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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的野心

时间:2022-02-23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公孙弘的野心汉武帝元朔五年,丞相薛泽因任职期间无所作为被免职,而接替丞相之职的自然就是御史大夫公孙弘。自西汉开国以来,公孙弘成为了第一个先拜相后封侯的大臣。公孙弘是武帝一朝第六个丞相,而此时刘彻不过33岁的年纪。算起来,公孙弘与主父偃大约只有过唯一的一次正面“冲突”,那便是朔方郡的事情。朔方郡是主父偃的主意,公孙弘却极力反对,最后“败”在了朱买臣的10条理由之上。

公孙弘的野心

汉武帝元朔五年(前124),丞相薛泽因任职期间无所作为被免职,而接替丞相之职的自然就是御史大夫公孙弘。任职丞相之后,公孙弘被刘彻封为平津侯。自西汉开国以来,公孙弘成为了第一个先拜相后封侯的大臣。

公孙弘是武帝一朝第六个丞相,而此时刘彻不过33岁的年纪。那么,为什么武帝一朝丞相的更迭会如此频繁呢?

武帝一朝的第一位丞相是卫绾。卫绾是景帝“指派”给刘彻的老师,同时也是景帝一朝的丞相,因其尊奉黄老学说,与刘彻“尊儒”的政治纲领不相符,在刘彻继位后不久便找了个理由罢免了他。(www.guayunfan.com)

第二位丞相是魏其侯窦婴。窦婴与刘彻都以儒学为政治纲领,雄心勃勃地预备大展宏图。然而,窦婴却成了窦太后摧毁刘彻建元新政的一个“牺牲品”,被罢丞相之职,最终还被田蚡所害。

第三位丞相是由窦太后亲自挑选的尊奉黄老学说的许昌。许昌在位时没有什么作为,相当于是窦太后的“传声筒”。窦太后一死,许昌的政治生涯自然也就随之结束。

第四位丞相就是王太后的弟弟田蚡,拜田蚡为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刘彻看在王太后的面子上。田蚡为人骄横,一直不得刘彻喜欢,幸而有王太后这个姐姐庇护着,田蚡才得以继续作威作福。在诬陷窦婴后不久,或是由于“做贼心虚”,田蚡没多久之后就病死了。

第五位是薛泽。原本田蚡死后最有希望拜相的人应该是韩安国,刘彻也十分看好他,一度让韩安国代替丞相料理事务。然而,韩安国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摔伤了腿,于是薛泽做了丞相。但薛泽在位几年也没有什么作为,所以最后被刘彻罢免了。

薛泽罢免之后,公孙弘自然就接替上来了。

此前说过,公孙弘之所以能够在官场扶摇直上,一方面是由于他熟识律法,且精通儒学,能够满足刘彻的治国需要,而另一方面则在于他善于曲意逢迎,顺着刘彻的心思办事情。那么,在朝堂之中,面对同僚之谊,公孙弘又如何呢?

司马迁在《史记·平津侯列传》中是这样描述公孙弘的:“弘为人意忌,外宽内深,诸尝与弘有郤者,虽详与善,阴报其祸。”意思是说,公孙弘这个人疑心非常重,表面上好像十分宽宏大量但实际上内心却城府极深,不管谁和他有过节,表面上他都会装作与人为善,但实际上却在暗地里伺机报复。

因此,公孙弘这位表面上肚里能“撑船”的丞相,其实暗地里“报复”过不少人。

刘彻刚登基的时候就曾在全国进行过一次“海选”,当时大儒董仲舒以精彩的《天人三策》赢得了刘彻的青睐。虽然刘彻很看重董仲舒的《天人三策》,但在刘彻眼中,董仲舒不过是一名对政治抱持理想化态度的书生,因此始终没有在朝廷之中委以重用,而是将他派去了江都易王那里做国相。易王刘非是刘彻的哥哥,为人十分粗暴,蛮横无理,但因为董仲舒当时是举国闻名的大儒,因此,易王对董仲舒还算尊重。董仲舒在江都做了6年的国相。

后来,在汉武帝建元六年(前135)时,皇帝祭祖的地方发生了一场意外,长陵高园殿和辽东高庙都发生了大火。此前说过,董仲舒的《天人三策》本是想借上天降下的灾祸作为对帝王的警告,以此来约束帝王的行径,因此火灾一发生,董仲舒就看准了时机,认为是时候来重申自己的政治主张了,于是立即起草了一份奏章,说这两次火灾都是上天降下的警告,试图让刘彻“反省”自己是否在某些方面有所过失。结果这奏章还没来得及呈上去就被人偷了,偷了奏章的人直接将草稿呈递了上去,惹得刘彻勃然大怒,下令将董仲舒斩首。但刘彻气头一过去之后就舍不得了,怎么说这董仲舒也是个极有才华的大儒,于是后来又下诏赦免了董仲舒的死罪,只是将他罢了官。董仲舒经此一吓后,再也不敢提上天降灾之类的事情了,回乡又开始了教书生涯。当时偷走董仲舒奏章的人就是那个“生享五鼎食,死受五鼎烹”的主父偃。主父偃与董仲舒无冤无仇,因此对他的陷害不过源于两个字——忌妒。

到汉武帝元朔四年(前125)的时候,当时的公孙弘已经是御史大夫,他突然推荐大儒董仲舒去做胶西王刘端的国相。这表面上看来,公孙弘像是一番好意,有意提拔董仲舒,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胶西王刘端是刘彻的哥哥,为人十分凶狠残暴,曾因为他宠幸的一个年轻郎官与宫女有染,便对该郎官痛下杀手,甚至连他的儿子和母亲都没有放过。刘端实在是太作恶多端,以致朝中许多大臣都要求刘彻严惩这个哥哥。但念及手足之情,刘彻始终不忍降罪,只是将胶西王的封地削减了一部分。结果,这样一来,刘端不高兴了,开始对朝廷采取了消极对抗的策略,将国中事务一丢,完全不管,还改名换姓跑到别国浪荡。但凡朝廷委派去胶西国任职的高官,刘端几乎都会找他们麻烦,要么罗织罪名诬告他们,实在找不到罪名就直接毒死他们。因此,在胶西国,有许多的高官都死于非命。公孙弘将董仲舒推荐到这个地方,究竟是何居心已经十分明显了。公孙弘与董仲舒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过节,因此公孙弘的所作所为其实还是归结于两个字——忌妒。

董仲舒是一代大儒,从学问上来说,主父偃和公孙弘自然都远不及他,由此生出忌妒之心再正常不过了。再者,公孙弘十分擅长曲意逢迎,大儒辕固生就曾告诫过他“无曲学以阿世”。可见,在正统儒者的眼中,公孙弘这人是品行不端的,因此可想,这董仲舒想必也早就对公孙弘的品格持怀疑态度了。

刘端虽然是残暴成性,但对闻名遐迩的大儒还是比较尊重的,并没有立即就找董仲舒的麻烦。董仲舒也不傻,公孙弘推荐自己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所以在胶西国担任国相没多久之后,便借病辞官回家了,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公孙弘陷害董仲舒,虽然没有达到最终目的,但也算是将其挤出了朝廷,排除了一大心腹之患,但主父偃可就没董仲舒这么好运气了。

此前说过,主父偃被赵王告发之后沦为了阶下囚。当时刘彻并不想杀死主父偃,只想将他贬官回乡就算了,但最后,却因为公孙弘的一番话,主父偃身首异处。

算起来,公孙弘与主父偃大约只有过唯一的一次正面“冲突”,那便是朔方郡的事情。朔方郡是主父偃的主意,公孙弘却极力反对,最后“败”在了朱买臣的10条理由之上。也就是那一件事情让公孙弘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进行决策的,并非是身居高位的外朝官,而是刘彻身边的内朝官。

主父偃是刘彻的智囊,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在于主父偃实在太过于锋芒毕露了。从“推恩令”到迁居茂陵邑再到建设朔方郡,主父偃实在太过于聪明,太过于有能力,这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主父偃将很可能压过公孙弘的锋芒,取代他的位置。

一切的因素综合在一起,公孙弘对主父偃不得不起提防之心。偏偏主父偃这人又错误百出,大肆敛财,收受贿赂。从收敛财富,到“逼死”二王,主父偃一步步为自己挖好了坟墓。赵王一状告了主父偃,为他开启了通往黄泉路的大门,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公孙弘当然不能放过,给了主父偃致命的一击。

《史记》中,司马迁就清楚地写道:“杀主父偃,徙董仲舒与胶西,皆弘之力也。”

对于这两个严格算起来都与他无仇无怨的人,公孙弘尚且如此狠毒,可见对待曾在刘彻面前数次揭他的短、与他作对的直臣汲黯,公孙弘也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在公孙弘任职丞相后,有一天,刘彻从西域获得了一匹名马,称为“天马”。刘彻非常高兴,随即就写了一首唱诵“天马”的诗,名曰《天马歌》:“天马徕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张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这意思说的就是:“天马啊从遥远的西方而来,跨越万里黄沙终归德服天下的大汉朝。天马承载大汉的威名远震四方,穿过浩瀚的沙漠让四夷臣服。”

刘彻虽然是以歌颂“天马”为名,但实际上是在歌颂自己的伟大志向,因而高兴得手舞足蹈。就在这个时候,汲黯却说:“陛下啊,君王制作诗歌乐曲,上应继承祖业,下要感化百姓。你现在只不过得到了一匹马而已,竟然就为它作了诗歌,这让先皇和百姓们怎么想啊?”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情,被汲黯这么一说,刘彻的脸瞬间变了。此时,丞相公孙弘立即站了出来,说道:“黯诽谤圣制,当族!”汲黯诽谤皇上,应当将他灭族!

仅仅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公孙弘时时刻刻无不在等待报复汲黯的机会。汲黯每次在朝堂之上攻击他,他都不予还击,反而对汲黯大加赞赏,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但仅仅从这一件事情就能看出,公孙弘对汲黯实际上是恨之入骨的。他看准了刘彻情绪不佳,于是果断地站出来火上浇油。好在刘彻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因此而黑白不分,降罪汲黯。

老谋深算的公孙弘此次害汲黯不成,倒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他知道,刘彻不语便是无杀汲黯之心,刘彻没有这份心思,他自然也不能流露出内心的奸恶与狠毒。

公孙弘既然能够官拜丞相,并且平平安安走完了自己的丞相之路,公平地说,他也绝不是一个无能无才的人。他对于西汉王朝的贡献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劝谏刘彻不要在几个方向同时进行开疆拓土的行为;二是提出为博士设立弟子50名。

公孙弘本是反对刘彻建设朔方郡的,但在摸准刘彻的心思之后迅速改变了方略。同时,公孙弘向刘彻提出了一个建议,即收缩战线,暂时放弃西南夷,专力经营朔方郡。公孙弘这一提议非常重要,大汉朝的最大威胁一直都是匈奴,专力经营朔方郡,能够大大提升朝廷对匈奴的抵御;而放弃西南夷,从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设立太学这一建议是董仲舒率先提出来的,但董仲舒还没来得及具体实施就到胶西国去了。此后,公孙弘提出,每名博士官要配置50名弟子,而这些弟子的来源,则由太常在百姓中进行挑选。公孙弘这一做法推动了西汉时期的文化教育发展,并且为刘彻“尊儒”实施了具体化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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