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故事 黑汗王朝_唐宋民族史

黑汗王朝_唐宋民族史

时间:2022-07-04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黑汗王朝_唐宋民族史一、政治概况公元840年,曾左右中亚和东亚局势近百年的回鹘汗国,在内乱屡起,天灾频仍的危机中,遭黠戛斯突袭而溃败,分为四支外迁。于是黑汗王朝便成为中国境内操突厥语民族中第一个接受伊斯兰教的王朝。屈出律出兵占领喀什噶尔,东部黑汗王朝灭亡。至此,整个黑汗王朝的统治告终。作为黑汗王朝统治民族的回鹘人,在他们西迁七河地区之前已是进入阶级社会的游牧民族。

黑汗王朝_唐宋民族史

一、政治概况

公元840年,曾左右中亚和东亚局势近百年的回鹘汗国,在内乱屡起,天灾频仍的危机中,遭黠戛斯突袭而溃败,分为四支外迁。其中最大的一支在庞特勤的率领下,西奔葛逻禄,自称可汗,建牙于巴拉沙衮(即唐朝的裴罗将军城,今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马克以东)附近,称为喀喇斡耳朵(或称虎思斡耳朵)。庞特勤在七河地区的统治地位巩固后,迅速把疆域扩大到现今的新疆北部和西部。据大约在公元1077年成书的中国喀什噶尔(今喀什)人马合木撰《突厥语辞典》提供的片断材料,该汗朝自称“可汗王朝”或“汗朝”。汉文史籍作“黑汗王”“黑韩王”,现今学术界常称之为哈剌汗朝(或作喀喇汗朝)。这是公元19世纪欧洲东方学家和钱币学家命名的,因为这个汗朝的许多大汗称号中多有哈剌字样。在西方文献中,这个汗朝由于副汗或小汗的称号中常有伊利字样,有时还被称为伊利汗朝。

黑汗王朝的疆域包括今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地区,河中地区,新疆北部和西部。黑汗王朝的居民主要是一些操突厥语的民族,也有说是操伊朗语的民族,还有阿拉伯人。操突厥语的民族主要有割禄、样磨、九姓乌古斯等。割禄即唐朝的葛逻禄,主要分布在楚河及塔拉斯河流域。样磨就是唐朝的咽面或三姓咽面,主要分布于今新疆西部喀什噶尔一带。九姓乌古斯出于阿拉伯文史料的记载,近人认为他们就是古维吾尔。这部分游牧民势力越来越大,到公元10世纪时经常排挤割禄等部。

根据黑汗王朝历史学家阿布杜·加费尔在公元11世纪写成的《喀什噶尔史》[1]中记载的传说,黑汗王朝的创建者(始祖)是萨土克·卜格拉汗之祖阙毗伽·卡迪尔汗(或作毗伽阙·卡迪尔汗)。建国之初,这个汗国像突厥汗国一样,也是一个相当松散的多民族酋邦联合。在草原游牧帝国的“双汗制”(双王制)传统影响下,黑汗国分为两部分,由可汗家族中最长者任大可汗,次长者任副可汗,分别统治汗国的一部分。汗号往往带氏族图腾,如公驼、狮子等名,信奉伊斯兰教后,称号之下再加阿拉伯名字和称号。正、副汗之下有若干小汗,小汗之下由王公贵族组成封建等级阶梯,分治各地。汗位的继承,是传长制,不是嫡承制。大可汗称为阿尔斯兰(狮子)喀喇可汗,驻巴拉沙衮。以后随着汗国的定居,农业和文化的发展,多驻喀什噶尔,所以喀什噶尔又称为“斡耳朵坎特”(意为“王城”),成为整个汗国的政治中心。副可汗称为博格拉(公驼)喀喇可汗,初驻怛罗斯(今哈萨克斯坦的江布尔),中迁喀什噶尔,后来又迁回怛罗斯。(www.guayunfan.com)据伊斯兰教史料记载,公元10世纪前期,驻喀什噶尔的博格拉汗·萨图克,正式皈依伊斯兰教,这是西部突厥各族人民与伊斯兰世界频繁交往二百五十余年的必然结果。博格拉汗的儿子阿尔斯兰汗穆萨·阿不杜·克里木继位后,把伊斯兰教推行到整个汗国,公元960年,有二十万帐游牧人接受了伊斯兰教。于是黑汗王朝便成为中国境内操突厥语民族中第一个接受伊斯兰教的王朝。伊斯兰教传入新疆,也就在这一时期。

公元992年,博格拉汗哈桑(哈龙)率军进入萨曼王朝的首都布哈拉,因染病撤兵,死于返回途中。同年,他的儿子卡迪尔汗玉素甫攻下和田,结束了自公元971年以来同于阗李氏王朝长达二十年的战争,把和田地区并入喀喇汗王朝的领域。公元999年,阿尔斯兰伊利克(狮子王)纳赛尔在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的情况下,率军长驱进入布哈拉,灭掉萨曼王朝,阿姆河以北中亚地区从此进入黑汗王朝的疆域。公元11世纪上半叶,黑汗王朝在政治上和军事上达到鼎盛时期。

大约在公元1041年,黑汗王朝在阿姆河地区的统治者布里特勤伊布拉音,脱离东部大汗的统治而独立,自称为桃花石(中国)汗。从此统一的汗国在形式上分为东、西两个汗国,东部汗国由哈桑家族的后裔统治,西部汗国由阿里家族的后裔统治。后来,西部汗国的汗位也转到哈桑家族手里。[2]东部汗国领有怛罗斯、白水城、石城(今塔什干)、费尔干纳东部、七河流域和喀·什噶尔,以八剌沙衮为政治、军事都城,以疏勒为宗教、文化中心。西部汗国领有阿姆河地区及费尔干纳西部,以布哈拉为都城。

政治体制上的“双汗制”和经济制度上的伊克塔制,导致王朝后期统治集团内部经常因汗位和封地的继承发生内讧和混战。自黑汗王朝分裂后,东、西两汗国相互攻伐,并引外部势力为助。黑汗王朝在频繁的内乱中衰弱,公元1089年,塞尔柱王朝攻下布哈拉,从此西部汗国在政治上依附于塞尔柱王朝。公元1128年,东部黑汗王朝的闷尔斯兰汗阿赫买德曾击退西辽的进攻,但是不久便失去巴拉沙衮和七河地区,成为西辽的附庸。公元1137年,西辽在和毡(今塔吉克斯坦的霍占)击溃西部黑汗王朝的军队。公元1141年,西辽同塞尔柱在撒马尔罕以北的卡特万草原进行了历史上著名的会战,西辽以少胜多,整个河中地区成为西辽的势力范围,黑汗王朝仍以附庸的形式保留下来。公元1211年,喀什噶尔贵族暴动,杀死东部黑汗王朝的末代可汗穆罕默德。屈出律出兵占领喀什噶尔,东部黑汗王朝灭亡。第二年(1212年),西部黑汗王朝被花剌子模沙赫穆罕默德所灭。至此,整个黑汗王朝的统治告终。

二、社会经济

黑汗王朝地域辽阔,西起卡拉库姆沙漠,东至罗布泊,北达额尔齐斯河,南尽阿姆河。其社会经济情况比较复杂,从经济部门上讲,既有流动的畜牧业,又有定居的农业,而同是畜牧业和农业,各地区的发展水平也极不平衡。从社会形态上讲,有的已是发达的封建社会,有的则刚刚跨入阶级社会,还保留着许多宗法氏族制的残余。

作为黑汗王朝统治民族的回鹘人,在他们西迁七河地区之前已是进入阶级社会的游牧民族。在归并喀什噶尔地区,特别是在归并河中地区之后,他们以及随同一起进入这些地区的一些突厥语部族,在经济上开始由游牧业向定居农业过渡,在社会形态方面开始向封建制过渡。在进行这两种过渡的同时,大批操突厥语的游牧民转入定居,并开始信奉伊斯兰教。操突厥语的民族与当地居民逐渐融合发展,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伊斯兰—突厥文化,而这种新的文化的主体和核心就是回鹘人文化。

在回鹘西迁前,七河地区基本上是游牧经济,而且很大的一部分地区还是粗放的游牧经济和狩猎经济,甚至到公元10世纪,基本上还是处于这种状态。但是,喀什噶尔地区早在公元6世纪前已有了定居农业,到公元7世纪时,已有发达的农业、养蚕业、纺织业和矿业。河中地区的农业在黑汗王朝时期已有较大的发展。有较好的水利设施,灌溉农田和园林,供应城市用水,有发达的园林,撒马尔罕城周围数十里都是园林,城西园林相接百余里,家必有园,园必成趣,其栽培技术较高,盛产果、菜、瓜,味极甘香,有发达的粮食种植业,粮食种类较多,产量颇高;七河地区畜牧业继续发展,并向半定居的畜牧业和定居的农业过渡。公元11和12世纪,七河地区的农业、手工业和城市建设空前发展,玻璃已普遍使用,釉下彩陶的生产达到鼎盛时代,织造业、纺织业、矿业都进一步发展,许多城市和居民点兴建起来,撒马尔罕城本身扩大到六百三十公顷,它的坊区已伸延到离城六七公里的地方,布哈拉的城区面积达六百五十公顷,喀什噶尔作为黑汗王朝的都城之一,早在博格拉汗萨图克时期(942—956年)就已修建起宗教学校,是当时的政治、文化、宗教中心。

由于农业、畜牧业,手工业的发展,特别是七河地区、喀什噶尔地区、和田地区和河中地区统一在一个政权之下,为商业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黑汗王朝地处中西交通的枢纽,无论是同东方的宋和辽,还是南方的印度、阿富汗,西方的伊朗以至西亚、北非、东南欧都有兴隆的贸易往来。

黑汗王朝与宋朝的贸易特别密切,其商队经常运入宋朝的商品,主要有珠玉、珊瑚、翡翠、象牙、乳香、木香、琥珀、花蕊布、硇砂、龙盐、西锦、玉辔马、腽肭脐、金星石、安息鸡舌香以及马、驴等。这些物品和牲畜一部分是当地土产,一部分则是从印度、西亚、北非转运。其中以乳香为大宗,且牟利较多。公元1072年,黑汗商队一次运进宋朝乳香三万一千余斤,价值四万四千余贯。公元1080年,又运进乳香等物十万余斤。商队从宋朝运回的商品,主要是丝绸、锦缎服装茶叶、钱币、工艺珍品等。

黑汗王朝与辽之间也有贸易往来。宋朝每年向辽贡纳的巨额“岁币”——丝绸与白银,辽将其中的一部分作为商品与黑汗王朝进行贸易交换。

当时从事商业贸易活动的主要有三种人:一是商品的直接生产者,如织工和其他手工业者。他们把自己的产品直接拿到集市上出售,或者在自家的作坊前开店销售。二是中小商人、商贩。他们在市区开店经营日常商品,或在集市上摆摊出卖。三是大商人。他们中的多数人是封建主,或者与王朝有着密切的关系。出境经商,常以“使臣”的身份出现,商队即变成“使团”。

生产力的提高,手工业和农业的进一步分离,商品生产的迅速发展,游牧草原和农业地区联系的加强以及对外贸易的不断增长,促进了货币流通。考古资料有力地证明了当时货币经济的发展,在今新疆、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等地都有大量的黑汗王朝的钱币出土。同时发现的还有许多宋朝、伽兹纳王朝和塞尔柱王朝的钱币。这一时期的货币流通有两个特点:第一,它同前一时期相比,黄金(金币)的作用增长,这是前所未有的。第二,出现了所谓“白银危机”,从公元11世纪开始,钱币成色下降,在某些情况下重量也不足。质量低劣的银币已难以输出,只能在境内流通。这两个特点正反映了商品经济的发展。

三、伊克塔制度

黑汗王朝普遍推行伊克塔制度。“伊克塔”是阿拉伯语,意为“封地”。国家将土地分成若干块大、小封地,允许各级贵族官僚付款购买,封地之间可相互买卖。国家向土地所有者征收“哈拉吉”,即土地税。封地的拥有者称为“穆克塔”,他们有权在封地上收取税收交给国家,但对封地上的人、财产(包括地产)没有所有权或相对占有权。税收即是国家支付“穆克塔”的俸禄,因为他们担负国家任命的总督、行政官等职务。

封地(伊克塔)最初主要是赐给王族成员和一些文武重臣,后来也赐给一般官员作为薪饷。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由根据职务颁赐的封地,即临时的封地,先后演变为终身的封地和世袭封地。由于伊克塔制在赋税和徭役两方面减轻了劳动人民的负担,所以在当时尚具有一定的进步作用。

伊克塔制度是中央集权的对立物。封地领主在取得封地的世袭权后,竭力扩大自己的权力和势力,当其力量壮大之时,总想摆脱中央政权而独立,从而与中央政权不断发生冲突,造成王朝纷争和封建主之间的战争。随着封地不断增加,中央政权的赋税相对减少,国库收入也随之减少。但是中央政权为维持其统治,必须供养一大批行政官吏和庞大的军队,在国库日益空虚的情况下,支付其薪饷确有困难,只有再扩大封地,结果使国库收入进一步减少。这种恶性循环,必然导致中央政权日趋衰微,封地领主势力日益强大,以致不断取代王朝首领地位,或摆脱中央而独立。

四、文 化

黑汗王朝时代,是突厥—伊斯兰文化大放异彩的时代,涌现出一批优秀的回鹘作家。其中最著名的是喀什噶尔人马赫穆德·喀什噶里。他用阿拉伯文写的《突厥语词典》是一部八卷的百科全书式的巨著,包括天文、地理、身躯、饮食、衣服、器用、鸟兽、虫豸、金石等各方面的知识。正文前有作者的长篇自序,论述了突厥语的重要性,说明编纂目的、材料来源、体例,分析构词法,介绍回鹘字母,概述突厥人的分布、各部落的语言特点等,并附有突厥地区的圆形地图。此书不仅保存了回鹘和其他突厥语民族相传数千年的基本词汇和语法,而且还收集有二百多首古老的回鹘诗歌,为研究黑汗王朝及中亚地区的政治制度、经济关系、风俗习惯、宗教信仰、民族起源、地理名词和文化艺术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原书久已佚失,1266年的手抄本这一巨著,于1914年被发现,现珍藏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民族图书馆。

另一位重要的作家是出生于巴拉沙衮、生活于喀什噶尔的玉素甫·哈斯·哈吉甫。他出身名门,对伊斯兰教的教义典籍有很高的素养,是一位虔诚的穆斯林,也是诗人、哲学家和思想家。他遵循伊斯兰教要求信徒顺从安拉并将最大的幸福寄托于来世天堂的教义,创作了劝诫性长诗《福乐智慧》,旨在教导、指引人们如何取得幸福和智慧。这首长诗共一万三千二百九十行,分为八十五章。在长诗中,他塑造了具有公正幸福、智慧和安乐等崇高品德的四个人物,赋予他们象征意义的名字,通过他们对人生和社会的议论,来表达和阐发自己的思想。由于玉素甫笃信伊斯兰教,所以他对法制、法律,财政、货币、赋税等具体政策的见解也都是从宗教的观点,即强调教徒必须“顺从”的观点来加以论述的。与此同时,他也反对封建主之间的兼并战争,要求减轻税收,改善交通和繁荣经济,希望黑汗王朝的统治者采纳这些规劝性的建议,使人民在信奉天神和顺从的前提下,在现实的人世间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安宁生活。总之,在《福乐智慧》这部长诗中,贯穿着明确的伊斯兰教信仰观念,在当时正适合积极推行伊斯兰教的黑汗王朝统治者的需要。因为在黑汗王朝的统治者看来,要使人民归顺真主,在思想意识和伦理道德诸方面,对信徒们加以循循诱导是十分必要的。因此,《福乐智慧》问世以后,玉素甫立即得到黑汗王朝的高度推崇和极大荣誉,并赐以“哈斯·哈吉甫”的尊贵称号。

流传的《福乐智慧》有三种写本,一种是古回鹘文本,约在公元15世纪时传至土耳其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尔),又辗转流传至欧洲,现存于维也纳。另外两种是阿拉伯文写本,分别在1897年和1924年在埃及开罗和乌孜别克斯坦的纳曼干(费尔干)发现,称为开罗写本和纳曼干写本。

《福乐智慧》构思严谨,涉猎广博,对于黑汗王朝时代的回鹘人的生活情景做了细微详尽的描述。作者引用了大量民间传说、歌谣和谚语,在格律、文字的排比和修辞方面堪称古回鹘文的典范。作者还大量采用了回鹘人含蓄和喜闻乐见的词句,诸如以寡妇的丧服、魔鬼的面孔比喻黑暗,以天鹅的羽毛、首次揭开面纱的新娘形容光明等等。全诗文字流畅、比喻生动、寓意深刻。《福乐智慧》作为一部文学作品,在维吾尔文学史上无可争议地是一部有极高价值的古典文学典籍。同时,由于它具有广泛的社会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历史、地理、数学、医学等各方面,所以它已经远远超出了文学作品的范畴,成为研究这一时期政治制度、经济生活、道德观念、宗教信仰等方面的极珍贵的历史资料。

除此,流传下来的作品还有阿赫马德·玉克乃克的哲学长诗《真理的入门》,历史悠久的回鹘民间传说《乌古斯可汗传》。

黑汗王朝时期的著作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本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吸收伊斯兰文化和其他文化的优秀成分,形成一种新的文化:突厥—伊斯兰文化,开创了突厥文化史上的一个新时代。鉴于喀什噶尔文学艺术的昌盛,近代有的学者主张应在突厥文学发展史中揭示一个“喀什噶尔阶段”。这一时期的文化,为绚丽多彩的现代维吾尔文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由于经济文化的发展,许多操突阙语的民族,如乌孜别克族、土库曼族、哈萨克族等,正是在这一时期基本形成或者开始形成。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