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名人故事 最后的莱茵行军_关于歇尔・奈伊的事迹

最后的莱茵行军_关于歇尔・奈伊的事迹

时间:2022-04-22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最后的莱茵行军_关于歇尔·奈伊的事迹奈伊在柯尼希斯贝格停留了几日后便去了柏林,在此期间他参与了大军的改编工作,随后奉命返回法国。在长时间的胜利之后,这是第一次既没有隐瞒也没有缩小悲惨消息的蔓延,奈伊并不喜欢这种低沉的态度。终于到了奈伊回归军队的时候,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参加莱茵沿岸行军。拿破仑于4月16日接管了大军指挥权,奈伊仍旧负责第三军。

最后的莱茵行军_关于歇尔·奈伊的事迹

奈伊在柯尼希斯贝格停留了几日后便去了柏林,在此期间他参与了大军的改编工作,随后奉命返回法国。

在他乘坐雪橇、马车,骑着战马迅速穿越半个欧洲的日子里,他感受到了国内气氛的压抑。在长时间的胜利之后,这是第一次既没有隐瞒也没有缩小悲惨消息的蔓延,奈伊并不喜欢这种低沉的态度。当他在巴黎的时候,他与妻儿团聚的喜悦被周遭悲观的论调和阴谋传言搅乱。奈伊很累很疲惫,也很憔悴,他已经44岁了。在莫斯科他所经历的是此前任何一个法国将军都不曾遇到的。这种经历让他开始变得易怒,尤其是在面对那些悲观言论和他的老对头们——自私自利的政客和朝堂的谄媚者时更甚。

奈伊与他的朋友偶尔谈及政治——复辟后将无人幸免。“是的,我听说了很多谣言,”奈伊皱着眉头说,“富歇被说成是阴谋的组织者。陛下应该枪毙了他,这是多么明智的做法啊。许多他认为仍是朋友的人都将背叛他,诸如富歇、塔列朗。不过幸运的是新的军队已经组建,大炮的轰鸣声将驱散这些闲言碎语!”接着他又言辞激烈地抨击政客和朝臣:“他们都是一些在元老院、议会和国民委员会嚼舌头的货色!陛下应该到人民中去——他们才是真正的力量——还有士兵,那才是他最真诚的朋友!”奈伊说完这些后情绪很是激动,于是进布伦树林稍作镇静。

奈伊获得了一个月的额外休养,但是在2月初他收到了贝尔蒂埃写给他的信,“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巴黎。”信上如是写道。军队虽然十分需要他的效命——因为他的名字是重新凝聚老兵的重要因素——但是在此之前奈伊对拿破仑仍有大用处。即便不少法国人仍忠于拿破仑——他们认为凭借拿破仑的天才,就算不是出于热情也至少会出于爱国情操将一切从危险中拯救出来。但是拿破仑希望扭转更多非战斗人员的悲观情绪,通过对勇敢者的表彰来刺激人们在精神和行为上为大军做贡献,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没有什么比一个活生生的对俄作战的英雄更能鼓舞人心的了[1]。

◎ 1810年杜伊勒检阅

当奈伊和阿格莱从库德霍回到巴黎后,他们发现自己正处在“可怕的”人际社交圈子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围在里尔街的房子外面为他们的出现欢呼,奈伊夫妇几乎出席了每一场重要的招待、接见。人们甚至跳上了他的马车和他握手,有奈伊出席的场合拿破仑都心甘情愿地待在幕后充当着斯文加利般的角色。“我们勇敢的奈伊正起着好的作用,甚至超过五月集会(Champ de Mai)。”

◎ 莫斯科瓦亲王授予书

这还没有结束,尽管奈伊的亲王头衔在博罗季诺后已经被授予,但是拿破仑决定找一个特定的纪念日召集大众重新宣布。同时他还宣布国家将奖励给奈伊80万法郎,分别由罗马、米兰、威斯特伐利亚和汉诺威出资。阿格莱也没有被忘记,露易丝王后热情地接见了这位帝国亲王的夫人,拿破仑也恭维地说:“你是皇帝和皇后共同尊敬和喜爱的人。”

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两个月。终于到了奈伊回归军队的时候,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参加莱茵沿岸行军。时间匆忙以至于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安慰总是沉浸在分离悲伤中的妻子。

阿格莱在大概有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都没有见过以前曾经常在马尔迈松陪伴约瑟芬的奥坦斯,她作为奥坦斯知心女友的位置被她的妹妹阿黛勒——迪布罗克(du Broc)将军的遗孀替代,奥坦斯在信里从未停止过对她的夸赞:

自从她的丈夫去世和我从荷兰回来,阿黛勒就尽可能地待在我身边,尽她做朋友的义务。我常常看到她脱下华服去帮助穷苦的人……

有一天,奥坦斯和阿黛勒步行去一个瀑布景观游玩,奥坦斯先走在前面,等穿过一处不平坦的河川后,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震惊。“当我回头时,我看到了多么可怕的景象!上帝,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我的朋友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水流冲走了,我能做的只有收着她已经冰冷的尸体……”

奥坦斯心情沉重地为阿黛勒举行了葬礼,事后她回到了巴黎,与阿格莱、安图奈特(加莫夫人)、约瑟芬、康庞夫人重聚。可怜的阿格莱!她的一生都穿插着挚爱亲人的离世,在这次意外中约瑟芬给了她最大的安慰和理解,因为这位前王后完全明白失去一个人的悲痛。奈伊虽有表达安慰却非常简短,这让他事后想起来感到十分愧疚。

◎ 奥坦斯在埃克斯莱班

除了用奈伊的影响力来号召征兵外,拿破仑还进行了其他有力措施,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征兵的速度和质量才是关键。80,000名国民卫队人员并入正规军,50,000名老兵从西班牙征调回国。1813年的50,000名义务兵已经在去年9月被征调派往德意志兵营。1813年11月,元老院颁布法令召1809—1812年期间的100,000逃兵入伍,同时1814年服预备役的150,000名年轻人也被投入军中。这些人还只是孩子,他们一边穿过法国,渡过莱茵河,一边进行着军事训练。两千余名从俄罗斯回来的“光杆”军官,从西班牙回国的军官和许多非委任军官大部分获得了升迁,他们组成了大军团的核心。总共有470,000名受过训练的新兵与50,000名西班牙老兵、俄国幸存将士一起在春季被送上战场。

拿破仑于4月16日接管了大军指挥权,奈伊仍旧负责第三军。重建于东普鲁士的第三军由于普鲁士转投俄国而不得不退守到南德意志,奈伊带回到柯尼希斯贝格的一小撮儿人成了第三军的中坚力量,新增的部队正从法国赶来,到冬末已有37,800名步兵和1,300名骑兵。但是即便是奈伊有近40,000人,也无法和长眠于俄罗斯的旧部同日而语,仅仅10,000名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就强过奈伊满是新丁的队伍。令人称奇的是,这些年轻的士兵虽然无法为拿破仑赢回昔日的光辉,但他们表现得非常出色,很大程度上推将最后惨败的时间推迟。

奥地利脱离了法国的联盟,他们最初保持着中立。奥皇并不愿对他的女婿宣战,但是他的军队却在积极备战,向波西米亚开进,以备不时之需。萨克森和南德意志诸邦开始时站在了拿破仑的阵营,这些小国的领主亏欠拿破仑太多,而且他们已经习惯充当他的随从,但是国民们的态度在北部爱国运动浪潮的影响下仍是犹豫不定的。欧仁被迫放弃易北河上游的整个国家,沿河经马格德堡从柏林撤退。德累斯顿和莱比锡(Leipzing)都被联军占领。

但是拿破仑不仅能够在南德意志相同的土地上集结军队,将这里当作新战役的起点,而且还要他的要塞遍布易北河中游甚至延伸到奥得河、维斯瓦河一线敌人的心脏地带。拿破仑的计划是,向莱比锡行进,将敌人逐出萨克森,然后向北挺进柏林,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还会解救维斯瓦河一线的要塞——但泽(Danzig)、托伦(Thorn)和莫德林(Modlin),从而号召波兰投入战斗。虽然如此,拿破仑最重要的目标还是“二次占领柏林”,这不仅“可以把普鲁士隔绝开来”,而且“可以瓦解联军让所有德意志亲王成为法国牢靠的盟友”。最后在俄国的领土上签订合约,一扫1812年阴霾的记忆。他需要面对的敌人是俄国、普鲁士、北德意志以及在他的昔日元帅——贝纳多特率领下的瑞典军团。

4月25日,拿破仑将司令部设在埃尔福特,他和15,000近卫军一起驻扎于此。马尔蒙第六军(30,000人)从哥达(Gotha)行进,贝特朗第四军从萨尔菲德(Saalfeld)赶来。在最前面的是与敌人距离最近的奈伊军。他们的营地就在奥尔施塔特旧战场上,2个师加入了进来,全部力量约50,000人。奈伊是这个“新”军团的前锋,麾下师长分别为里卡尔、布勒尼耶(Brenier)、吉拉尔、苏昂(Saham)和他的旧部下马尔尚,伯曼(Beurmann)将军则指挥他的一小撮儿骑兵。

向莱比锡前进的路上会穿过著名的吕岑(Lutzen)平原——古斯塔夫在1632年的古战场。欧仁总督与65,000人从马格德堡推进(包含第五军:洛里斯东;第七军:雷尼耶;第十一军:麦克唐纳),在莱比锡阵前与主力会合。关于俄普军队调动的消息,只知道他们占领了莱比锡,大量军队在吕岑平原边界沿埃尔斯特(Elster)河后某处,这条河就是他们的屏障,它的支流遍布很多地方,而且有很多壅水处,并穿过很多柳枝密布的小岛和泥沼。

◎ 苏昂晚年

4月29日,奈伊穿过了瑙姆堡(Naumburg),第二天他的新兵就在魏森费尔斯接受了战火的洗礼,这些年轻人承受住了俄军骑兵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方阵屹立不动。经过这一天的战斗,毛头小伙子们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了。“这些小子是英雄,”奈伊向拿破仑表达了他目睹战斗的心情,“他们作战的英勇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拿破仑也同意这个看法,他命令奈伊继续向吕岑推进。他们渡过里帕赫(Rippach)河后遭受到同样的攻击,依旧没有被击溃。敌人的骑兵向东撤去,在沿着埃尔斯特河方向形成了一个屏障挡住了后面联军的动向。

5月1日,法军占领吕岑,拿破仑将司令部设在了该城。但是当天胜利的喜悦被贝西埃(Bessières)的死亡冲淡了很多。12点45分,奈伊还在和他商讨如何更好地使用近卫骑兵,10分钟后,“一发炮弹打到墙上反弹击中了他,把他残缺的肢体卷下了马腹”。炮弹打断了他的胸骨,直入胸膛,元帅当场便离开了人世。关于贝西埃的离世,马尔博(Marbot)的回忆录上描写得多少有点负面:皇帝对他(贝西埃)的哀悼要胜过军队,但是军队并没有忘记在莫斯科瓦会战时,是谁建议拿破仑不动用近卫军的。奈伊军则在此役中损失最大。

◎ 贝西埃元帅

同天晚上,悲伤的气氛显而易见,皇帝叫来奈伊、马尔蒙和迪罗克到波森玛(Posema)议事[2],拿破仑说他一定要用苏尔特换贝西埃,接着又给了他们第二天的特别指示。“现在看上去很安全,”他说,“易北军团(洛里斯东和麦克唐纳)应向莱比锡前进。”欧仁的3个军也并了进来,莱比锡近在咫尺,拿破仑打算于2日占领此地。马尔蒙也接近了吕岑,现在奈伊的人正驻扎于此;后者应在吕岑南部、东南部村庄——卡伊(Kaya)、雷纳(Rahna)和大小格尔申(Klein、Gross Gorsche)部署新的右翼,早上会有马尔蒙、贝特朗来支援他。拿破仑还说他并不期待这个方向的攻击会有什么效果,敌人很可能往德累斯顿方向撤去——但是他还是要谨慎行事。最后,奈伊“派遣了侦察兵分别到茨文考(Zwenkau)和佩高(Pegau)侦查”。接着,他们喝了些酒,拿破仑还在为贝西埃的死心怀抑郁,奈伊没有参加讨论。稍后线人报告说维特根斯坦因和约克正在渡过埃尔斯特河,沙皇和普皇也在他们中间,但是并没有兵力的明确报告。

◎ 贝西埃之死

奈伊派布勒尼耶骑兵侦察埃尔斯特方向,他将自己的5个师部署在村子里,苏昂的师在他们前方的大格尔申村,这个村子后来以双方交战的平原命名,法国人称其为吕岑之战。10时,奈伊与拿破仑的司令部一起向莱比锡方向骑行。

◎ 普鲁士约克元帅

大炮在前方轰鸣,当拿破仑和奈伊到达交战地,他们发现法军似乎要收获一场轻而易举的胜利。洛里斯东军中的迈松(Maison)师正为通过通向莱比锡方向的一系列桥梁和堤道而努力着。克莱斯特的普鲁士军队撤退得很迅速,几乎没有一点抵抗。11时,迈松师挺进城郊。拿破仑骑行至前方查看洛里斯东军渡河巩固胜利,炮声也渐渐停息了,他们的工作完成了。

◎ 拿破仑与奈伊(左起第三)及其他军官在战场

◎ 吕岑的普鲁士人

这时据东南方7.5法处,从吕岑方向传来了低沉的炮声。莱比锡微弱的抵抗和吕岑方向的炮声告诉拿破仑联军在莱比锡的兵力只是假象,真正的主力在吕岑。他冷静地对奈伊说:“看来我们在这边打击了他们的侧翼,他们在那边还给了我们。但是没关系,他们会发现我们已经准备好在各个方向应对他们的攻击。”随后他命令奈伊返回吕岑接管第三军,不惜任何代价守住大格尔申及其周围的村庄,并许诺近卫军和除了正在完成占领莱比锡的洛里斯东军之外的所有兵力都去支援他。

副官带着皇帝的命令匆匆离开,奈伊也调转马头向卡伊疾驰,他部署的核心就在大格尔申和吕岑之间。随着战马飞驰,奈伊每前进0.75法里左右炮声就更响一些,他正迫不及待地想为他的军事生涯增添新的胜利。

当奈伊骑马穿过弗洛斯格拉本(Flossgraben)的桥梁沿斜坡行至卡伊时,曾一度陷于最密集的战火当中,他看到形势对法军非常不利。卡伊和斯坦希德尔(Starsiedel)坐落的平原上的炮火在不断地炸开,两个村子的法军拼死守卫阵地。右翼的数千俄国骑兵——哥萨克、龙骑兵、胸甲骑兵正往开阔地带移动。苏昂被压倒性的攻击逐出了大格尔申,小格尔申和雷纳仍然屹立。马尔蒙带着他的内步兵师和康庞水兵师及时赶到,战斗稍有缓和。当时已经展开白刃战,俄国骑兵发起猛攻,当奈伊到达卡伊时法军已被迫后撤,两个村子已经失守,布吕歇尔正准备向法军最后的阵地卡伊-斯坦希德尔发起最后的攻击。

但是稍后我们就能看到个人在整场战斗中对战局的神奇影响。由于奈伊的出现,即便是在一边倒的战斗中,他的冷静、沉着、信心满满都鼓舞着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让他们重新拾起勇气。奈伊并没有等麦克唐纳的支援赶到再投入战斗,而是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迅速下令——派遣最信任的马尔尚应对右翼布吕歇尔的攻击,而他本人并没有在山顶旁观战斗,而是手持利剑率领里卡尔、布勒尼耶师正面对抗布吕歇尔,苏昂和吉拉尔的师损失惨重退居二线。

白刃战在卡伊的斜坡上展开,在法军一系列顽强地抵抗下普鲁士终于撤退。奈伊骑行在密集的战火中,展现着他令人惊叹的冷静与沉着,驱赶着敌人并向大格尔申方向推进。小格尔申和雷纳夺了回来,山顶上的重炮倾泻而下,支援着胜利的进军。布吕歇尔死守大格尔申,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晚些时候麦克唐纳赶到右翼接替了马尔尚,拿破仑也赶到了,他的出现相当于带来了10,000人的增援。

奈伊完成了他的工作。他扭转战局,死守住阵地直到拿破仑和第一波支援赶到。但是战斗并未结束,沙皇和普皇手里仍有大部分兵力尚未参加战斗。布吕歇尔派了一个旅顶住麦克唐纳的进攻,又命令近卫骑兵支援正在进攻马尔蒙军的俄国人。奈伊的军队已经筋疲力尽,于是联军再次占领了小格尔申和雷纳。布吕歇尔受了伤,但是他拒绝离开战场。普鲁士军队推上了高地,向村庄发起猛攻,钉入法军纵深。如果此时维特根施坦因派俄国步兵支援布吕歇尔,法军就会深陷困境。但是俄罗斯人似乎并不积极,他们对压制住马尔蒙的进攻感到满意。

幸运的是,贝特朗及时赶到右翼支援了马尔蒙,左翼麦克唐纳已推进至弗洛斯格拉本河一线,开始对面前的敌人予以重炮打击。在卡伊背后的奈伊军正在混乱撤退,只有里卡尔的师还稍有秩序,仍保持队列。其余的人都在匆忙撤退,不多时就陷入了溃逃的局面。但是近卫军正在接近,拿破仑在士兵中穿行。“年轻人,”他对他们说,“我全靠你们拯救帝国,你们打算离我而去么?”奈伊和副官们重整了混乱的部队,元帅本人也不止一次带领部下冲锋陷阵。刚刚取得胜利的普鲁士军队秩序也稍显混乱,所以很快被奈伊驱出了卡伊,后者重新占领了斜坡下的村子。

◎ 贝特朗

但现在维特根施泰因的步兵和俄国近卫军与约克的普鲁士军也陷入了战斗,他们直扑法军中路,此时如果只有奈伊一个人抵抗,那么对法军来说将是灾难。但是拿破仑已经做好了应战准备——德鲁奥(Drouot)的数门大炮和近卫军向村子发起反击,他们曾出现在无数决定性的战斗中,他们的出现无一例外地都昭示着胜利。俄国近卫军和他们展开了白刃战,但是最终退却。法国近卫军清扫了面前的一切阻碍,奈伊和他麾下的四个师再次将鹰旗从雷纳、小格尔申插到了大格尔申。

战斗中,奈伊的腿部被子弹擦伤,拿破仑惊异地看着奈伊:“我亲爱的兄弟,你满身都是血!”奈伊低头看看他破烂不堪的制服。“这不是我的血,陛下,”他很冷静地说道,“……除了一发该死的子弹穿过了我的大腿。”

◎ 德鲁奥

太阳落山后,联军也停止了战斗,他们借着夜色和骑兵的掩护在未给法军留下任何战利品的情况下便撤走了。由于拿破仑骑兵的薄弱,他无法收获这次艰难胜利的全部战果。联军撤过埃尔斯特河继续经萨克森王国向东撤去。拿破仑继续追击,联军并未做出太多抵抗便放弃了德累斯顿。5月8日,拿破仑心满意足地占领了该城,并把他的盟友——萨克森国王带回了首都。

拿破仑与近卫军和第四、六、十一、十二军向德累斯顿挺进,吕岑得胜之后他已经有足够的兵力可以把奈伊和一个骑兵师3个军派到易北河河畔的托尔高(Torgau)。这样奈伊所处的位置既可以威胁柏林,也足够近能够与大军团整体调动协调。

在诸多的元帅中,拿破仑给了奈伊独立的指挥权,从这一点足以体现拿破仑对于奈伊的信任和肯定。法国在托尔高北部的军团包括奈伊自己的军——第三军,还有洛里斯东第五军和雷尼耶第七军。在奈伊部队和柏林之间还横亘着比洛的一支并不强大的普鲁士军队。虽然占领普鲁士首都意义重大,但是拿破仑明白他的目标并不是这些城市,他的目的是整个联军。目前,他已经占领了德累斯顿以东34.5法里的施普雷(Spree)河上游的包岑(Bautzen)镇。

拿破仑已经拟定了作战计划,他要的不是驱逐联军而是摧毁他们。由近卫军发起正面攻击,奈伊及北部军队突袭右翼。拿破仑不打算单纯攻其侧翼迫使其与中路靠拢,而是通过占领敌人右后阵地以切断其后撤路线。他需要的是一场像马伦戈、奥斯特里茨、瓦格拉姆一样的胜利,可以决定和平的胜利[3]。

联军共有97,000人,627门大炮。左翼据守在奥地利萨克森的边界;正前方阵地宽7.5法里,位于施普雷河东边高地上;右翼沿高地斜坡向后布防,他们所处的山谷小溪密布,还有一系列能缓冲攻击的障碍。联军占领包岑,施普雷河沿线只有前锋部队——拖住法军进攻脚步然后撤回主力部队。克莱斯特将军的5,500人部署于包岑北部,包岑及其南部河流一线为米洛拉多维奇的15,000名俄军——当他撤离河流阵地时可以守卫高地,中部是康斯坦丁大公爵和约克的普鲁士军队,他们右边是布吕歇尔,巴克莱位于更右面。这里多点布防,高地十分稳固。

5月17日,大量骑兵加入了联军,他们发现奈伊正从西北方赶来,目标明显奔右翼而来。奈伊像是在托伦沿柏林进发的路上突然改变方向向包岑前进。奈伊麾下为第三军和洛里斯东第五军,雷尼耶正留在卢考(Luckau)监视布吕歇尔的动向。

巴克莱和约克派兵应对攻击,19日,他们与奈伊的先头部队交火,当天晚些时候洛里斯东和约克也展开了战斗。联军的攻击仅仅是延缓了奈伊的进攻,他们很快撤向了包岑。20日,一天前才离开德累斯顿的拿破仑和大军团主力也出现在了包岑阵前。

自吕岑之后,法军获得了相当可观的增援,人数上也有了优势,包括奈伊麾下的力量,拿破仑正率领164,000人和530门大炮的强大军队奔联军而来。中午时分,以对米洛拉多维奇前卫部队的进攻拉开了战斗序幕。克莱斯特沿河防守,施普雷河口鏖战正酣,包岑已经被法军占领,俄普联军被驱赶到了高地,损失颇多。奈伊作为侧翼力量只参加了一部分的战斗。夜里7点30分,奈伊率第三军的前锋将巴克莱的前卫军队驱逐出了克里克斯(Klix)村,最后在夜幕中结束了战斗。拿破仑、近卫军和参谋部驻扎在包岑,麦克唐纳第十一军与乌迪诺第十二军在右,马尔蒙和苏尔特在左,都与敌人保持密切接触,准备向他们牢固的阵地发起进攻。奈伊和第三军在克里克斯渡河,洛里斯东第五军第二天一早收到支援第三军余部的命令,并于克里克斯下游渡过施普雷河。

拿破仑设想的计划是21日早晨右翼乌迪诺、麦克唐纳向联军左翼发起攻击,将其后备力量吸引过来。近卫军后备,中路由马尔蒙和苏尔特负责佯攻。决定性的战斗由奈伊负责——进攻已调转右翼的巴克莱。他让洛里斯东撤回到他的右路,两军在普雷蒂茨(Preistitz)聚合。拿破仑命令奈伊于11点占领该地。侧翼已经演变成了联军右翼的撤退,如果奈伊继续沿此方向攻击就会像霍克奇村教堂的塔尖一样插入联军阵地中央。要是奈伊切断他们的撤退路线,那么苏尔特、马尔蒙和拿破仑就可以迫使联军撤离中央高地,这样敌人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同样拿破仑也指望此役能收获丰硕战果并一举结束全部战斗。

战役初始顺利。对联军的攻击稳步发展。米洛拉多维奇向中路请求支援。包岑北部法军重炮猛攻布吕歇尔、康斯坦丁大公爵阵地,大量散兵向山坡推进——似乎是全线大规模进攻的前奏。奈伊于黎明动身,和他的两个军匆忙渡过埃尔斯特河,从正面及侧翼进攻巴克莱。巴克莱只有13,500人,他一遍又一遍地向亚历山大请求支援,但是沙皇正震惊于左翼乌迪诺攻势的飞速进展,根本无暇顾及。法军进展稳固,席卷了一个又一个村庄,炮火攻占了高地。上午9时,巴克莱留下自己的后备部队向普雷蒂茨、巴鲁特(Baruth)撤去。

奈伊一马当先,派2个师由苏昂带领攻向普雷蒂茨。他又派了另一个师在施普雷河附近向普利斯科维茨(Pliesskowitz)村展开攻击,以确保能够和苏尔特军左翼保持联络。如果这些士兵还是奈伊在弗里德兰、博罗季诺所指挥的老兵,那么他是不会介意与邻近的军团有稍许间断的,只要专注于自己的行动就够了。但是指挥这些并无太多实战经验的年轻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将右翼暴露出来无疑是危险的。

普雷蒂茨在一番苦战后到了法军手上,10—11点左右,拿破仑听到奈伊前进的炮声,而且能清楚地看到后者插入联军右翼的火光。于是,拿破仑命令马尔蒙向中央进攻。

马尔蒙行动有些迟缓,巴克莱阵地告急,联军开始把所有能凑出来的后备力量纷纷派去抵御奈伊的攻势。当苏昂从普雷蒂茨南部赶来时与普鲁士发生了遭遇战,后者还有大量的俄、普骑兵支援。法军被迫撤回村子。克莱斯特随后召集了近卫部队残余兵力在一番苦战和严重伤亡后夺回了村子。

◎ 包岑战役第二天,武斯兴之战 

◎ 拿破仑与下属在包岑

马尔蒙刚刚展开中路的进攻。克莱斯特将近卫军派去支援布吕歇尔,自己独自据守普雷蒂茨。奈伊此时没有进一步前进,他打算等洛里斯东在巴鲁特东部对敌人的攻势产生效果后再动身夺回普雷蒂茨。

2点,法军前线仍在交火,洛里斯东在巴鲁特紧逼巴克莱,奈伊率另外三个师投入了与克莱斯特争夺普雷蒂茨村的战斗。不到一个小时,奈伊就重新占领了村子,克莱斯特撤向了贝尔根(Belgern)。此时奈伊迎来了一生中的重大机遇之一——只要他彻底贯彻拿破仑的指令,就可以攻下山丘占领教堂,追击克莱斯特——将巴克莱从联军孤立出来,然后在武斯兴(Wurschen)切断敌人的撤退。但是奈伊任由他的部下偏离前进方向攻击右翼的布吕歇尔,只有一个分遣队在追击克莱斯特的撤退。

◎ 布吕歇尔在包岑

布吕歇尔已经与苏尔特展开近战,当奈伊出现在他的侧翼时,他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他迅速撤到布洛瑟-瓦瑟(Blossar Wasser)山谷重整队伍,大致面朝北方。克莱斯特在布吕歇尔右翼身后重整军队,巴克莱的俄军正撤向巴鲁特,战线向右拉至拉克尔(Rackel)和科特艮茨(Kortnitz)村。联军就在这条战线后从高地撤退。败局已定,但是由于奈伊的疏失让溃败的联军逃脱了拿破仑为他们预备好的结局。联军的后撤非常成功,作为胜利者的法国人获得的战利品简直微不足道——联军600多门炮只留给法军9门,只有一小部分人被俘,战斗中联军伤亡10,850人,法军损失25,000人[4]。

联军并没有遭到任何实质性的追击,右路经武斯兴撤退到魏森贝格(Weissenberg),左路经霍赫基希(Hochkirch)撤退,他们随后撤出萨克森,在西里西亚的格尔利茨(Gorlitz)重新集结。拿破仑自己也意识到他所指挥的不再是那些久经考验的老兵,这些年轻人对连续的征战已感到疲惫,如果再不休息他们恐怕无法再进行任何行动。另一方面,联军对自己在战场上的失利感到灰心——他们原本打算可以轻易击溃拿破仑的这些年轻的士兵,谁料想会接连在吕岑、包岑遭到惨败,甚至被驱逐出萨克森。仅仅三周,拿破仑就在军中重新赢得了往日的声望,当拿破仑进军萨克森时,达武也占领了汉堡。毫无疑问,这场胜利在联军司令部产生了消极影响,他们欢迎奥地利从中调停。拿破仑暂时也无法继续高歌猛进,他更急于巩固胜利果实,所以他也接受了奥地利的调停。6月4日,双方正式签署停战协议。

停战期间,奈伊靠打猎钓鱼消遣时光。但是他“失去”了若米尼。历史学家大都认为是由于在包岑的争吵导致了若米尼的辞职,而马尔博和其他人则明确地称他为“叛徒”。有很多证据表明与他发生争吵的不是奈伊元帅,而是贝尔蒂埃[5]。

包岑并不稳固的胜利也拉开了拿破仑帝国陨落的帷幕。如果联军在5月21日被全部歼灭,那么拿破仑就完全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意愿签订合约。现在军队疲惫,敌人依旧强大,他不得不接受奥地利的调停,而不是甘冒奥地利参战的风险。如果拿破仑能妥善处理困境同意媾和,虽然牺牲很大,但他仍能保住王位。但是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征服者,当联军和奥地利打算让他放弃诸多征服领地,放弃德意志的王冠时,他毅然选择了战争。在布拉格会议上,联军方面要求拿破仑必须接受以下几条:将波兰划给俄国;将伊利里亚划给奥地利;撤出西班牙、荷兰、比利时和大部分意大利地区,并答应组建莱茵自由联盟。8月10日——停战的最后一天,拿破仑没有给联军司令部任何消息。第二天,奥地利在波西米亚集结军队正式向拿破仑宣战。

拿破仑在秋季的战局胜算并不大。停火期间,双方都增加了兵力。而联军有近700,000名大军在战场上,他们中的500,000人马上就要登上历史舞台。8月初,50,000名俄军在巴克莱的带领下与克莱斯特的50,000名普鲁士军从西里西亚穿过奥地利,前往波西米亚增援施瓦岑贝格,后者自己也已经集结了130,000人的大军,这样一来他就有了230,000人的大军,他们将从南部向拿破仑大军进发。

◎ 施瓦岑贝格

◎ 普鲁士英雄谱,1.比洛·冯 邓讷维茨;2.陶恩奇恩·冯维滕贝格;3.布吕歇尔·冯瓦尔施塔特;4.沙恩霍斯特;5.格奈泽瑙;6.约克·冯瓦滕贝格;7.克莱斯特·冯诺伦多夫

布吕歇尔的西里西亚军团司令部就位于弗罗斯瓦夫(Breslau),在施瓦岑贝格和奥地利增援后共计110,000人(60,000名普军、50,000名俄军)从东部向拿破仑方向挺进。北方是另一部分联军,他们位于柏林附近,由20,000名贝纳多特的瑞典士兵及比洛和陶恩奇恩(Tauentzien)的70,000名普、德联军组成。之后还有本尼希森统领的60,000人的预备军,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拿破仑的500,000大军减去负责驻守要塞、协调各军联系的兵力后只能拿出300,000左右兵力对抗敌人。德累斯顿是他防御的中心。他计划从中央逐个打击联军,他直接指挥的兵力目前有帝国近卫军、8个军、3个骑兵军,共250,000人。在停战结束前,他就把他们分成了3个部分。在德累斯顿近周的是圣西尔的第十四军和旺达姆(Vandamme))的第一军;东部位于包岑、格尔利茨、齐陶(Zittau)的是近卫军、维克托第二军和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第八军;在西里西亚布吕歇尔正前方的是奈伊的第三军——奈伊右翼是洛里斯东军,第十一军(麦克唐纳)在稍远的洛温贝格(Lowenberg),身后是马尔蒙的第六军。

乌迪诺在卢考密切注意联军北部动向并准备向柏林进发,大约有60,000人——由贝特朗的第四军、雷尼耶的第七军、乌迪诺第十二军组成。

奈伊在行军中地位显著,大多数时候,他并不是只指挥自己的军,而是一会儿指挥这里,一会儿奔赴那里,担任着指挥大军不同部分的任务——拿破仑把他当成了战场救火员。包岑的疏失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不利影响,但是他还是终究逃不过接下来的失利所带来的不幸的指责。

联军开局动作是由布吕歇尔的西里西亚集团军佯攻拿破仑,诱使其将主力东移以便施瓦岑贝格趁机穿过边境进攻法军左翼,最后占领德累斯顿。最先遭到布吕歇尔攻击的是麦克唐纳军,负责保护拿破仑侧翼的麦克唐纳于26日被击溃,这次交战被称为卡茨巴赫(Katzbach)之战。但施瓦岑贝格要命的迟缓错过了普鲁士同伴为他制造的机会。第二天,拿破仑听说奥地利人仍在前进,他留下麦克唐纳军监视布吕歇尔,并随时报告动向。临走时,拿破仑命令奈伊指挥青年近卫军向加贝(Gabel)进发。

◎ 布吕歇尔在卡茨巴赫 

◎ 德累斯顿之战——攻入防御工事

施瓦岑贝格及他的波西米亚军团行动缓慢,26日他才到达德累斯顿近前。他的战线绵延5.2法里,即便这样仍有一个军未到,出于谨慎他花费了整整一个早上等待他们的到来。德累斯顿南部城郊由圣西尔把守,他增加了棱堡、战壕和街垒的防御工事,但是人数上的不足是硬伤,所以在26日他被联军驱逐出了该城并不意外。

午前,拿破仑和第一波增援赶到了该城,直到下午1点施瓦岑贝格才发动攻击,此时法军已经在稳步入城。奥地利南部获得了增援,圣西尔在重压之下退回了城内,战斗进展顺利。在进攻受到阻碍后,施瓦岑贝格便意识到对面不只圣西尔一个军,他们还看到法军中路正稳步前进的近卫掷弹兵排成两列投入战斗——他们由奈伊亲自率领。奈伊不仅仅增加了防守的力量,而且还用刺刀扭转了战局,将克莱斯特的普鲁士军赶了回去,而且给对方造成了很大伤亡。但是在这之后双方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了。夜幕降临,法军得到了各方的增援,而且每个阵地都在顽强的抵抗。傍晚时下起了雨,到了晚上更是发展成了瓢泼大雨,倾盆大雨倾泻在联军阵地上,他们只得在白天的战场上扎营等待第二天重开战局。

◎ 德累斯顿之战

联军在数量上仍比拿破仑的人多出两倍。第二天早上拿破仑的兵力只有96,000人,他需要对抗的是200,000人的兵力。尽管如此,拿破仑还是决定放弃守势冒险分兵击溃联军。这次行动的部署和乌迪诺在包岑的行动类似——都是转移施瓦岑贝格的注意力。缪拉在经过长时间的犹豫后加入了大军,率领骑兵在黎明中冒雨前进,插入联军侧翼和易北河之间。维克托的步兵支援他们,当缪拉的骑兵向敌军的侧翼及后方发起进攻时他将率步兵从正面进攻。联军步兵列成方阵迎击缪拉的骑兵,但是当骑兵冲到他们近前时,只有少量步枪向他们开火。大雨打湿了士兵的弹盒,火药完全受了潮,大多数步枪无法使用。这种情况下,方阵一个又一个地被攻破。2点左右,缪拉彻底击溃联军右翼并捉了12,000名战俘。莫尔捷摧毁了左翼,奈伊在中路率领近卫军由第三军做后援展开攻击。施瓦岑贝格很快放弃了阵地,在骑兵的掩护下撤退了。

法军伤亡10,000人,联军损失更为严重[6],15,000人伤亡、25,000人被俘,这其中还包括2名将军。拿破仑当天的战利品有15面军旗,26门大炮。如果拿破仑能趁着德累斯顿的胜利继续收获胜利果实,那么他就有可能保住王位。不幸的是,他第二天便病倒了,谁也无法替代他的位置。摧毁撤入波西米亚溃败敌人的伟大计划由于旺达姆第一军的覆灭而流产。孤立无援的旺达姆被从大军切断,军中40,000人只有一半的人逃了出来,他们失去了所有大炮,旺达姆本人也因伤被俘。

◎ 1813年的莫罗 

◎ 莫罗之死

在得知旺达姆的悲剧前拿破仑先收到了乌迪诺的噩耗——北方军团(第四、七、十二军和第三军的骑兵)有60,000人向柏林推进,8月23日在大贝伦(Gross Beeren)被贝纳多特打败,损失13门炮、大量士兵被俘。乌迪诺被打败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在第七军占很大比例的萨克森部队,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抵抗的决心,乌迪诺只好撤至维滕贝格(Wittemberg)。

同天还传来了卡茨巴赫的消息。他利用波西米亚军团还未从失败中恢复喘息之机,向布吕歇尔和他的西里西亚军团发起了进攻。9月4日拿破仑在包岑旧战场上遭遇了普鲁士军队并击溃了他们,接着第二天在马克思多夫(Makersdorf)又取得胜利。

当拿破仑击溃了西里西亚军团后,他又在别处给奈伊分配了工作。拿破仑十分急切地想要报在大贝伦被贝纳多特击败的仇(因为贝纳多特曾是他麾下的元帅),而且他很看重占领柏林对全军士气的影响。9月1日,他命奈伊前去挥维滕贝格的北方军团以对抗贝纳多特(目前有100,000兵力)。

◎ 贝纳多特

奈伊虽然乐观又自信,这次他却毫不掩饰地抱怨和担忧起来。他于4日到达维滕贝格,第二天便开始向柏林进军。面对热情高涨的贝特朗军他无从指责,但是另外两个帮手就有些棘手。第七军军长雷尼耶是众所周知的恣意妄为、目无纪律;第十二军军长乌迪诺仍对拿破仑免除其军团司令一职耿耿于怀,如今在同僚的指挥下,他怎会毫无怨言。而且在他眼里失败的可能性更大,除非奈伊能做得比他更好。

5日,敌人从扎尔马(Zalma)、赛达(Seyda)被驱逐出来,3个军团的敌军会合以阻止奈伊继续前进。陶恩齐恩和比洛的普鲁士在他的右前方,贝纳多特正赶往左翼。奈伊决定在6日瑞典人赶来前击溃面前的敌人——这便是登讷维茨(Dennewitz)之战。奈伊计划将3个军依次投入战斗,这给了敌人逐个击溃他们的机会。贝特朗和第四军最先服从指令投入战斗,雷尼耶偏离了路线,乌迪诺被命令在雷尼耶之后发起攻击,但是他等了很久,第七军都没有要出现的样子。雷尼耶动身时已经比预定迟了几个小时,而且即便是他看到了战场也未及时投入战斗,直到奈伊下令才参战。此时奈伊只能勉强守住阵地,乌迪诺的到来给奈伊带来了增援,但是稍后贝纳多特也出现在了奈伊左翼,为了避免发生更大的灾难奈伊只好下令撤退。雷尼耶的萨克森人已经开始撤退,不过表现得更像是溃逃。法国人的表现还是值得肯定的。在敌军的猛烈追击下,3个军团向不同的方向逃去,直到8日才在托尔高城郊会合。大量战斗人员在攻击前就投了降,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其中的法国人不是很多。奈伊原本有58,000名战斗人员,但一度曾以20,000人的兵力对抗54,000名德国人。在登讷维茨战役中奈伊伤亡近10,000人,13,000人被俘,共损失83门大炮,4车物资。

这次战役的后果是严重的,因为米歇尔·奈伊被击败了。到目前为止,他的名字都是胜利的保证。10日,奈伊给贝尔蒂埃去信一封:

将军和军官的士气都离奇地低落。在这番境地下当一个半独立的指挥,还不如去当一个掷弹兵。我想你从陛下那里得到命令,要么让我独立指挥,手下各师全由我自己的副官指挥,要么将我调离这该死的地方!我认为我无需再表明我对陛下的忠诚,我已经做好了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准备,但是我不希望它流在无用的地方。现实告诉我们,只有陛下出现的地方一切才能协调团结。

◎ 普鲁士人在登讷维茨 

◎ 登讷维茨的两座纪念建筑

不久之后他又写了一封信:

除了重复让雷尼耶听命何其困难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从来都不会服从命令,我请求您把我和他中的一个人派去别的地方吧。

即便如此强烈的抗议也没有让指挥做出任何改变,拿破仑对于手下将军和元帅们的争执已经习以为常,他让他们自行解决。但是奈伊有另外的事情烦心——军官和士兵的士气开始瓦解。军官们对这些年轻军人的韧性并不抱太大期望,而这些恰恰是以前的老兵理所应当具备的素质。

(页下注)① 施瓦岑-埃尔斯特河,并非莱比锡附近的埃尔斯特河。

战役初始,这些年轻的士兵几乎只接受了半军事的训练,但是他们通过事实证明了自己可以做得很好,不过接下来的战役才是最考验士兵经验的。可想而知,这些年轻人怎么能同早年的老兵比较?恶劣的天气和口粮的短缺无疑加剧了士气的崩塌,登讷维茨后,原本就随处可见的消沉气氛因伤病横行而更加严重。人们开始逃避任务,行军途中不少人开了小差,尽管有命令表示开小差会以逃兵论处。人们离开军队寻找食物,自残行为时有发生。他们通常会剁掉自己的几根手指来向上级汇报伤残情况,这样就会被允许离职。在回复拿破仑再次向柏林进军的指令时,奈伊生平第一次不再信任他的士兵。“在这种境遇下,”他写道,“若交战,我的军一定要获得充足的支援,因为若沿埃尔斯特河列阵,我们必定会受到士气低落的影响!”能够让奈伊这样坚毅的士兵说出这番话,他一定是经历了常人想不到的痛苦。

试图分兵打击布吕歇尔和施瓦岑贝格的拿破仑反被两军主力反过来要挟,最后只得放弃了德累斯顿,打算在莱比锡集中兵力对抗敌人,奈伊在贝纳多特的攻击展开前没有做太多抵抗就撤退了。布吕歇尔侧翼迂回与贝纳多特一起挺进拿破仑集结兵力的北部和东南部。施瓦岑贝格正从东南部赶来,军队调动一直持续到10月上旬。

在撤退期间奈伊的旧部——第三军,也加入了进来,他重新掌管了第三军。在向莱比锡前进时,分派出去的各军也开始重新集结,奈伊又回到了原来指挥一个军的日子,北方军团已经不复存在。

在随后的三天里,在这片土地将展开19世纪最伟大的战役——莱比锡会战。大军总共集结170,000人,700门大炮;联军共301,500人,包括56,000名骑兵和1,384门大炮。德国人称此役为“民族会战(Volkerschlacht)”——这不无道理,法军中有来自各国的士兵,而联军则包含了俄、奥、普、瑞等国[7] 的士兵。

10月16日战斗第二天,奈伊并没有参与到会战中。这并不是他的错,早上他被拿破仑派往了大军布防的东北方。施瓦岑贝格从南部进攻,西北方布吕歇尔也与马尔蒙发生交火,贝纳多特正缓慢地接近东北部。当天早些时候,拿破仑担心城镇以南的阵地,于是命令奈伊和第三军赶往该地增援,他们行进6法里穿过了整个莱比锡东部城郊。拿破仑在南部高地密切关注着战场动向,村庄左侧是严阵以待的近卫军,奈伊在与拿破仑交换意见后稍作停留,便带着他的军向戈萨(Dosen)村前行。

◎ 联军在莱比锡

此时是第三军投入战斗的绝好时机,但是马尔蒙发来了求救信。南部战线进展良好,而北部告急,奈伊于是受命返回北部支援马尔蒙。他再一次穿过莱比锡狭窄的街道,到达北部马尔蒙的后方支援,但是没有受到什么攻击。一整天里,奈伊都在战场上来回奔波,作为旁观者围观战斗对奈伊来说是一个新奇的经历吧!

6点左右,战斗也随着夜幕的降临而停止,法军虽然守住了阵地但损失也十分严重。联军的伤亡同样惨重,不过他们能得到更好的救治。贝纳多特还没有投入战斗,本尼希森的俄军和科莱雷多(Colleredo)的奥军还未与施瓦岑贝格会合,联军目前仍有数千余兵力,无论时间还是兵力他们都占有优势。

◎ 10月16日莱比锡情况

17日,星期日,阴天,时不时地有夹杂着零星雨点的风刮过。除了宿营地零星的开火外并无战斗。联军在等待支援,贝纳多特的先头部队——温青格罗德(Wintzigerode)俄军师出现在了帕萨(Parthe)河的另一边。晚上本尼希森和科莱雷多与施瓦岑贝格会合,在以上增援未赶到前法军的还击让奥地利总司令对目前的处境感到担忧,于是从埃尔斯特河左岸经佩高桥向后撤,这对拿破仑来说是幸运的。

拿破仑整天都在焦虑中度过,他开始变得优柔寡断,并多次提到撤退。他的南部战线紧收到莱比锡附近,夜里拿破仑入睡的时间并不久,18日凌晨3点,他上了马车冒雨穿过莱比锡来到北部奈伊司令部,叫醒正在熟睡的元帅和他商讨了一个小时战局,他们拿着地图讨论了可能的进攻线路,交换意见后,拿破仑命奈伊指挥莱比锡北部所有军团。

18日,星期一,天亮前雨已经停了,不一会儿太阳也升起来了。奈伊留马尔蒙驻守莱比锡郊外北部阵地看住布吕歇尔,左翼倚靠埃尔斯特河保护,他将第3、7军部署在申费尔德(Schonfeld)东部的陡坡上。帕萨河在1.5法里外的平原穿流而过,奈伊左翼据守莫库(Mockou)村。获得增援的联军渡过了帕萨河,开始从莫库村展开对奈伊左翼的攻击。

◎ 10月18日莱比锡情况

炮击拉开了战斗的序幕,奈伊的大炮在数量上占优,他派散兵前去阻止渡河而来的敌人,但到中午联军才展开全部攻势。随后郎热隆(Langeron)军强攻并拿下了莫库村,将奈伊左翼赶了出来,并且占领了帕萨河上的桥梁。凭借桥梁和邻近的前滩,他们如潮水之势扑向法军。奈伊只好将左翼拉回申费尔德,在此地他可以和马尔蒙的右翼保持联系。右翼的雷尼耶正被布勃纳(Bubna)军攻击,后者由温青格罗德正规骑兵和数千名哥萨克支援。英国人的火箭部队(Rocket troop)也投入了战斗,虽然“火箭”的危害并不大,但是烟雾和巨大的声响还是摧残着雷尼耶的年轻军人们的神经,这个新奇的武器看上去和它奇怪的样子一样可怕。不幸的雷尼耶指挥着三心二意的萨克森军队,后者还要为登讷维茨的失利负重要责任。2点左右,一个又一个团陆续放弃了阵地,他们肩上扛着枪,高奏着德意志爱国歌曲投奔了联军。萨克森的骑兵剑未出鞘地穿过战场,3个炮兵营也停止了攻击,准备与众“逃兵”一起逃走。一个胸甲骑兵团试图追赶他们以夺取他们的大炮,但萨克森炮手敏捷地卸下大炮并向他们发射霰弹。击退追击者后他们绑上大炮继续“撤退”。仅仅一个半小时,雷尼耶就被他大部分的萨克森军队放弃了,一共11个营,3个中队,3个旅[8]。联军并没有让他们新来的小伙伴投入战斗,而是让他们在帕萨河一里格外扎营。

◎ 莱比锡会战

雷尼耶军剩下的人撤向萨勒斯豪森(Sellerhause),其中还有拿破仑从南部前线匆忙派来的增援。同时奈伊正在申费尔德、庞斯多夫(Paunsdorf)与郎热隆、比洛苦战。他已经战死了2匹马。下午晚些时候,比洛占领了庞斯多夫,郎热隆席卷了申费尔德。奈伊向莱比锡方向骑行想挽救他的军,但是他几乎无法再继续骑马,在申费尔德的战斗中他的肩被炮弹击中受了重伤。马尔蒙被赶到城郊,北部战线已经崩溃。南部的法国人在施瓦岑贝格的重压之下仅仅只能守住阵地,所有证据都表明这个抵抗不会持续到第二天。拿破仑亲自赶到北部阵地,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早些时候就有人提议炸毁埃尔斯特河上多余的桥梁,但是拿破仑并没有重视这一预先的警告,而且如果这么办了,整个军队的大炮、武器、辎重都不得不单列通过莱比锡的街道,除非24小时不间断行军才能达到预定目的地。

◎ 联军宣布莱比锡取得胜利,右侧三人为俄、奥、普三国皇帝

◎ 波尼亚托夫斯基元帅 

◎ 波尼亚托夫斯基之死

撤退从晚上开始,19日白天也持续了几个小时,后卫部队据守着莱比锡。埃尔斯特第一架桥梁被布了雷,敌人的一个中队占领了临近的小岛准备时刻夺取该桥,法军工程兵过早得点了火。数千人仍未过桥,由于撤退路线被切断,他们大多数人成了联军的俘虏。麦克唐纳游过了埃尔斯特河免于被俘,但是他的同僚波尼亚托夫斯基却葬身河底。

3天的战役损失非常惨重,联军伤亡48,000人,包括21名将军、1800名军官。法军伤亡45,000人,被俘15,000人,36名将军阵亡、受伤或被俘,联军还缴获了28面军旗、325门大炮、900辆马车。

◎ 莱比锡纪念碑及建筑内部图

奈伊负伤后,在大军撤向莱茵途中一路养伤。只有施瓦岑贝格的迟缓才能拯救拿破仑——他的所有德意志盟友都抛弃了他。弗雷德的巴伐利亚人试图拦截他们,但在哈瑙(Hanau)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在得知弗雷德的追赶时,奈伊咆哮道:“在俄罗斯他和我是并肩战斗的,战争真是个奇怪的玩意儿!”

奈伊回到巴黎,他对妻子说的只有几句话:“我很累,伤口很疼,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疲惫……”

如此灾难性的落幕也彻底断绝了拿破仑胜利的希望。

【注释】

[1]“俄罗斯人并没有打败我们,”拿破仑提醒道,“只是冬天让我们撤退而已。”

[2]他们住的小旅店店主还用他的钻石戒指将尊贵客人的名字刻在了玻璃上。

[3]这个计划和半个世纪后毛奇在萨多瓦(Sadowa)——柯尼格雷茨战役的部署十分相似。

[4]1813年5月20日的战斗常被称为包岑战斗,21日的战斗则被称为武斯兴战斗,两日的战斗共同构成了包岑战役。

[5]若米尼与贝尔蒂埃二人不和已久。包岑战后奈伊曾向统帅部推荐擢升若米尼,但事后公布的升职名单中却没有他的名字,若米尼认为是贝尔蒂埃将他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的,当补发的擢升到达时若米尼已经投奔了俄军。贝尔蒂埃利用参谋长一职以权谋私在詹姆斯·马歇尔-康沃尔的《马塞纳传》中有所记载。

[6]莫罗在此役中身受重伤,不日便离世。

[7]英国也插了一脚,不仅派了军官在参谋部,还派了一支皇家炮兵中队,由博格(Bogue)上尉指挥,后者在战役中阵亡后将指挥权交给了斯特兰韦斯(Strangways)中尉。

[8]一说为2个旅,骑兵为符腾堡骑兵。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