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霸主的时代
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
尤其是一个国家的强盛,更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它所需要的是几代人的财富积累,与持续性发展能力的不断提高,尤其是后者就更为重要,它将决定着一个民族是否能够在意外的打击之下重新恢复过来。
这是任何一个理性的民族都知道的最基本的道理。
但如果一个民族缺乏最基本的理性,情况又会怎么样?
那他们会期待着一个英雄的时代。(www.guayunfan.com)
这就是我们行将看到的,在法兰西,数以万计的人愿意为一个人去死,这固然是一个人的成功,但如果一个民族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功业之上,这多少有点儿过于急切了。
这个道理,早在1795年的10月里,拿破仑·波拿巴就看得明明白白。
就在那一天,他发明了大炮的平射技术,将大炮的炮口对准自己的同胞,一炮轰将过去,顿时尸横遍地,血流满街。
这一年他刚刚27岁,但他已经明白法兰西民族最需要的是什么。
于是他率军进攻奥地利。
他说:
“士兵们,你们缺吃少穿,共和国亏欠你们太多,但国家还没有力量还这笔债。我来是为了带你们打进天下最富庶的平原,丰饶的省区、富裕的城镇,全部等着你们去处置。士兵们,你们面临着这样的前景,能不鼓起勇气支持下去吗?”
这就是拿破仑告诉法国人的:
战争!
战争无疑是重新配置世界财富的最有效手段,前提是——你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了能够与整个世界相抗衡的地步。
毫无疑问,拿破仑是最强大的,他征服了奥地利,奥地利最负盛名的名将维尔泽姆交出了他的佩剑,向法军投降。
然后他征服了意大利,将不计其数的艺术珍品运往了法国——这的确是重新配置世界财富的一种手段,真的很见效果。
然后他远征埃及。
他将埃及的小村落包围起来,将居民的茅屋烧光,将男人全部杀死,抢走妇女和儿童。
他的确是战无不胜的,如果他的对手只是这些妇女和孩子的话。
然而不是,至少,还有英国著名的海军上将纳尔逊是他的对手。
纳尔逊全歼了法国的舰队,4万名法军精锐被孤零零地抛弃在异国他乡,他们之中的大部分或是渴死或是饿死,少部分幸运地向英国人投降了。
拿破仑回到他的祖国,并于1799年11月9日发动了“雾月政变”,夺取了共和国的权力。
据说,这是一场不流血的政变。
当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带领士兵们冲进五百人院的时候,遭到了议员们强烈的抗议,他们抗议拿破仑破坏了共和国的自由,想搞独裁。
对此,吕西安愤怒地拔出剑来,跳上主席台,喝道:“要是我的哥哥胆敢损害法国人民的自由,我誓把这把剑插入他的胸膛!”
这句话说得可谓掷地有声,可是话又说回来,等到拿破仑真的登基为帝的时候,这位吕西安不把剑插过去,大家又能拿他怎么样?
事实上,像这种空口白话,只有那些最缺乏理性的民族才会接受,因为权力就是权力,权力自有其特定的内在法则,强迫人们相信某一个人的品德能够颠覆客观规律,那实在是有点儿太难为人了。
总之,拿破仑成为了法兰西第一执政,迈向了他皇权的第一步。
然后拿破仑再征意大利,以赫赫战功奠定了他在法兰西人民心中无可动摇的地位。
法兰西人愿意为他去死。
为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他卓越的军事能力吗?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值得众多的法兰西子弟埋骨他乡的话,这多少会带给我们一点疑惑。
法兰西人的强悍个性在这里再次体现了出来,他们到底需要些什么?
这个问题是不言而喻的。
可问题是,他们是否会得到他们所需要的。
能否正视第二个问题,决定着一个民族的智慧是否成熟。
这就够了。
据说有人对此表示怀疑——拿破仑,这位前雅各宾派、大革命的热烈拥护者,竟然复辟腐朽的君主制,这不是西方历史上最令人迷茫的事件吗?
如果持这种疑问的人所表达的疑惑是真实的——一个民族是否敢于正视自己,这同样是一个民族是否成熟的标志——那么,除非是这个人对拿破仑执政之前法兰西的血流成河没有感觉,又或者是他渴望着这种流血的快感——如果是前者,那么他是一个邪恶的人,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邪恶透顶的人。
我们必须要看到,拿破仑称帝不过是秩序的恢复,法兰西这个民族在成长的过程中还需要一个强大的庇护者——这应当是他们的期望,并且是以他们明显缺乏规范的行为方式所表达出来的。
拿破仑满足了他们。
并且,给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战争和死亡!
或者说,是一个忽略了过程本身的最终结果。
他们终将得到这些。
或迟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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