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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父子以贤立国

时间:2022-02-17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钱氏父子以贤立国钱镠平民出身,对百姓的困苦、世道的艰难记忆犹新。对当时的士人,钱镠也能礼贤下士。钱镠不能暴露身份,只好谎称有要事要晋见钱镠。立命有关部门按法办事,推出斩首。钱镠审时度势,认为称帝以后,树大招风,必遭他国攻击,不利于国,也无益于民。这正是钱镠决意立他为继位者的最初动因。钱传瓘不仅是为国之难勇敢献身的人,而且也是在吴越历史上作出重要贡献的人物。

钱氏父子以贤立国

钱镠平民出身,对百姓的困苦、世道的艰难记忆犹新。他的居处非常简单,衣履极为平常。蚊帐坏了,也不许更换,要妻妾缝补后再用。除岁过年,与子孙相聚,偶有艺人鼓琴伴唱,歌末唱几曲,钱镠马上制止儿孙:“不要再唱了!外面的百姓听了,以为我忘了国忧民困,作长夜之饮。”

年轻的时候在军中,钱镠晚上从来不敢睡一个安稳觉。营中备有圆木小枕,困急了,头靠上去,圆木就滚到别处,人被惊醒,名曰“警枕”。还让警戒的士兵在他住所的墙外按时弹射洞丸,以惊醒在卧室内轮流值夜的妻妾们。钱镠有“不睡龙”的外号流传于当世。

对当时的士人,钱镠也能礼贤下士。他命人在淞江口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专事招徕北方士人,办事人员称“鸾手校尉”。

罗隐喜好讥评,历事湖南、淮南诸镇,多不被重用。后来进谒前惧怕钱镠不留,先呈上一首诗,其中两句是:“一个祢衡容不得,思量黄祖漫英雄。”

钱镠见诗大笑,回信说:“仲宣远托娄荆州,都缘乱世;夫子辟为鲁司寇,只为故乡。”意即才子远投他方,都是因为乱世的缘故;但孔夫子尚且恋眷故乡,何况我们的罗夫子。罗隐见信,感动地说:“如此知人知礼,看来我别无选择,只有留下了。”

后来朱全忠灭唐称帝,册封钱为吴越王,罗隐知道后,直言相谏:“大王本是唐臣,在朱氏篡唐之际,义当举师北伐;万一无成功之日,还可以退保杭越等州,自立为帝,现在大王交臂事贼,低首称臣,此乃千秋之罪,万古之羞!”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般的国主是受不了这个侮辱的,但钱镠却从心底佩服罗夫子的见识。当然,事关国家大政,钱镠也不能因一人之谏而改变。

对士人是如此礼贤,对部卒的功劳也不忘赏赐。一次,钱镠便服探访民情,回城过晚,城门门吏不肯开门。钱镠不能暴露身份,只好谎称有要事要晋见钱镠。谁知门吏告诉他:“城门按时关闭,这是大王亲自下的旨意。别说您有事要见大王,就是大王自己亲自前来,我也不能破这个规矩。”

钱镠无法,只好在城门洞里等到天亮。回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找来城门门吏。钱镠见面就问:“请你抬头看看,还认得昨个叩门求入之人吗?”

门吏抬头,认清了大殿上坐的钱镠正是昨夜被关在城门之外的人,他心内不觉发慌,心想今天轻则革职,重则杀头。但他嘴上仍在为自己辩解:“城门过时不开,这可是大王您亲自下的命令……”

钱镠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些道理,你昨夜已经讲过。我今天是请你来领赏的。”说完,让侍者捧出一盘银子,送给他,算作奖赏。

但钱镠也不是一味宽厚待人,不要原则的人。他有一郑姓的妃子,甚得宠爱。她的父亲犯法,罪当斩首。左右大臣认为这是大王的亲戚,不敢贸然执行,特来向钱镠禀报请示。钱镠听后,眉头紧锁,过了半晌,声色俱厉地说:“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岂能因为一个妇人,就乱我自定的法律!”立命有关部门按法办事,推出斩首。郑妃在一旁苦苦求情,钱镠不得已,命人将郑妃送出宫外,然后挥手让属下执行。

当时,后梁朱全忠、西川王建、广陵杨氏、南海刘龚,闽溪王羲、燕地刘守光、歧地李茂贞都先后称帝。他们中的一些人,也送来龙袍、王册,劝钱镠称帝。大臣中也有人觉得钱镠称帝,自己也可升官,竭力劝说。

钱镠审时度势,认为称帝以后,树大招风,必遭他国攻击,不利于国,也无益于民。他笑着对大臣们说:“王建等人自己坐在火炉之中,还不自知自觉,倒反来劝我也与他们一起坐进火炉中去。我可没有这么傻啊!”

从此,吴越国内劝钱镠称帝之议再也无人提起。终钱镠之世,始终没有称帝。临终之日,还谆谆告诫儿孙不要称帝,善事中原王朝。这也许正是吴越虽为小国,但却历时最长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钱镠有三十八个儿子,在挑选继位者的问题上,他同样表现了他的明智。任何一位国主,享位虽长,也免不了生老病死。钱镠自然也是如此,但他与同期其他国主不同的是,他选择继位者的标准,既不以长幼,也不以宠爱,而是唯才唯德。

钱镠挑选了第七子钱传瓘,在徐绾、许再思的武勇都叛乱中,他挺身而出,冒着一去不回的风险,主动报名到田覠军中作人质,差点丢了性命,但却解救了吴越的一次危局。这正是钱镠决意立他为继位者的最初动因。

钱传瓘不仅是为国之难勇敢献身的人,而且也是在吴越历史上作出重要贡献的人物。吴越天宝六年(公元913年),即后梁乾化三年,淮南大将李涛率兵二万,出千秋岭(在今浙江临安县境),偷袭钱镠的生身之地临安(今属浙江省)。吴越方面事先并无准备,钱传瓘仓促应战,率少数兵将与淮南兵周旋。

尽管形势对钱传瓘十分不利,但他仍信心百倍,亲自率领“敢死队”,冲击敌阵。

钱传瓘显露军事才华的另一次战役发生在吴越天宝十二年(公元919年),即后梁贞明五年。后梁朱瑱下诏,命钱传瓘出兵攻讨淮南。钱传瓘奉命率水师五百艘战舰,从常州东洲进入长江,逆流而上,主动出击。

这年的四月,双方水师相遇于狼山江。临战之前,钱传瓘对指挥使张从宝说:“我们逆流而上,他们顺水而下,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应当改变这种不利于我方的状态,出奇才能制胜。”他向张从宝交代了具体的战斗设想和步骤,作了周密的布置。

第二天,淮南水师出现在狼山江上,战舰都是既大又高。而吴越水师的船只都比较小。双方相较,形势对钱传瓘很不利。但由于吴越军已作好了充分准备,所以个个胸有成竹,信心百倍。

双方战舰相遇,吴越水军个个装作害怕的样子,突然向两边逃窜。淮南水师没有防备这一着,顺水顺风直冲而下。淮南水师的战舰都是大家伙,掉转不灵,移动困难。这时“逃窜”到两旁的吴越水军船只占据了上游的优势,又因为船小,掉头极快,很快集结起来,向已在下游的淮南水师冲去。

淮南水师仗着船大人多,全无畏惧。经过一番折腾,也掉转船头,逆流而上,迎击吴越水军。两军船只相遇,吴越军将事先准备好的草木灰和石灰大豆洒向对方。

淮南水师的士卒,大多迷了眼睛,纷纷找地方躲避。慌乱之中,又踩着脚下的大豆,滑倒在地跌跌爬爬,乱成一团。吴越水师抓住有利时机,第二队船队又冲了过来。这些吴越兵靠近淮南水师的船只,每人手持一个火把、一瓶火油,一起往淮南水师船上抛掷。瞬间,火借风势,油助火燃,淮南水师的船队立刻成了一片火海。船上的士卒纷纷往长江中跳,但已在水中的士卒又拼命往着了火的船上爬,乱成一团。

而这时吴越水师的第三队舰船却不失时机地冲过来,已在下游的第一、第二队吴越水师也掉转船头,一起围了上来。你一枪,我一刀,砍杀正在水中挣扎的淮南水兵。千里江水,都成了殷红的颜色。

钱传瓘不仅有军事才能,而且有政治眼光。他继位不久,内乱已开始萌生。但由于他处理果断,尚未酿成大乱。钱镠的灵柩安葬甫毕,众将就开始发难,奏请诛杀原钱镠身边执掌禁军的内牙指挥使刘仁杞、陆仁章。钱传瓘果断地做出决定,让自己的侄子钱仁俊向众将宣谕:“任何人不得公报私仇!”

此令一出,诸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内心仍然忿忿不平。为了平息众愤,钱传瓘命刘仁杞出为湖州刺史,陆仁章出为衢州刺史,等于解除了他们执掌的禁军兵权。这样,既平息了众怨,又铲除了作乱的潜在因素,还比较妥善安置了钱镠的旧臣。一场内乱,化为乌有。

第二次内乱发生在钱传瓘的兄弟元沭、元珦之间。扶南侯元沭时为土客马步都指挥使,淮阴侯元珦时为顺化军节度使(府治楚州,即今江苏淮安,时在淮南境内,并非实职)。他们自恃是王弟,又立有军功,常常向钱传瓘冷嘲热讽。两人对下属更是刻薄,稍不顺从,就把他扔到烧红的铁床上去。又私自招兵买马,收买身怀绝技之人,图谋不轨。

钱传瓘见他们反状已明,毫不迟疑地派牙将仰仁召把正在掌管明州(州治今浙江宁波市)事务的钱元珦,先软禁起来。接着又派人向钱元沭暗示,让他到温州(今属浙江省)去当刺史。钱元沭不肯听从,于是钱传瓘让铜官庙吏向有关部门告发钱元沭派亲信到庙内,向庙神祈求为吴越国主的罪状。同时又让看守钱元珦的狱卒出示钱元沭从水洞中递进去与钱元珦联系、商议举兵叛乱的蜡书。获得了这些“罪证”之后,钱传瓘派人召请钱元沭来宫中赴宴。在宴会上,钱传瓘的左右拿起一把小刀,谎称是从钱元沭身上掉下来的。左右一齐上前,当场抓住。当时就公布钱元沭的三条罪状,推出斩首,同时派人刺杀了已被软禁的钱元珦。事毕之后,钱传瓘告诉下面:“按照王公的礼仪安葬他们,其他从犯,一概不问。”

钱传瓘在位10年,病重之时,学他父亲的样子,对内都监章德安说:“我的儿子弘佐年纪太小,实难继位。请你选择先王子孙有德有才的人继承王位。”

章德安自然明白钱传瓘的内心想法,慌忙跪下回答:“少主弘佐虽然年幼,但大臣诸将都佩服他的机敏。定会齐心拥戴,请大王放心!”

钱传瓘听到这儿,不觉会心一笑,说:“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请你好好辅佐他,吾死而无忧了。”

钱传瓘留下遗命,魂归西天。但他和父亲钱镠开创的基业,并没有在继位的钱弘佐手上兴旺发达,反而日趋衰落。公元978年,钱传瓘的儿子钱弘俶将吴越国的土地全数奉献给宋太宗赵光义,吴越的统治遂宣告结束。

钱氏父子的“吴越国”自光启(公元885—888年)年间入主杭州,中历钱镠、钱传瓘、钱弘佐、钱弘倧、钱弘俶,共三世五主,时及百年,无论是五代,还是十国,它都是立国最久的地方割据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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