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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感与留名意识

时间:2022-03-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孤独感与留名意识文康的一生,经历了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五朝,马从善《序》概括文康一生:先生少席家世余荫,门第之盛,无有伦比。言语间充满了苍凉,尤其“茕茕羸老”四字,尽显孤独凄凉之感。排遣孤独,这应该是文康创作小说的原因之一。笔者以为,与排遣孤独相比,文康更念念不忘的是留名后世。

孤独感与留名意识

文康的一生,经历了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五朝,马从善《序》概括文康一生:

先生少席家世余荫,门第之盛,无有伦比。晚年诸子不肖,家道中落,先时遗物,斥卖略尽。先生块处一室,笔墨之外无长物,故著此书以自遣。

依此看来,文康的晚年是很凄凉的。杜甫《课伐木》诗曾曰:“衰年怯幽独。”[75]“块处一室”的文康,孤独感自然也时时伴随着他,他在为谦福《桐华竹实之轩诗草》所作《序》中说:

且予年已六十有九,小榆逝时得年才五十有三,则予果逝,而存予之责当在小榆。何转让一后死茕茕羸老,为之来执是役?此又予所笔未濡而泪先涓涓下也。(www.guayunfan.com)这是一段很令人感伤的文字,写得情真意切,是文康心声的显露。文康有九子,却指望谦福为其整理著作,一是说明他对其子已经不抱希望;二是见出文康也没有其他朋友可以托付。谦福一死,郢人逝矣!茫茫人海,谁可告语?言语间充满了苍凉,尤其“茕茕羸老”四字,尽显孤独凄凉之感。文康“笔墨之外无长物,故著此书以自遣”。所谓自谴,就是排遣孤独,恰如小说第二十八回所云:“闲人之为闲人,苦矣!倘然不亏这等一磨,却叫他怎的夜磨到明,早磨到晚?”排遣孤独,这应该是文康创作小说的原因之一。

文康常常在书中出来现身说法,感叹作书的辛苦:

可怜那作《儿女英雄传》的燕北闲人,这事与他何干?却累他一丸墨是磨灭了,一枝笔是磨秃了,心血是磨枯了,眼光是磨散了。(第二十八回)

这燕北闲人守着一盏残灯,拈了一枝秃笔,不知为这部书出了几身臭汗,好不冤枉!(第四十回)

如果文康真的认为作此书“好不冤枉!”,那又何必写作此书呢?实际上文康是正话反说,目的希望读者了解作者所付出的辛苦。而文康不惮劳苦的写作,原因绝不仅是为了排遣孤独。笔者以为,与排遣孤独相比,文康更念念不忘的是留名后世。

对名的认识,在小说中有体现,第三十二回《邓九公关心身后名褚大娘得意离筵酒》作者议论道

然而细按去,那“三代以下惟恐不好名”这句话,不是句平静话。名者,实之归也。只看从开天画卦起,教耕稼,制冠裳,以至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这几桩实实在在的事,那一桩又不是个名想?只是想不想,其权在人;想得到身上想不到身上,其权可在天。天心至仁且厚,唯恐一物不安其所,不遂其生,怎的又有个叫他想不到身上之说?殊不知人生在世,万事都许你想个法儿寻些便宜,独到了这“才名”两个字,天公可大大的有些斟酌,所以叫作“造物忌才”,又道是“惟名与气不可以假人”。然则天心岂不薄于实而转厚于虚,不仁于人而转人于物呢?不然。这大约就要看看那人的福命可载得起载不起。古今来一班伟人又何尝不才名两赋?到了载不起,纵使才大如海,也会令名不终;否则浪得虚名,毕竟才无足取,甚而至于弄得身败名隳的都有。

由此可见,文康首先对名的态度是积极肯定的。继而指出得名极是不易:想不想,其权在人;想得到想不到,其权在天。有才无命,则会“令名不终”;有命无才,即使能浪得虚名,最终则会身败名隳。需要才、命双全之人,始能得名。文康对所谓“邓九公关心身后名”发如此议论,实际上隐含着文康对自己身后名的关切。

文康在《桐华竹实之轩诗草序》开篇即指出:

古人以立言与立德、立功并为三不朽,至韵其辞而为诗,此立言之最雅驯者也。顾立与不立存乎人,而朽与不朽存乎天。然不有人焉相与图而存之,《论语》作薪,天且无能为役,又奚有于诗?此中固有幸有不幸焉。是说也,于读我亡友谦小榆宫詹遗稿而益信。

“三不朽”的说法出于《左传》,《左传》鲁襄公二十四年载鲁大夫叔孙豹到晋国去,范宣子问以死而不朽之事,叔孙豹回答:“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76]这就是人所共知的“三不朽”理论。“三不朽”的人生价值观,是儒家思想的基本价值观念之一,对后世文人影响很大,文康自然也不例外。文康在《序》开篇首先即肯定“立言”与立德立功并为“三不朽”之一。继而提出所立之言能否存而不朽,又受到天命的制约,这与文康针对邓九公所发的议论是一致的。文康认为谦福著作得以保存,无疑是幸运的。这正反映了文康害怕无人为其所立之言“图而存之”的忧虑。

从文康念念不忘“存予之责当在小榆。何转让一后死茕茕羸老,为之来执是役?此又予所笔未濡而泪先涓涓下也”的表述中,也可见出文康有追求不朽的留名意识。他的眼泪固然是为好友英年早逝而流,更有着因“存予之责当在小榆”的希望付之东流而伤心不已的缘故,体现了他“恐修名之不立”的焦虑感。

孔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77]可以说一个人百年之后能否“不朽”,凭借的就是一个“名”字。名可以说是社会对个体价值的最大肯定。文康念兹在兹者,名之一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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