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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奇冤于少保遇难_关于明朝的历史故事

时间:2022-06-05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酿奇冤于少保遇难_关于明朝的历史故事第九章  酿奇冤于少保遇难狂风卷地,天上黄云乱飞,地下飞沙走石,黄尘中混搅着雪花。随即分遣诸将率兵20余万列队于京师九门外,于谦把兵部的日常事务交给他人处理,自己亲自至德胜门石亨军营,以抵御瓦剌的主攻部队。明军将士众志成城,也先用兵的计划未能得逞。于谦领导和指挥的北京保卫战宣告胜利。

酿奇冤于少保遇难_关于明朝历史故事

第九章  酿奇冤于少保遇难

狂风卷地,天上黄云乱飞,地下飞沙走石,黄尘中混搅着雪花。时过不久,又开始雷电交加,天上的雪花变成雨线。苍天准备好了战云和杀气,给披坚执锐的双方将士增加悲壮色彩。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正统十四年(1449)十月十三,北京德胜门。

城上旌旗在望,城下鼓角相闻。(www.guayunfan.com)数万蒙古骑兵临城下,20万明军严阵以待。

这是历史给于谦搭起的巨大的舞台。

京城保卫战

正统十四年(1449)十月初八,朱祁钰召集文武大臣商讨战守策略。主将石亨主张尽闭九门,以避敌锋。于谦坚决主张到城外迎击敌人,他说:“敌人气焰嚣张,我们决不能再示弱,不能让敌人小看我们。”随即分遣诸将率兵20余万列队于京师九门外,于谦把兵部的日常事务交给他人处理,自己亲自至德胜门石亨军营,以抵御瓦剌的主攻部队。等到各部军队皆出至城外部署完毕后,便关闭所有的城门,以示背城死战的决心。于谦还传令九门,临阵时,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其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于谦自己则身先士卒,戴盔披甲,亲临前线巡视指挥,以自己的行动激励将士勇敢作战,保卫京城。

也先不敢贸然进攻,假借议和试探明朝虚实,被于谦识破,议和之计没有得逞。

十月十三,瓦剌军进攻德胜门,也先的前哨部队在德胜门附近撞上一支明军的骑兵,两边刚一接触,明军就拔马而逃,也先得到报告,故技重演,指挥精骑万余向德胜门明军大营躐阵冲锋,土木堡之后,也先根本不把明军放在眼里,认为明军根本不堪一击。他哪里知道,于谦早已部署停当,刚才被击溃的骑兵是用来诱敌的,石亨带领的神机营火枪兵早已埋伏在民间空屋里,恭候他的骑兵冲锋呢。

于谦研究过也先的战术,已经做到了知己知彼。

瓦剌军的万余骑兵进入埋伏圈后,随着一声炮响,伏兵四起,神机营的火炮、火铳万枪齐射,组成猛烈的火力网,瓦剌骑兵人仰马翻,也先的弟弟孛罗和瓦剌的平章卯那孩都中炮身死,此一战,瓦剌军损兵折将,大败而归。也先随即命令瓦剌军转攻西直门、彰义门,均遭到明军的顽强抵抗。明军将士众志成城,也先用兵的计划未能得逞。

也先攻城不下,又拿英宗说事儿,声言要送英宗回朝。明廷里那些主和派觉得这是一个就坡下驴的机会,劝上台不久的朱祁钰赶紧与瓦剌议和;就连那些一直和于谦并肩作战的主战派,也认为应该迎接英宗回家了。

也先玩阴谋,就是要让明廷官员离心离德。也先这招,让一个人委决不下,这个就是刚当皇帝的朱祁钰,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到于谦身上。

于谦再一次力排众议,他晓谕那些观望的同僚,这是也先索取财物的阴谋而已,于谦还派人通告各边镇将帅,千万不要中也先奸计,也先的第二套阴谋也未得逞。

于谦在击溃也先的阴谋时,也把捏在也先手里的英宗朱祁镇推到了一个危险的绝境。我们一定要看到这条线索,英宗一日不死,这就是生命线,而于谦对也先寸步不让的强硬,很可能要了朱祁镇的命。我们在600年后这样揣度,就可以理解英宗复辟后为啥立即就要了于谦的命。

也先这次率军南下,深入京畿,本以为一战可下,夺取北京。不料五天恶战,非但寸功未建,反而损失了生力军。而明廷甚至不接受议和,摆出牺牲英宗的决绝,也先无计可施,部队士气低落。

出师不利,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进攻居庸关的五万瓦剌军也被击退;明朝援军快要到了。也先担心被明军反包围,切断归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于十五日夜拔营北逃。

也先裹挟着英宗朱祁镇先退,于谦得知朱祁镇已走远,命石亨等用大炮轰击瓦剌军,炸死一万余名瓦剌军人。也先怒不可遏,率瓦剌军从良乡向西撤,为了泄愤,沿途纵兵劫掠,在昌平放火焚毁了明朝皇帝的坟墓建筑。

正统十四年(1449)十一月初八,瓦剌军撤出塞外,自土木堡以来,北京处于一级战备状态,长达三月之久,军民在恐慌不安中生活,至今终于解除战备。于谦领导和指挥的北京保卫战宣告胜利。

第二年,也就是景泰元年(1450),于谦重整军备,接连收复边关失陷八城,恢复了北部边防。

这也意味着朱祁钰的皇帝当稳了,他希望他的堂兄英宗跟着也先一路走好,最好是一去不返,在朔漠与黄沙深处,害一场天花死去,或者,干脆像水分一样蒸发。

不是他绝情,是朝廷耗不起军费,当然,他也实在耗不起这份心力。

英宗复辟和于谦之死

也先虽然与朱明朝廷为敌,但这位民族兄弟为人还是宽厚和豪爽的,起码他尊重客观事实,于谦比王振厉害多了。于是,从景泰元年六月开始,边疆逐渐安定,双方都不再挑衅对方了。也先与明廷重启谈判,也先觉得朱祁镇成天郁郁寡欢,吃不了大块的手抓羊肉,喝不了新鲜的牛奶羊奶,就决定放了他。不过,放人和放屁不一样,不能说放就放了。他盘算要再从朱祁镇身上捞点油水。

景泰元年正月,朱祁镇的信就送到明廷,要求派大臣前去迎接他。

朱祁镇就要回来了,最受不了这个消息的是朱祁钰,连圣人都说“天无二日,民无二王”。这叫他怎么处置?莫非脱下龙衣蟒袍,回过头去当郕王?

一国之主的位子,可不是一碗炒冷饭,随便揖让。

但过场还是要走的,一来掩人耳目,二来揣度人心。

于是,朱祁钰召集公卿大臣们讨论。

有人奏请,应该尽快派官员出使瓦剌。

朱祁钰冷冷地说:“要派,就得选派认识太上皇的人,才可以北上。”朱祁钰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大臣看,意思是说,你可去的?吓得那个大臣赶紧低头。

群臣一听,都怕去了回不来,没人应声。

刚才还群情激奋闹哄哄地嚷嚷着迎接太上皇回朝的那些大臣,都闭上嘴巴,不做声了,好像刚才他们谁也没说过这话似的。

朱祁钰突然发觉这些大臣很不像话,也很不成器。他不就刁难一句,就都低头装不认识了。

这件事情拖到八月,再次被人提起。

此时英宗朱祁镇在塞北被羁押近一年了,不过,叫俘虏、羁押都不好听,叫“北狩”。

形势发生了变化,也先主动示好,不断派遣使者和明廷沟通归还朱祁镇的事,事情就得提到议事日程上来。王直等人提议遣使奉迎,朱祁钰又不高兴了,他甚至大发怨言:“我本来就不想干这个皇帝的,当时还不是硬被你们推上来。”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回来,我咋办?这的确是个问题,不当就没这档子事儿,可偏偏干了有一年了,干得还挺有起色,说不干就不干了,那是苦力,可这是比天还大的皇帝,说下台就能下台?

我们已经习惯,在朱祁钰的关键时刻,等着看到他倚重的关键人物于谦,说上一句关键的话。

果然,于谦发言了,他从容地告诉信任他的皇帝:“你的大位已经牢牢坐定,不存在其他可能。”这等于给朱祁钰服了一粒定心丸。然后他接着说:“但是,按理还是应当马上派人去迎接,这样做,就算也先那边耍阴谋,我们也有了说辞,可以向任何人解释。”

朱祁钰多少还是领会于谦的政治智慧,至少他可以全部理解于谦对他的一片丹心,心里有了底,说话就不再为难。朱祁钰对于谦说,也就是对大家说:“就按你的意思,听你的,听你的。”

随后明廷先后派遣李实、杨善北上。

朱祁镇在塞北当了一年战俘后,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他们于八月初二自也先驻地出发,八月十四到达居庸关。

朝廷这边,朱祁钰让礼部提一个迎见太上皇的仪式安排,礼部马上拟订出一个隆重的欢迎方案,上报给皇帝,朱祁钰很快批复:“以一轿二马迎于居庸关,至安定门易法驾。”

群臣见迎接仪式这样简单草率,不相信真要这么做,这也太不当回事了。户部给事中刘福联合了几个同僚上书:“礼贵从厚,不宜太薄。”

朱祁钰冷冷地回答:“这是太上皇的意思,他在信里说要礼仪从简。”

群臣们都会揣摩现任皇帝的心思,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八月十五,一轿二骑悄然进了安定门,路人不会留意这些事情,偌大京城,官员云集,哪个不是鸣锣开道,禁牌先行,两行护卫,前呼后拥,一轿二骑算什么排场?根本就不打眼。

老百姓根本想不到,轿子里坐着的,就是“北狩”一年的太上皇朱祁镇,就是在土木堡被瓦剌军俘虏而去的英宗。

从被俘之日到返回北京,头对头一年整。

随后而来的漫长的七年,他将被幽禁在南宫里头。

朱祁钰把朱祁镇禁锢到南宫里,并派人看守,不许朝臣去朝见,也不许朱祁镇与朝臣交往。朱祁钰为了保住帝位,一直想“易储”,以便将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他胁迫朝臣表决,终于在景泰三年(1452)废太子朱见深为沂王,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可惜朱见济福薄命更薄,当上太子后的第二年十一月竟夭折了。朱祁钰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初议论废立之时,有的大臣就不大赞同,现在又纷纷上疏,要求复储,恢复朱见深太子的地位。朱祁钰痛苦复痛心,对大臣的请求不予理睬,有的官员还被关进了锦衣卫的监狱。礼部侍郎章纶和御史钟同等因为要求复储,被杖责而死。

朱祁钰的危机感与日俱增,他越来越觉得接回朱祁镇是个大错,朱祁镇在“土木之变”被俘前,已做了14年的皇帝,朝廷内外有一批心腹旧臣,势力雄厚。所以,南宫的风吹草动,都会让朱祁钰神经紧张。太监阮浪在南宫侍候朱祁镇,朱祁镇送了他一个镀金绣袋和镀金刀,阮浪把这些玩意儿转赠给他的宦官朋友王瑶,这事被锦衣卫查实,朱祁钰马上下令把阮浪、王瑶杀掉。朱祁钰的戒心似栅,防意如城,南宫大门整日锁闭,每天的吃喝都从门洞里递进去,就这样严密的防范措施,朱祁钰还是不放心,不是派锦衣卫监视朱祁镇的起居,听说朱祁镇无所事事,常在树下纳凉听蝉,就是下令砍光南宫树木,以防有人攀枝越墙。

朱祁钰的警惕和防范,理由非常充足,可阴谋是看不到的,不像树木,长在地上,让你看到,让你砍光。朱祁钰看不到阴谋,但他感到了威胁。他当了八年皇帝,天天忐忑不安,因为他的卧榻之旁,不是有人酣睡,而是有人坐等;这个让他无眠的卧榻,曾经属于那个幽禁在南宫里的失眠者。

朱祁钰的宿命,在于他防不胜防。

景泰八年(1457)正月十二,朱祁钰带病参与祭祀,结果病倒。石亨、徐有贞为首的失意军人、政客,联合王振的余党曹吉祥等宦官,密谋策划,乘朱祁钰病重,里应外合,发动宫廷政变,他们请太上皇朱祁镇复位,秘密与英宗朱祁镇取得联系,一切准备就绪。

政变开始实施,徐有贞命人调兵千人等待在长安门外,石亨收了各城的钥匙,他是德胜门之战的功臣,职务相当于京城卫戍司令,有权调度京城的防务。

正月十六半夜,以边关报警,需加强警备为名,打开长安门,放进徐有贞调来的部队,然后徐有贞又将城门锁好,以防其他部队进来。徐有贞领兵直奔南宫,不想宫门厚重,锁闭坚固,打不开,徐有贞命令士兵抬着巨木撞门,同时命令士兵翻墙而入,里外合力,毁墙破门,徐有贞、石亨跪在朱祁镇面前高呼:“请陛下登位。”

朱祁镇登上车辇,徐有贞令士兵举火照明,赶往奉天殿,大殿卫士上前拦阻,朱祁镇高喊:“朕太上皇帝也。”卫士们只好退后。英宗朱祁镇在奉天殿升座,已经是正月十七的凌晨,徐有贞带头高呼万岁,击鼓撞钟,大开诸门。当时,群臣都等在朝房中,等候朱祁钰临朝,忽然听到宫中人声鼓噪,随即钟鼓齐鸣,都觉得纳闷儿。当徐有贞高声宣布:“上皇帝复位矣!”并催促群臣进殿朝贺时,官员们都糊涂了,可大殿上高坐的分明就是太上皇,群臣只得文武两行,列班朝贺。

朱祁镇在奉天殿重新即位的钟鼓声和群臣高呼万岁的声浪传入朱祁钰的耳中,起初他还吃惊地问身边的人:“是于谦吗?”

肯定不是于谦。

这么紧要的关头见不到于谦,意味着他们这对儿在苦难的日子里互相支持的君臣永别了。

很快就有太监跑来报告,不好了,英宗复辟了。

病榻前那些侍者以为皇帝会忽地跳起来,或者,忽地坐起来。拿出病体里最后的力量,做一次过激反应。

但是,朱祁钰既没有坐起来,更没有跳起来。朱祁钰竟莫名其妙地说:“好!好!”好像他料定有这么一天,更像是大势已去的无可奈何,还有一种好像,他好像一阵释然。

他认输了,阴谋在黎明前,残忍地向他摊开了。朱祁钰闭上眼睛,因为他,必然会有很多的人头落地,他第一个想到了于谦。

英宗朱祁镇先是任命徐有贞进入内阁,负责处理军机事务。接着,下令逮捕了于谦等一干大臣。

对徐有贞、石亨等几个政变头目而言,当初他们失意于朱祁钰,就妒恨上于谦了,现如今,他们终于得志了,必杀于谦而后快。

于谦在任兵部尚书期间,法律严明,得罪了徐有贞、石亨等一批官僚,这些人早已对于谦怀恨在心,这次徐有贞复辟有功,进入内阁后,第一个要报复的对象就是于谦。石亨过去是个被处分的军官,于谦推荐他才得以重用,石亨感恩,多次想结好于谦,于谦没有回应。石亨恼羞成怒,渐而成怨,于谦不会想到,他的正直刚强令他结怨于小人,并生成了祸端。

英宗复辟后,徐有贞、石亨大受宠信,他们趁机打击报复,诬蔑于谦阴谋另立他人为太子,于谦被定为“谋逆”死罪。朱祁镇起初并不想杀于谦,认为于谦在土木堡之败后,力撑危局,保卫了北京,是大明江山的功臣。那徐有贞瞧出名堂,他提醒朱祁镇:“如果不杀于谦,那么咱们君臣今天做下的这件事情,就没法向世人说明。”一句话点醒了朱祁镇,他想起于谦和朱祁钰一个鼻孔里出气,想起于谦在他回归问题上提出国家为重人君次之的说法,这些说法不仅延长了他“北狩”的苦难时间,而且一次次让他置身被双方抛弃的险境,想到这些,朱祁镇就恨得牙齿痒痒,气不打一处来。

正月二十二,于谦被杀。

于谦曾经咏《石灰吟》自勉:“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于谦被害后,家属发配边地充军。抄家时,家“无余资”。他的死难实践了他“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情操。

于谦被害的消息传出后,路人嗟叹,无不认为是天下第一冤案。有个叫陈逵的官员,感念于谦的耿直和功绩,不畏徐、石等人的淫威,收敛了他的遗骸。于谦的女婿又把灵柩运回故乡杭州。于谦祠和岳飞祠同在风景秀丽的西子湖畔,后人有“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的诗句。明末抗清志士张苍水的绝命词里高歌:“国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把他对于谦、岳飞的推崇和视死如归的精神全部表达出来了。“日月双悬”合一“明”字,意指于谦挽救明朝江山于既倒的丰功伟业。

朱祁钰的结局是,二月初一,废除景泰帝朱祁钰,让朱祁钰仍然当他的郕王,迁往西内。二月十九,朱祁钰死于西宫,时年30,以亲王礼葬于西山。有关朱祁钰的死因,一直没有定论,只说是病死,有说他是被宦官蒋安用绸带勒死的。不管他怎么个死法,恐怕都不是他要的下场。他本是一个无意为君王的人,被人架到皇位之上,最终还是陷入了王位之争,死了个不明不白,误了自家性命。

曹石之变

杀了于谦,推倒朱祁钰,算是一场“龙争”。事情到这里还没有止步,接下来是徐有贞与石亨、曹吉祥之间的“虎斗”,说他们虎斗就高抬他们了,说狗斗比较合适。小人是以利相合,一旦利益发生冲突,就会马上反目,互相撕咬。

英宗复辟,参加夺门事件的主要人物都得到封赏,徐有贞“有勇有谋”,入内阁处理军机事务。大权在握的徐有贞把原阁臣一个个排挤走,连曾经帮助过他的陈循也不放过,陈循被谪戍铁岭卫。

徐有贞是英宗朱祁镇的恩主,深得宠信,所以他独揽内阁事权,朱祁镇非但不反感,还认为他有才干。在随后的一系列权力分配中,复辟派之间你争我夺,出现了矛盾。徐有贞有权力欲,但也不齿于蝇营狗苟,对曹吉祥和石亨招权纳贿的劣迹十分厌恶,这种态度就是分化的开始。

天顺元年(1457),有言官上疏弹劾曹吉祥、石亨强夺民田、冒功滥职等罪,英宗朱祁镇问徐有贞,徐有贞的回答与杨瑄等的弹劾之辞一样。徐有贞这样做,就是想取得一石二鸟的效果,一来想借英宗打压一下曹吉祥和石亨,二来想争取朝臣们拥护,有别于曹、石的污行浊形。

曹吉祥和石亨觉得徐有贞应该在皇帝面前包庇他们,可徐有贞不仅不添一句好话,反而在皇帝跟前火上加油,出卖他们。曹吉祥、石亨预感到徐有贞要清除他们,就像他们当初谋害于谦那样对付他们。于是曹吉祥、石亨马上联手,反过来对付徐有贞。搞阴谋是他们的特长,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唆使言官弹劾徐有贞“图擅威权,排斥勋旧”,让朱祁镇渐渐疏远了徐有贞。离间计很快奏效,徐有贞被下大狱,然后被流放。

上次,曹吉祥和石亨是和徐有贞联手发动政变杀害于谦,这一次,曹、石二人的对手变成了徐有贞,而且他们再次从斗争中胜出了。从此,他们更加嚣张。

石亨在“夺门之变”中功劳最高,不但本人晋爵,其侄儿石彪也被封为定远侯,其弟侄家人冒功被封官的五十余人,其他亲朋故旧等人篡名“夺门”而得官的四千余人。石亨一面排斥异己,将两京大臣斥逐殆尽;一面培植党羽,引荐亲信。他常常带几个爪牙到英宗朱祁镇面前,推荐他们有复立之功,朱祁镇就按石亨的要求授予官职。他还公开卖官爵,以货之多寡为授职大小,以入之先后为得官迟早。时有“朱三千”“龙八百”之谣,即指郎中朱栓和龙文因贿赂石亨而升官。石亨、石彪叔侄两家养有官员、壮士数万人,中外将帅半出其门,京师之人侧目而视。

石亨势力庞大,横行朝中,把曾经检举过他的人全部贬斥、排挤。他屡兴大狱,陷害弹劾他的官员。朝中官员多数惧其权势,不敢得罪。

石亨在皇城中建造豪华府第三百余间。一次朱祁镇登上翔凤楼,遥指石亨府第问身边官员说:“这是谁家之宅?如此宏丽。”左右有的说不知,有的说这一定是座王府。英宗叹曰:“你们都怕石亨,不敢说他。”

朱祁镇这一望,让人想起当初朱元璋对胡惟庸豪宅上空的杀气的那一望。试想这饱受磨难的朱祁镇,战俘阶下囚都做过,大漠禁闭都去过,两度当皇帝,他会一点不长进,会听任曹吉祥和石亨这么胡作非为?

曹、石的专横跋扈,朱祁镇早已感到难堪。加上有大臣不断劝告,他渐渐疏远石亨。石亨失势,耿耿于怀,私下对家将们说:“陈桥兵变,史书上都不说是赵匡胤篡位。你们如果助我成功,你们将来的地位,就是我现在的地位。”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很快就传进朱祁镇的耳朵里。石亨还在大同、紫荆关一带穿梭布置,察看地形,对其党羽说:“大同士马甲天下,我对待他们素来优厚,现在石彪在那里可作依靠。以后石彪若为镇朔将军专制大同,北塞紫荆关,东据临清,决高邮之堤,以绝饷道,京师可不战而困矣。”

只能说石亨是个骄傲的将军了,老话说“事未发而先闻者,危矣!”石亨这些言论,除了能说成威胁朱祁镇,还能定为谋反的铁证。

朱祁镇火了,他不会再被第二个王振装到口袋里。

天顺三年(1459)七月,朱祁镇召石彪还京,石彪不肯从命,朱祁镇大怒,诏命石彪疾驰入京。八月,石彪被锦衣卫逮捕关进监狱。

这下好了,以前怕他的朝官又纷纷上章,弹劾石亨,于是朱祁镇将石亨罢官,让他待在家中。石亨急于谋反,被心腹和家人告发,被捕下狱,天顺四年(1460)二月,死于狱中。石彪也被斩首。

石亨的结局,吓坏了曹吉祥。曹吉祥和石亨是同党同谋,两个人做事也如出一辙。

曹吉祥是个太监,本是王振余党,英宗复辟有功,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把侄儿们全弄到北京封了官,曹钦、曹铉、曹铎、曹均被任命为都督,掌兵权。曹钦还被封为昭武伯。曹吉祥首开了明朝宦官子弟封爵的坏头。

从曹吉祥门路当官的无赖冒功者多达千人,朝中也有一批官僚讨好他。曹吉祥门下原来就豢养着一批蒙古族投降过来的军官和士兵,这些人唯曹吉祥马首是瞻,曹吉祥的权势汹汹,不让于石亨,朝野并称他们为“曹石”。

石亨被杀后,他手下有四千多个冒“夺门”之功升官的人被朝廷罢黜。但从曹吉祥路线上去的一千多人却因得到曹吉祥的庇护而岿然不动,这些人对曹吉祥自然感恩戴德。

曹吉祥平日与石亨沆瀣一气,石亨被诛,曹吉祥预感到好景不长,便和几个侄儿加紧搜罗亡命无赖、降兵降将,蓄谋造反。他拿出金银绸缎分赏给这些乌合之众,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心腹。那些乌合之众也明白树倒猢狲散,一旦曹吉祥出事,他们也就没活路了,所以,都答应为他卖命。

曹吉祥的侄子曹钦野心最大。有一天,曹钦询问一个名叫冯益的门客:“历史上有没有太监家的子弟当了皇帝的呢?”冯益很会谄媚,他早已揣摩透曹钦的心思,于是顺着他的想法回答:“有啊,曹操就是。”曹钦听了大喜,想到自家也姓曹,便以为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可以做曹操第二了。

曹吉祥和曹钦的这些不法言行,早被锦衣卫暗中监视侦知,并全部汇报了朱祁镇。

麇集在曹钦门下的死党们提醒曹钦:“看来朝廷想对付你了,如果你还不举事,恐怕你就得步石彪的后尘,身败名裂了。”

曹钦和曹吉祥决定谋反,由曹钦从外头带兵往宫里打,曹吉祥以禁兵为内应,齐心合力,废除英宗朱祁镇。他们把时间定在七月初二黎明前。

这个计划和实施计划的时间,与当初的“夺门之变”何其相似乃尔?

计谋已定,曹钦部署好士卒500人,并和数十个部下夜饮,等待谋反。

夜半,官员马亮怕事情失败,从酒席上悄悄溜走,到朝房去告发。当时因甘州、凉州一带有军情,怀宁伯孙镗奉命西征,计划第二天向皇帝辞行,这天夜里与恭顺伯吴瑾就住在朝房。

马亮到朝房把曹钦谋反的情况告诉吴瑾,吴瑾又告诉了孙镗,于是二人便草成奏疏报告英宗。朱祁镇立即派兵逮捕了曹吉祥,并下令紧闭皇城各门及京城九门。

再说曹钦那边,他觉察到马亮逃走,立即率领手下进攻东长安门,结果大门紧闭,进不去,便杀人放火,焚烧东西长安门。这时孙镗急忙派儿子召集西征军2000人攻击曹钦,工部尚书赵荣也率领几百军兵前来助战。天将黎明,曹钦的部下渐渐散去,京城九门紧闭,曹钦杀不出去,走投无路,奔回家中拒战,孙镗领兵杀入,曹钦投井自杀,曹铉、曹铎、曹均死于乱刀之下。三日后,曹吉祥被凌迟处死。

可笑曹吉祥,由当初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殃及全家、满门抄斩,不过区区数年。福祸之变,石火电光,如在瞬息之间。

曹吉祥的这次叛乱和石亨的谋叛,在明朝历史上被称作“曹石之变”。从土木之败、英宗复辟到曹石之变,政局动荡不安,国力连遭削弱,尤其太监宦官开始渗透朝政,明朝政权日益腐败。

天顺八年(1464)元月十七,英宗朱祁镇去世,大有深意的是,这一天正是他重新执政的七周年,似乎一个转动的轮盘,回到了起点。

朱祁镇留下一道遗诏,宣布从他开始废除宫妃殉葬。

肯定是苦难和屈辱的经历,让这个当过阶下囚的明朝皇帝,对人的生命价值以及尊严的认识发生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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