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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汉语破读音的思考

时间:2022-03-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本文拟就破读造成的异读词引起的一些问题作个思考。这实际上已经鲜明地反映了先民的语法思想。颜之推认为破读产生于晋代, 并且认为破读是古人的穿凿附会。关于这个 “应” 字的读音, 曹先擢先生曾经写过专门的长文论述其区别[6]。
关于汉语破读音的思考_汉语研究与教学探索

什么是破读? 破读是古籍词语注释中改变字音 (主要是字调) 来区别意义和词性的一种方法。 对于古籍中的破读现象, 在现实教学中究竟该怎样处理, 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和原则。 因此, 破读造成的异读词给语言生活、 语言教学和语文考试增添了不少麻烦。 本文拟就破读造成的异读词引起的一些问题作个思考。

一、 破读具有一定的主观性

据专家们考证, 破读实际上是古人为济汉语词汇没有形态变化之穷而创造的一种方法, 它和西洋语言中的形态变化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西洋语言注重的是词形外在的视觉体察, 而汉语注重的是语言内涵的听觉感受。 这实际上已经鲜明地反映了先民的语法思想。 但由于汉语字调变化有限, 难以通说汉语词汇语法问题, 所以经师们在推行破读时, 一开始也就没有统一的意见和原则, 因此具有一定的主观随意性。 赵宗乙先生认为, 这种随意性主要表现有两种: 一是没有贯彻 “有变即破” 的原则, 也就是说, 同样的情况, 有的破读, 而有的不破读; 二是就具体词汇来说, 破与不破, 古代经师们意见也很不一致[1]。事实也是如此, 比如 “假舟楫者, 非能水也, 而绝江河” (《劝学》 ), “左右欲刃相如” (《廉颇蔺相如列传》 ), “秦师遂东”( 《崤之战》 ), “但二月草已芽, 八月苗已枯” ( 《采草药》 ) 等句中的“水”、 “刃”、 “东”、 “芽” 都是名词用作一般动词, 本该破读可实际又没有破读。

说到主观随意性, 就要提到破读的起源问题。 北齐的颜之推在 《颜氏家训·音辞》 篇中说: “夫物体自有精粗, 精粗谓之好恶。 人心有所去取,去取谓之好恶 (上呼号反, 下乌故反), 此音见于葛洪、 徐邈。 ……江南学士读 《左传》, 口相传述, 自为凡例, 军自败曰败, 打破人军曰败。 诸记传未见补败反, 徐仙民读 《左传》, 唯一处有此音, 又不言自败、 败人之别,此为穿凿耳。” 颜之推认为破读产生于晋代, 并且认为破读是古人的穿凿附会。 唐代学者陆德明在 《经典释文·序》 中写道 “夫质有精粗, 谓之好恶(并如字); 心有爱憎, 称为好恶 (上呼报反, 下乌路反) ……此等或近代始分, 或古以为别, 相承积习, 有自来矣。 余承师说, 皆辨析之。” 陆德明认为破读时间难于断定, 但有些异读是古已有之。 钱大昕在 《十驾斋养新录·卷一》 说: “古人训诂, 寓于声音, 字各有义, 初无虚实动静之分。 好恶异义, 起于葛洪 《字苑》, 汉以前无此分别也。” 周祖谟先生断言 “破读始于后汉”[2],王力先生认为“破读发生在中古,也可能在东汉”[3],梅祖麟先生认为“破读的时间可以推至上古汉语早期——《诗经》 以前”[4]。

由于破读起源的时间难以确定, 经师们的意见就免不了具有一定的主观性, 所以清儒大都反对用读破来辨性别义。 王夫之 《说文广义》 云: “义相通而音不必异。” 段玉裁 《六书音韵表》 云: “字义不随字音分别。” 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一》 更明确指出, 破音异读不过 “是后人强分” 而已。古人尚且认为不应该以经书传注中的读破为律, 今人用现代音读文言文更没有必要墨守陈规尊崇祖制去破读, 从而使现代汉语语音系统变得更加复杂。

二、 破读音在现实语言生活中常常误读

古代语言中的一部分破读词进入了现代汉语语音系统, 为广大群众所接受, 并且在语言生活中常常使用, 只不过这些破读词偶有误读 (本文所引破读词来自宋贾昌朝 《群经音辨》 和元刘鉴 《经史动静字音》 所刊字以及唐作藩先生《破读音的处理问题》[5]所列破读词)。如:

量: 央视新闻频道2010年3月5日前后插播的配音广告词: “海尔整体厨房, 量身定制”。 将其中 “量身定制” 的 “量” 念成 “liáng”; 而同样是这个广告同样在这个频道3月17日左右则改念成 “海尔整体厨房, 量(liàng) 身定制”。

解: 央视科教频道2010年2月17日17:00播放 《大明宫词》 纪录片,解说员说: “公元736年安禄山因一场政变获罪, 这个胡人被押解送长安城听候处置。” 解说员将 “押解 (jiè) ” 念成 “押解 (jiě) ”。 同样, 央视新闻频道2010年3月30日12: 40 “新闻连线”, 主持人说: “快餐店凶杀案告破, 嫌疑犯昨被押解回上海”。 也将其中的 “押解 (jiè) ” 念成 “押解(jiě) ”。

应: 央视新闻频道2009年11月15日18: 00的新闻, 主持人说: “这就自然形成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将 “供不应 (yìng) 求” 念成 “供不应(yīng) 求”。 关于这个 “应” 字的读音, 曹先擢先生曾经写过专门的长文论述其区别[6]。文章论述细腻, 表述严密, 说理透彻。 不过让一般群众掌握其区别, 难度还是很大的。

创: 央视新闻频道2009年7月13日 《朝闻天下》, 主持人说: “xxx要来抚平心灵受到的创伤。” 将 “创 (chuāng) 伤” 念成 “创 (chuàng)伤”。 同样央视科教频道2009年7月24日 《人与社会》 栏目主持人说:“开辟有进行创伤救治的绿色通道。” 同样也将 “创 (chuāng) 伤” 念成“创 (chuàng) 伤”。 这个词正确的读音应是 “创 (chuāng) 伤”。

类似容易误读的常用破读词还有: 奔、 藏、 称、 乘、 传、 担、 当、 钉、缝、 膏、 更、 观、 号、 和、 监、 将、 空、 难、 铺、 亲、 调、 为、 间、 相、兴、 要、 咽、 中、 重、 丧、 禁、 处、 倒、 好、 累、 少、 饮、 与、 转、 笼、强、 几、 磨、 便、 论、 扇、 弹、 教、 卷、 散、 数、 栽、 种、 分、 会、 降、尽、 朝、 属、 系、 折、 长、 度、 塞、 宿、 恶、 屏、 畜、 著、 识、 采……

受过专业训练的国家级媒体的主持人和播音员尚且容易误读, 更遑论普通的干部、 群众和学生!

历年全国高考中考语文试卷中, 破读词等异读词的测试也是经常出现的, 而且是很为难考生的。 比如1997年全国高考语文第一题是这样的:

下列词语中加点的字, 读音全部正确的一项是: (2分)

A. 拘泥 (nì) 标识 (zhì) 暴殄 (tiǎn) 天物

B. 匹 (pǐ) 配 戏谑 (xuè) 风光旖 (yí) 旎

C. 参与 (yǔ) 弹劾 (hé) 审时度 (duó) 势

D. 倾轧 (yǎ) 结束 (sù) 杞 (qǐ) 人忧天

该题正确选项为A。 这道题主要考查考生对 “泥、 识、 与、 度、 轧”等多音多义字的理解和掌握的情况。 据广东省4038份试卷抽样分析调查结果: “平均分数0.41分, C项选答率34.44%, D项选答率28.99%, 答错率高于答对率。”[7]

我们再回头来看看2010年全国高考语文试卷语音题。

下列词语中加点的字, 读音全都正确的一组是: (3分)

A.行.伍(háng) 名宿(sù) 恶贯满盈(yíng) 厉兵秣马(mù)

B.倾轧(zhá) 不啻(chì) 补苴罅漏(xià) 荆钗布裙(chāi)

C.巨擘(bò) 河蚌(bàng)得不偿失(cháng) 莘莘学子(shēn)

D.解剖.(pāo) 羁绊(jī) 火中取栗(lì) 感慨系之(xì)

该题正确选项为C。 这道题要求考生能够正确识别和理解 “行、 宿、轧、 蚌、 莘、 系” 等多音多义字。

其实, 对于中考和高考考生以及语文老师来说, 要搞清楚这些异读词和其意义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真的很不容易。 比如2007年江苏卷要求学生区分 “着落/不着边际”,2008年四川卷要求考生区分 “穿着/歪打正着”, 同年辽宁卷要求区分 “血 (xue/xie) ”。 研究语言文字的人都知道, “着” 无论是读zháo还是读zhuó, 都有 “接触、 换上” 的意思 ( 《现汉》 第5版第1721页和1799页), 两个词音不同, 但其意义是完全一样的; “血” 无论读xiě还是xuè, 意义都是一样的, 只是文白异读问题, 而文白问题本身诟病较多。

广大师生对这类异读词反复识记多次仍然不能巩固记忆, 严重影响教学和考试效果。 异读词的汉语拼音教学在语文教学中是典型的少慢差费! 是出卷人的问题还是语言文字标准问题, 亦或是都有问题, 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三、 破读音逐渐淘汰是语音规范化的必然

沈建民说: “汉字作为一种表意体系的文字, 其破读音的产生是必然的”[8]。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破读音的淘汰也是必然。比如下面列举的这些现代汉语的单音词在古代文言文里都曾有破读音:

文: 本读平声 “无分切”, 《说文》: “文, 错画也”; 破读为去声 “文运切” (《集韵》 ), “所以饰物也”。《现汉》 没有收录去声音。 今统读wén,如 “文过饰非”。

闻: 《辞源》 (修订本合订本, 商务印书馆, 1998年版, 以下同):“闻: 无分切, 平声”; 破读为去声 “亡运切”, 表名誉、 名声。 古籍里有:闻人 (闻: 去声, 有名望的人)、 闻望 (闻: 去声, 名望)、 闻问 (闻: 去声, 好名声) 等。 《现汉》 没有收录去声。 今统读wén。

劳: 《辞源》: “劳: 鲁刀切, 平声”; 破读为去声 “郎到切”, 表示慰劳等义。 古籍里有: 劳民 (劳: 去声, 抚慰人民)、 劳军 (劳: 去声, 抚慰军队)、 劳农 (老: 去声, 劝勉农耕)。 《现汉》 没有收录去声音。 今统读láo。

除以上几个常见词之外, 在现代汉语中, 还有大量的破读词也已经单音化了, 如:

裁、 操、 迟、 除、 吹、 从、 帆、 防、 封、 棺、 含、 呼、 煎、 经、 离、临、 名、 凝、 评、 妻、 齐、 骑、 轻、 如、 三、 烧、 深、 施、 收、 疏、 输、思、 听、 王、 先、 行、 庭、 延、 援、 衣、 遗、 迎、 缘、 张、 盐、 衷、 污、生、 宾、 高、 巾、 蹄、 冰、 攻、 还、 尘、 缄、 冥、 平、 卑、 编、 沉、 比、广、 悔、 恐、 女、 遣、 巧、 染、 使、 首、 守、 毁、 喜、 迭、 养、 引、 远、枕、 走、 敛、 始、 粉、 乳、 取、 享、 准、 出、 麾、 妨、 披、 造、 积、 约、伏、 足、 乞、 觉、 别、 败、 坏、 阴、 食、 易、 覆、 灸、 合、 料、 忘、 誉、怨、 治、 障、 纵、 贯、 爨、 夏、 胜、 庆、 虑、 被、 后、 去、 树、 涕、 断、下、 善、 柱、 放、 攘、 总、 仰、 反、 滥、 刺、 贷、 借、 射、 帅……

近年, 这些破读词在文言读本中出现时, 编著者一般都是直接标注成现代汉语普通话语音, 而不是标注破读音。 如笔者随便翻了翻手头上有一本正版 《易经》 (冯聿飞、 贾永青注译,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4年8月版), 其中一句话说: “古之葬者, 后衣之以薪, 葬之中野, 不封不树, 丧期无数”。注译者将其中 “衣” 注音为 “yī”。 又如 《论语》 (何香荷注译, 出版社和版次同上) 中 “曲肱而枕之, 乐亦在其中矣”。 注译者将其中的 “枕” 注音为zhěn。 如果严格按照破读音来标注, 则应标注去声。 而现在实际上都已经单音化了, 也就是统读了。

“根据目前研究的结果来看, 从上古汉语到中古汉语语音的发展是趋于简化的。随着语音的简化和趋同,一些异读存在的语音差别也消失了。”[9]所以, 破读音逐渐淘汰是大势所趋, 人心所向。 现代汉语汉字单音化也是语言发展的规律。 因为它降低了人们学习普通话的记忆成本, 简化了汉字形、音、 义之间复杂的关系, 符合人民群众使用语言的诉求, 满足信息化社会对语言文字标准化规范化的需求。 所以, 1985年颁布使用的 《审音表》 规定的 “统读词” 淘汰了一批破读词, 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

四、 破读音应该进一步加大淘汰力度

在语言文字信息化的今天, 破读音破坏了现代汉语语音系统, 干扰了现代汉语语音的规范, 降低了人们学习普通话的积极性, 因此很有必要进一步加大对其淘汰的力度。 如:

荫: 《审音表》 规定统读 “yìn”, 而实际上人民群众更习惯使用 “yīn”。 晁继周先生 (2004) 统计了1986年12月至2004年5月31日 《人民日报》 “树荫”、 “绿荫”、 “林荫道”、 “绿树成荫” 四个词语的词形分布情况,结果是: 树荫253, 树阴13; 绿荫698, 绿阴21; 林荫道131, 林阴道3;绿树成荫442, 绿树成阴9。 应该指出, 这里还不能排除作者为执行标准而改的[10]。长达18年之久, 《审音表》 关于“荫” 的审音基本没有被执行,是十几亿使用汉语汉字的人民应该指责, 还是少数制定标准的专家和官员应该进行反思呢。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这还仅仅是报纸上的词形, 至于媒体上的读音, 那就更是没有执行标准了。 中央电视台2009年很长一段时间插播的有声广告说 “别克, 林荫 (yīn) 大道”, 并没有说 “别克, 林荫 (yìn)大道”。

渐: 文言读本的 “渐” 有时读平声, 有时读去声。 成语 “西学东渐”的 “渐” 没有几个人认读准确。 王俊霞先生曾将一组含有异读词的成语在大学生中进行调查,结果“渐” 的误读率达85%[11];笔者曾在一次语言学方面的学术会议中场休息时咨询一个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的语言学专业教授关于这个成语的读音, 她不假思索地说念出 “dōngxuéxījiàn”。 不是我们的教授水平不高, 而是语言文字的陷阱太多。 这个字按照标准在这个成语里读 “jiān”。

衣: 在文言读本中的 “衣锦还乡、 衣锦荣归、 衣冠禽兽” 等都要破读成去声。 《汉语成语词典》 (四川辞书出版社, 1987年版) 所列 “衣” 打头的成语均按照这个标准去标注去声yì。 而 《现汉》 关于 “衣” 的成语标注平声yī, 《中国成语大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1月第1版, 1999年1月第20次印刷) 以 “衣” 打头的成语34条, 全部标注平声yī。 这些都是正版的词典。 如果考生遭遇到这种情况真不知是如何取舍? 说不定又会导致“一场引人注目的官司”[12]。

吐: 《现汉》: ①tǔ, (消化道或呼吸道里的东西) 不自主地从嘴里涌出: 呕~、 ~血、 上~下泻。 ②tù, 使东西从嘴里出来: ~核、 ~痰……。 这就怪了, 都是表示从口里吐出来的东西, 只是一个主动, 一个被动, 却要整出两个音来。

这些例子, 显示了我们在语音语义解释上的矛盾和对待破读取舍的无可奈何。

其实, 对于这些破读音和本音共存的异读词和 “雨、 衣” 之类在文言读本中极易引起误读的异读词, 国家有关部门完全可以尽早组织专家经过广泛调查论证, 根据约定俗成和群众读音取向的原则分批来确定其常用音为统读音, 加大其淘汰的力度。 只要修订后的 《审音表》 对异读词分批次 “统读”, 大中小学语文教材和相应配套辅导教材以及 《现汉》 等影响大权威性大的中型词典对一些不常见的破读词不标注其破读音, 也不标注 “旧读”,那么一段时间后这些由破读造成的异读词就犹如 “文”、 “闻” 一样, 即便是在文言读本里面也便单音化了。 如果这样做, 最初少数地方少数人可能不太习惯,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 尤其是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普及, 基础教育的加强, 全民文化水平的提高, 这个问题也就不难解决了。 “叶公好龙、叶公问政” 的 “叶” 当初读shè, 现在人们不是都已经普遍改读yè了么?

我们知道, 语音形式和语义之间是约定俗成的结果。 从现实的语言实践情况来看,语音发展呈现单音化的趋势[13]。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吕叔湘先生曾说: “现代的异读是活在人们口头的, 尚且有一部分已经在逐渐被淘汰,古代的异读只存在于古书的注释中, 自然更不容易维持。 还有一说, 文言里的字已经全用现代音来读, 很多古代不同音的字都已经读成同音, 惟独有些造成异读的破读不予通融,是不是也有点儿过于拘泥呢?”[14]

教育部语信司司长李宇明教授认为: 从理论上说, 应当根据学理来制订规范和标准, 但是, 一旦某些现象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而又有悖学理时, 就已经 “习非成是”, 应当 “从俗从众”。 这就是说, 尊重学理而不拘泥于学理。[15]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苏培成先生认为: 词语的语音要求规范化, 每个词只能有一种读音, 不能有几种读音。 异读词的存在使词语的语音缺乏明确的标准,因此要对异读词的读音加以审订,消除异读。[16]

周有光先生在 《中国语文的时代演进》 中说: 古代能够做到 “书同文”就是进步, 今天如果满足于 “书同文” 就是落后了。 现代中国既需要 “书同文”,又需要“语同音”[17]

其实, 就学习文言文来说, 由于汉字属于表意体系的文字, 所以某个字破读不破读并不影响我们对意义的理解。 语言要规范化, 汉语普通话要走出国门, 就必须要减少这些人为破读造成的异读词, 简化汉字形音义的复杂关系, 从而降低人们学习普通话的门槛。

再说, 曾经两度参加普通话异读词审音的徐世荣先生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说: 审音工作, 任重道远。 一不能视为 “定则定矣”, 二不能 “久讹而不敢改”。 语音、 字音, 也在随时代而 “生、 住、 异、 灭”。 《审音表》 修订公布, 已历10年。 这10年间, 我国的社会生活变化何止千万, 反映到语言文字上, 也是孳衍嬗替, 屈指难数。 特别是语音这东西, 是活生生、 飘忽忽的, 一时不易把捉。 欲求规范化, 加以审订, 永远要追逐于现实生活之后,充当 “马后卒”。 做得及时, 如影之随形; 做得不及时, 即望尘莫及。 语音的变化, 较文字字形之变化快。 所以语音 (通过文字) 的审订, 时间的间隔不宜太长(比方说,10年为一期)。[18]

据悉, 教育部已经启动新世纪审音工作, 成立工作组和专家委员会, 开展审音调研, 确定审音内容和原则, 这是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我们期待着新一轮审音工作尽早启动, 期待广大普通话学习者和爱好者以及全国人民学习普通话时能尽早享受新的审音成果, 期待我们祖国的语言能够尽早地又好又快地走向世界推荐。

参考文献

[1] 赵宗乙. 读破音的处理 [J] . 语文建设,1996 (3) .

[2] 王光全. 破读研究述评 [J] . 吉林师范学院学报.1994 (2) .

[3] 王力. 汉语史稿 [J] (中册) . 中华书局,1980:213⁃214.

[4] 曹先擢. 应该、 应用的 “应” 读yìng, 还是读yīng [J] . 语文建设,2000 (4) .

[5] 唐作藩. 破读音的处理问题 [J] . 辞书研究,1979 (2) .

[6] 梅祖麟. 四声别义中的时间层次 [J] . 中国语文,1980 (6) .

[7] 钟武. 高考语文: 1997年分析和1998年指导 [J] . 语文月刊, 1998 (1) (2) .

[8] [9] 沈建民. 试论异读—从 〈经典释文〉 音切看汉字的异读 [J] . 语言研究,2002 (3) .

[10] 晁继周. 树立正确的语文规范观 [J] . 中国语文,2004 (6) .

[11] 王俊霞、 刘云汉. 多音字读音情况的调查与思考 [J] . 汉语学报, 2007 (1) .

[12] 黎新第. 语音规范需要有点柔性 [J] . 语文建设,1996 (1) .

[13] 张一舟. 从某些多音字的单音化倾向谈起 [J] . 语文建设, 1996 (10) .

[14] 吕叔湘. 语文常谈 [M] .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6: 33-38.

[15] 李宇明. 通用语言文字规范和标准的建设 [J] . 语言文字应用, 2001 (2) .

[16] 苏培成. 现代汉字学纲要 [M] .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116-118.

[17] 周有光. 中国语文的时代演进 [J] . 徐州师范大学学报, 2007 (3) .

[18] 徐世荣. 四十年来的普通话语音规范 [J] . 语文建设,1995 (6) .

(原载 《湖北社会科学》 2011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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