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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山师徒谈大仇平凉城君臣议方略

时间:2022-05-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崆峒山师徒谈大仇 平凉城君臣议方略却说西北有座名山,叫崆峒山,它坐落在平凉境内,是一处有名的道教圣地。唐玄宗大怒,任命高仙芝为行营节度使,率一万精兵远征小勃律国。高仙芝认为应一鼓作气,穷追猛打,一定要擒获小勃律国国王。安禄山叛乱后,他回京述职。高仙芝当日外出,边令诚埋伏了一百多名刀斧手,宣封长清接旨,刀斧手乘机将封长清擒拿,将其杀害。潼关无人把守,无奈何,只得派出中了风的老将哥舒翰。

崆峒山师徒谈大仇 平凉城君臣议方略

却说西北有座名山,叫崆峒山,它坐落在平凉境内,是一处有名的道教圣地。山上山下树木茂盛,冬夏春秋郁郁葱葱,景色十分优美,为太上老君第四弟子广成子的道场。相传当年张角以“五斗米教”起事,引发了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军阀混战,天下大乱。起义失败后,张角兄弟三人兵败被杀,他们的师傅灵虚真人,辗转千里来到这里,隐姓埋名在崆峒山紫霄宫内修道。

数百年来,紫霄宫的香火还算旺盛,道家教义在这里发扬光大,信徒更是来自四面八方。虽经几次改朝换代,人们对道教的崇敬热情依然很高,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门庭若市,香火旺盛。

数月前,观内来了一对男女青年,男的叫高峰寒,二十多岁,身材高挑,剑眉星目,沉稳而又机敏。女的叫封之春,年龄在十八九岁,身材适中,相貌端庄秀丽。他们俩是宫内元真道人的徒弟,都是唐朝官宦子弟。两家都住在长安城太庙巷内,是很要好的邻居。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有一年,高峰寒和封之春随家人到紫霄宫来烧香。两个孩子在道观玩耍,瞧见元真道人的崆峒剑法很是好玩,就缠住元真道人要学剑。道人见两个孩子虽小,却很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是练武的材料。再则,封之春的家族和元真道人有些渊源,所以元真道人就答应收他们二人为徒,二人留在观里习武。数年后,二人的武艺已经学成,就辞别师父下山,回家侍奉母亲。(www.guayunfan.com)高峰寒的父亲高仙芝是朝鲜族人,从青年时就已出名。由于唐朝的属国小勃律国背叛唐朝,致使西域二十多个邦国都无法向唐朝进贡。唐玄宗大怒,任命高仙芝为行营节度使,率一万精兵远征小勃律国。经过三个多月的艰苦跋涉,他们一举攻下婆勒川的连云堡,斩首五千余众,一路追杀小勃律国国王,获得军资无数。

由于远离本国,道路艰险,监军边令诚不敢再向前追击,想退回边境。高仙芝认为应一鼓作气,穷追猛打,一定要擒获小勃律国国王。他派人保护边令诚,停在原地休息,自己带领大队人马,追至小勃律国的都城,尽俘小勃律国国王及王室贵族,并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押着俘虏和宝物到达连云堡和边令诚相见。消息传到长安,举国一片欢腾。唐玄宗论功行赏,封高仙芝为“开府仪三同”,授“左金吾大将军”,官居二品。

安禄山叛乱前,封之春的父亲封长清任安西节度使,驻守在丝绸古道上。安禄山叛乱后,他回京述职。玄宗向其征询平叛方略,他谈了自己的设想,并自告奋勇前去镇守洛阳,扼守东都。他信心十足地向玄宗表示,要率洛阳守军北上平叛,保证杀过黄河,直捣范阳。玄宗喜出望外,马上任命他为河南节度使、东都令,设宴为其壮行。他奔守洛阳后,玄宗天天盼望他得胜的消息,却传来的是一连串的坏消息。

可叹封长清在边塞驻防多年,不了解中原驻军的战斗力,还以为像他率领的边塞将士那样吃苦耐劳、能打硬仗,消灭安禄山这伙叛匪不在话下。谁知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人们怨恨杨国忠,进而怨恨朝廷,民心尽失,从而使得叛军气盛,不过数月便横扫黄河以北,大多城池望风投降。封长清还未赶到,安禄山便打过了黄河,直逼洛阳。封长清率军奔守虎牢关,可叹部下都是新招收的无业游民,未经过训练,根本没有战斗力,屡战屡败,最后退守洛阳城。不久,洛阳城成了一座孤城,叛军兵临城下,形势十分危险。

就此严峻形势下,杨国忠仍旧狐假虎威,不辨战场形势起了变化,传令封长清要把叛军消灭在洛阳城下,将其赶过黄河以北。

叛军军势十分浩大,天下已经震动,百姓到处逃难,唐军军心更是不稳。周边各城镇都已归安禄山所有,封长清能守住洛阳已属不错,再要让他进攻叛军,无疑是痴人说梦。

封长清接到杨国忠的命令后,大惊失色,救援兵马未到,靠自己一支孤军,无疑是枉送将士们的性命,但又没有办法,他不敢违抗杨国忠的命令,更有愧于向玄宗夸下海口,只得开城出战。双方一接触,封长清的部队就垮了,他只得弃城而逃,路上遇到了高仙芝的救援人马,二人商量,整军再战。然而,一来唐军人马不足五万,叛军有十多万人,二来军心波动,士气不振,根本无战胜的把握。

再战,结果是大败,二人退守崤山,据险抵抗。叛军主将安守中、崔乾佑率轻骑急进,抄后路击垮唐军,二人只得退守潼关,向朝廷告急。杨国忠派不出来人马,却派来了监军边令诚。边令诚本是一个龌龊小人,贪污受贿,见利忘义。当年在平定小勃律国时,因私藏战利品,侵吞珠宝,高仙芝揭发了他,他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他一到潼关便公报私仇,向朝廷写了一封诬告信,说是高、封二人和安禄山有勾结,因此把洛阳丢给了叛军,并且贪污军饷数额巨大,军心不稳。

唐玄宗一见密告,心存疑虑,找来杨国忠商量,想派人前去查证核实。杨国忠怪二人平时瞧不起自己,背后说他是“绣花枕头,不学无术”。他怀恨在心,不分青红皂白,撺掇唐玄宗下圣旨将二人就地正法。

一者,当日封长清过于轻敌,对玄宗夸下海口:自愿带兵出征,不出旬月,必杀过黄河,踏平范阳,擒安禄山回长安庆功。二者,玄宗急于求成,相信封长清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必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寄希望于封长清一身,谁知期望越高,失望也大,封长清不但没有打过黄河,反而丢失了陪都洛阳,退到了潼关,怎能不令玄宗气得头脑发昏,激怒之下便下令杀掉二人。

高仙芝当日外出,边令诚埋伏了一百多名刀斧手,宣封长清接旨,刀斧手乘机将封长清擒拿,将其杀害。高仙芝回营,边令诚将其诱捕。高仙芝刑前对天长叹道:“小人误国,大唐将亡。皇上昏聩,自毁干城,天丧大唐也!边令诚你这个狗贼,实属奸佞小人。挟私报复,残害忠良,你终没有好下场也!”就这样,大唐的中流砥柱竟毁在自己人手里。潼关无人把守,无奈何,只得派出中了风的老将哥舒翰。

家庭惨遭变故,父亲被冤杀,消息传到长安,高峰寒急怒交加,决意要到潼关去寻边令诚为父报仇。母亲和妹妹流着泪紧紧地守住他,不放他去,极力劝慰他道:“边令诚阉狗权力再大,也不敢斩杀守关大将,那是因为有皇上的圣旨,他才敢于下手。孩儿,听为娘的话,先别去报仇,咱们另寻机会。现时,若有奸人密告皇上,下毒手斩草除根,我儿就危险了。你还是先躲到外面去打探消息,等以后平稳了再回来。”高峰寒点点头,擦干眼泪和母亲到封家去商量办法,商量的结果是两家人赶紧出逃,免遭毒手。高峰寒和封之春年龄大,要躲到外地去,其他人就躲在长安城亲戚家里。高峰寒和封之春无处可逃,就想到了封之春的远房表舅——他们二人的师父元真道人。因此,二人便投奔了崆峒山。

上山后,高峰寒彻夜难眠,时刻想着为父报仇。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高峰寒和封之春满怀父仇家恨,正不知从何处着手报仇雪恨,忽然传来潼关失守,皇帝西逃四川,马嵬坡处死了杨国忠兄妹,眼下太子李亨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仇人边令诚仍做监军,随太子李亨率军北上平凉的消息。二人惊喜参半,决定一路刺杀边令诚,手刃仇敌。

高峰寒遇事沉稳,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请教一下师父该怎么办。二人来到了师父元真道人的住处,见师父正在打坐。高峰寒轻咳一声道:“师父,徒儿的杀父仇人近日要来平凉,徒儿想和春妹下山一趟,取了边令诚老狗的项上人头。徒儿特来告知师父。”元真睁开眼睛,看着他们道:“峰儿、春儿,你们怎么知道边令诚要来平凉?”

“早晨从长安来了一人给大师伯送信,顺便说起的。”元真“唔”了一声,心里暗自思考着。

元真道人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苍白,身板却很硬朗,可能是练武的缘故,他并不理会崆峒山的风寒,依然薄衣单衫。他原是王大将军府的左卫将军,因遭奸相李林甫的陷害,差点丢掉了性命,被王忠嗣极力搭救,方留得性命。他气恼之下,便到崆峒山出家学道。

他沉思了一会问道:“送信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峰寒道:“他是长安白云观的弟子,说是安禄山的叛军已经占领了长安城,他差点儿逃不出来了,是他告诉我们的。另外,他还说太子李亨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不日就要经过平凉到朔方镇去寻找郭子仪。边令诚老狗仍旧是皇上派的监军,随太子一起到灵州去。”元真道人道:“原来如此,安禄山占了长安,皇上跑哪儿去了?”高峰寒愤愤地道:“他倒是跑得快,丢下长安城,连夜出逃四川。据说到了马嵬坡,众军鼓噪不前,并且杀了杨国忠,逼迫皇上赐死了杨贵妃。当地老百姓要求留下太子,带领大家抵抗叛军。皇上答应了百姓的请求,并派边令诚做监军,代表自己监视队伍。据说太子现在已在路上,快要到平凉了。”

元真道人一听朝廷近来发生了这么多变化,便急切地道:“送信的人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高峰寒道:“他给元清大师伯送了信,喝了些水便下山走了。”

元真道人心内一阵沉痛,才两年时间,叛军进展得这么快,连京城都被安禄山夺去。大唐风雨飘摇,山河破碎,老百姓更加灾难深重啊!他叹了一口气:“唉,天意啊!皇上信任佞臣贼子,冤杀忠良,不听忠言劝告,把一个大好的江山弄到这步田地,真是令人痛心啊!”

“活该,这个昏君早就该死了。还有那个杨贵妃,二十来岁的人却要认四十多岁的安禄山做干儿子,安禄山不就是会溜须拍马,哄得她团团转吗?这下好了,干妈也当不成了,命也丢了。”封之春恨恨地说着。高峰寒接着道:“师父,这次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徒儿一定要取了边令诚老狗的项上人头。明天我们就下山,先到平凉城等候他,趁便将他杀掉。”

元真道人摇了摇头道:“峰儿、春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人子者,当以报之!眼下大唐已经满目疮痍,风雨飘摇,叛军又四处烧杀抢掠,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皇帝老儿丢下老百姓不管,只顾自家逃命,国恨家仇,哪个重要呢?”

高峰寒望了一下师父,没有吭气。元真接着道:“太子既然恢复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官职,皇上为什么还派个监军呢?这明显是对太子的不放心。这个昏君听惯了那些奸臣阿谀奉承的鬼话,对自己的儿子都不放心,还要派人监视。唉!眼下太子出来挑头平叛,朝廷就有了希望,老百姓也就有了盼头。边令诚这个恶贼是该杀,但是现在恐怕还不能杀他。”

封之春不解地道:“师父,为什么不能杀?”元真道:“监军就是皇帝的‘耳目’,如果现在边令诚死了,皇帝会怀疑是太子干的,那样一来,太子就麻烦了。先让他多活几日,等到太子的羽翼丰满,十个边令诚都活不成,天下有多少人想杀他啊!”

“不行,我要亲手宰了他,不能让别人抢了先。”高峰寒激动地嚷道。

元真道人慈祥地看着他道:“孩子,自己的私仇先放一放,凡事要顾全大局。师父刚才说了,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师父想是太子在保他,不能让他死掉,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我看你们二人的武艺也能看得过去了,下山去吧,要为国家建功立业,跟随太子平叛去吧!”高峰寒和封之春点点头。

“峰儿,你今年二十二岁了吧?”元真说着说着又突然问起他的岁数,高峰寒一怔道:“是的,弟子二十二岁了。”元真又看了一眼封之春问道:“春儿,你今年十九了吧?如今你们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和其他人都不知下落,我这个当师父的就给你们做个主,把你们两个的婚事订下来吧,以后行军打仗,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二人脸上都是一红,低下头不吭气。元真道:“怎么,你们不愿意?”封之春俊俏的脸上更是满面桃花,羞得把头扭过去。高峰寒忙道:“愿意,愿意,全凭师父做主。”元真又问封之春:“你呢?愿意不?”封之春羞答答地小声道:“愿意。”

元真微微一笑道:“那好,你们就是未婚夫妇了,等到天下安定,叛乱平息,寻一个好日子你们就成婚。今天先去准备一下,明天你们就下山去吧!到平凉去见太子,凭你们俩父亲的名声和你们的武艺,太子一定会收留你们的。”

高峰寒灵机一动,答道:“师父请放心,我们的私仇先放一放,暂不动边令诚,让他多活几日。至于投军嘛,我俩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虽然咱们暂时不杀边令诚,但也得出了胸中这口恶气嘛!”元真不解地道:“什么方式?你们可别胡来啊!”高峰寒狡黠地笑道:“暂不告诉师父,但也绝不胡来。”元真瞅了瞅他没吭气,随即向外打了个手势。待二人出去后,继续双手扶到丹田,闭目运功。

平凉城坐落在一个狭长的地带,东西两面都是高山,是西北地区通往关中的交通要道,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平凉刺史裴冕为人正直,爱护当地的老百姓,把平凉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祖父裴行俭是高宗朝的有名儒将,父亲裴光庭是玄宗朝的宰相。因战争起于河北、河南,地处西北的平凉却很安定,老百姓的生活也很稳定。裴冕手下有一万兵马,昼夜派出人四处打探消息,提防叛军北上。

四月下旬,太子的人马到了平凉,裴冕即腾出了刺史府与太子歇脚,并备了酒席,率平凉府各官员为太子接风。

宴席间,裴冕举杯向李亨敬酒,他慷慨激昂地说道:“安禄山叛乱以来,国家支离破碎,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朝中奸贼当道,政令废弛,全国如一盘散沙,无法聚拢。庆幸的是杨国忠被众军诛杀,奸贼被剪除,殿下仍是兵马大元帅,令老臣高兴啊!太子深受百姓爱戴,吾等愿奉殿下以平凉为基地,号令全国,平息叛乱,并逐步收复河山。天下太平将指日可待啊!”

李亨也很激动,起身举杯道:“诸公尽是大唐忠义之士,忧患之心溢于言表,使李亨很受感动。值此国难当头、国家危亡之际,李亨受命于危难之中,敢不负起兴唐责任!吾等共同携手,平息叛乱,收复失地,迎还皇上,愿与诸公共同努力,请!”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接着,李泌、李豫、冯值、柴子清、边令诚、陆岩、李晟等人都起身答酒,大家杯盏交错,互相鼓励。

酒过三巡,菜过五道,李亨放下酒杯,轻轻拍了下手,全场立即安静下来。李亨环视了下全场,面容严肃地说道:“诸位大人,自平叛以来,朝廷没有一个好的平叛方略和用兵筹划,任由杨国忠胡闹。他玩弄阴谋、陷害忠良,白白浪费了平叛的大好时机。如今千斤重担落在李亨的肩上,就请先生把本帅的作战方略讲给诸公听听,并请指正。”

李泌站起身来,略一颔首,面带微笑,十分轻松地说道:“今日借裴公宴席之便,贫道就给诸公说说太子的平叛方略。安禄山出身于胡人,秉性顽劣,外忠内奸。他不识孔孟,难懂春秋,常怀不臣之心也!时机一旦成熟,他便称兵作乱,祸害天下,建立伪政权。眼下虽说贼势凶猛,狼烟遍起四方,他们反河东,克洛阳,占据长安城,那也不过是一时得势罢了,岂可长久乎?

“《道德经》云:‘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就是说‘天下’是个神圣的东西,是不能随意人为的。谁想有所擅动,谁就会把天下搞乱;谁想把持天下,谁就会失去天下。安禄山造乱于国家太平之时,乃不识时务之举也!老百姓安居乐业,岂能支持他扰乱太平世界乎?人们心系大唐朝廷,只是痛恨祸国殃民的杨国忠罢了,谁愿意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呢?再者,他有违天命,不谙世事。文不能统一天下,武不能平定四海,乃一跳梁小丑耳!况且,叛军阵营内部钩心斗角,尔虞我诈,贪图享乐,目光短浅,早晚内乱必起。

“我大唐朝廷虽说奸臣一时当道,造成祸乱根源。然而民心所向,天意难违,此乱必能平息。眼下皇上西狩,朝廷南撤,太子殿下就像中流砥柱,肩负起国家的平叛大业,统一指挥全国的力量共同讨贼。殿下准备向天下发布咨文,以安抚百姓。接着,便要整顿吏治,惩治贪污,安定人心,政令统一。有了这些措施,才能保证平叛战争的顺利进行。但是,咱们也要认真对待安逆的军事力量,且不可操之过急。就目前军力对比来看,叛军远胜于我军。这就需要有周密的策划、稳定的后方,上下用命,万众一心,方能扑灭这股叛乱野火。”

说着话,李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继续道:“昔日禹王建立夏朝,将天下分为九州,即梁、荆、扬、徐、青、兖、冀、雍、豫州。今安逆已居冀、青、兖、豫、雍五州部分土地,其势不可轻觑,其力不可低估也!

“李林甫、杨国忠把持朝政多年,造成国力衰退,民怨四起,老百姓生活得很苦。安禄山加以利用民怨,打起‘清君侧,讨国忠’的旗号,迷惑老百姓,浑水摸鱼,终于点燃了大火。殿下先做几件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挽回人们对朝廷的信任,然后用两年多时间,消耗掉叛军的有生力量,才能彻底将他们诛灭。”

李泌侃侃而谈,分析得入情入理。一席话,说得众人尽展愁容,心情开朗,气氛马上活跃起来。大家小声议论着,继而由低到高,响起了一片嗡嗡声。李泌微笑着将双手向下压了压,继续道:“刚才裴公建议太子留在平凉歇马,贫道以为不可。平凉府地势狭小,兵马无多,又无地形可利用,回旋余地狭促,非用武之地也!贫道认为朔方镇倒是一个理想的落脚点。它西依黄河,北靠贺兰山,向南用兵,走井陉,出崤山,可扫河洛之地;向东用兵,逾黄河,跨太行,可争燕赵诸镇,回旋余地宽阔,筹集粮草方便,很适合屯兵歇马。太子可于朔方镇的灵州驻跸,通力指挥天下兵马,剿灭安史逆贼也!

“以主力大军向东入山西,先取河东诸城镇,然后挥兵向南出太行,过黄河,以争河洛之地。一路兵马进苏皖,看守住长江一线,保护好江南漕运粮道,防贼南窜江浙、湖广一带,形成对贼分割包围之势。另以偏师出三关口,捣宝鸡城,收复关中大地。裴公紧守平凉,筹集粮草,防贼袭我后方。按此统筹,不出三年,天下可定,叛乱必平。”

李泌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安禄山乃碌碌平庸之辈,并无远大抱负之志,更无治理天下之策。他只顾抢占二京,建立伪政权,就认为天下已定,其实,他已犯了兵家大忌。诸公知道,从范阳到洛阳,再到长安,是连在一起的一条线,犹如一条‘长蛇’。我军聚拢后,先扫清弱小府县的叛乱势力,然后攻打贼势较强的城镇。运用灵活的战法,迫敌来回奔走。敌势虽为‘长蛇’,我军就有攻击的目标,或头或尾由我来定。若击它的头,尾必来救;若击它的尾,头必来救。叛军来回奔波,疲于奔命,虽强敌也成疲师了!而我军却以逸待劳,专门消耗他的兵力。敌人现有兵力七十万,我军的兵力各地加起来不到三十万,兵力相差悬殊啊!一年后,敌人的兵力消耗掉一半以上,我军壮大到五十万以上,就能将这条‘长蛇’斩成数节,使他们孤立无援。然后我数路大军将贼围歼于河北、河南一带。关门打狗,各个击破,贼可平矣!平定四方后,剩下长安、洛阳两座孤城,派一员上将,提兵十万,指日可下二京也!此乃‘留中央,荡四方’之策,诸公认为可行否?”

众人听罢李泌的运筹方略,皆满怀激动,交口称赞。裴冕离座而起,举起杯中酒道:“太子殿下,听了先生的作战方略,老臣犹如醍醐灌顶,又如柳暗花明。一年多来,战乱起于燕赵,灾祸遍及神州,朝廷上下皆惊慌失措,毫无准备,一任叛贼祸乱大半个国家,杨国忠乃市井一无赖泼皮,身居高位却毫无主张,就按先生所言方略,咱们剿灭叛贼、恢复国土,将是胜利有望啊!老臣今日敬太子殿下及诸公一杯酒,愿我大唐早日平定叛乱,恢复国土!”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此时的李亨,看着大家同仇敌忾的场面,心情更加激动,眼睛潮湿。他心里明白,诸位大臣对于他父皇听信奸佞贼臣,重用安禄山、杨国忠之流,终于引起大祸,都心中充满怨恨和悲愤,只是碍于君臣情面,将怨恨埋了下来不说出口。他笑着举起杯子道:“众位皆是国家栋梁,人中豪杰,破贼平叛皆靠诸位。尤其是先生乃当世高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皆靠先生和诸公之力,本帅就敬先生和诸公一杯。”

平叛刚开始,朝廷上下毫无准备,皆惊慌失措,没有有效的指挥,而指挥战争的重任却从太子李亨的手里移到了杨国忠的手中,让这样一个不学无术、妒贤嫉能的败家子总揽全局,朝廷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啊!朝廷上下都希望皇帝早日传位于太子,由太子率领全国人民平定叛乱,方能转危为安也!

但杨国忠害怕太子掌权,极力诋毁太子,皇帝便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指挥权交给了杨国忠,由杨国忠指挥平叛。后来,终于导致潼关兵败,京城失守,皇上夜走马嵬坡,谥死美人的悲剧。幸亏兴平的百姓哭求于他,将太子留了下来,带领大家收拾金瓯,重整旗鼓,人们方才有了主心骨。今天的场景,大家都明白,只要太子的大旗不倒,根基扎牢,平叛胜利后大家都是中兴的功臣。幸亏皇帝偏安一隅,无法掣肘太子。平叛有望,中兴有望啊!大家情绪非常高昂,场面热烈,互相敬着酒、鼓着气,期望着成功的那一天。

这正是:茫茫夜路盼天明,一席畅谈豁然通。

    惊慌失措需鼓励,君臣同心平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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