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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脱困回京师高峰寒遇母渭河边

时间:2022-05-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李隆基脱困回京师 高峰寒遇母渭河边再说陆岩和郭曜的人马聚在一起,迅速制服了刺史府的叛军将士。汉中城内休整了五日,李豫的箭伤有些好转,便下令收兵回长安。其他人由李豫当堂宣判,官大从恶者,收监关押,官小协从者,当堂释放。待善后处理妥当,李豫下令大队人马保护着太上皇,返回长安。唐肃宗早已接到捷报,每天派出快马,打探太上皇起驾的消息。李隆基既高兴又激动,并伴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惭愧。

李隆基脱困回京师 高峰寒遇母渭河边

再说陆岩和郭曜的人马聚在一起,迅速制服了刺史府的叛军将士。他二人商量了一下,由陆岩负责打扫战场,清理俘虏,监管四门,维持城内秩序。郭曜收拢自己的兵马,陪着李豫回到汉王府。

汉中城内休整了五日,李豫的箭伤有些好转,便下令收兵回长安。李隆基每天有李豫、李倓两个孙子陪着,讲些笑话趣闻,说些俚语野史,享受了几日天伦之乐。看着孙子们生龙活虎的样子,他常常回想起当年自己叱咤风云的风采,心内不禁感慨万千!

李重瑞自知性命难保,加之身体衰弱,不出数日便一命呜呼了。李豫念在同宗的分上,安排人抬出城外草草安葬。

木笼囚车俱已准备停当,从牢房中提出了李茂、李继、穆士奇、王化年、上官禁、许匄、侯刚、侯烈等重犯押入囚车。其他人由李豫当堂宣判,官大从恶者,收监关押,官小协从者,当堂释放。李豫又命虎大成留下镇守汉中,命童勇佐之。把归降的汉中军进行了甄别,年老体弱的发给路费令其回家,年青体壮的编入自己的队伍中。(www.guayunfan.com)玉真子道长私下里拜谒李豫,为芈三胜求情。因芈三胜没有任职,不属官大从恶者,李豫看在玉真子在这次事件中,为大唐立下的莫大功劳,答应了玉真子的请求。他命人把芈三胜从牢中提出来,对他言道:“青城山玉真子道长为救太上皇,剪除叛逆,为朝廷立下了大功。他在本王面前保释你,本王不得不给道长面子。本王决定开释你,你自由了。”

芈三胜非常感激,他拜谢了太子不杀之恩,又跪在玉真子面前泣道:“小人自幼家贫,父亲把小人净了身,卖到楚王府中为奴。楚王坏事后,小人流落到汉中,投在汉王手下混口饭吃。如今道长讲情保下小人的命,小人无处可去,愿意跟随道长入山修行,以消弭小人的罪过。求师父收下小人吧!”

李泌心里突然一动,便说道:“道长亲自为芈总管求情,其恩之大,足可为师也!只是眼下太子身边,缺少像芈总管这样的人物。贫道想请太子把芈总管收在身边,保护殿下。待日后觅有合适人选,任凭芈总管出家去追随道长,不知芈总管意下如何?”

他说着话,向李豫递了个眼色,李豫马上明白,便说道:“先生说得很对,本帅身边确实需要芈先生这样的人才,不知芈先生是否愿意?”

芈三胜赶忙叩头,嘴里说道:“小人是犯罪之身,蒙太子不杀,众位大人宽宥,小人感激都来不及,焉有不答应之理?只是请太子答应小人,就如先生所言,小人罪孽深重,愿意出家随师修道,如若觅得合适人选,就放小人归隐,随师父修炼。”

李豫笑着点头道:“本帅答应你,岂可反悔,现有先生作证。”芈三胜忙连声道谢,又转身跪着对玉真子哀求道:“小人虽然愚鲁,却是想过味来,决心学道,追随道长。求道长答应小人,收小人为徒。”

玉真子郑重地说道:“贫道愿意收你为徒。你先跟随太子回长安,用心保护好殿下,待日后归隐时,为师定来接你回山,在祖师爷牌位前,再行拜师归宗之礼。”说完,伸手扶起了芈三胜。芈三胜连连点头称是。

待善后处理妥当,李豫下令大队人马保护着太上皇,返回长安。

唐肃宗早已接到捷报,每天派出快马,打探太上皇起驾的消息。这天,他已得知太上皇的车驾到了长安郊外,便率领满朝文武官员出城迎驾。

离城三十里,远远地看到了大队人马行来。黄罗伞盖张着一辆轿车,前面有五十面旗帜的仪仗队,摆着各样刀枪剑戟。车两旁的马上坐着高力士和陈玄礼,再后面是李豫、李泌和郭曜、陆岩诸位将军。随后是羽林军,再后面是木笼囚车,拘押着一帮汉中作乱的罪魁祸首。

肃宗见车驾快要来临,忙率文武官员拜伏在地,恭迎太上皇的銮驾。宫廷乐队奏响了《百鸟朝凤》的曲子,锣鼓喧天,礼炮齐鸣,人们举行着盛大的欢迎仪式。

太上皇的銮驾到了百官跟前停住,高力士掀起轿帘,从车上下来了须眉皆白的太上皇。他望着跪迎的人群,望着路两边头顶香案,手捧鲜花的老百姓们,不禁老泪纵横,感慨万千!他心有愧疚,说不出的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他二十九岁时,朝廷陷入极度的危机中。他姑姑太平公主准备发难,要废除他太子的地位,控制朝政。他果断地发动兵变,杀掉了太平公主在羽林军中的两个将领,并杀死了七个宰相中忠于太平公主的五个宰相,迫使他父亲睿宗皇帝逃到了承天门上。无奈中,他父亲只得彻底将皇权交与他,他才名正言顺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接下来他发愤图强,励精图治,用了几年时间,便把大唐王朝带入了一个崭新的年代,开创了贞观之治以来又一个鼎盛时期——开元盛世。

四十年后,又是他把一个蒸蒸日上的国家推向了灾难的深渊。他真是百感交集,愧对天下。三年前,他不顾百官们的哭谏,执意要西逃四川。他怕百官们堵住宫门,便连夜出走。因走得匆忙,连皇室的成员都未带齐,以至于一百多名皇室宗亲,一千多名宫女、宦官,都落入叛军之手。他们有的被杀害,有的被贩卖,有的被糟蹋,有的被叛军将领纳为妻妾。包括李豫的爱妃沈氏,至今没有下落,真是惨不忍睹啊!

此时,百官齐声高呼:“恭迎太上皇!祝太上皇千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隆基既高兴又激动,并伴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惭愧。他高声说道:“众爱卿平身!众百姓请起!”百官们高呼一声:“谢太上皇!”便都起身恭立。

宦官总管李辅国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酒盘,肃宗上前端起酒杯道:“儿臣恭迎父皇,请父皇饮了这杯接驾酒。”玄宗接过酒杯,先敬天,后敬地,然后一饮而尽。另一个宦官程元振端着一盆净水,走到太上皇的面前。李隆基把手伸进水盆里,象征性地洗了洗。然后,接过肃宗递上的白布巾擦了擦手和面,最后,仰面朝天,嘴里咕嘟了几句感恩戴德的话,接风洗尘的仪式才算结束。

此时乐队又奏起了《欢迎曲》。肃宗搀扶着太上皇坐进了二十四人抬的大轿。肃宗步行在侧,文武百官簇拥在后面,浩浩荡荡地进入长安城。

大明宫里早已摆好了酒宴,等待着太上皇的到来。李隆基稍事休息,便由肃宗搀扶着步入大殿,重新接受百官们的朝贺。

宴席结束后,李豫代表唐肃宗,把太上皇送到兴庆宫里安歇。这里是玄宗称帝前住过的地方,高力士和陈玄礼仍旧随驾侍奉。肃宗又派了五百羽林军作保护,当然,也有不少肃宗的“耳目”,提防他复辟。

自李隆基平安地回到长安后,肃宗也和两年前不一样,思想和行为起了不小的变化,并不提起让郭子仪出兵潼关,收复洛阳的事。郭子仪自己为避免那帮龌龊小人见缝生蛆、无中生有地造谣中伤,便辞去了军职,到尚书省供职,就任尚书省左仆射(宰相职)。

全国各地的平叛形势有好有坏。唐玄宗的第十子,永王李璘在襄樊一带布防,不料却起了叛逆之心,起兵反叛肃宗。肃宗下令丹徒郡太守闫敬之率军讨伐。两军大战于水口渝,闫敬之兵败被杀。接着李璘又攻下了鄱阳郡,一时,贼势浩大。朝廷派李光弼讨伐,李璘兵败被擒获,肃宗下令将其处死。诗仙李白时为李璘幕僚,事后被人告发,朝廷下令将其发配至云贵郡,后遇大赦,病死在回京的路上。

接着,河西兵马使孟廷伦,杀节度使周祢反叛,占据凉州。后被河西判官崔瑜攻破凉州,孟廷伦被处死。

虢王李巨在河南守杞县,叛军前去攻打,李巨弃城而逃。至荥阳,叛军继而围之,李巨再逃。叛军追至河口,李巨逃跑不及,被围而杀之。

中秋节将至,因没有战事,高峰寒思念母亲和妹妹,便和封之春一起告了假,到城外郊游。一来是散散心,二来是凭吊已故的父亲,他们已经含冤死去三年了。尽管朝廷已为其平反昭雪、下旨旌表了他们为国征战一生的功绩,但高峰寒总觉得其父死得太过冤屈,自己又未能亲自手刃仇敌,终是耿耿于怀,不能释然。薛小鱼见他二人告假出城,便也告了假,随他们一起出城。

三人都换上了便装,出城向灞桥方向行去。正值金秋时节,瓜果飘香,庄稼成熟,应是人们收获的季节。但他们三人一路行来,看到的却是田园荒芜,村庄破败,鸡犬不闻,人口稀少,一幅肃杀景象。高峰寒平时比较沉稳,话语不多,今日遇此情景,便觉心头十分沉闷,默默无语地想心事。

封之春自从军后,和高峰寒见面的机会不多,说话的机会更少。今日难得有此机会在一起,她有说不完的心里话要告诉心上人,但又无从开口。看到高峰寒一副沉闷的样子,知他思念父母亲,心情高兴不起来,自己的母亲下落不明,何尝不是此心情呢!便也默默地和峰寒并辔而行,不去打搅他。

如此沉闷的气氛,苦坏了乐天派薛小鱼。他几次和高峰寒搭话,却勾不起对方的兴趣,只是哼啊地应付一下。和封之春搭讪,她也和高峰寒一样,随便应付一下就完了。二人心事如此沉重,急得薛小鱼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薛小鱼鞭梢指向远处的一道土岗,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您看那道山冈,还记得上次血战长安城吗?”那是一次终生难忘的大战:尸骨遍野,血流成河。真是刻骨铭心啊!高峰寒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出声。

薛小鱼见没有勾出他的话头来,继续道:“那一日血战,小弟已经杀得人困马乏,浑身无力。而且叛军越来越多,我快要支持不住了,顷刻间就要被乱军所杀。忽然,我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金甲神人。只见他手拿降魔槌,足踩一片祥云,挥槌杀向叛军。叛军一片片倒下,而且惊恐万状,纷纷向后退去。我像是在梦中,跟着他一直杀过去,就看到了你正被一股敌人围困。我像是力量大增,挥刀杀了几个敌将,这才和你一同杀出重围,正好遇到了元帅他们。那次多玄乎啊!”薛小鱼嘴里说着话,神情好像还沉浸在追忆中。

高峰寒回头看着他道:“金甲神人,我怎么没看到?”“你眼睛杀花了,所以没看到。”薛小鱼不看高峰寒,还是一副回忆的样子。

高峰寒禁不住地追问道:“这么长时间了没听你说过,今儿个怎么才说出来,是不是你瞎编的?”薛小鱼绷住脸,一本正经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护身符,指着道:“这就是那个金甲神人。”高峰寒看着护身符不吭气,他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护身符能杀人

封之春却明白了,她笑道:“峰哥,别信这坏小子的话。他看你半天不说话,才编个瞎话逗你开口,你还当个真?”薛小鱼叹了口气道:“嗨!大哥,今后你就受罪吧!嫂子比你聪明多少倍啊!”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高峰寒不好意思地笑道:“就你的鬼点子多。”

转眼他们已到了渭河边,这里有一个码头,供来往过河的人摆渡。因为是秋季雨水多,渭河水打着旋儿向前奔腾。河面阔达,足有一里路宽。河水半清半浑,顺势向下飞泻。岸边码头上却很热闹,人来熙往,车船不绝。不少小摊贩就地叫卖,吆喝声不断。有卖小吃的,卖水果的,拉差雇轿的,等船歇脚的,大多都是从北边各地返回长安的难民。人们知道京城已被收复,陆陆续续地返回家园。

还有一伙人,贼眉鼠眼地盯着下船的人们。他们前面摆着一张破桌子,账房先生坐在桌子旁,眼睛不时地溜过大姑娘小媳妇身上。他们都是京城里有钱人家的二管家,趁逃难的人群回流,低价购买丫头和老妈子,供主人使唤。

他们三人下了马,走向一个卖羊肉泡馍的食摊。薛小鱼拉过板凳,边坐边告诉食摊的老板,给他们来三碗羊肉泡馍,多放辣椒不要醋。老板满脸堆笑地应道:“客官请坐,马上就好。”高峰寒放下手中的马鞭子,抬腿坐在板凳上,招呼封之春也坐了下来。一会儿工夫,漂着油泼辣子的三碗羊肉端了上来。薛小鱼肚子已经饿了,抄起筷子边吃边道:“呜,真香啊!”封之春笑道:“你慢点啊,别烫伤了嘴,免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三人边说笑,边吃着羊肉泡馍。封之春辣得直皱眉头,薛小鱼看在眼里,偷着乐。

突然,从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叫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强买我的女儿,老身不卖女儿啊!”高峰寒听得一愣,这声音好耳熟。忙站起身来向前面看去,正是骗买人口的那伙人。那里已经挤了不少人,还有人正向那里拥去。高峰寒忙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人群里面有一张破桌子,旁边坐着一个胖老头。他叫孙得财,是张侍郎的二管家,人称孙胖子。醋坛似的肚子,配着滚圆的脑袋,上面长了一对三角眼,稀疏的胡子一抖一抖地跳动着,正在唾沫四溅地说服旁边的一个妇人:“你这女人不知好歹,把你娃儿卖给咱们张侍郎家,那是享福。她能卖二两银子,够你吃喝几日。看你穷成这啥样子,你能养活她?”那妇人反倒镇定下来,大声道:“我虽穷,但我绝不卖自己的女儿,告诉你们,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想抢吗?难道就不怕朝廷的王法了吗?”胖老头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用手敲着桌面子道:“王法?我张侍郎家什么时候怕过王法。居三,给她二两银子,叫她快滚。”孙胖子见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下决心要把姑娘买下。

旁边还有一个妇人,手里拉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对胖老头哀求道:“管家爷,请您行行好,我们虽说穷,但也是官宦人家,您就放过梅儿吧!”

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被两个打手一人抓住一只手,挣脱不开,正急得哭泣。

高峰寒挤进人群,立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继而他像一头激怒的雄狮,推开面前的人,几步跨了过去,伸手“啪、啪”两掌,抓着姑娘的两个打手身子晃了晃,口中流着血,随后吐出了几颗牙齿,疼得急忙松开了手。他转身扑过去抱住那个妇人,痛哭失声地喊道:“娘啊,您让孩儿找得好苦啊!”

原来,这就是高峰寒日夜思念的母亲季夫人和妹妹高峰梅,手里拉孩子的是封之春的母亲刘夫人和弟弟封之磊。季夫人惊异之下认出了自己的儿子,悲喜交加地哭道:“儿啊,这不是做梦吧!娘终于见到你了,想死娘了!”封之春和薛小鱼也挤进了人群,封之春抓住母亲的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叫娘。

薛小鱼看到一个打手正提了根棍子,照准高峰寒就要砸下。他一个箭步过去,一脚踢到他的肚子上,打手应声栽倒在地上。高峰寒对母亲道:“娘,您稍等,看儿收拾了这帮兔崽子,再细细说话。”

季夫人着急地道:“峰儿,你莫惹事。”高峰寒早已将胖老头劈胸揪住,怒声吼道:“小爷在前方拼命流血、杀贼平叛,你却欺负我的家人,强抢我妹妹。小爷今日不活劈了你,难消我胸中之气。”说着话,一个耳光子打在孙胖子的脸上,跟着又是一脚,孙胖子身子向后栽倒,压碎了放茶壶的破桌子。他还要过去继续揍孙胖子,他母亲拉住他的手,劝他道:“峰儿,你就饶了他吧,他虽说强抢梅儿,毕竟没抢了去,别闹出人命来。”高峰寒气得一跺脚,指着孙胖子骂道:“我且放过你这狗胖子,别再让我看到你。”

围观的人群一看情况不妙,都走得远远地观看。孙胖子带来的十多个打手围了上来,手里提刀弄棒摆开了阵势,只是没人敢上前。薛小鱼对他们招招手,冷笑道:“上啊,谁不上来谁是缩头乌龟。快上,小爷的手正发痒呢!”一个像是领头的家伙站在后面喊道:“他们都是安禄山的叛匪,大伙一起上,抓住他们送交巡防司衙门领赏去。”薛小鱼突然跃起,双脚分别踢到两个打手的脑袋上。落地后,立即向喊话的打手扑了过去。那人一见,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薛小鱼追到渭河边,飞起一脚,将他踢到渭河里。打手挣扎着,随波逐流地向下漂去。其余的打手哪敢动手,一起作鸟兽散,远远地逃开去。

高峰寒和封之春再没理会那些打手,只是拉住母亲和妹妹的手,有多少说不完的话互相倾诉。薛小鱼打跑了众人,过来给两位老人见了礼,然后笑道:“今儿个早上喜鹊就在对面树上叫唤,果然就遇到了两位大娘,峰哥和春姐时常寻找你们,你们去了哪里啊?”季夫人正要回答,高峰寒道:“咱们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聊,娘他们早饿了,咱们先去吃碗羊肉泡馍。”说着话,便领着大家向小吃摊走去。

薛小鱼走到食摊前,刚一转脸,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轿车,拉车的黑骡子在一边吃草。他灵机一动,便向轿车走来。

孙胖子刚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向自己的轿车挪动。看见薛小鱼又来了,忙打躬作揖地道:“壮士,您饶了小老儿吧!小老儿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打坏了小老儿,谁去伺候她啊!”薛小鱼冷笑了一声道:“唔,你还有一百岁的老奶奶呢,你忘了?”孙胖子知道他在揶揄自己,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不住地对薛小鱼点头哈腰。薛小鱼问道:“这个轿车是谁的?”孙胖子忙道:“是小老儿的。”“把赶车的叫过来,套上牲口,赶到那边去。”薛小鱼抬手指着高峰寒他们。

孙胖子迟疑了一下,薛小鱼瞪着眼睛道:“不愿意?你知道你刚才得罪的是什么人吗?告诉你,她是高仙芝高元帅的夫人,你刚才抢的是她女儿。还有那位是封长清封将军的夫人,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赶快将功赎罪,用你的轿车送她们回城。”孙胖子一听,吓得头上冒冷汗,忙大声喊道:“马小眼,赶快过来套车。”

看着马小眼牵骡子套车,孙胖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试探地问道:“壮士,你们是……”薛小鱼道:“怎么?想问清了底细报告你家‘屎壳郎’?郭子仪郭元帅知道吗?那就是咱们的大帅,你去告诉你家‘屎壳郎’,他敢惹吗?”孙胖子一个劲儿地摆手:“不敢,不敢。”他把张侍郎叫成了屎壳郎。

二位夫人吃饱了肚子,精神好了起来,薛小鱼笑着请她们上车。高峰寒的母亲惊奇地问道:“小鱼,哪来的轿车?”薛小鱼笑道:“大娘今儿个运气好,刚才挨了打的胖老头孝敬您的呗!”高母不放心地道:“他挨了打还能送轿车?别是你强拉人家的车吧!咱可不能学他们。”小鱼忙道:“大娘请放心,小鱼怎么会学他们呐!胖老头,你过来。”小鱼对孙胖子招了招手,孙胖子用手捂着后腰,一瘸一拐地小跑着过来。小鱼道:“你对二位夫人说说,咱没有强用你的车吧?”孙胖子忙打躬作揖地道:“请二位夫人息怒,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惹恼了夫人,情愿将轿车孝敬二位夫人乘坐,请上车吧!”众人皆大喜,便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一起回到长安城里。

再说郭子仪,眼看国家千疮百孔,叛乱此起彼伏,朝廷不按平叛方略作战,而是停滞不动,心情十分郁闷。肃宗除把李豫、李倓、李直这几个能干的儿子封为王,还把自己的六个窝囊废儿子也封为王。派这些不学无术的人去带兵打仗,既浪费了兵员,又浪费了粮草,大大地拉长了平叛战线。他也明白,战争在短期内很难平息,得作长远打算。

他向肃宗递了一道奏章,恳请皇上准予那些常年在战场上流血厮杀的将军们回乡完婚,以了却父母的心愿。

肃宗接到奏章,欣然同意。并下旨:五品以上、立有军功、已有婚约的将军,可以让兵部报呈皇上,由皇上金殿赐婚,以示恩宠。没过多久,兵部呈报了十多位合规格的将军们。其中有陆岩、郭晔、郭晤、高峰寒、薛小鱼五人。

这一天,大明宫装饰一新,十多对赐婚的男女齐聚金殿,等待皇上的恩赐诏命。柳洁云和郭蓉头一天都被接到长安,和颜如玉、颜如燕、封之春等人,一齐来到大明宫,等待皇上赐婚。

日出卯时,肃宗登上金殿御座,陆岩等人向皇上行了大礼。礼部尚书手捧皇帝诏书,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岩等十二位将军,忠心勤勉,杀敌立功。朕特赐十二位将军和郭蓉等十二位淑女婚配。并赐十二位淑女为夫人,品级随夫品级配享。准假一月,以期完婚。钦此!”陆岩等人叩首谢恩,口中高呼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肃宗满面笑容地说道:“众爱卿平身。”陆岩等人站起身来,立在一旁。皇上又赐每人纹银千两,以备婚用。

皇上金殿赐婚后,郭子仪和门下省侍中颜真卿,同时向肃宗递了告假的本章。要回乡去为子女完婚,皇上批准,限期一月。

薛小鱼无家可回,那是一定得去郭家庄了。高峰寒的母亲和妹妹失散几年,现在已经寻到,全家说不出来的高兴。只是以前的住宅已烧毁,翻建已经来不及,郭子仪邀请高、封两家人都到华州去,和陆岩、郭晔、郭晤,一同到郭家庄完婚。大家非常高兴,正好弟兄们一块行军打仗,一块金殿赐婚,同喜同乐,好不热闹煞人。郭子仪又邀请了如玉的伯父颜真卿,郭晔的媒人崔漪。高峰寒派人给师父灵虚道人送了信,请他也到郭家庄来为他和封之春主婚。郭子仪又让郭晔到槐柳庄,把柳佩龙和他的几个夫人都接到郭家庄来,大家一同为他们弟兄们主婚。

却说郭子仪告假后,皇后张良娣认为机会来了,加紧了谋宫篡位的准备。半年前,她在肃宗跟前撒娇弄痴,硬是把她的父亲张太全,从知府任上升为太师。大哥张成祖,从凉州府的护粮使调入京城,任中书省的侍郎。她的二哥张明祖,原是临洮县的捕快,一跃而成为内卫府的将军。就跟当年的杨贵妃相似: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这天晚上,她按照李辅国的计划,命程元振、鱼朝恩把她大哥张成祖、二哥张明祖、工部侍郎蒋泽文、户部侍郎胡守顺、礼部侍郎苗泽找来密谋。让他们给她出主意想办法。

宫外的这几个人装扮成内卫军的士兵,由张明祖秘密带进后宫。张皇后要亲自接见他们,一起商量办法,给他们鼓劲打气。皇后并不知道李辅国还有更大的阴谋,她完全相信这个阉人,一切都听李辅国的安排。她对众人道:“今日哀家请你们来,是要商量一件大事。哀家是个女人,缺少见识,一切都仰仗李总管。李公公,您把咱们的安排给大伙说说。”

李辅国对这些人很熟,都是他给串谋连线、凑到一块的。他转动了几下小眼睛,丑陋的脸上布满了杀气。他压低声音说道:“今日早上,郭子仪告假回乡。他带着一帮武将们回家去给儿子办婚事,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李泌传出风来,也要告假外出,到外地游山玩水去。这杂毛老道一离开,就没人给太子出谋划策了,咱们可以放开手脚干。另外,还要把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何绪收买过来,这人身居要位。咱们起事后,由他控制住长安九门,不让城外的兵马进来,断绝皇城与外城的联系,这是咱们取胜的根本保证。一定要布好这颗棋子。”

李辅国拿眼看了看张成祖,继续说道:“咱们动手之前,大国舅爷设下酒宴,一定要把内卫统领柏良器请去赴宴。在宴席上见机行事,能用金钱收买就收买,买不通就多费一包耗子药。解决了柏良器以后,皇宫就有二国舅爷带卫尉寺的人守卫,不让其他人进入。杀掉太子后,就逼皇上退位,还要逼他写下退位诏书。然后,皇后发诏,把百官招进宫来,当众宣布由咱们的小主子李侗继位,君临天下。到那时,咱们的大事便告成功了。”

众人听得眉飞色舞,心情激动,尤其是张家兄弟。好像他们已经是开国功臣了,都梦想着自己要谋个什么官职,才能满足。

李辅国见大家只顾了高兴,却没人表态干事情,便冷冷地说道:“二位国舅爷,眼下事情还八字没见一撇,别净想着高官厚禄啊!事情仅是个设想,还未成功,事儿还得分头来做。你们看,谁来收买何绪?”他瞪着眼睛看着张氏兄弟,等着他们表态。张成祖道:“此事交给咱来办,何绪是咱临洮老乡,平时他老巴结咱,这事不成问题。只是要用什么来收买他呢?”

张皇后道:“给他一个侍郎衔,再加五千两银子可行?”李辅国摇手道:“不行,不行!这可是个重要人物,五千两银子,一个侍郎官就能打发了他?咱们太小气,不用大价钱收买他,他若反水向太子告密,咱们全都得栽进去。咱家看,就用兵部尚书衔和五万两银子收买他。”

那张老二满心里不舒服。这个位职是他心里早已谋算好的,怎么能给了别人。便说道:“花五万两银子也行,这兵部尚书嘛,我看就不要给了,给他个将军当当就行了。”

李辅国明白他的心思,便冷笑一声道:“我的国舅爷,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打发叫花子?一个兵部尚书衔都舍不得,还能干成大事吗?”他起身走了两步,继续嘲讽道:“国舅爷是不是想当兵部尚书啊?那你认得几个字,懂得多少军事常识?自己也不掂量一下,多大胃口就吃多少饭,就别贪心妄想了。要让咱家说,事情成功了,什么事都好办。到时候,咱小主子封你个骠骑将军王,你老人家就享福去吧!”

“对对对,总管说得对。咱也没有太大奢想,到时候小主子给咱个工部尚书就行了。”蒋泽文以前是管河工的一个小官吏,靠上张成祖才提拔到工部侍郎的位子上。他自知没本事,弄个尚书当当就行了。

李辅国心里感到厌恶,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终究成不了大事,幸亏他还有第二步棋需要这帮人配合,先让你们高兴高兴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老夫如何玩这空手道吧!

张良娣皱了皱眉头,暗气这帮人鸡肠小肚,腹无智谋,看事不远。便说道:“你们还是先想着干些正事吧。事儿干成了,高官任你做,骏马任你骑,大家都是有功之臣嘛!眼下大事还未干成,先不要考虑任何职位了。二哥先说说,你收买杀手的事进行得如何了?”

张明祖一看连皇后娘娘都不高兴了,赶忙赔着笑脸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长安城重组‘血刀会’,堂主叫慕容虔。此人是鲜卑人,是安庆满从辽东花大价钱请来的高手。他们眼下已有十五名会员,还在暗地里招兵买马。他们上次在平凉城中了李泌的埋伏,全军覆没,无一逃脱。他们发誓要杀了皇帝,报上次平凉城的大仇。我和慕容虔谈了几次,要他们先除了太子,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并给他们划了落脚的地盘,在知府衙门里给他们谋得了差使,又送了一万两银子。他们非常满意,答应和我们联手。只要咱们把太子府的情况摸清,什么时候动手,他们等咱们的消息。”

李辅国点点头,问程元振道:“太子府那边,你安插的‘耳目’可有新的情况?”程元振道:“今儿个下午传来的消息,午饭后,李泌到了太子府,两个人关在书房里密谈,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个时辰后,李泌方才离开。”

“他的卫士亲兵又增加了没有?护卫将军有何变化没有?”李辅国盯着程元振。程元振道:“太子府的护卫兵丁仍旧是三百人,没有增加。他的护卫将军还是那几个人,马嫳、尉迟犨、淳于替。有时建宁王李倓和宁王李直也去太子宫,没增加其他人。”

李辅国摸了下光秃秃的下巴,他像是这伙人的三军统帅,义不容辞地发布着命令:“大国舅爷眼下就行动,一定要把何绪这头猪拖下水。五万银子他若嫌少,还可以再加,务必要把事情办成。办成了你就是头功一件,尚书省的头把交椅就是你的啦!”

他阴笑了一下,继续发布着命令:“二国舅爷明日去找慕容虔,告诉他们‘血刀会’的人,在明晚宫门上锁前,分批进入后宫的库房里住下,等待时机。免得有了机会,皇宫大内不好进来,误了大事。柏良器管了内卫军,把持得非常严密,查哨巡逻彻夜不息。皇后的寝宫离太子的东宫只有一道宫墙相隔,咱家已命人在墙下挖了地道,到时搬掉几块石头就进了太子府,动起手来比较方便。记着,让他们把胡子刮干净,装扮成大内宦官的模样,秘密进来。”

他端起桌子上的残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小程子继续监视好东宫,有变化随时通气。今儿个下午,内侍魏公公告诉咱家,李泌已向皇上递了奏章,请假外出云游。一旦李泌离开京城,咱们就动手。何大人准备好传位诏书,以备应用。”几个人点点头,又商量了一些其他事项,便相继离开。

这正是:阴谋作乱结魈党,欲复仇恨做螳螂。

    谁知先生伏妙计,赚得杀手入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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