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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的留恋与牺牲_桂平大藤峡的故事

时间:2022-06-22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乡亲们的留恋与牺牲_桂平大藤峡的故事在中国传统的古诗词中,留恋故土、歌颂乡愁,是个永不落幕的主题。云遮雾罩的大藤峡深处大藤峡的乡亲父老,同样对自己脚下那片土地饱含着不离不弃、难舍难分的感情。早在2011年,大藤峡工程的准备工作就已紧锣密鼓地开展。这也是中国人安土重迁的传统,更是对故土深情的眷恋与守望。

乡亲们的留恋与牺牲_桂平大藤峡的故事

在中国传统的古诗词中,留恋故土、歌颂乡愁,是个永不落幕的主题。故乡的朝晖落日、青草繁花、小桥流水、老井人家,都是难舍难分的对象。古人在对这些对象的描摹中,完成了对乡愁最永恒、也最久远的怀想。

有一首新诗是这样写的:

我爱炊烟缭绕的黄昏

挑亮茅屋中昏黄的灯盏(www.guayunfan.com)思恋、相思、怀念……

他们都行走在心灵的琴弦

而在近似疯狂的演奏里

酒的声音剔透

蹦跳成乡下的乐章

睡梦里的手

总要伸向那个地方

那满蕴乡情的老井、辘轳、槐树

还有那篱笆围绕的土墙……

这场景显然是北方的,尽管与南方相去不知几千里,但那份乡情、忧思,却可以穿越时空,可以同感相通。大诗人艾青很著名的那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就足以表达我们对故乡那份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云遮雾罩的大藤峡深处(潘大林摄)

大藤峡的乡亲父老,同样对自己脚下那片土地饱含着不离不弃、难舍难分的感情。

如果是一个外来人来到这里,很容易就会看到这里的短处——贫穷、落后、封闭、荒凉,落日西斜,疲惫的阳光懒洋洋地照下来,拖下古树长长的身影。那些泥砖垒起甚至是泥土夯墙的房子,不知有多少年头了,墙体断裂、墙皮斑驳,灰黑的瓦面长着青苔,数缕昏黄的光线从隙缝里漏下来,照到灰黑的地面上。村道狭窄,有的地方坑洼不平,偶有猪屎牛粪落在其间,散发出阵阵臭味……

然而,这里的人们却不这么看,因为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结婚生子于斯,其他地方,任你是高楼华屋,任你是天堂美景,与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几个世纪,他们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就生活在这里。他们本以为,自己孙子的孙子还会生活在这里,但大藤峡这个巨大的工程改变了这一切,要将他们搬到别的地方,尽管那些安置点离这里不太远,但毕竟是个全新的家了。在那里,道路肯定更宽阔,楼宇肯定更高大,房子也肯定更漂亮,只是肯定再也闻不到自己熟悉的那种气味了。

早在2011年,大藤峡工程的准备工作就已紧锣密鼓地开展。自治区人民政府发了通告,禁止在大藤峡水利枢纽工程建设范围内新增建设项目和进入人口,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工程就要上马,那样的话,搬迁的难度就更大了。

就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却有极少数的个别人认为,大藤峡工程是永远不可能搞起来的。有这种观念的人,他就会大着胆子,顶风硬上,在村头地尾盖起了自己的房子——这些违章建筑,工程一旦上马,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强拆。强建当然就要强拆,这是不容置疑的。

幽静的村中小路不知铭记着多少人的回忆(潘大林摄)

更多的人,他们尽管不相信工程会上马,但他们也不愿与政令相抗,因而都住在老祖宗或者自己早些年建起的老房子里。许多年轻人到广东打工,或者到桂平跑船去了,有的人在外面买了房子,有的人则租了房子,村子里显得空空落落的,那些老房子更像是一尊尊沉默不语的塑像,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庞钦坤组负责的村民小组,现在大家仍然按以前的习惯,叫生产队,队里26幢房屋,36户人家,74人,但有人居住的只有一半,18户。由于政府提前介入,提前宣传,老百姓早就知道,只要大藤峡工程一开始,就肯定要搬迁的,只是到了真正要搬迁的日子,心里还是难舍难分、难离难弃。这也是中国人安土重迁的传统,更是对故土深情的眷恋与守望。

比如村里的祠堂,属于集体用地,队长担心群众对自己有意见,一直不敢签征地协议。队长每天都拉着一辆板车,到村里各处卖猪肉,与群众的接触很广,人脉也很活,但他就是担心,怕自己签了字,会被人骂为叛徒。工作组一次又一次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副组长张明鉴推心置腹地对队长说,你为共产党服务了几十年,看到共产党要做的哪一件事是做不成的?实话实说,这种重大工程,靠的就是说服兼自愿,作为队干部,你就别顾虑那么多,别再当群众的尾巴了。

队长低着头,一语不发。

他其实不是不答应,而是在飞速地思考着,盘算着自己的利害得失。宗祠用地涉及不同生产队的同姓一族人,涉及队与队、户与户、户内兄弟之间的众多利益纠葛,这些人,有的人户口不在村里,有的户口在人却不在。集体财产该如何分解分配,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三言两语能够弄得清楚的。

工作组了解清楚他的顾虑,就帮着他想办法,帮着登记人口、分类注册,再统计财产,平均到人,然后拿给群众看,让大家讨论是否合理。开始时大家争得很厉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明白了道理,就慢慢地通情达理起来,最后一个两个都签了字,认可了拆迁协议。

纪念先人的宗祠不知屹立了几代人(潘大林摄)

村里有的住户很特殊,如一位20多年前嫁到村里来的越南妇女,她就像一个生育的工具,不管政府的计划生育政策如何宣传,也不管村干部如何做工作,明里暗里,生了五个孩子,为的只是最后有一个儿子。由于她结的是没有正式手续的跨国婚姻,自己几个儿女都落了户口,她的户口却无法办下来。她最大的女儿得了“富贵病”,只能好生养着,全家生活十分困难。弩滩19队有一位老人,有两个儿子,娶了两位残疾的媳妇,一位勉强能做饭,一位连饭也不会做。全家人只有一个小孙子是正常的,老母亲形象地形容自己的一家是“蚂作一窿”(方言,意谓不好的人都到了一起)。母亲说,就是出去租房,也不会有人愿意租给他们这样的家庭

秀美如画的大藤峡风光(潘大林摄)

像这样的家庭,在村中毕竟只是极少数,对于这一类家庭,指挥部也做了预案,准备为他们在工地周边搭建简易棚屋,以供他们在回建房建好之前居住。

其实分析起来,近年在外面租了房子的人约占三分之一,这就是为什么村中有许多旧房子一直空着的缘故。有三分之一的人正在到处找房子,要租起来也不算太难。有三分之一是困难户,其中只有极少数是需要指挥部帮助解决困难的。

从拆除船闸部位的房屋到住上回建房这段大约一年时间里,指挥部为了解决临时过渡搬迁村民的生活问题,也制定了有关补助方案。除了春节前同意拆迁的每人奖励1万元外,按被拆迁主房建设面积每月每平方米发放安置过渡费8元,发放生活补助150元,每亩租用土地每年补偿2000元,等等。这几年,由于村里的年轻劳动力大量出门去打工,许多土地早已丢荒,根本没产出什么经济效益,反而是大藤峡工程的上马,让这些土地重新生出利润来。如此一来,即使村民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有了基本的生活保障。

即使如此,算起来村民们还是要做出不少的牺牲。拆迁房子,如果是钢筋水泥结构,每平方米补偿826元,如果一幢房子有300平方米,大约补偿近25万元。现在要拿这点钱去建回同样大的一幢房子,恐怕就不现实了。原来房子装修每平方米花去60~70元,现在按照国家标准,每平方米只能补偿15元,算起来就只够装修的人工钱。所有这些,政府和村民心里都十分清楚,但他们都只能认了,哪怕心里流着血也得认,因为这就是牺牲,是对国家重大工程的支持,是个人利益对国家利益的巨大让步。

地方政府和工作组就处于国家利益与村民利益之间,它既代表着国家利益,又代表着当地百姓的利益。在与国家谈判的时候,它站在百姓一边,要为百姓一分一厘地争取;在与百姓谈判时,它又站在国家那边。它既要保证大藤峡工程按时组织实施,又要保证群众利益不受到太多的损害。

像这样漂亮的房子也在拆迁之列(潘大林摄)

村民王永凯的家,是2006年建的一幢楼房,全家14口人,就住在这300平方米的房子里。他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三个孙子孙女,他的儿女显然都是当年在计生风潮里生下来的。这是个典型的大家庭,大儿子在外面为人家开船,小儿子到广州打工,家里堆满了家具。房子拆迁,算来会给他们赔上20来万元,但所做的牺牲,还是个不小的数目。

他们是直到最后关头才在拆迁协议上签的字,看到人家都陆续签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下去了。再说,这是国家重点工程,到时开来轰隆隆的大铲车,铁臂一摇一摆,任你是多坚固的房子,三下五除二就给你弄成了一片平地,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会抵挡不住那种气势。

王永就今年71岁了,爱人叫莫容芳,今年67岁,是当年油麻水库的搬迁户。说起当年的搬迁,她记忆犹新。那时她才十来岁,当时的政策是不搬就没有饭吃,只好搬了,搬到新地方,两家住一户。新房子直到她18岁那年才建成,让移民们到新房子参观,想搬哪里、住哪一幢,任由自己选择。到了这一步,大家心里的石头才总算落地。也就是说,当年他们搬迁的牺牲,直到多年之后补偿才总算落实到位。说起当年的情景,她依然历历在目,她只是担心同样的情况会重演一遍,但她没有想到,社会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无论是国家的经济能力还是人的认知水平,都是当年远远无法比拟的了。

王泰坤夫妇的情况要比许多人好多了。王泰坤的妻子叫何映秀,夫妻双双到广东打工,平均月收入有五六千元。他们膝下有一子一女,也都参加了工作。他们一家在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市桥生活已有近20年,家里也建起了一幢占地75平方米的小楼,只建到二楼,后来听说要准备建大藤峡,工程就停下来。现在尽管只有半幢楼,他们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井井有条以迎接过年。接到动员拆迁的电话,他们就赶回家来,顺利地签了拆迁协议。他们十分理解,也大力支持大藤峡的建设。出门打工这20年,他们尽管是打工一族,但看到了时代的飞速发展,看到了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也看到了自己家乡未来的希望。他们只是觉得,补偿金额只有10万元左右,离自己理想中的目标还有较大的距离。只是人的欲望是没有限度的,到底要赔多少才能满足呢?不足的,就算是为国家工程做贡献了。

王泰坤(右二)与工作组组员交谈(潘大林摄)

就连村委副主任王伟安内心也有一本账。他是最早签署拆迁协议的,父亲今年69岁,做过教师,也做过村里的治保主任。他们家1993年最早在村里建起钢筋水泥楼,有370平方米,高大,气派,但连同旧房子一起算,也才补偿不到20万元。他跟我们说起这一切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但我看得出,这种笑的背后,掩盖着自己的隐痛与无奈,也掩盖着对国家的大爱与牺牲……

而对那些只是村民们自己认可、却很难得到科学认证的损失,算起来就更大了。比如搬迁坟山,一块村民自认为是飞鹅落垌的“宝地”,说前些年人家给了3万元,他都舍不得卖,现在只补偿了2000元。这种损失,如果说是物质上的,倒不如说是感情上的。对于先人,中国人强调入土为安,葬下土中,坟山往往请风水先生看过,都说是什么吉穴宝地,定出什么达官贵人,尽管很难为事实所证明,但由于葬的是自己的先辈,就维系着一脉相承下来的感情。这份感情,恐怕无论用多少钱,都是难以衡量的。

需搬迁的先人坟茔都被编上了号码(潘大林摄)

总之在搬迁补偿的问题上,村里的情况千差万别,各家各户大不相同。屋宅的高低错落、房子的新旧好差、装修的高档低档、屋主的各自诉求等,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大藤峡工程的真诚奉献,是各自不同程度的让利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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