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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文化传播媒介的学校_底层视野_现代学

时间:2022-06-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作为文化传播媒介的学校_底层视野_现代学6.4 作为文化传播媒介的学校在社会变迁的各个层面中,文化变迁是最深沉和缓慢的。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从容还是窘迫,浙西南山区民众的文化生活都与传统农业社会的特征渐行渐远,开始逐渐具有一些现代社会的文化特征。在浙西南山区民众文化生活的现代变迁过程中,学校教育机构及其学生确实在不同程度和不同方面发挥了上述作用。

作为文化传播媒介的学校_底层视野_现代

6.4 作为文化传播媒介的学校

社会变迁的各个层面中,文化变迁是最深沉和缓慢的。因为文化实际上是人民群众千百年来在与环境的互动中积淀下来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及其背后的思想观念。一个区域的文化也就是这个区域的民众与该区域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如果我们不认识民众文化生活的特点,就无法真正认识和解读中国文化,因为中国民间文化是中国文化的重要基础,而民众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最终制约着中国社会的发展脉象。近代以来,浙西南山区逐渐从相对封闭走向相对开放,各种现代事物开始出现,各种现代观念逐渐渗透进民众的日常生活中;特别是抗日战争的爆发,在仓促中浙西南山区民众忽然被时代的车轮卷入了一个目不暇接的新情境。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从容还是窘迫,浙西南山区民众的文化生活都与传统农业社会的特征渐行渐远,开始逐渐具有一些现代社会的文化特征。在这个变迁过程中,学校教育发挥了文化传播媒介的作用。

按照文化教育学派的观点,人是一种文化的存在,人类历史是一种文化的历史,教育的过程是一种历史文化的过程[37]16。可以说,教育与文化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教育既是文化的构成体,又是传递、深化和提升文化的手段。教育活动是一种文化传播活动,其基本任务就是将人类千百年积累下来的文化精华有选择地传递给下一代。如果说在传统社会中,教育在文化延续中的作用继承多于开拓、守成多于创造,那么在现代社会,除了要求现代教育更好地继承文化和适应文化发展之外,还要求教育更多地发挥创造与更新文化的作用、文化批判与文化融合的作用、导向文化与教化社会的作用[38]57。在浙西南山区民众文化生活的现代变迁过程中,学校教育机构及其学生确实在不同程度和不同方面发挥了上述作用。

在本章所关注的浙西南山区民众文化生活变迁的几个侧面中,学校文化传播媒介作用的发挥既可能较为直接,也可能较为间接。比如在利用祠堂庙宇为校舍、抽拨族产、庙产为办学资金的过程中,现代学校对民众传统信仰空间的挤压就非常直接,很多庙宇从此“断了香火”、僧徒四散,从宗教场所转变成现代教育场所;一些宗族的祠堂也办成了学校,祖先崇拜活动受到了影响。又如创办女子学堂,动员女性入学并提倡放足、剪发,也是学校发挥文化批判作用,改造传统压制女性习俗的直接表现。而在畲汉通婚、现代体育精神国际关系的体验等方面,学校教育则主要以间接的方式发挥作用。尤其在畲汉通婚这个事例中,教育(包括传统教育)发挥的是提升一个族群社会地位的作用,并不是直接作用于一种传统习俗。另外,学校及其学生参与的各种体育运动,其目的是要振作学生和民众的精神,营造出一种新的文化氛围,从而为展开新观念的社会教化做好铺垫。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现代学校都是促使浙西南山区现代文化渗入与生长的重要因素,在开启民智、传播新思想和新文化、促进当地社会与外部世界的交流与联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限于本章的研究目的,论文主要关注的是现代学校教育对于民众传统文化生活积极改造的一面,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现代学校教育促使民众文化生活从传统到现代转变是无所不能的,更不意味着现代学校教育与民众文化生活变迁之间是一种单向作用关系,两者之间应该存在着复杂的互动。像民众的祖先崇拜文化虽然在学校利用宗祠、族产办学的形势下有所式微,但是地方宗族同样可以借此来维护宗族的影响力,帮助本族子弟应对知识转型的时代变迁。又如“畲汉向不通婚”的习俗,可以说突破这一旧习俗坚冰的“首功”并不属于现代学校教育,而是传统儒学教育。只是此后云和蓝氏家族把握住了身份改变的机遇,将更多的子孙送入现代学校以维持这来之不易的社会地位,从而才有了小范围的畲汉通婚现象。对于广大畲民来说,整个民国时期接受现代学校教育的机会依然大大少于汉人,社会地位远没有达到与汉人比肩而立的地步。所以,作为一种文化传播的中介,学校教育对于一个特定区域民众文化生活的变迁所发挥的影响虽然重要但不能高估。对于民众的文化生活变迁来说,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学校教育,而是经济形态、政治结构的变化。比如宗族结构及其民众的祖先崇拜真正受到冲击是在1949年后。在“族权”被界定为束缚民众的四大枷锁的舆论基础上,解放初期的土地改革将宗祠充公,将族田没收并分配给个人耕种,公开祭祖也被认定为封建迷信活动。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宗族一时解体,祖先崇拜这一传统的民众文化生活才逐渐淡化和隐入地下状态。(www.guayunf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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