成用顾君恩策,回军陕西,在汝州大败明督师孙传庭,十月,一举攻破潼关,击毙孙伟庭,随即占领西安。但是,问题在于,吴伟业的这一选择昭示了他今后思想与性格的悲剧。[9] 顾湄《吴梅村先生行状》。[10] 关于吴伟业初游竹亭湖墅的时间,向无确定的说法。

天崩地坼的巨变_关于吴梅村的事迹

就在吴伟业写作《洛阳行》的时候,明王朝已是危在旦夕,它同农民军的力量对比愈加悬殊,连守势也难以维持了。

何况它所面临的并不仅仅是农民军。几年来,觊觎明朝天下的清廷一直在趁火打劫。崇祯十四年八月,皇太极命多尔衮、豪格率军攻锦州,大败明蓟辽总督洪承畴于松山。十五年二三月间,清军攻占松山、锦州,洪承畴被俘降清。明山海关外,仅剩宁远一座孤城,山海关完全暴露在清军面前。十一月,清兵又一次大举入塞,分道直趋通州、天津,连下蓟州、真定等地,闰十一月,入山东,至十六年春,接连攻陷临清、临淄、兖州、开州、寿光、德州、莱阳诸州县,大肆虏掠。然后回兵直隶,在怀柔,败明八镇兵,始出塞。

明王朝已经遍身创伤,虚弱至极,面对任何一方的打击,都无力招架了,何况是两方的狠狠夹击!

从崇祯十六年九月起,明王朝寿终正寝进入倒计时。这月,李自成用顾君恩策,回军陕西,在汝州大败明督师孙传庭,十月,一举攻破潼关,击毙孙伟庭,随即占领西安。崇祯十七年正月,李自成改西安为西京,建国号为大顺。二月,夺取太原,然后斩将夺关,连克忻州、代州、宁武、大同、宣府,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直捣北京城,三月十八、十九日,相继打进北京的外城和内城,崇祯帝走投无路,吊死在煤山(今景山),大明王朝二百七十多年的统治终于宣告结束。

接下来的事变更让人瞠目,其变化之速,犹如万花筒。崇祯十七年四月,清睿亲王多尔衮(上年八月,皇太极卒)率军进逼山海关,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乞降,开关迎入清军。双方合汇后一道,在一片石大败李自成起义军。李自成败回北京,匆匆即皇帝位,第二天就撤往陕西。五月,多尔衮率军进入北京,公开宣布“本朝定鼎燕京”。(www.guayunfan.com)崇祯朝被李自成推翻,崇祯帝已死的确切消息是四月十四日才传到南京的,[41]而传到太仓一带则已是五月初了,[42]当时一片石之战和清军进入北京的情况尚不知晓。消息传来时,吴伟业正在家中,尽管对明朝灭亡早已隐隐有了预感,但当预感变成事实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犹如平地闻惊雷,他被震得目瞪口呆,顿时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失落感与无所归依感,悲伤得如万箭穿心,不由号啕大哭。一个自幼接受“忠君”和“忠于王朝”教育的士大夫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这一沉重打击的,更何况他曾亲蒙崇祯帝的知遇之恩,此时此刻,那些令他自豪令他人称羡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浮上心头:崇祯四年会试试卷得到“正大博雅,足式诡靡”八个字的“天语褒扬”;随后又获赐“驰节还里门”,以完婚事;九年,年仅二十八岁的他被简命为湖广乡试主考;十年,又被命为东宫讲读;十一年,皇太子出阁,就讲于文华殿,崇祯帝在场,亲自垂问《尚书》大义,讲毕,获赐“龙团月片、甘瓜脆李”……[43]这些在封建文人看来难得一遇的旷世之荣,这些让他感激涕零、没齿不忘的最大恩宠,交融成一股感情上的猛烈冲击波,搅得肝肠寸断。“昔人一饭犹思报”,[44]何况是莫大的君恩。在“君死臣随”的忠君观念的驱使下,他决定以身殉君,用崇祯帝的方式结束生命。但当他自缢的时候,却被家人发现,母亲抱住他,声泪俱下地说:“你死了,老人怎么活?”[45]

非常时期、非常事变中一个人的品质和性格会显露无遗,事实证明,吴伟业是一个牵恋世情、顾念家室的人,是一个性格软弱、缺乏刚气的人。在世上,这也割舍不下,那也割舍不下,当非常事变发生的时刻,当巨大考验来临的关头,他就不可能以决绝的举动去实践自己的信念,就不可能做到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我因亲在何敢死?”[46]吴伟业最终还是选择了活着。这本来无可厚非,由今天的观点来看,明王朝到了末年,已经非常腐朽,成为社会发展与进步的桎梏。忠于这样一个没落的王朝,追随崇祯帝投缳落井,心甘情愿地做殉葬品,本来是非常可笑和愚蠢的。但是,问题在于,吴伟业的这一选择昭示了他今后思想与性格的悲剧。每当“生”和“义”不能得兼、必择其一的关键时刻,他总是顾恋身家性命,忍辱求生,这种懦弱的性格伴了他一生,由此而造成的违心求全、缺乏骨气的行为与内心浓厚的忠君观念和儒家的节义观所构成的矛盾痛苦也就伴了他一生,丧失人格尊严的屈辱感和对于先朝先君的负罪感也就伴了他一生。

吴伟业不但没有勇气选择以死殉国,就连许多士大夫所采取的消极的反抗方式——遁入空门,削发为僧,他也因为顾恋家室而没有做到。甲申之变发生后,他年轻时就已结识的好友王翰痛愤出家,后来成了很有名的僧人,释名戒显,字愿云。当时王翰曾与吴伟业相约一同“入山”,伟业也答应了,可是,他最终还是“以牵帅不果”。[47]

改朝换代给吴伟业带来的痛苦较之一般人更深更重,这痛苦,既是由外在原因——其忠心所恋的明王朝的灭亡造成的,也是由内在原因——其行为与观念的激烈冲突造成的,此即所谓“心病”,而心病是无法用医药来疗治的。他本来身体素弱,忽然“国难惊心”,精神受到强烈刺激,再加上内心的愧疚、抑郁,“肠一日而九回”,于是他终于病倒了,“旧疴弥剧,病痁两月,复加下痢,清羸困弊,几不自支。”[48]

[1] 《梅村家藏稿》卷五四《南中与志衍书》。

[2] 吕维祺《豫变纪略》卷二。

[3] 《豫变纪略》卷四。

[4] 《明通鉴》崇祯十四年二月庚戌。

[5] 《梅村家藏稿》卷四六《邵山人僧弥墓志铭》。

[6] 《梅村家藏稿》卷一《哭志衍》。

[7] 程穆衡《娄东耆旧传·吴伟业传》。

[8] 万斯同《明史稿》卷二八六下《张溥传》。

[9] 顾湄《吴梅村先生行状》。

[10] 关于吴伟业初游竹亭湖墅的时间,向无确定的说法。笔者考定当在崇祯十五年初,理由如下:据吴伟业七言歌行《鸳湖曲》和七言律诗《鸳湖感旧》序:“予曾过吴来之竹亭湖墅,出家乐张饮。后来之以事见法。重游,感赋此诗”,可知吴伟业曾两次游览竹亭湖墅,第一次是在吴昌时被杀之前,第二次则是在十年之后,所谓“十年此地扁舟住”,那时,已经进入清朝数年了。为了弄清吴伟业初游竹亭湖墅的时间,让我们先来确定“初游”的上下限。下限,必在吴昌时“以事见法”之前。据《明史·周延儒传》,昌时被杀是在崇祯十六年十二月。而上限,则可断定在崇祯八年,因为假定“初游”上限在崇祯七年,那么至十七年崇祯朝灭亡之时就已经十年,而入清数年后吴伟业才又一次到嘉兴,二者相加,超过十年,这样就与“十年此地扁舟住”一句不符了。明确了“初游”的上下限,我们便可以从这一阶段吴昌时和吴伟业的行迹考查出“初游”的具体时间了。据《嘉兴郡志》和陆世仪《复社纪略·总纲》,吴昌时崇祯七年中进士,十一年授行人,十二年改礼部主事,十三年十二月给假归里,十五年二月重新起为礼部主事,不久改为吏部文选司郎中,这样一直到崇祯十六年被杀。再看吴伟业,他自崇祯八年至十二年七月在京任翰林院编修,这中间,虽曾于崇祯九年“典试湖广”,但不久便还朝。崇祯十二年七月奉命往河南封藩,随即返回太仓。崇祯十三年八月抵南京就任国子监司业,十四年七月辞职归里,此后至崇祯朝垮台,再也没有出任任何官职。对照上面所列的吴昌时和吴伟业的行迹,可以看出,从崇祯八年至十四年七月,他们二人有时同时在京做官,有时是其中一人在北京或在南京任职,因此他们不可能相见于嘉兴。而从崇祯十五年二月至十六年十二月,吴昌时再次起用,在京任官,他们也不可能相见于嘉兴。因之可以断定,吴伟业初游竹亭湖墅只能是在崇祯十四年七月至十五年二月之间。结合崇祯十五年春吴伟业曾往游西湖并在塘栖与黄道周相遇的有关记载(见下文),则可知“初游”必在崇祯十五年元月或二月无疑。

[11] 《梅村家藏稿》卷二四《复社纪事》。

[12] 有关吴昌时的生平参见乾隆《吴江县志》卷五七《旧事二》和《明史》卷三○八《周延儒传》。

[13] 《梅村家藏稿》卷三《鸳湖曲》。

[14] 《梅村家藏稿》卷四五《工部都水司主事兵科给事中天愚谢公墓志铭》:“余之从黄先生游也,窃尝记其遗事一二……予杖下诏狱,万死南还,余与冯司马遇之唐栖(按“唐”当为“塘”)舟中。出所注《易》读之,十指困拷掠,血渗漉楮墨间,余两人愕然叹服,不敢复出一语相劳苦。以彼其所学,死生患难岂足以动其中哉!”又,谈迁《北游录·纪文·黄石斋先生遗事》:“秋日过吴骏公先生所,时伏枕。语次往事,及漳浦,叹曰:‘吾登朝见诸名流,如钱牧斋、陈卧子、夏彝仲,即才甚,可窥其迹,惟漳浦吾不能测,殆神人也……既廷忤脱狱,谪江右幕(按当为湖广辰阳)而南,吾适游西湖返棹,赴冯元飚少司马之命,同泊塘栖。忽传福建黄太史至,意为先生也,同舟道觅,果见小,幂以席。吾两人登其首,蹲席外,盖舟轻不可伫足。少司马语其童以名,先生大喜,延谢橐,四拜讫,前被杖双股犹作楚。吾两人各坐一横木,先生坐板上,即寝处也。述近况四五语,即极言时事干济,忧危救倾,娓娓不止。吾两人欲少致慰藉,无可着语。注《易》二帙,云得之羑里。蓬栊局蹐,见襥被外,砚一、笔三四,余无毫纤。其童挹河水瀹茗。坐久之,绍兴司理陈卧子、湖州司理陈达情俱以门人至,独身入舟,语中夜而别。明日,先生遗书千余言相勖。’”

[15] 见《梅村家藏稿》卷十《过锦树林玉京道人墓》诗序、卷58《梅村诗话》和余怀《板桥杂记》。

[16] 见《过锦树林玉京道人墓》诗序。

[17] 《梅村诗话》:“余有《听女道士弹琴歌》及《西江月》、《醉春风》填词,皆为玉京作。”

[18] 《国朝名家诗余》引曹顾庵语。

[19] 陈廷焯《词则》。

[20] 见《梅村家藏稿》卷二。

[21] 见《梅村家藏稿》卷七。

[22] 陈廷焯《词则》。

[23] 赵翼《瓯北诗话》卷九。

[24] 朱庭珍《筱园诗话》卷二。

[25] 黄与坚《愿学斋文集》卷二八《新淦县知县周君子俶墓志铭》:“梅村先生与君交最厚,先者,属君致余同读旧学庵中。”又卷八《愿学斋论学三说·文说》:“余年十五,业于《两京》、《三都》等篇,缕贯条析。已,梅村先生招致同学,成《乾清宫赋》。”按味黄与坚语,吴伟业招他一起读书于旧学庵中当在其十五岁以后不久。与坚崇祯十一年十五岁,而崇祯十四年,伟业始返里闲居,故他们同学于旧学庵之事当在此时前后。

[26] 王摅《芦中集》卷一(起丙申二月尽庚子十月)有《吴梅村夫子鹿樵草堂成却赋》诗,按《芦中集》按时序编次,其卷一所收诗均为王摅顺治十三年(丙申)至顺治十七年(庚子)之作,此诗编在第二首,其作时当近于顺治十三年,然顺治十三年伟业尚在京,故此诗疑为顺治十四年所作。由此知鹿樵草堂(即鹿樵溪舍)建于顺治十四年左右。

[27] 见《梅村家藏稿》卷五二。

[28] 吴伟业与张南垣互开玩笑事见黄宗羲《撰杖集·张南垣传》。

[29] 参见《娄水文征》卷六四钱浚《乐志堂记》和民国七年刊《镇洋县志》卷一《封域》。

[30] 见《梅村家藏稿》卷五。

[31] 见《梅村家藏稿》卷五七《与子暻疏》。

[32] 见《梅村家藏稿》卷九《送何省斋》。

[33] 见《梅村家藏稿》卷三一《周子俶东冈稿序》。

[34] 见《梅村家藏稿》卷五一《照如禅师生塔颂》:“吾郡西郊华雨庵照如禅师俗曹姓,讳洵,字元孟。祖为鲁川先生,伟业外王母之父。鲁川著书数百卷,其论浮屠氏与孔子之道合……(余)合掌作礼,而为之颂曰……吾母朱淑人,曹乃所自出。始余六七岁,得见外王母。尝用兜绵手,摩顶在膝前。‘阿甥汝当知,我父循良吏,上书忤时宰,拂袖归田庐。理学专门家,孔释水乳合,诸方大尊宿,推重惟鲁川,教律与论藏,一一手撰述。’吾母时谛听,大发菩提心,晚受具足戒,修持二十载。”

[35] 见笔者《吴梅村年谱》。

[36] 继起和尚的生平见《清史稿》卷五○一和民国《吴县志》卷七七《列传·释道》;苍雪和尚的生平见钱谦益《牧斋有学集补·中峰苍雪法师塔铭》和陈乃乾《苍雪大师行年考略》。

[37] 《苍雪大师行年考略》:“崇祯十四年辛巳,继起入天台。”《梅村家藏稿》卷四有《送继起和尚入天台》。

[38] 苍雪《南来堂诗集》卷三下有《甲申(按崇祯十七年)春娄东海印庵法华讲期解制》和《海印庵解制,赋谢吴太史骏公》诗。《梅村家藏稿》卷一有《赠苍雪》诗。

[39] 《梅村家藏稿》卷五八《梅村诗话》。

[40] 《梅村家藏稿》卷五八《梅村诗话》。

[41] 李雯《蓼斋集》卷十七《寄赠吴骏公太史假满还朝》。

[42] 见计六奇《明季南略》卷一《南京诸臣议立福藩》。

[43] 王抃《王巢松年谱》:“(崇祯十七年)三月中忽遭国变,吾乡在五月初方知确音。”按王抃为太仓人。

[44] 《国榷》卷九六:“戊寅崇祯十一年,二月乙未朔,辛丑,皇太子出阁,就讲文华殿。”又《梅村家藏稿》卷二二《风流子·掖门感旧》:“……记当日,文华开讲幄,宝地正焚香,左相按班,百官陪从,执经横卷,奏对明光。至尊微含笑,《尚书》问大义,共退东厢。忽命紫貂重召,天语琅琅,赐龙团月片、甘瓜脆李,从容晏笑,拜谢君王。”

[45] 《梅村家藏稿》卷一五《过淮阴有感二首》其一。

[46] 《梅村家藏稿》卷十《遣闷六首》其三。

[47] 《梅村家藏稿》卷一《赠愿云师》诗序。

[48] 《梅村家藏稿》卷五七《辞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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