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复仇！

复仇！复仇！

四　复仇！复仇！

1. 淇国公骄兵必败

元朝势力被朱元璋打败后，逃到北方大草原和东北，但是实力尚存。朱元璋时，全国军队数量为120万，而蒙古能拉弓射箭的也不下百万，实力几乎相当。如果大草原上再崛起一位像成吉思汗一样的军事天才，那朱家天下也会灰飞烟灭。

所以，北方的蒙古势力是明王朝的最大威胁。

朱棣决心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蒙古冒出一个天才，他就消灭一个。(www.guayunfan.com)朱棣即位初年，北方边境看起来风平浪静，明军很多年没和蒙古打过仗了。因为蒙古已经没有当年傲视天下的风采，现在分裂成3个部落：兀良哈部、鞑靼部和瓦剌部。

兀良哈部主要在东北地区，早就是自己人。朱元璋在兀良哈部设立朵颜三卫，这就是宁王的部下。他们跟随朱棣南下，夺得江山，不少人光荣封侯。

鞑靼部在东，瓦剌部在西，互相斗争，维持一种均势，好像两头牛搏斗，实力相当，谁也没有力量腾出一只脚南下骚扰明军。朱棣就是要分化瓦解他们，让他们窝里斗，维持势力均衡。如果鞑靼实力强、瓦剌实力弱，朱棣就联合瓦剌，与鞑靼部抗衡。如果瓦剌实力大了，朱棣就出兵教训瓦剌，总之两家要旗鼓相当，这样国家才能安宁。朱棣深得地缘政治的奥妙，就像我们玩跷跷板一样。

鞑靼部的实力当时最强大，统治中心在和林（今乌兰巴托附近），仍称自己是元朝，后来觉得没劲，干脆把国号改了，叫“鞑靼”。可汗叫鬼力赤，不是元顺帝的后裔。

1406年，鞑靼大将阿鲁台发动政变，杀掉可汗鬼力赤，把元宗室本雅失里推为可汗，自己躲在幕后掌权，把本雅失里当傀儡。

朱棣想跟阿鲁台做朋友，可是阿鲁台总是伸出冷屁股，不予理会，还不时骚扰明朝边境，抢点牛羊等物资。阿鲁台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你把他打败他就称臣，他强大就要出来抢劫。

1408年，朱棣已经开始做着战争准备。朱棣听说本雅失里即可汗位，总得祝贺一下，就派给事中郭骥等人去搞关系，顺便把俘虏的22个鞑靼人送回去。谁知，本雅失里腰杆很硬，竟然一刀把郭骥杀了，还准备进攻兀良哈部！

同去的百户李咬住还算机灵，千方百计逃出鞑靼地界，花了两个月逃回南京，向皇帝禀报实情。

两军交兵，不斩来使。鞑靼居然把和平的使者都杀了，分明成心与朱棣为敌！草原上一旦出现雄才大略的蒙古人领袖，那朱棣真没时间睡觉了！

一代战神被激怒了，整个朝廷陷入战争狂热之中。朱棣生气地说：“朕诚心诚意对待你，送还你的部属。你竟然杀掉我的使臣，肆行抢劫我们的财物，实在太放肆！和我对着干，我一定要歼灭你！”于是决定出兵讨伐鞑靼。1409年，朱棣调10万大军讨伐鞑靼，统帅却是一个有着致命缺陷的老将，名叫丘福，66岁。

丘福是什么人？丘福是张飞一样的猛将，冲锋陷阵不输朱能，但是出谋划策不如张玉，总之勇猛有余、谋略不足。

丘福本来很有战功，一直深受器重。他是安徽凤阳人，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朱棣。朱棣起兵后，丘福与朱能、张玉一起率先攻夺北平九门，占领北平。白沟河大战，他率军直捣南军主力。夹河、沧州、灵璧等战役，丘福都是前锋，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盛庸扼守淮河，丘福与朱能率领数百人，从上游悄悄渡河突袭南军，盛庸吓得直逃，燕军缴获数千艘战舰，渡过淮河。

朱棣即位后大封功臣，因为张玉、朱能已经牺牲，丘福排在武将之首，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封为淇国公。

丘福是汉王朱高煦的粉丝，多次劝皇上立为太子。皇上最终立朱高炽为太子，命丘福为太子太师，后来还命他辅导皇长孙。不管丘福拥护谁，他作为军队的一把手是无疑的。

以丘福的战功，对付鞑靼，不过是杀鸡用牛刀、大马拉小车，朱棣就是看中他久经沙场，不曾失败过，相信他一定能凯旋。更何况派去的老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武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年纪都在50岁上下，身经百战，行事谨慎。

皇上知道丘福的臭毛病，临行前一再嘱咐他不要轻敌：“打仗必须慎重。路上即使没有见到敌人，也应时时戒备，就好像敌人马上要杀来一样，进军和退兵都要相机行事。”还说：“谨慎就会取得胜利，不谨慎就会失败。如果军中有人说敌人很容易战胜，那你千万不要相信，相信这些鬼话一定会失败，就像捉老虎和捉兔子，捉老虎一定要全力以赴，而用捉老虎的力气捉兔子，不就万无一失了吗？这些鞑靼人非常狡猾，我们出征千里攻打他，岂能不慎重？”丘福已经是一员老将，嘴上唯唯诺诺，可是并没有真正领会朱棣的讲话精神。

鞑靼听说丘福10万大军来了，作了周密部署，布下一个口袋阵。

1409年七月，丘福率大军出发，走了一个月，到达鞑靼人的地盘。敌人在哪里？丘福摸不着头脑。丘福率领1000多骑兵到达胪朐河（今克鲁伦河，在乌兰巴托东面），碰到一小股鞑靼骑兵，一打就打垮了。一会儿，又俘虏鞑靼的一个尚书。丘福给这个大官喝好酒，询问本雅失里跑到哪里去了？

尚书撒谎说：“你们大军还没来，大汗就向北边逃跑，跑得太慢，现在大概离这里15公里。”

丘福大喜，恨不得马上将大汗擒获。他身边就这1000多骑兵，将领们请求等大军到来后再进军。丘福恼火地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加速前进，活捉本雅失里。”丘福让尚书当向导，直逼敌营。

又接连打了两天仗，丘福没有不胜利的，越打越高兴，越发不把鞑靼人放在眼里。

这只不过是鞑靼诱敌深入的假败，今天派几十人送死，后天又派几百人送死，让丘福骄傲起来、放松警惕。

李远看出这是鞑靼故意设下的圈套，冒死劝谏丘福：“大将军轻信敌人的间谍，径自渡河，非常危险。这是敌人故意示弱，引诱我们孤军深入，进军一定糟糕，退兵敌人肯定掩杀。不如结营自保，加强防卫，白天挥旗击鼓，不时出奇兵袭击敌人，晚上燃起火把，鸣起大炮，虚张声势，使敌人不知底细。两天内，我们大军必定赶来，一起进攻，必定胜利，不胜利也可以平安撤退。”

王聪也支持李远的正确意见，劝大将军不要轻敌冒进。如果这时能组成一个领导班子，行使集体决策机制，也许能化险为夷。但是，军中只有一人说了算。

世上偏偏就有这种人，被胜利冲昏头脑，热血一上来,理智完全丧失，什么都忘记了,仿佛自己神功盖世，什么奇迹都能创造，任何敌人都能战胜，明明已经坐在火山口上，可是对眼前的致命危险浑然不觉。

丘福涨红了脸，厉声喝道：“部队加速前进，不听命令者斩！”他自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将士们已经隐隐感到杀机。可是丘福的话太狠，不能抗命，只好一边流泪，一边往前冲。果然，在胪朐河，鞑靼人已经布下重兵。黑压压的鞑靼骑兵蜂拥而上，将这1000多名骑兵团团围住，露出狰狞面目。

看来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否则一个都跑不了！

殊死的战斗立即展开！王聪、李远率领500名骑兵左冲右杀，杀死数百名鞑靼兵。可惜寡不敌众，王聪英勇战死。李远的战马摔倒在地，被鞑靼俘虏，他怒骂不止，当场被杀。丘福、火真、王忠等都被俘虏，立即杀掉。丘福先遣队全部战死。

鞑靼人随后攻击大部队。10万大军群龙无首，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人逃掉。

噩耗传到南京，朱棣大怒，痛悔不已，剥夺丘福的世袭爵位，将其全家迁到荒无人烟的海南。李远曾流泪劝谏，死得英勇，追封为莒国公。

朱棣写信给皇太子说：“丘福这次大败，损威辱国，主要是因为他不听我的话，排斥众议。我如果不出兵剿灭鞑靼，他们一定更加猖獗，危害边境安全。我必须马上选将练兵，明年春天亲自出征，为十万将士复仇。”

2. 带上美人伐鞑靼

这一次，他带了50万人。

可是，50万人，吃什么？粮食问题怎么解决？他很犯愁，想到一个奇才——户部尚书夏原吉（财政部长）。

夏原吉是江西德兴人，著名的水利专家和经济专家，主持财政27年，国富民丰，是名副其实的财神。他生长在单亲家庭，靠科举进入官场，一直在户部任职，受到朱元璋、朱棣重用，1398年任户部右侍郎，朱棣即位后升户部左侍郎，不久升为户部尚书。天下财赋一半在江南，皇帝命令他治理浙西水患。他带领数万军民，疏河修堤，建造桥梁，使浙西、苏淞地区水利设施大大改善，确保国家的粮食安全，可以说治水之功不在大禹之下。

夏原吉的本领主要是为国家管理财政。他提出裁汰冗员、赋役改革、严格盐法、发展粮食生产等一系列建议，被朱棣采纳。夏原吉的记性特别好，总将户口、府库、田赋等数字写成小条，放在袖子里随时看看。朱棣只要问起天下的财政状况，他都对答如流。夏原吉主持户部期间，帮助皇帝办了很多大事，大赏靖难功臣、征讨越南和蒙古人、迁都北京、郑和下西洋等，样样都花钱无数，都要靠夏原吉捞钱和做预算、决算。可以说，没有夏原吉，朱棣在经济上根本玩不转。

这一次，50万人远征鞑靼人，朱棣自然要夏原吉解决后勤保障问题。夏原吉提出：工部造3万辆金刚车，可以运20万石粮食（即1000万公斤，1万吨），随大军行动。如果这些粮食还是不够吃，怎么办？夏原吉也有办法：每10天的路程，筑造粮仓，供应大军。朱棣采纳了他的意见。

1410年二月，北方严寒未消，春草未长，正是鞑靼人猫冬的时候。

朱棣率50万大军从北京德胜门出征（1403年北平已升为陪都，改名北京）。皇太子朱高炽留守南京，皇长孙朱瞻基留守北京。这次亲征，朱棣哪个女人都没带，只带了他心爱的贤妃权美人在身边。

权氏是位朝鲜来的美女。当时，中国和朝鲜关系最好。朱棣经常向朝鲜国王李芳远索取马和牛。这次为支援对鞑靼的征讨，朝鲜国王又送来1万匹战马。

1408年，朱棣派高级宦官黄俨前往朝鲜挑选美女，充实后宫。黄俨将300名美女送往南京，最后5个人被皇帝看中，其中一个就是绝色美女权美人。她的家属得到丰厚的赏赐，父亲被封为光禄卿。

权美人长得异常美丽，不需要整容也倾国倾城，又很有艺术细胞，玉箫吹得特别好。朱棣对她宠爱得不行，1409年册封她为贤妃，同时还册封其他几位朝鲜美女。

出兵塞外，有美人在身边，朱棣的心情特别舒畅。出了居庸关，天下大雪，不一会儿又云开雾散。这条路，朱棣最熟悉不过，当燕王的时候曾经出兵攻打蒙古人，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一边走，一边欣赏雪景，一会儿骑马追只兔子，一会儿和君臣谈谈山川典故，一会儿又改改山川、河流的名字，刻碑铭记。他好像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旅游的。他表面上轻轻松松，可把筹措粮草的夏原吉累得够戗。

本雅失里和阿鲁台听说50万大军来复仇，吓得魂不附体，商议怎么逃跑。逃跑也有诀窍的，往一个方向跑，大家肯定一起死。而分头跑，总还能保全一个。于是，本雅失里往西跑，阿鲁台往东跑。

他们逃得太快，朱棣50万大军足足走了3个月，连一个敌人都没看到。五月，朱棣抵达丘福被杀的胪朐河。战马聚在河边喝水，朱棣觉得这里风景很美，将河改名为“饮马河”。可是，军中粮草不多了，还没遇到鞑靼兵。茫茫大草原，鞑靼人都跑到哪里去了？朱棣犯愁了。

幸好，一个指挥抓到鞑靼的一个翻译官，审问得知本雅失里在兀古儿扎河。朱棣狂喜，终于找到你小兔崽子了！朱棣命令大部队在饮马河安营扎寨，自己率领轻骑兵，每人携带20天的干粮，追赶本雅失里。赶到兀古儿扎河时，本雅失里早就溜了。朱棣一刻不停息，连夜追击，五月十三日终于在成吉思汗的发迹之地——斡难河，追到本雅失里的主力。

本雅失里硬着头皮迎战。朱棣大军锐不可当，追亡逐北，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本雅失里的大帐。本雅失里自顾不暇，向西仓皇逃走，身边仅仅剩下7个人。

这次大战，死伤人数不详，只知道本雅失里惨败。朱棣俘获数百人以及数不清的牛马羊、骆驼。朱棣将俘虏全部释放，当时来投降的鞑靼人非常多。

朱棣将兀古儿扎河改名“清尘河”，率军返回饮马河，下令班师，因为粮草支撑不下去了。

六月，明军抵达飞云壑（今大兴安岭），竟然追赶到本雅失里的知院阿鲁台。在山林地带，朱棣不敢贸然进击。

阿鲁台虽然敢杀可汗鬼力赤，可是现在他已经丧失斗志，派人来商谈投降事宜。朱棣一眼看出其中有诈，这是阿鲁台拖延时间，想趁机溜掉。朱棣写了一道敕书说：“上天早就抛弃了元朝，你纵然再有志气，怎么能违背天意呢？你不如投降，我保你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你的部下还是照样当领导。”

阿鲁台看了敕书，很想投降，偏偏部下一半人主张决一死战。

朱棣也不进攻，静静地等待他意志崩溃。

可是双方僵持3天，阿鲁台还没送来降书。朱棣派出几百骑兵试探性地骚扰，阿鲁台果然出战。看看他没多少投降诚意，朱棣下令大举进攻。

阿鲁台率领几千骑兵当中锋，朱棣也率几千骑兵对垒。明军的神机统相当厉害，力大无比，射程达3公里，一箭射出，可以从一个人身体穿出，然后再射死第二个骑兵。明军万箭齐发，惊天动地，阿鲁台死伤惨重，他本人竟然吓得滚下马来。他怒骂主战派：“你们不听我的，害得我全军覆没。”阿鲁台又翻身上马，逃走了。明军追杀50多公里，阿鲁台军队土崩瓦解。士兵们又饥又渴，只好罢手，阿鲁台总算捡得一条性命。

朱棣第一次亲征大获全胜，可他还没高兴多久，不好的消息接二连三地报上来：有的部队缺粮，有些士兵饿死了。他非常难过，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给士兵吃，要士兵们之间互相借粮以渡过难关。皇帝拒绝吃肉，要与士兵同甘共苦。

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他心爱的权美人经不住长时间的征战跋涉，一病不起，医治不好，已经病死。

朱棣非常悲痛：美人啊美人，我这么玩命，就是为让你们高兴，证明我是个伟大的男人、伟大的君王！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见了！对你的一片深情，你再也无福消受了！

朱棣落了许多泪，经过山东峄县时，把她葬在那里。

七月，大军回到北京，八月中旬回到南京。

3. 流血百步帝王怒

可是，权氏之死并没结束。一场大波澜几乎掀翻整个后宫。

后宫从来都不是平静之地。心毒的女人害起人来，比蛇蝎还厉害。如果有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宫女首先被作为怀疑对象，稍有不慎就被嗜杀的冷血者咬死，生命毫无保障。

一个宫女因私泄愤，告发说：贤妃权美人死得不明不白，是一个姓吕的宫女在茶里下毒药，进献给权美人，把她害死。

朱棣本来就悲痛不已，自己的心肝宝贝竟然死于非命，那还得了？朱棣怒不可遏，把吕氏处死，数百名宫女、宦官同时被杀。

但是事情还没完，更大的波澜还在后面。

妃子中一个姓鱼，还有一个姓吕。她们跟大多数宫女一样，命运看起来很美，实际上很悲惨。不过是侍候皇帝的婢女，远离父母兄弟，失去家庭的欢乐。宫女患病，不能得到很好的医治，累死或病死，便送往净乐堂火化了事，寂寞地走完一生。

后宫里佳丽几千人，想得到皇帝的恩宠难于上青天。只有极少数人能得到皇帝恩宠，封为嫔妃。宫女们的名字，皇帝大都叫不上来。大多数宫女失去情感自由，在感情上十分寂寞。

怎么办呢？人总得要有精神依靠吧？她们偷偷地找宦官做男友。宦官当然也有这种需要，因为朱元璋禁止宦官娶妻，否则处以剥皮之刑。于是宦官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地找宫女做情人。宫女跟宦官的地下情人关系叫“对食”，在宫中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他们互称对方为“菜户”，就跟现在称“老公”“老婆”一样，精神上互相意淫一把，生活上互相照顾，可能过不了正常的性生活，但是男女之间那种视觉、味觉、听觉、手感上的刺激和偷偷摸摸犯罪的快感，让他们暗爽不已、欲罢不能，不惜甘冒凌迟、剥皮的严惩。这种“对食”关系当然是玩火，一旦泄密，必死无疑。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理智的大堤一旦溃败，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欲，见了棺材也不见得落泪。

朱棣解不了她们的寂寞，但是弄清楚“对食”是个什么概念还是没问题的。妃子鱼氏、吕氏中了头彩，畏罪自杀。朱棣愤怒不已，命画家把她们和宦官搂抱的春宫图画出来，警告其他人不要秽乱宫廷。

朱棣逮捕了吕氏的婢女。婢女经不起严刑拷打，屈打成招，竟然承认有弑君的恶念。朱棣更是怒不可遏，一次处死2800余名宫女，完全丧失人性。

朱棣到刑场亲自监斩，要亲眼看看这些“淫妇淫贼”们的悲惨下场。下场越悲惨，他越感到快慰。一些刚烈的宫女自知难逃一死，临刑前破口大骂，透露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你自己阳痿！我们没办法满足，才和年轻宦官私通，何罪之有？”

朱棣哑口无言，因为这些宫女骂的是对的。

朱棣当皇帝之前，已经患有ED（性功能障碍）症，过不了性生活，所以和徐达的长女徐皇后，只生下3子5女。儿子仅仅3个，挑出一个好皇储都难。

朱棣的ED症可能是多种疾病引起的。他常年征战，有严重的风湿病，平时喜欢吃芹菜，患有肠道寄生虫病。再加上长期处于严酷的军事和政治斗争中，在血雨腥风里穿行，精神高度紧张，可能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朱棣还服用丹药，损害了身体健康。

后宫数千如花似玉的美女，为得到皇帝的垂青，朝思暮想，费尽心机，可是现在，她们最后一线希望也完全破灭了，犹如一朵朵鲜花任其枯萎。宫女数量不会减少，更不会允许宫女寻找自己的幸福。朱棣如果能仿效唐太宗一样，将宫女放出宫外，任其婚配，双方各得其所，倒也不失上策。但是，朱棣没有这样的雅量，他只希望他和所有的宫女都能保守秘密，直到死去。面对后宫美女，朱棣除了满心愧疚，更是感到无比压抑。好像面对一群群欲望横流的女妖精，他只好无奈地在人海里拼命挣扎。

这一次大屠杀，死亡的宫女人数可能超过第一次讨伐蒙古人时朱棣军队消灭的敌人数量。

鞑靼部的实力虽然削弱了，不过还有2万残余骑兵。瓦剌部趁机大抢地盘，户籍数发展到4万顶蒙古包。1412年，瓦剌部被朱棣封为顺宁王的马哈木，将本雅失里杀死，鞑靼部完全落入阿鲁台之手。朱棣的麻烦又来了，这次的对手不是阿鲁台，而是强大起来的马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