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王完颜亮刺杀金熙宗的故事

海陵王完颜亮刺杀金熙宗的故事

海陵王完颜亮和金熙宗完颜亶都是金朝开国之君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孙子。海陵王的父亲宗干与金熙宗的父亲宗峻是亲兄弟。海陵王比金熙宗年龄大，但是是庶出的，而金熙宗则是金太祖的嫡孙。

海陵王与金熙宗自幼就生活在一起，感情很好，两人汉文化的造诣都很深，在金朝皇族子弟中，他俩是佼佼者。自从金熙宗继位当皇帝以后，海陵王便同他有了矛盾。完颜亮认为自己虽不是嫡出，但毕竟是金太祖的长孙，完全有资格继承皇位。可是，比自己年纪小的完颜亶却坐上了皇帝宝座，自己只能北面称臣，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于是，他打定主意，如有机会一定把皇位夺过来。

金熙宗完颜亶当皇帝后，鉴于国内外的形势，采取了改革的方略。他不因循女真族奴隶制度，大胆地学习汉族的封建制度，加速女真社会的封建化。首先，他在政治上打击、削弱守旧势力，就连皇族人士也不例外。其次，他强调文治，坚定地推行统一的路线。另外，他还注重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在改革的进行过程中，金熙宗不是急于求成，而是采取渐进的办法。他对汉化的态度是坚定不移的，而对改革女真旧制却是“渐祈胥效”，一点一点有步骤地进行，务求实效。因此，金熙宗的改革比较成功。

当然，金熙宗的改革也遇到了不少阻力，甚至遭到了来自皇族内部的激烈反抗。面对阻力和反抗，金熙宗毫不退让，采取果断措施排除干扰和破坏。这样，在朝廷之上，便形成了以金熙宗为首的改革集团控制大权的局面。在这个改革集团中，宗干、宗弼是掌实权的关键人物。

完颜亮是宗干的二儿子，生母大氏出身于有较高封建文化传统的贵族之家。因此，完颜亮自幼便受到封建的汉文化的熏陶，长成之后，具有较高的封建文化素养。在父母的教诲下，完颜亮被培养成一位革新人物。因此，在政治上，完颜亮与金熙宗的路线是一致的。

完颜亮虽然有当皇帝的野心，但是，他也深知马上向熙宗夺权是不现实的。于是，他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首先，通过积极支持改革，取得金熙宗的信任；然后，在暗中联络各种反对金熙宗的势力，为将来自己夺权准备力量。

完颜亮为讨得金熙宗欢心，无所不用其极。比如，一次在金熙宗面前谈论起当年金太祖创业的种种艰难，完颜亮竟然说着说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博得了金熙宗的好感，认为他是个忠臣。完颜亮凭着父亲的地位，个人的心计，很快便发迹了。在皇统七年（1147年）十一月，年仅25岁的完颜亮便当上了尚书左丞，不久又晋升为平章政事，地位仅次于丞相。他一旦大权在握，立即重用亲信，把他们安插在要害部门。完颜亮的两面派手法，蒙蔽了金熙宗，使得金熙宗对他的信用远远超过了对他的戒备，继改革集团的实权人物宗干死去之后，皇统八年（1148年）十月，改革集团的另一实权人物宗弼也死了。因此，各派政治力量的暂时平衡失去，矛盾斗争公开化。革新集团则分成了两大势力。一股以皇帝为首，一股以皇后为首。皇权与后权的矛盾，实质是为了争夺国家的最高领导权。完颜亮出于个人的考虑他站到了皇后方面。同时，他还联合反对改革的秉德、宗宪等人，以扩大自己的实力。

在海陵王过生日时，金熙宗派自己的卫士长大兴国给海陵王送礼物。皇后裴满氏也备了一份礼物，让大兴国捎去。不料，被金熙宗知道了，立即派人把大兴国追回来，还狠狠地用棒子揍了一顿。

海陵王得知此事后，内心很害怕，认为皇帝这个举动是要收拾自己的信号。于是，加紧准备篡位。事有凑巧，皇统九年（1149年）四月份，翰林学士张钧奉命起草诏书，里面有辱骂金熙宗的话，被金熙宗发现，一怒之下将张钧杀死，经追查，张钧是受海陵王指使才这样干的。因此，金熙宗把海陵王贬出京城，到洛阳任职。海陵王赴任路过中京（今内蒙古宁城西大明城）时，与中京留守萧裕密谋，两人约定，一旦海陵王起兵反对金熙宗，萧裕便积极配合，以河南的军队为基干，先出兵平定河东、河北，然后率军北上。同时，海陵王还指示萧裕积极活动，串联各部军队头头，扩大力量。两人商定后，海陵王才起身。

海陵王尚未抵达洛阳，金熙宗下令将他调回京城，担任平章政事。因此，海陵王企图在洛阳起兵的计划没能实施。

海陵王心中有鬼，回京后虽说提升了官职，但他却疑虑重重，越发感到处境危险。他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加速政变，把萧裕调进京城，出任兵部侍郎。当时，金熙宗因为皇后裴满氏干政，越闹越凶，甚至严重影响了册立太子这件大事，所以心情很烦躁，经常借酒浇愁。酒醉后，常常无故杀人、打人，身边的皇族、大臣、贴身侍卫、宫女也不能幸免。www.guayunfan.com

八月份，丞相秉德、唐古辩等人研究决定把辽阳、渤海地方的一些民户迁往燕南地区，金熙宗也批准了。侍从高寿星等人也在迁徙之列，他不愿迁移，便去哀求皇后。皇后故意用此事激怒金熙宗。金熙宗盛怒之下，把秉德、唐古辩打了一顿棒子，还把郎中萨哈杀死，批准高寿星等人不必迁徙。

金熙宗杀罚过甚，自然引起一些人不满，而金熙宗对不满于己的人，更加严惩不贷。朝臣人人自危，不满情绪也随之增长。海陵王不失时机地利用普遍存在的不满情绪和恐惧心理，加紧策划政变，并为自己当皇帝公开大造舆论。

当秉德和唐古辩遭棒打之后，二人十分气恼，便与大理卿乌带密谋推翻金熙宗，另立新皇帝。乌带将此事告诉了海陵王，海陵王立即去联络秉德与唐古辩。海陵王还毫不隐晦地对唐古辩说：“你们废黜完颜亶以后，要立新皇帝，可是非我莫属了！”

海陵王与秉德、唐古辩日夜谋划，引起了护卫将军特思怀疑。特思把他们的异常活动报告了皇后裴满氏。皇后感到事情严重，立即报告了金熙宗。金熙宗当时把唐古辩召来，怒冲冲地问：“你与完颜亮成天密谋什么？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唐古辩自然支吾搪塞，结果金熙宗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就把唐古辩打了一通棒子，轰了出去。

海陵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又怕又气。怕的是自己的阴谋一旦暴露，难免一死；气的是特思打小报告，险些坏了自己的大事。他决心将特思除掉。

说来也巧，时隔不久，河南有个叫孙进的士兵造反，自称是皇上的弟弟按察大王。金熙宗的弟弟只有常胜、查拉，于是，海陵王向金熙宗诬告常胜、查拉造反，并提出叫特思负责审讯。常胜、查拉根本没有谋反，特思自然也审不出个名堂来。对此，海陵王向金熙宗进谗言，攻击特思包庇反叛之人。结果，特思等人被杀。海陵王坐收一石二鸟之利，既除掉了仇人特思，又除掉了将来可能与自己争夺皇位的两个王爷。

海陵王为了顺利搞政变，又通过一个低级官吏李老僧结交了大兴国，以随时掌握宫中动态。另外，海陵王还串通了皇宫中护卫十人长图克坦额埒楚克、布萨呼图二人。前者是亲戚，后者是父亲宗干的老部下，通过宗干的提拔才当上护卫十人长的。海陵王答应他们，自己当皇帝后把女儿嫁给图克坦额埒楚克，让布萨呼图当丞相。二人表示一定效力，就是死了也不后悔。海陵王还把礼部侍郎高怀贞拉进自己的小集团，因为他鬼点子多，是个不可多得的军师。海陵王把他提升为丞相，他也不负所望，为海陵王制定出一整套刺杀金熙宗的计划。

正在海陵王紧锣密鼓地进行政变准备之时，朝廷上又发生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件，震动了全国，也加速了海陵王政变的实现。十一月份，金熙宗盛怒之下把皇后裴满氏杀了，同时，还杀了三个妃子。这件事，本来是皇帝与皇后长期矛盾冲突的必然结果。可是，在海陵王看来，皇后一死，自己的末日也就到了。因为自己是属于皇后这一派的。于是，在十二月九日，海陵王悍然发动了一场宫廷政变。

十二月九日夜，大兴国按预定计划，在金熙宗就寝之后，他假传圣旨召海陵王、秉德、唐古辩等人入宫。因为他是卫队头，又掌管宫殿的钥匙，他假传圣旨没有任何人怀疑。海陵王一行人顺利进了宫。大兴国又乘金熙宗睡下之后，将金熙宗平时睡觉时放在床头的佩刀偷偷地藏到床下。

图克坦额埒楚克和布萨呼图在大兴国的安排下，他俩同时值夜班，守在皇帝寝宫门外。

当海陵王、秉德、唐古辩等人来到寝宫门外时，金熙宗被他们的脚步声惊醒。金熙宗喝问：“什么人在外边走动？”

海陵王等一下子惊呆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布萨呼图说：“事已至此，不干不行了！”说罢，他一脚将房门踹开，一头冲了进去。海陵王等也随着冲了进去。图克坦额埒楚克手疾眼快，没等金熙宗下床，抢上去便是一刀。金熙宗虽然被砍了一刀，仍伸手去床头取佩刀，可是刀却不见了，为情急所迫，一翻身跳到了地上。这时，布萨呼图上去又是一刀，将金熙宗砍倒在地。海陵王不敢怠慢，朝倒在地上的金熙宗狠狠砍了一刀，只听噗的一声，一股鲜血溅了他一脸一身。金熙宗抽搐一阵，便气绝身亡了。

这几个“刺客”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可是，刺杀皇帝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在摇曳的烛光下，他们脸色发青，呆呆地看着金熙宗的尸首，一言不发。这沉默犹如千斤重担，压在了他们的心头。

秉德首先说了话。他说：“皇帝是死了，立哪个为新君，我心里可没有数。”

其他人仍沉默无语。

突然，布萨呼图一把将海陵王按到“龙床”上坐下，侧过身瞪大两眼说道：“没什么犹豫不决的，这皇位除了海陵王，别人也坐不得！”

说罢，他首先跪了下去，叩起头来。其他几个人也跟着他叩起头来，随着他一起喊万岁。

第二天，海陵王又下令将左丞相宗贤及曹国王宗敏这两个实权人物杀了。之后，才正式登基称帝。

海陵王称帝后，大封“功臣”。秉德被封为左丞相、晋爵萧王，唐古辩为右丞相，乌达为平章政事，大兴国为广宁尹，图克坦额埒楚克被封为太原尹、晋为王爵，其子珠苏尔成为驸马都尉，娶了荣国公主，布萨呼图被封为太尉、晋爵为王，李老僧被封为同知广宁尹事。萧裕被封为秘书监，高怀贞负责修起居注。其他心腹也都加官晋爵。

海陵王称帝后，仍然推行金熙宗的改革路线，使金朝及女真族的政治、经济、文化均前进了一大步。在政治上，他加强统一的封建中央集权制，加强君权，改革政府机构，便于政令统一；在经济上，继续实行“计口授田制”，重视农耕，兴修水利，发展手工业和商业；在文化上，继续提倡汉文化，改革女真族旧习，对于从思想意识上消除民族对立，促进实现民族融合有积极作用。为了保证改革顺利实现，海陵王还把首都迁到燕京，使政治中心南移，更利于推行文治，加强同汉族地主的结合。可以说，从金熙宗时开始的全面改革，到海陵王即位以后已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海陵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对守旧势力及危及自己权力的人，毫不留情，大加杀戮。即位一年，仅皇族就被他杀了150余人，致使金太宗一系绝根。秉德、唐古辩、萧裕、乌带等“功臣”也因怀二心而被诛杀。

海陵王为了巩固夺来的政权，竟然不惜制造冤案。冤杀宗本就是一例。宗本是金太宗完颜晟的儿子，在熙宗朝被封为原王，海陵王篡位后，封他为太傅，领三省事，表面上看似乎对他很重用。可是，海陵王内心对宗本视为仇敌，务必除之而后快。海陵王远在称帝之前，对金太宗的子孙们便充满了忌恨与畏惧。因为他的父亲宗干，当年把金太宗的长子宗磐谋杀了。海陵王无时无刻不担心太宗的子孙起而复仇。他称帝后，对位高权重的宗本更加猜忌了。他指使心腹萧裕捏造事实，诬陷宗本。

萧裕为置宗本于死地，便诬称宗本与秉德联合造反。海陵王“闻报”后，立即布置人马，设下毒计刺杀宗本。他传旨叫宗本等人到球场击球，预先命令卫士们等宗本一到，就将其杀死。布置妥当以后，海陵王提前登上殿楼，以便目睹宗本被刺的场面。届时，宗本应诏前来，一进球场便被宫廷卫士们给杀害了。

萧裕在宗本被害的同时，在自己的衙门内加紧制造“证据”。他命人用酒把宗本的门客尚书令史萧玉灌醉，然后，他口述，由别人笔录了一份“证词”，只等萧玉醒酒后签字画押。

萧玉酒醒后，见自己躺在萧裕的弟弟萧祚家中，再定睛一看，身边站满了手执利刃的兵士，虎视眈眈，杀气腾腾。萧玉吓得脖子后面直冒凉气。这时，萧裕不紧不慢地踱进房中，朝兵士们一挥手，把他们赶出了房门。萧玉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连连给萧裕叩头。萧裕冷笑了一声，说道：“萧令史，你好清闲呐，醉了一整天，你可知道，你的主子宗本上午被皇上处死了？”

萧玉一听，吓得声音都变了，结结巴巴地说：“小的不知，小的有罪！”

萧裕足足有一袋烟的工夫，直盯着萧玉，一声不吭。萧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抖个不住。萧裕开口了：“萧玉，要死要活，可全在你自己了！”

萧玉一听，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萧裕俯下身，贴到他的耳边说：“你要想活命，就得揭发你的主子谋反！”

萧玉惶惑地抬头看了一眼萧裕，不知如何是好。

萧裕接着说：“这也不难，证词我都给你预备好了，你只要画个押就行了！”

说罢，把一叠写满了字的纸摔到地上。

萧玉急急忙忙用颤抖的手捧起这叠纸，从头往下看——

关于宗本串通秉德谋反一事，臣揭发如下：在秉德被贬出任领行台尚书事时，他出京前去拜会宗本。宗美、唐古辩均在场，臣也在场。他俩人约定里应外合，发动政变。秉德曾对宗本说：“如果事成之后，由太傅当皇帝，我这颗心才能放到肚子里。”唐古辩曾对宗本说过：“内侍张彦精通相面，他说太傅是天子相。”

宗本说：“我哥哥任东京（今辽宁辽阳市）留守，怎么能轮到我当皇上呢。”宗美对宗本说：“太傅您是太宗的主家之子，只有您合适。”宗本在他们走后，对我说：“大事只能在近日内于围场中解决。”他还对我说：“我的大儿子钖里库是个大贵之相，所以我一直也没让他见皇上。”宗本在我离开的时候，还赏给我一件袍子，一匹战马。以上谋反事件属实。臣忠于皇上，大胆揭发，决无半句虚言。

萧玉看完了“证词”，便瘫软在地了。萧裕站起身，冲萧玉说：“这些条款你可要记住了，到时候可不能说错了。你洗洗脸，定定神，回头我就带你去见皇上。你可小心点，是死是活全凭你自己了。”说罢，便甩开大步出房去了。

第二天，海陵王宣布宗本、宗美等人谋反，罪不容诛，同时，把萧玉的证词也批给朝臣们看。接着又下令大杀宗本的亲人，几天时间，宗本的亲人就被杀死70多名，金太宗的后人从此便绝户了。

海陵王在当皇帝之前，曾对他的心腹们说：“将来我有一天当皇帝，一定让天下的美女都给我当老婆。”他还真是“说到做到”，在即位以后，便肆无忌惮地广纳后妃，不择手段地寻欢作乐。凡是被他相中的女人，不管已嫁未嫁，无论长幼尊卑，一律掠进宫中，就连堂姊妹、外甥女也不例外。

例如，海陵王即位的第三天，就把垂涎已久的阿里库强娶入宫，封为昭妃。阿里库本是宗磐之子阿古岱的妻子，是驸马都尉穆里延的女儿。阿古岱被杀之后，阿里库再嫁给皇族囊嘉特。囊嘉特死后，海陵王打算娶阿里库，可是其父穆里延不同意，海陵王只得作罢，但是他一刻也没有忘怀。他篡位第三天，便发出旨意命阿里库入宫。他不仅强娶了阿里库，而且把阿里库的女儿重节也奸污了。

海陵王在当宰相时，为了博得好名声，竭力克制欲念，家中妻妾不过三四人。他当上皇帝以后，纵欲无厌，仅天德三年（1151年）五月，他就下令把此前处死的皇族、贵戚、大臣的妻子全送进后宫。对此，就连他的心腹萧裕都觉得欠妥，进行劝谏。可是，他不为所动，反而对萧裕说：“这些女人，大多数是我的表姐妹，长得都很俏丽。”于是，宗本的儿子苏尔图之妻、宗固的儿子呼喇勒之妻、秉德的弟弟嘉哩之妻数十人，便都成了他的妃嫔。海陵王除了皇后以外，有12个妃子，昭仪、充媛各9名，婕妤、美人、才人各3名，殿值以下宫女则不计其数了。

海陵王荒淫透顶，蹂躏妇女无所不用其极。比如，天德四年（1152年）七月，海陵王指使自己的老情妇乌带的妻子唐古定格将乌带害死，然后，把她纳入后宫。转过年十二月，又把守寡的婶子阿兰强行娶进宫来，封为昭妃。更令人不齿的是，海陵王还把他的堂姊妹们留在宫里，不准嫁人，与他一块儿淫乐。在寝宫里铺上地毯，让这些女人们赤身露体，互相追逐。他自己于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同这些女人交媾。同时，还令乐队奏乐以助兴。更为惨无人道的是，宫中有个叫辟懒的女官，被海陵王看上了，就把她的丈夫派往外地任职，并叫辟懒供他淫乐。可是，当时辟懒已经怀孕，海陵王为了发泄兽欲，竟然叫辟懒喝下大量麝香水，又亲手搓揉她的腹部，终于把她腹中的胎儿打掉。海陵王在所有荒淫的君主中，可谓“名列前茅”。

海陵王自幼攻读史书，很想当全中国的正统皇帝。他即位当皇帝后，更日夜企盼统一中国。他有个市井无赖出身的宠臣，名叫张仲轲，最能逢迎阿谀，不止一次地迎合他统一全中国的愿望，进言道：“咱们金朝疆域虽然很大，但是，现在天下有四个皇帝，南边有宋朝，东边有高丽国，西边有夏朝，皇上如果能把这三个朝廷消灭，使天下一统，那才叫伟大呢！”大大助长了海陵王用兵南宋的野心。

正隆四年（1159年）冬天，海陵王派翰林学士施宜生出使南宋。施宜生南下时带了画工随行，到了南宋首都临安（今杭州）以后，命画工画了一幅临安图，临摹佳山秀水，回朝后献给了海陵王。海陵王被临安的风光所打动，提起笔来在画上题了一首诗：“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侧，立马吴山第一峰。”道出了自己要以秦始皇为榜样，统一天下的雄心。接着，便从军事上积极准备伐宋。

可是，海陵王伐宋的主张却遭到许多大臣的反对。海陵王采用高压政策，诛杀了不少持不同意见的大臣，引起统治集团内部的分裂。海陵王的嫡母皇太后徒丹氏是贵族中反对伐宋的代表人物。她公开对大臣们说：“咱们国家世世代代居住在上京，突然迁都到燕京，又迁都到汴京。现在又要兴兵过淮河、长江，攻打南宋，国家怎么受得了哟！”海陵王认为皇太后这是动员大臣们起来反对自己。不久，海陵王又接到侍候皇太后的奴婢高福娘的报告，说皇太后单独接见布萨思恭，密谈很长时间。据此，海陵王认为太后联络握有兵权的布萨思恭搞政变。于是，派人去杀太后。

奉命前去的大怀忠等人一见到太后，就叫太后跪下接圣旨。太后当时正在玩叶子牌，一听叫她跪下，不由得怔住了。这时，一个叫虎特默的人从太后身后一拳将其打倒在地，其他几个人一拥而上，活活地把太后勒死了。陪太后解闷的几个人也当场被杀死。

事后，海陵王命令将太后的尸体在宫中火化，把骨灰扔到井里去，不准留下一点痕迹。反对攻打南宋的大臣见此情景，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了。有些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反对海陵王的决心却更加坚定，甚至有人已在暗中谋划要干掉他了。

正隆六年（1161年）九月二十一日，海陵王亲率大军南下攻打南宋，命令兵部尚书完颜元宜为神武军都总管领兵从行。完颜元宜本名叫耶律阿里，是契丹族人。他的父亲是辽朝的官员，在金太祖追击辽朝天祚皇帝时，投降了金朝，因此被赐姓完颜，封官仪同三司。完颜元宜自幼能骑善射，在金太宗时任侍卫，历任牧使、武库署令、符宝郎等官。海陵王篡位后，完颜元宜被封为兵部尚书。

在南征途中，完颜元宜多次打败宋军，并因军功得到海陵王的封赏。但是，完颜元宜内心并不赞成南侵，对海陵王镇压契丹各部的叛乱，也心怀不满，他下决心有机会就干掉海陵王。

当金兵渡过长江时，忽然传来金太祖的孙子曹国公完颜雍在东京（今辽阳）称帝的消息。南征的将士有不少人打算逃回江北来投靠完颜雍。完颜元宜见海陵王的后院起火，军心涣散，公开反对海陵王的时机到了。于是，他串联了一部分将领，在儿子王祥的配合下，在十一月二十七日黎明，乘海陵王的卫队换班之时，发动了一场军事政变。

当完颜元宜率领政变军队摸到海陵王的大帐前的时候，一声呐喊冲了上去。海陵王听到帐外冲杀之声，以为是南宋军来偷袭，急忙披衣起身。突然，一阵冷箭射进了帐内。海陵王拿起一支箭在烛光下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地喊道：“这箭是金国的呀！不好，部队哗变了！”

他身边的卫士说：“皇上，情况危急，出去躲一躲吧！”

海陵王沮丧地说：“到哪里去呀？”边说边把弓箭操起来。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从帐外射进，正好射在海陵王身上。海陵王啊的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这时，延安少尹纳哈塔鄂勒博从帐外冲了进来，一步蹿到海陵王身边，抡起刀来朝海陵王狠狠砍去。这一刀砍进了骨头里，使劲拔也拔不出来。海陵王在地上翻滚，鲜血四溢。纳哈塔鄂勒博扔了刀，猛扑到海陵王身上，两只手扼住他的喉咙，只听咔吧一声，海陵王的喉头被掐碎了。海陵王身体猛一抽搐，便再也不动了。

海陵王通过刺杀皇帝而登上了皇帝宝座，又因为被别人刺杀而丢掉了皇帝宝座，这大概也是历史的逻辑吧。

对于海陵王的历史评价，以前对他篡位、荒淫、残暴谈得比较多，而对他主张革新，坚持革新及他的新政对金朝社会及女真族发展所起的作用，评论得较少，有的史书甚至缺而不论。

海陵王与金熙宗的矛盾纯属统治集团内部围绕最高权力的斗争，没有什么正义与否的问题。而海陵王在取得帝位之后，坚持全面革新，使得金朝国力有所加强，女真族有所前进，这是符合历史发展趋势的。至于他的荒淫、残忍乃是统治阶级的本性的畸形表现，起到了祸国殃民的作用。

综观海陵王的一生，有功也有罪，攻其一端或美化—面，都是不符实际的。对他功罪的评说，不能离开社会进步这个大前提。就其对金朝及女真社会的贡献而言，可否说他功大于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