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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台贪功入罗网陆子松双掌惊杀手

时间:2022-05-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阿木台贪功入罗网 陆子松双掌惊杀手却说李泌定下了妙计,要一网打尽长安“血刀会”的杀手,为死难者报仇。阿木台警惕地问王狗子。阿木台一听李亨竟是毫无防备,紧张的心情顿时松弛下来。阿木台不放心地问道。阿木台一挥手,众杀手直奔第二个院落。阿木台有些疑惑,他停下脚步,命两个杀手先到房门口察看究竟。阿木台吃惊下情知中计,便把刀一挥,向后打了个手势。

阿木台贪功入罗网 陆子松双掌惊杀手

却说李泌定下了妙计,要一网打尽长安“血刀会”的杀手,为死难者报仇。正是:安排油瓶捉老鼠,准备肥鸡抓狐狸。

农历四月下旬,天气逐渐热起来,平凉城周围的山上,树木茂盛,郁郁葱葱,山上山下长满野花杂草,处处显得山清水秀。

日落时分,一队穿黑衣的大汉隐入平凉城东的一个山凹里。他们一进平凉地界,就把马匹藏在一片树林子里,抛开官道,步行进入山间小路。他们到了约定的地点,便潜伏下来,等待接应的人出现。

夜色降临,薄雾弥漫。他们正等得不耐烦,前面传来几声狗叫。领头的大汉用手捏住嘴,也回了几声狗叫。一会儿工夫,就见从一棵大树后面钻出一个人来,低声问道:“可是阿掌柜的?”(www.guayunfan.com)领头的人正是“血刀会”的堂主阿木台。他站起身来答道:“正是,你是……”来人先放下身上背的一个大包袱,然后赔着笑脸应道:“我叫王狗子,是麻老板派小人来迎接大人的。”

阿木台四十多岁,长着一张麻脸,他是突厥人,身体健壮,一脸的阴沉相。听到王狗子的答话,他疑惑地道:“麻业怎么没有来?”王狗子道:“他已经潜入平凉府衙去探路,让我给各位大人带些吃的来先填饱肚子,然后在这里休息等待,初更时分再进城。”

“那边情况怎么样,防备严不严?”阿木台警惕地问王狗子。王狗子自然地答道:“李亨今日到华亭去筹粮,刚回来。他累了一天,恐怕也要早早休息。他住在裴刺史的府内,只有三十来个卫兵保护,那麻掌柜的就是潜进去查看路线,没事的。”

阿木台一听李亨竟是毫无防备,紧张的心情顿时松弛下来。他轻轻地狞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思忖:这一次行动成功,除掉太子李亨,大唐的江山便彻底完蛋了。

他脸色不再阴沉,向后一招手道:“大伙儿都过来,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就在此处休息等候,等到初更时分咱们就进城。”他突然想起什么,忙向王狗子问道:“城门上了锁,咱们怎么进去?”

王狗子笑嘻嘻地道:“不妨事,好办。从这儿向西五里地就到了城墙下面,那儿野草丛生,偏僻荒凉,有一条狗洞子可以爬进去。”“什么狗洞子?”阿木台不放心地问道。王狗子道:“是一条排雨水的沟,野狗经常从那里出入,我们几个人经常到城外去盗墓,晚上就从狗洞子里爬出爬进,不妨事。”阿木台皱皱眉没吭气。

这一切都是李泌安排好了的。麻业虽说答应了写密信,诱骗阿木台,但李泌终究不放心他,就选择了这两个刚入伙的小痞子,到此处迎接阿木台等人。

何牛子掉了一只耳朵,容易引起怀疑,李泌就挑上了王狗子。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无赖,一副痞子相,说谎话从不脸红。李泌又许了他二百两银子做奖赏,只要能把阿木台他们从狗洞子里带进城,领入府衙大院,二百两银子就算到手了。王狗子欢天喜地地满口答应,带上准备好了的牛肉大饼,赶到城外迎接阿木台。

初更时分,三十多个黑衣人在王狗子的引导下,向城墙根奔去。到了地方,果然有个狗洞子。王狗子笑嘻嘻地道:“阿掌柜,洞口就在这儿,我先带头钻,不碍事的,好钻。”说着,他已趴倒身子,双手向前爬去。果然,王狗子不费多大工夫就爬了过去。他回过头向洞里低声喊道:“快进来吧,没事的。”

黑衣人一个跟着一个向洞里爬去。有几个大块头的胖子卡在洞里,进退不得。阿木台气得低声骂道:“他奶奶的,带的这是什么路啊!”没办法,这是唯一的通道。他只得命人前拉后推,总算把他们都弄了出去。

好不容易爬出狗洞子,阿木台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个不少,就命王狗子带路,摸黑直奔刺史府大院。他们穿过几条街道,到了一个广场前,看到了高大的刺史府衙门,两只石头狮子威武地蹲在台阶下,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影,寂静得只有蛤蟆的叫声。

王狗子告诉阿木台道:“李亨住在第二进院子的上房里。刺史带着家眷搬到馆驿去住,他的大队人马驻扎在演武场,身边的卫兵不多。阿大人,小人不会武功,你们自己去吧!”阿木台盯了他一会儿,终于相信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王狗子随即离去。

大院门口站着两个卫兵,懒洋洋地正打瞌睡,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阿木台蹲在暗处,仔细地观察了一会,没发现异常,便命令两个杀手悄悄地过去干掉卫兵。两个杀手刚摸到门口,那两个卫兵说是换岗的怎么还不来,要进去找人来换岗。说着,两个人一闪身进了大门。

大门开了一条缝,却没人守卫。两个杀手一见喜出望外,真是天赐良机啊!便向后打了个手势,阿木台带着其余的杀手扑了过去。他们进了大门,迎面是一堵水磨青砖、白灰勾缝的雕花影壁。绕过影壁,就是前面院子,里面也是毫无动静。阿木台一挥手,众杀手直奔第二个院落。

到了第二个院落,只见上房内亮着一盏灯,半明不灭的亮光映在窗户纸上。院子里安静得出奇,没有一丝动静。阿木台有些疑惑,他停下脚步,命两个杀手先到房门口察看究竟。两个杀手轻手轻脚地走近上房,从窗孔中看去,室内床上像是躺着一个人在睡大觉,旁边没有其他人。他俩便轻轻地推开房门,奔向睡觉的人,举刀砍下。“噗,噗”两声,他们觉得不对劲,像是砍在一堆棉絮上,毫无反应。

正自骇然间,从旁边飞来一把飞刀和一支袖箭,直射这两个杀手的咽喉。他们两个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阿木台见两个杀手进了房间,半天没有动静,又不见麻业来会合,心中有些疑惑。等了一会儿,便把宽背大砍刀一举,回头向后打了个手势,率人直奔上房。还没有走上台阶,就听一声梆子响,突然间灯笼火把一起点亮,照得院子里一片通明。

阿木台吃了一惊,定眼一瞧四周,屋顶上站满了弓箭手,引弓待发地指向了他们。院子甚是宽敞,四周廊下也站满了人,各人手持兵刃,一声不响地盯着他们。

阿木台吃惊下情知中计,便把刀一挥,向后打了个手势。三十来个人都背靠背地围成了圈,然后缓缓地转动,严阵以待。

突然,又一声梆子响,四面八方的箭雨从屋顶上射了下来,射向阿木台布成的陀螺阵。众杀手挥动手里的兵刃拨打,箭纷纷落在地上。第一轮箭雨过后,有二十多个杀手被射中,只是没有倒下。

阿木台大小战阵经过了数十次,经历的危险也不少,从不像今日这般情形。他像是陷入牢笼的豹子,眼睛瞪得通红,神经已完全绷满,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眼见是李亨布下了“天罗地网”,今日已万难全身而退啊!

这时,上房房门大开,李亨全身披挂,手按佩剑沉稳地走了出来,二十名卫兵围在身后。他看着已陷入罗网的“血刀会”杀手,脸上现出轻蔑的冷笑,向还在游走的杀手们高声喝道:“‘血刀会’的人听着,哪一位是阿木台?命令你的手下停止抵抗,放下兵刃,本帅会宽大处理你们的。”

到这时,阿木台方明白麻业已经出了事,他们中计遭埋伏,是麻业出卖了自己。他从陀螺阵中走了出来,沉声说道:“今日中你诡计,遭你暗算,我等宁愿战死,岂可放下兵刃?”说着话,将手中的大砍刀一摆,起了个招式喝道:“谁人敢来接我‘金钱豹子’几招?”李亨冷笑一声道:“困兽犹斗,执迷不悟。你以为这里还是陕州城吗?你暗杀了多少大唐的忠贞义士?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头,还想负隅顽抗吗?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就为反贼安禄山尽忠去吧!”

说完把右手向前一挥,就见一人起个“旱地拔葱”式,忽地从人群的头顶上飞过,扑向阿木台。人未落地,两只虎头钩已带着风声压向了敌人。阿木台举刀隔开虎头钩,随即抽刀换步,一个泰山压顶,轮刀劈出。两人各展平生所学,狠命地厮杀起来。

众人一瞧,此人是元帅府的护卫将军陆岩,少年英雄也!只见他虎步鹰扬,英风飒飒。两只虎头钩如蟒蛇出洞,招招刺向对方的要害。众人知道他武功极高,是终南山青云观的弟子。他腰间缚一只流星锤,百发百中,江湖中人称“飞锤”陆子松。

此时,崆峒派的三位道长及门下几个弟子都站在周围,他们执剑在手,随时准备出战。“血刀会”的杀手们已散开了陀螺阵,纷纷寻找对手厮杀。元清道长手持一把拂尘,警惕地注视着场内的变化,元真和元太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

元清的徒弟凌云和一个使三节棍的杀在了一起,十多招后,凌云大喝一声“着”,剑已插入对方的身体。他已出道多年,在华亭县做通判,是师父元清道长派人招他回来帮忙的。

这时,高峰寒、封之春、薛小鱼、李晟、李抱玉、李豫、李倓、马遂、李直、浑咸等人都已跃入场子,各自寻找对手厮杀。

高峰寒经过前日和麻业一战,已经吸取教训,气沉丹田,沉稳地应对敌手。他见招拆招,见空递招,招招狠辣,剑剑犀利,得空处,一剑刺入对方的前胸,拔剑又转向另外一个敌手。

李抱玉是马上战将,惯使大刀。只听他连声虎吼,大刀平推横扫,碰到寻常刀剑,即被磕飞。一会儿工夫,便有三个杀手死于他的刀下。他已经杀得兴起,抡圆了大刀斜劈横砍,三四丈之内,自家人也得避他。

封之春跃入场子,即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子厮杀起来。瘦子使的是华山剑法,倒是和她的路数一样,见招拆招,点到即止,都不敢轻易将招数用老。

她的三十二路剑招用完,对方毫无破绽。封之春有些发急,剑招越来越快。对方好像挺适合她的剑招,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竟像是同门师兄弟练功。这其实是华山剑法的上乘功夫,叫做“以动制动,以静制静”。时间一长,封之春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招法上出现滞涩的现象。

薛小鱼并不和敌人硬拼。他游走于人群中,见空递上一刀,常常是恰到好处,招招见效。看到自家人有危险,近的帮上一刀,化解危险,远的甩出飞刀,趁机取胜。他发现封之春气力不足,额上见汗,剑招已不很灵便,忙扣了一把飞刀,得空射向瘦子。

那瘦子正暗自高兴,这个姑娘就要败在自己的剑下。他突然剑招一变,更加凌厉地攻向封之春。封之春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勉强招架。

冷不防,一只飞刀突来,射中了瘦子的面门。瘦子中了暗器,脚步打了个趔趄。封之春趁势跟上,一剑穿透了瘦子的胸膛。封之春朝薛小鱼感激地一笑,抹了一把汗,退向旁边。

这时,元太的徒弟秦锡情况有些紧张,和他过招的是一个“太极门”的杀手,叫陈慎,四十多岁,一路“太极剑”法使得非常高明。

秦锡只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功力上就差了一截子。薛小鱼从旁边帮忙,甩出去了几把飞刀都没伤了陈慎。元清道长一见,挥舞起拂尘,将敌人的剑招接了下来。他功力深厚,经验丰富,数十年的修为力贯拂尘。拂尘中的根根马尾都似钢丝,令陈慎丝毫不敢大意。三十招过后,元清加大了力道,脚步轻便地变换着招式。他突然反手一招“箭射苍狼”,拂尘扫向敌人的面门。陈慎一招“云横秦岭”,用剑阻挡马尾。不料那拂尘却像天女散花,已扫中了陈慎的前胸,一缕马尾飘落地上。陈慎多处穴道被封住,身子晃了晃,剑落在地上。秦锡跟上,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李倓是皇子皇孙中武功最强的一个。他入少林寺做俗家弟子,后来,又跟着陈玄礼学马上功夫。皇家子孙在一块比武,他常得头筹。他爷爷唐玄宗非常喜欢他,夸他是皇家的“千里驹”。今日和他对阵的,正是华山派门人鲁铁山。此人一把剑游走如蛇,神出鬼没。李倓用的是剑,外加“达摩掌”,他左手剑,右手掌,更具威力。二人打斗多时,却是旗鼓相当。薛小鱼一看二人难分高下,要急于结束战斗,便暗中发了把飞刀,正中鲁铁山的后背,他一个趔趄,被李倓击了一掌。鲁铁山身负重伤,脚步踉跄,被李倓一剑结果了性命。

这时,场子上厮杀的都基本结束,只有陆岩和阿木台、李晟和使双戟的两对人还在比拼。大家分成两拨,围定他们在旁观战。

使双戟的叫宗熊,四十多岁,他是“血刀会”长安分会的副堂主,是商洛山黑松道人的弟子。他原来是安禄山的护卫亲兵,因和安禄山的第九个侍妾私通,有人告发了他。安禄山一怒之下要杀了他,被安庆满求告救下,收入“血刀会”。后来又被派往长安分会担任副堂主。他功力深厚,兵刃特殊。一对护手戟使得虎虎生风,竟然和李晟打了个旗鼓相当。

李晟二十五六岁年纪,剑眉星目,精明强干。他出身幽州“罗家枪”门下,原是御林军的护卫将军,后来归了太子府。他是皇室远方宗亲,高祖堂弟的后人。他一对豹尾枪上下翻飞,使得神出鬼没,出道多年,很少碰到对手。

唐营诸将围观四名高手打斗,却都不出援手,这是生平难得一见的机会啊!尤其是像高峰寒、封之春、薛小鱼等初出道的年轻人,暗暗自愧不如,真是眼界大开,增长不少见识。

那边阿木台换了几种刀法,都不奏效,现在又用上了“八卦刀法”。他右手攥刀,左手三指捏诀,脚踏罡步,移宫换位。从兑位移到巽位,从离位又转到震位,不停地游走。

陆岩恰似闲庭信步,并不出招,只是随着阿木台不停地变换脚步。他双手紧握虎头钩,用眼睛死死地盯着阿木台的身影,哪怕是细微的动作也不放过。

突然,阿木台大喝一声,集全身力量于一击,大砍刀像泰山压顶一样地袭到了陆岩的头顶。陆岩早有防备,知道他将有狠命的一击,左钩急伸出拨偏他的刀锋,右钩却伸向了阿木台的左腿。阿木台本是打好了逃跑的主意,这一刀明知伤不了对方,只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罢了。他见一击不中,便转身跳出圈子,避开围堵的人群奔向东墙,随即腰身一拧,飞身上了东厢房的屋顶,走为上策!

众人都已经看呆了,忘了阻挡。屋顶上的弓箭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阿木台的刀锋已到,一名弓箭手的手中刀滚下屋顶。突然,从下面飞来一颗流星锤,正中阿木台的后腰。

阿木台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便倒身滚下了屋顶。只见陆岩右手一抖,流星锤顺着绳索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大喝一声:“绑起来!”众士兵方才回过神来,一拥而上,擒住了阿木台。

那边擒住了阿木台,这边李晟和宗熊已战至白热化。枪来戟往,令人眼花缭乱。突然,李晟豹尾枪上的豹尾缠住了护手戟,一时挣不开,两人相持不下。宗熊猛一松手,护手戟回弹至李晟的面门。李晟偏头躲过护手戟,自己的双枪竟也被带飞。

二人没了兵器,又拼上了拳脚。李晟打的是“形意拳”,拳随意念,步随形走,收发有度,真如行云流水;宗熊用的是“六合拳”,大开大合,力大拳猛,拳拳带风,开碑裂石。

二十招过去后,宗熊的掌间渐显黑色。李晟感到犹如一股冷风来,凉意渐起。自己的拳脚处处受制,脚步也随不上心念,渐处下风,败象显露。

围观的众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替李晟着急,想替换李晟,考虑自己的拳法难抵宗熊,干着急。

元清道人见多识广,一见宗熊的手掌变黑,脸色马上变了。他认出了宗熊的来历,这是“黑砂掌”。

陆岩见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放下双钩,高声喊道:“李将军,你先退下,让在下来接他几招‘黑砂掌’。”

众人恍然大悟,方明白宗熊使的是“黑砂掌”。李晟退出圈子外,仍感到浑身阴冷。

陆岩接上宗熊的招式,并不急于出招,更不和他手掌相碰,而是游走运气。几个回合过后,陆岩的掌心渐显红色。他挥了挥双掌,运气拍出,掌风带着一股热浪扑向宗熊。

宗熊一见陆岩挥起的手掌,顿时大惊失色,那两只手掌血红,隐隐似“火墙”一般,随即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他急忙避开。宗熊避开陆岩的掌风,随即退向一边。他想起了师父的告诫:遇到“红砂掌”即是遇到了克星,不死即伤。他双目盯着陆岩,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众人皆不明白,感觉奇怪,就听宗熊问道:“阁下师承何人?”陆岩冷冷一笑道:“知道终南山火云道人吗?”宗熊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火云道人的“红砂掌”独步武林,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据说又是他的师伯,只是他未见过面,多年来早就断了交情,没有了来往。今日遇见此人,便知是他师伯的传人不假,也是“黑砂掌”的克星。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天命如此,悔不当初啊!”

他又抬眼四处一看,“血刀会”的三十八名杀手,除了阿木台、许五被擒,其他人都已毙命,他不禁神色黯然,灰心丧气。

陆岩也很佩服他的功夫,有心劝他弃暗投明,便诚恳地说道:“阁下的‘黑砂掌’功力深厚,在江湖上已经难有对手。如此功夫,却又明珠暗投,岂不可惜?在下也知道你是谁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便是商洛山黑松师叔的弟子。你这么好的武功,为什么要追随安禄山呢?事已至此,我劝阁下改弦易辙,趁早归顺太子殿下。”

宗熊苦笑一下道:“你猜得不错。祈福者,无所福;祈贵者,无所贵;命耶运耶!在下自知罪孽深重,现想抽身已经太迟。归降太子?我对不起安庆满。追随安禄山?已不可能。我一生杀人无数,今日也该到了断的时候了!”说着话,他举起左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众人一声惊呼,就见宗熊的身体倒了下去。

陆岩叹息了一声,举起一双手掌让大家看,大家一瞧,他的手掌已经完全通红。他道:“当年师父传我这套掌法,逼我勤加修炼,丝毫不敢懈怠。我师祖又时常指点,这才用了五年时间练成。师祖告诉我,他和师弟各练成一项绝技,一个叫‘红砂掌’,另一个叫‘黑砂掌’。‘黑砂掌’所传非人,已经危害武林,让我练成‘红砂掌’,日后清理门户。”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宗熊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此人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他必定和我有渊源,他可能就是我师叔祖的传人。”

李晟凑到跟前问道:“陆将军如此说,定有缘故,能否告诉大家?”陆岩抬头看了看夜空,缓缓地说道:“当年,我师祖木华道人有个师弟,传了一名弟子,叫黑松道人。我师祖也传了一名弟子,就是我师父火云道人。我师叔练的是‘黑砂掌’,成就已不小,只是修为欠缺,他脾气暴躁,和人过招时,突使绝招‘黑砂掌’,将人打伤。岂知‘黑砂掌’是毒掌,若不及时救治,就有性命之忧。

“不久,那人果然中毒不治,气绝身亡。那时,我师叔祖已过世,青云观由我师祖掌管。师祖闻后大怒,责骂师叔败坏门规,不尊师言,随之将他逐出师门,断绝他跟青云观的关系。后来,我师叔现身商洛山,继续授徒,演练‘黑砂掌’。

“我师祖知悉后,心内忧急,恐日后危害武林,祸害江湖,便让我师父收徒,教绶‘红砂掌’。只有‘红砂掌’是‘黑砂掌’的克星。所以,我师祖、师父倾毕生所学尽传于我,以备日后清理门户。刚才我看他使的是‘黑砂掌’,便知他是何人。我替下了李将军,运功于掌,掌色渐红。他见我手掌发红,便也明白我是何人,所以才胆怯退下阵来。”众人这才明白宗熊为什么要自戕。

这时,元清道长缓缓走到陆岩跟前说道:“陆将军,当年你师叔打伤的人你知道是谁吗?”陆岩见问,摇了摇头道:“在下不知道,只听我师父说起过,是同门道友。”元清叹了口气道:“他便是我的小师弟元性道人。

“十五年前的三月十五,是张天师的华诞。我师傅清叶道人,命师弟去龙虎山参加法会,途遇黑松道人,不合与其发生口角。我师弟年轻气盛,黑松道人脾气暴躁,二人便动起了手。我师弟虽说一语不合,和人动手较量,但无性命相搏之念,他却遭了黑松的毒掌,两日后死在客栈里。同门的人将尸体运回来,我师父查看伤痕,发现前心有一黑色掌印,知是终南山‘青云观’所为。我师父和木华道人认识,便准备前往青云观,要和木华道人理论。此时,木华道人突然到来,言说特来赔礼请罪,请我师父宽恕。

“一者,木华道人态度诚恳,说动了我师父。二者,人死不能复生,同道情面磨不开。三者,木华道人已将黑松道人逐出门墙,表明‘青云观’并不护犊。再者,紫霄宫、青云观都属太上老君的阐教道场。我师父便答应了木华道人的请求,将此事平息下来,但我师父担心黑松道人性格倔强,恐日后流传此毒掌,那将是贻害无穷啊!木华道长向我师父保证,回去后就让弟子火云道人收徒,传授‘红砂掌’。一旦江湖出现‘黑砂掌’,‘红砂掌’便是它的克星。因‘黑砂掌’是聚阴寒之气于掌,练到一定火候,便能将寒毒迫入他人体内,使其内脏寒凝,不治身亡。‘红砂掌’却是聚阳气于掌,能解救‘黑砂掌’之毒。如两掌相遇,‘黑砂掌’所需的寒气被转化,便聚不起来,受制于‘红砂掌’,不战便败。今日见此场景,知所言非虚也!木华道人也算对得起武林了。”

陆岩拱手向元清道人施了一礼,言道:“前辈不计前嫌,足见宏量,晚辈代师门向前辈赔罪了。”元清赶忙阻止道:“不可,不可。事情都过去了十多年。今日一见陆将军的风姿,更感到当年木华道长处世的风范,可喜可贺啊!木华道长可谓后继有人了!”

李亨满心喜悦,对崆峒山的师徒们连声道谢,又命将士们将战场打扫干净,然后都先去休息,准备明日设宴,给大家庆功。

平凉府衙的这场硬仗,虽算不上是大战,却也不能忽视它的胜利。“血刀会”有会员四五百人,而此役毙命的三十八名杀手,都是“血刀会”的精英。他们有的是从军旅中选拔的,有的是从各江湖门派中收买的高手,是安庆满培养多年的暗杀骨干。因长安城是都城,抵抗叛匪的人数不少,有官吏,有百姓,需要“血刀会”在暗中将这些人都杀掉,所以,安庆满就把这些骨干都派到了长安。没成想,他们妄图追杀太子李亨,竟然全部命丧于平凉城内。

端掉了“血刀会”在长安的分会,杀了这些“血刀会”的骨干,李亨非常高兴。他传下军令,决定移师原州,招兵买马,扩充队伍。裴冕继续镇守平凉,训练士卒,巩固平叛的大后方。

这正是:卑鄙暗杀逞凶残,平凉城内一锅端。

    作恶到头终有尽,不叫壮士空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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