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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舟》_芙蓉佳人棹歌长_薛涛诗传

时间:2022-05-05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采莲舟》_芙蓉佳人棹歌长_薛涛诗传风前一叶压荷蕖,解报新秋又得鱼。薛涛不会不记得这首诗。在这首诗中,韦皋也不愿归去,只顾在采莲舟上长歌摇橹,即使到了深夜也不愿离去。红开露脸误文君,司蒡芙蓉草绿云。那时女子,认为朱槿花期长,常把其当作发簪,佩于头上,以期良人垂爱,长长久久。尔后司马相如作《子虚赋》、《上林赋》,汉武帝大悦,拜为中书郎,此时司马相如春风得意,打算纳茂陵女子为妾,冷淡卓文君。

《采莲舟》_芙蓉佳人棹歌长_薛涛诗传

风前一叶压荷蕖,解报新秋又得鱼。

兔走乌驰人语静,满溪红袂棹歌初。

天青湖碧,初秋时暑气刚退,寒气未至,正是郊游时候,薛涛携友泛舟湖上,心情甚好。

湖上小舟星星点点,在午后阳光蒸腾的水汽里,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三两只鸟儿低低地掠过舟头,洒下一片清凉,随之往荷叶丛中去了。(www.guayunfan.com)此时,除却虫鸣、笛音和偶尔鱼跃的扑通声,四下便再没有其他声响了。

倚在舟旁,薛涛童心忽起,将手伸了出去,指尖轻触江水,凉意便通过肌肤透到骨子里去。随后往水里更探进去一些,手掌便感受到水波的流动。

未过许久,从南山林中袭来一阵轻风,层层荷叶在风中缓缓地斜压下去,风过,便又缓缓地弹起来,像是整片荷塘在舒展身躯。湖面的水汽因空气流动加快而消散了许多,四周变得更加澄澈了。

忽的一阵号鸣,放眼望去,距舟几丈外,数十条采莲舟划入莲丛,哗哗的声音便如海浪般袭来,打破了之前的宁静。

江上叶嫩花初,身姿轻巧的采莲女在风中绫罗翻飞,玉腕轻摇间莲子颗颗剥落。船儿摇啊摇,沾湿裙裳。真如梁元帝所咏“紫茎兮文波,红莲兮芰荷。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鹢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

景色如画,又听闻远处传来爽朗的喝彩声,她好奇地向船家打听,原是有消息说今年鱼儿要大丰收了,船家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曾经,韦皋在世时也曾写过一首《采莲曲》:

雨霁天池生意足,花间谁咏采莲曲。

舟浮十里芰荷香,歌发一声山水绿。

春暖鱼抛水面纶,晚晴鹭立波心玉。

扣舷归载月黄昏,直至更深不假烛。

薛涛不会不记得这首诗。在这首诗中,韦皋也不愿归去,只顾在采莲舟上长歌摇橹,即使到了深夜也不愿离去。薛涛心中想起故人的诗句,满是慨叹,斯人已逝,多少的故事都戛然而止。春去秋来,薛涛也渐渐感到凉意逼人。

天渐渐地暗下来,伴随着一阵阵的回程号子,采莲船一艘艘地从江面回到岸边。江边散步的游人缓缓散去,四周安静了下来。

江上的风刮得更大了,满江的莲花迎风摇曳,如同红色的衣袖翩然飞起。在远处,家家户户的灯点起,那勃勃的生气,像夜色一样弥漫开来。

月升日落,朝朝暮暮,鸟倦回巢,她也该归家了。

但薛涛却对这夕阳下的美景满是眷恋,她爱的正是这“兔走乌驰”的美景:

兔者,月也,庾信《七夕赋》:“兔月先上,羊灯次安。”杨师道《阙题》诗:“羊车讵畏青门闭,兔月今宵照后庭。”乌者,日也,方干《感时》诗之二:“日乌往返无休息,朝出扶桑暮却回。”杜光庭《招友人游春》诗:“难把长绳系日乌,芳时偷取醉功夫。”兔走乌驰,即日月流转、时光飞逝。

光阴无情,喧闹的溪流稍稍安静了些,薛涛却无怅然之感,她不悲不喜,即便是夕阳近黄昏,枯荷垂溪畔,她已淡然,世间本无长久之物,静默体味便罢。

回首,听得遥远的棹歌声中,摆荡着丝丝缕缕的欢喜、忧愁、艳羡,像天上稀疏的星,照进今夜的梦中。

红开露脸误文君,司蒡芙蓉草绿云。

造化大都排比巧,衣裳色泽总薰薰。

——《朱槿花》

薛涛仔细端详着家中栽种的朱槿花,“茎叶皆如桑,叶光而厚,树高止四五尺,而枝叶婆娑。自二月开花,至中冬即歇。其花深红色,五出,大如蜀葵,有蕊一条,长於花叶,上缀金屑,日光所烁,疑若焰生。一丛之上,日开数百朵,朝开暮落。插枝即活。出高凉郡。一名赤槿,一名日及。”

唐代诗人李绅有《朱槿花》诗:

瘴烟长暖无霜雪,槿艳繁花满树红。

繁叹芳菲四时厌,不知开落有春风。

那时女子,认为朱槿花期长,常把其当作发簪,佩于头上,以期良人垂爱,长长久久。薛涛视此小花,心中悠悠地想起卓文君来,世人皆谓薛洪度有蜀中卓文君之才,心下想来,不觉好笑,似乎她是她的一个梦。薛涛是卓文君的一个梦,还是卓文君是薛涛的一个梦?这些都不重要的,她遥想着几千年前那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竟神思恍惚了。

汉时,司马相如不得志时,在临邛富户卓王孙家操琴。才貌双全的卓文君方十七岁,“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却新寡在家,司马相如仰慕文君,借琴曲《凤求凰》倾诉心曲: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二人生情订盟,而卓父不允,文君遂偕相如私逃至成都,却无法维持生计,返回家乡当垆卖酒。卓王孙见之无奈,倍感羞辱,只得赠以奴仆百人,铜钱百万,卓文君由此和司马相如双双回到成都,过着富足的生活。尔后司马相如作《子虚赋》、《上林赋》,汉武帝大悦,拜为中书郎,此时司马相如春风得意,打算纳茂陵女子为妾,冷淡卓文君。于是民间传说,卓文君写了《白头吟》给司马相如: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后来人们为此赋《望江亭》诗:

当垆卓女艳如花,不记琴心未有涯。

负却今宵花底约,卿须怜我尚无家。

这首藏头诗句首的四个字连起来为——“当不负卿”。在薛涛心中,这株小花,便是对自己与卓文君的慰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愿望,果真有人实现过吗,她不禁对过去种种怀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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