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褚遂良早该死了

13.长孙无忌、褚遂良早该死了

原文

长孙无忌、褚遂良之死，世咸悲之。www.guayunfan.com余以为二子均有死道。夫吴王恪，太宗爱子也，太宗立高宗为太子，又欲立恪。无忌以举棋不定为讽，似矣。而其后也，竟以房遗爱狱诬构吴王，陷之重辟。刘洎，太宗直臣也，洎性疏致祸，理固应耳，而罪不至死。遂良诬以“伊霍”一语，必欲毙之，虽马周强诤不少解。夫此二子者，所谓太宗心膂臣也，一杀其爱子，一贻其主以杀直臣之名。由此观之，武氏之祸，犹为晚也。

——《长孙无忌、褚遂良有死道》

这一段主要说唐高祖的顾命大臣长孙无忌、褚遂良的死因。

唐高宗本来有个皇后，姓王，是西魏大将王思政的孙女，算起来也是关陇地区的高门大族。可惜这个皇后一直没有子嗣，而高宗并不是很喜欢她。高宗喜欢的是萧淑妃，这让王皇后很嫉妒，后来她看到高宗迷恋太宗的宫女武媚娘，便想办法把武媚娘接入宫中，以分萧淑妃之宠。不料，武媚娘不仅长得妩媚，而且接连生儿育女，迅速取代萧淑妃，直接威胁到王皇后的地位。

一天，王皇后到武媚娘宫中探望，媚娘不在，正巧看到奶娘抱着武媚娘的女儿，便接过来逗耍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武媚娘回来听说后，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并向高宗哭诉，是皇后害死了女儿。高宗早有另立皇后之心，便下诏废掉王皇后，册立武媚娘。

对此大臣们的反应截然不同。以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为代表的大臣们对此极力反对，认为王皇后并无明显的失德，擅自废黜皇后影响不好。而另一派则摸准了高宗的心理，极力为武媚娘吹嘘。他们以许敬宗、李义府为代表。一时间两派争吵得很厉害，最终还是后一派获得了胜利。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后一派开始罗织各种罪名，把前一派的大臣贬到外地。长孙无忌被削去爵位，流放黔州，在路途中自缢而死。褚遂良先被贬为潭州都督，转桂州都督，又贬爱州刺史，一直贬到了现在的越南境内，也一直贬到他死。

从这儿看，两个人的死都是因为反对高宗册立武则天。不过，张燧告诉我们，这两个人其实早就该死了。

先说长孙无忌。他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皇后的内兄，名列凌烟阁功臣谱的第一位。是唐朝初年地位最显赫的大臣。太宗首先立的太子承乾是长孙皇后的大儿子，不幸早死，于是长孙皇后剩下的两个儿子便成了太子的首选。长孙无忌对这两个外甥权衡再三，最终选择支持李治，也就是后来的高宗。不过，李治性格懦弱，太宗认为他的风格不像自己，不太喜欢他，因此在立太子这件事上犹豫再三。

太宗心目中比较理想的人选是吴王李恪。李恪为人果敢刚毅，英气勃发，唐太宗认为他最像自己。因此，有一次他征询长孙无忌的意见，打算立吴王为太子。不料，长孙无忌回答，晋王李治宅心仁厚，是一个很好的太平天子。皇上您在立储君这件事上怎么这么犹豫呢，下棋的时候举棋不定就容易失败，何况是立储君呢？太宗最终听从长孙无忌的劝告，下定决心立李治为太子。

不过吴王李恪在大臣中威望很高，对太子的地位始终存在威胁。正巧，不久后长孙无忌被太宗任命为查办房玄龄之子房遗爱等人谋反一案的负责人，长孙无忌稍微做了一点手脚，把吴王李恪也牵扯了进去。李恪最后与房遗爱等人一起被处死。

长孙无忌是害了太宗的爱子，而褚遂良则是害了太宗的宠臣。事情是这样的，太宗率兵出征辽东，召命有忠直之称的刘洎兼任左庶子，与褚遂良一起辅佐太子监国。不过，两个人在这期间闹了一些不愉快。唐太宗从辽东回来不久，就生了病。褚遂良赶去探望，正好碰到刘洎和另一个大臣马周一起走出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谈论太宗的病情。刘洎对马周说，皇上病成这样了，真令人担心啊。

就这么一句话，褚遂良告诉太宗的时候却变成了：皇帝的病眼看是好不了了，到时候可行伊霍之事。伊是伊尹，他曾经把不合格的商帝太戊流放到桐宫；霍则是霍光，西汉外戚，是汉昭帝的辅政大臣，又曾册立两任君主。太宗听一个大臣说这样的话，自然大怒，说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嚣张了，那怎么行？

便下令把刘洎抓起来审问，这时虽然马周也出来证明他的话不是那样的，但太宗还是把刘洎杀了。

由此，张燧才说，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可称得上是太宗的左臂右膀，但是一个却陷害了他的爱子，一个让他有了杀害直臣的恶名，这么看来，他们挨到武后的时候才死，可算是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