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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干校革心洗面”_王憨山的事迹

时间:2022-07-24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五七干校革心洗面”_王憨山的事迹辽阔的大海上,我没有翅膀,起伏,呛水,甚至死亡,在黑夜与黎明之间泅渡,沉在海底的,是我灵魂的化石,无需打捞。日子不会让他过得这样轻松,随着斗争的深入,1967年,他被赶到离县城十多里的“五七干校洗心革面”。不过,现在回过头来看,“五七干校”也是当时的一种临时举措。王憨山当然不可能超越历史知道自己的未来。“五七干校”开始严得很,进出都要搜身,严格检查。

五七干校革心洗面”_王憨山的事迹

辽阔的大海上,我没有翅膀,起伏,呛水,甚至死亡,在黑夜与黎明之间泅渡,沉在海底的,是我灵魂的化石,无需打捞。

在这场大革命中,谁也无法当旁观者或者逍遥派。

很快,战火烧到了他身上。

他有如此资格成为革命的对象:一、父亲是“右派”,老子反动儿混蛋;二、本人是旧美专学生,是“中右”、“臭老九”,属于“牛鬼蛇神”。当然,如果他人际关系不好,别人再去查查他的档案,那就不得了了。档案里曾记载过他在部队时某些不恭的话。(www.guayunfan.com)在批斗“走资派”时,他享受在一旁或站或跪的陪斗待遇。在当时已是最大的宽容了。

他还没有失去工作。不过工作的内容不是画宣传画了。造反派命令他:把大字报抄十遍!他抄十遍。造反派指派他:画十幅漫画。他画十幅漫画。

日子不会让他过得这样轻松,随着斗争的深入,1967年,他被赶到离县城十多里的“五七干校洗心革面”。

王憨山走出县城,他的心悲哀极了。他以为从此被扫地出门了。

不过,现在回过头来看,“五七干校”也是当时的一种临时举措。因为当时打倒的人太多,也不可能全关进监狱,辽宁某地首创了一个关押改造的新办法,叫“五七干校”,就是把一批还够不上关起来的人,组织到某处集中改造,虽然抓得比较紧,后来还是有所放松。最后,又慢慢回到原单位。

王憨山当然不可能超越历史知道自己的未来。他只希望别被踏上一只脚就行了。他甚至想,要用一技之长,求得组织对他改造的认可。所以,他在那儿坚持画人物画。因为,那时人物画是最吃香的。从领袖到工农兵,是最常见的宣传主题。

“五七干校”开始严得很,进出都要搜身,严格检查。

门卫从他身上搜出四个图钉。

盗窃公物。门卫马上报告了组织。后来一调查,他是想画主席像,画好了钉到墙上用的。

领导说:充分利用这个人。

在这里,他成了一个人像画师,画“红太阳”、写“忠字牌”、写《语录》。

由于画得好,快马就加鞭,他接到了一个新任务——到全县的各个公社去画主席像。

他没有想到他会成为一个壁画大师。而事实上,他在“文革”期间,天天画壁画。

全县大大小小的粉墙上留下了他无数的杰作——伟人光辉头像,革命标语口号,各种各样的宣传画。不知道敦煌莫高窟是不是也是这样画出来——比如,当时放下了一大堆“臭老九”,专门让他们画菩萨画仕女画飞天。

时光就在这样的画画写写中度过。如果对于民族来说,这是一场灾难;那么对于王憨山来说,也算没有远离专业,没有机会画花鸟虫草,但画了人物山水,天天画月月画年年画,你说基本功不锻炼出来,也是说冤枉话了。

转眼到了1969年,他这个专业“画师”的利用价值也差不多了,他就被下放到生产队去“支农”。生产队里的人对这个知识分子保持着一定距离。有人议论,说这个人只会画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王憨山决定和农民朋友们打成一片。为了让农民朋友接纳他,出工时,他总是找重活累活干。有人就说,这个老王,不像其他知识分子,倒是有一身力气。王憨山明明听见了,却不做声。等队长口哨一吹,大家休息时,王憨山说:“哪一个愿意跟我来拧一下扁担?”

大家都笑了,说你一个拿毛笔的,充什么角色?立马就上去一个。一比,败下阵来,又上去一个,再败下阵来。干脆同时上去两人,还是拧不过老王。

这下,众人皆服。

大家听话了,王憨山有了威信,他就教大家科学种田。如何催秧,如何合理密植,这一年,王憨山晒黑了,生产队每亩增产两百斤。

他后来回忆起那段下放生产队的生活,专门画了一幅群鸭图,他这样题款:

双峰有个花门区,区里有个赵家湾,湾里有个板塘村,此地山环水抱,极宜蓄禽。几乎户户养鸭,成为村民致富之源。余早在此支农,曾作鸭子速写稿,稚态可掬……

在下放生产队的这一年里,还有一个经典笑话:

某日,饱读诗书的王憨山挑一担粪往田头而去,却见一个人朝他走来,那人没有看见王憨山,只顾从地上捡废品往自己的箩担里放。王憨山一惊,这不是罗德培吗?

罗德培也是永丰街上一个饱学之士,特别是对联做得有名,在“文革”中被抓进牢房关了几年,已有数年不知音讯,现在这样子,不问也知道,一定是放出来之后,生活无着落,变成了拾荒人。

他本想快点走,一则碰上双方都会有点不好意思,二则气氛紧张,两个“负罪”之人停下来交谈,如果被人发现,总不是好事。

清歌满耳

正待王憨山准备疾步离去时,罗德培看见了他。罗也是个知风声的人,见王憨山这副样子,放低声音,感叹道:“读万卷书。”

王憨山无奈地回道:“挑一担粪。”

王憨山见罗德培那箩筐,也不禁同情道:“老弟,你也受苦啊,行万里路……”

罗德培会意道:“收千家荒。”

一年后,他再度回到了县文化馆,林彪摔死了,又要画宣传画。把林彪这罪行画得差不多了,县内要修桥了,又得去画。

什么桥?名叫测水大桥。多长?不好意思,引桥加桥身大约一公里。那要搞什么宣传啊,现在几百里的高速公路都是悄无声息就修起了。但那时不同,搬掉一座小山,开出几十亩水田,得几千人上场,这厢里人挤人,肩挑手提,那厢里高音喇叭叫翻天——播放催人奋发的革命歌曲,播送谁谁谁轻伤不下火线的新闻,然后再播送某某贫下中农写的豪情诗篇:啊,银锄落,山河动,众心齐,推倒虎形山,造出千亩田。

除了广播这个宣传手段,宣传栏也是一个重心。战地新闻,现场速写,高大全画像也弄得大家时不时来看看,自己是否被画上去了,是否被写进光荣榜了,是否被列入消息通讯中了。

王憨山做的就是这个工作,一面宣传建筑工人的伟大事迹,一面歌颂社会主义的建设成就。这样的日子搞完之后,他又有了新的任务,支持三线建设——去芷江,那儿在修枝柳铁路。与无数个英雄的双峰儿女一道,奔赴新的战场。

这是一段怎样的岁月?

只能再次借用著名作家余华一本书的标题,叫:活着

是的,他活着过来了。

其实,一个人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都在干事,历史上有许多人,在他的人生,有一部分时间,简单地说,只是活着。比如许多被皇帝贬下去的官员,有的被贬长达十年,十多年后,他又被起用。其间被贬的日子绝对不好过。那段日子,他的状态就是:活着。

但也仅仅是我原来的想法,后来,我终于查看了他的有关资料——第一手资料,我发现这个“活着”的观点站不住脚。那些日子,他除了活着,还做了些什么呢?

他在工作上非常敬业,他珍惜这份能给全家带来收入的工作。据最新发现的五张便条,便可知他对工作的认真,工作条件的艰难,以及他收入的低微。

其中四张便条,记载了他1975年12月5日至1976年1月5日整整一个月的创作生活。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他记载自己下乡组稿十天,每天步行二三十华里,经过永丰、印塘、走马街、邵东界岭(原属双峰)、青树坪、三塘铺、洪山殿等七个乡镇;赴原涟源地区文化局审查1976年度美术创作草图六天,其中12月28日、29日两天步行八十华里;组织业余作者修改创作草图五天,每天步行二三十华里,途经两个乡镇。

四张领条共领生活补助八元六角,步行里程近五百华里!

另一张购买邮票证明单上盖着“1976年2月9日双峰县邮电局”邮戳,王憨山先生亲笔注明“发通知及汇回上海来铅笔补差王憨山”。

工作是这么艰辛,政治环境是那么压抑,王憨山在“文革”期间的十年里,坚持写诗和写生。

现存的大量画作手稿,基本是那十年的。

而诗呢,看起来好像是为画画配的。有的是一句,有的是两句,有的是四句。兹录几首如下:

其一

盐车久困寻常事,抖擞精神见性灵。吩咐骅骝多忍耐,孙昊未遇莫长鸣。

其二

花开不向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其三

六十无闻命也乎,三更磨墨费工夫。再挑灯火重抖擞,泼墨走朱呼小雏。

大体上都是这类诗。从诗的意境看,王憨山并没有消沉,反而在那个年月还暗暗地鼓励自己:不要急,总会有光明的。也就是一句话:他内心的雄心未曾泯灭。

我由此想到曾国藩,同一个地方的人,他有的也是这种雄心,不管形势如何危恶,他总是咬紧牙关。

不管人们认同与否,其实恒心这玩意,在人的成功中占一个相当大的比重。人的智识固然有差距,但在相同的智识条件下,唯有恒心可分高下。百折不挠可成事业。

整体说起来,“文革”中的王憨山,表面上看,他在苟活,但是,他内心的火没有熄灭。他在这一时间写的大量诗词,以及在三线时画的大量写生稿,为他1987年画展打下了一个扎实的基础。

如今,王憨山夫人谢继韫仍然保存着一个小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行一行的诗。有一些是前人的诗句,有一些是他化用前人的诗句,有一些是他自己创作的诗句。他是个有心人,每一行都编了序号。

我翻阅之后,才知道他画作上的题识,大多来源于这小小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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