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老年教育研究的演变特点与趋势_教育学视阈中的老

我国老年教育研究的演变特点与趋势_教育学视阈中的老

第一节　我国老年教育研究的演变特点与趋势

——基于对25年来老年教育专著的文本分析

我国老年教育研究是伴随20世纪80年代老年大学的创建和发展开展起来的。研究主要属于“问题取向”，即：由老年教育中的问题引起，以解决问题为目的。至2009年经过25年的演变，开始逐渐向“学科指向”靠拢，以基础理论和学科性质为主攻方向，最终目标是建立一门独立的老年教育学科。25年来老年教育界成立了专门的学术机构，有一本公开出版的学会会刊兼学术刊物——《老年大学》；有3本业内有影响的学术期刊，分别是：《老年教育研究》、《上海老年教育研究》和《金陵老年大学学报》。由中国老年大学学会每两年召开一届全国老年教育理论研讨会，评选出优秀论文并结集出版，共出版了8集。公开出版的专著目前有6本。虽然成果尚显薄弱，但是却展现了老年教育工作者刻苦耕耘、孜孜以求的孺子牛风范。

由于专著类成果其结构较完整、内容较全面、观点明确、方法典型、最能反映本学科理论研究的传统与演变，因此，本文选取公开出版的5本老年教育专著作为样本，通过文本分析来审视老年教育理论研究发展的传承与创新，拟将帮助我们冷静地反思过去，客观地认识现状，科学地勾画未来。

一、老年教育专著的总体分析(www.guayunfan.com)

从1983年我国第一所老年大学在齐鲁大地诞生之日起，老年教育至今走过了25年的艰难历程。25年来中国大陆所有公开出版的老年教育理论专著共5本（见表1）。

表1　中国大陆公开出版的老年教育理论专著一览表（1983—2007）

结构体系

从结构体系上看，这些论著可分为三类：

1．板块结合型

这类论著在内容上由学科概论、宏观、中观、微观等几个板块构成。学科概论主要介绍老年教育的发展脉络、学科性质、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等；宏观板块主要研究老年教育与老龄化社会、学习化社会、和谐社会等的关系；中观板块主要研究老年大学的教学、课程、管理等问题；微观板块主要研究老年学校的教师和学员特点与管理。当然，并非每一本著作都严格按照上述四大板块展开，有的著作可能缺失某一板块，但总体上反映了这一结构特征。以山东老年大学编的《老年教育学》和胜利石油管理局老年大学陈福星等编著的《老年教育概论》为代表。

2．有机联结型

这类著作注重各部分内容之间的有机联系。如天津老年大学与天津教科院合作编写的《老年大学发展研究》，该书以“那些规模较大、条件较好、质量较高、管理较规范的老年大学”为研究对象，围绕这类老年大学分别就社会需求、社会功能、行政管理、教学管理、法制建设、发展战略作了论述。这一体系突破了板块结合模式，加强了章节之间的内在联系。哈尔滨老年大学主编的《老年学校教育学》属此类型。

3．专题集合型

这类著作由探讨若干专题的章节组成，章节的安排不追求内在的逻辑联系。内容多为理论与实践结合的专题。既探讨老年教育的重要理论，又研究老年教育发展中的实践问题，以上海老年大学和华东师大合作的郑令德主编的《和谐社会与老年教育》为典型。

（一）研究主题

从研究主题上看，5本著作共55章（《和谐社会与老年教育》一书未按章节形式编写，为研究方便，在此权且以每个子课题为1章，共计4章）。依据学科概论、宏观研究、中观研究、微观研究四大类别，概括出17个主题。见表2。

表2　样本著作研究主题分类

注：表中括号内数字表示有几本著作中有此主题内容。如：（3）表示有3本著作论述该主题内容。

以上概括出17个主题，涉及研究的问题大约有200多个（篇幅有限，故略）。由此可见，老年教育研究的内容已十分丰富，研究的问题亦很广泛。

（二）作者组成

纵观老年教育研究这5本著作的作者组成情况，20世纪90年代最早出版的2本书，主要是以老年大学的老年教育实践工作者为主编写，教育理论工作者或教育专家则以参与编写或执笔的形式介入老年教育的研究；21世纪初出版的后3本著作，显而易见，均是老年大学与教育科研单位、师范大学等校内外合作研究、老年教育实践工作者和教育理论工作者结合的产物，作者组成中教育理论科研人员和教育专家所占比例明显增加。这一现象至少说明：一方面老年教育经历二十几年的发展壮大，其社会地位明显有所上升；另一方面教育研究部门的部分理论工作者和教育专家，已经将老年教育研究纳入教育理论研究范畴并积极介入到研究中。

二、老年教育专著的特点分析

从对5本专著的分析中可以发现，我国老年教育理论在研究上形成的一些特点：

（一）研究思路特点

5本著作在研究思路上始终围绕探索老年教育与社会发展的关系和探讨自身发展规律展开。即探讨老年教育内外部诸因素之间的本质联系以及发展变化趋势。然而5本书在研究上个有侧重，各具特色。

（二）研究取向特点

在研究取向上，历来有“体系”取向和“问题”取向之分。“体系”取向着眼于学科体系的构建，“问题”取向则注重实践问题的探讨。从总体看，5本专著基本上是偏重问题取向的。均试图从研究老年教育的具体问题出发，通过分析这些问题产生的原因与发展变化特点，进而总结规律，升华为理论。

（三）研究方法特点

定量研究是通过测量计算、统计分析等方法从量的方面分析教育社会现象，以判断其变化的性质与发展的趋势。定性研究是从质的方面分析教育与社会发展的各种关系，从中总结教育活动发展变化的规律，预测教育发展的趋势。两种研究方法对老年教育研究都是必要的。但从5本专著来看，在研究方法上，定性研究“长于”定量研究。当然，老年教育正处在学科初创期，受科研经费、科研力量、研究设备等条件限制，定性研究多于定量研究。随着方法论的进步与微观研究的深入，研究者开始有意识地以定量研究作为分析基础，但受主观和客观条件的限制，定量研究仍显薄弱。

三、老年教育理论研究的演变趋势

通过对25年来老年教育研究成果的梳理，可以看出老年教育理论研究呈现下列发展趋势：

（一）由“问题意识”转向“体系意识”

在研究初期，问题意识成为老年教育研究者们的集体意识和共同意识，5本专著中可以看出，研究者们都表现出了对现实老年教育问题的高度关注。中国老龄化社会形成中出现的各种老年教育问题有着不同于西方社会、不同于其他各类教育的特点，很难用以往的任何理论框架来解释，更难用西方的知识体系来说明。因此，强烈的问题意识对揭示这些问题产生和发展的社会学和教育学规律，对促进具有中国特色的老年教育学的发展，无疑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随着老年教育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近年来，学者们认识到，有效指导老年教育现实问题的解决需要基本理论、系统理论和完备的理论框架，因此，老年教育学的体系构建被提到意识日程上来。在老年教育学科的深入发展期，日趋强烈的体系意识对学科建设与发展很有必要。未来几年老年教育理论的研究将会继续以问题研究为主流，但同时体系构建的内容也会越来越备受关注。

（二）由“单一套用意识”转向“多元综合意识”

以往的老年教育研究一直存在着明显的“单一套用意识”，即把老年教育问题向一般教育问题靠拢，试图将老年教育的实践用一般教育理论加以解释，试图以一般教育理论的框架来套用老年教育现象。这种状况的产生既有学科自身发展的原因，也与研究者的学术背景、思维习惯密切相关。随着知识增长与科学研究方式的转变，随着老年教育研究队伍具有各种知识背景的学者的不断加入，研究的整合性与系统性日益凸显，老年教育研究也呈现出研究对象的特殊性、研究视角的多样性和研究方法的综合性等特点。研究者们愈来愈充分地认识到，老年教育研究必须向“多元综合”方向发展。因此，在许多论著中，研究者们开始有意识地将研究的触角伸向多个方向。有从社会发展角度进行分析的，也有从政治、经济、文化的视角切入的，还有借用心理学的理论和模式演绎的，更有休闲学的内容，还存在管理学的痕迹。老年教育研究的这种趋势，既顺应了现代社会科学发展的潮流，也将促进老年教育学学科自身的建设与发展、壮大与繁荣。

（三）由“归属意识”转向“独立意识”

从老年教育理论诞生之日起，世界上许多国家一直都是作为成人教育的一部分来加以研究的。在我国，老年教育实践初起时，是由离退休老干部老同志自发创办的，并未得到教育部门和教育理论界的认可；直到老年教育实践蓬勃兴起时，无论是成人教育的理论研究还是管理机构，均未表现出接纳老年教育的热情来。而老年教育却有着强烈的归属意识，渴望归口教育部门管理，希望成人教育理论青睐老年教育。然而，时至今日，研究者们却产生了疑虑，在理论和实践上发现了许多不确定性。例如，成人教育有足够的弹性能够容纳老年人吗？成人教育的学习和方案发展模型适合于老年人吗？如果把老年教育看作是成人教育的继续，那么，老年教育就不得不包括老年人各个方面以及为他们的自由、自治、健康去定位老年群体所需的不同于一般成人教育的计划。因此，研究者们萌生了独立意识，即把老年教育当作一种不同于任何教育包括成人教育的独立的教育现象来看待。希望建立独立的老年教育体系，独立的老年教育学学科框架。人们相信，老年人在宇宙中具有独特的角色和目标。他们所需要的也是人类精神中应该有的独特的、卓越的东西。老年教育应倡导他们不仅为长寿，也为独具特色和超越而生活。

综上所述，通过梳理，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老年教育理论发展的脉络，同时，我们也可以遥望老年教育发展的美好未来。笔者深信，面临巨大发展机遇的中国老年教育，所面对的丰富问题是人类历史上任何国家、任何教育都未曾遇到过的，有着明显的特殊性。只有通过对这种特殊性的分析和研究，逐渐提出解决特殊问题的思路，才能最终提出一些为教育学所无法提出的思想和理论；老年教育研究也只有以现实问题为导向，构建出有中国特色的老年教育学体系，才能赢得学术尊严，才能确立起应有的、富有特色的特殊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