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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穿越”,日本遇难船员漫游盛京城

时间:2022-02-0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清朝时期的日本《鞑靼漂流图》一书中,船只遭遇风暴的画面。当地土人接着赶到船上开始击杀留守的日本人,船上仅有两人活命。15个日本俘虏被送到村庄里,被要求在田里拔草,有的日本人误将禾苗拔掉。他们好奇地打量着皇宫,觉得有些像日本的宫城,每个城角都有望楼。在这些日本人眼中,盛京城中大的建筑物相当宏伟,有大圆柱、红绿琉璃瓦,辉煌耀眼。就这样,15个日本人在盛京城里住了20多天。
神奇“穿越”,日本遇难船员漫游盛京城_皇城文脉

清朝时期的日本《鞑靼漂流图》一书中,船只遭遇风暴的画面。

1644年,是明清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这一年,关内关外局势处于急剧动荡重组之中,左右政局的各方势力亮出最后的底牌,鼓足全部的勇气殊死一搏。于是,大事件频发,城头旗帜变换。

就在这战火交织、流民纷纷避难的时刻,却有一群日本人极为意外地从海外漂流而至,穿越到中国历史上这关键的时刻,在沈阳、北京整整游历了一年之久,懵懵懂懂地见证了中华大地的时代变迁。

这一年的四月初一,日本越前藩的商人竹内藤右卫门的两艘船,国田兵右卫门的一艘船从三国浦新保村的港口起锚,前往北海道南部的松前町做生意。

5月份开到佐渡岛时,停泊20余日等待好天气,5月15日起航后夜里遇大风,在海上一直漂流了十五六天,也不知漂流到什么地方,海岸边满是崇山峻岭,看不到人迹,只好下船,砍柴做饭。

全船58人在此逗留的十天里,修理好船底和船具,返航却又遇上一场大风,把船一直往西吹,船在距岸边有500米左右的地方搁浅了。正在这时,有60多只独木舟,向日本船只划来,船上的人还一边划一边呼喊着什么。由于言语不通,无法搭话,对方的人又纷纷离去,只有三个人留下来。其实,这些日本渔民是在原属中国的图们江入海口登临,他们遇到的是在图们江畔生活的土人。

日本船员拿出饭菜给三个当地土人吃,三人不肯,大概是有疑心,见日本人先吃,才跟着吃,吃罢这三个当地土人回船拿来三束人参,打手势要用它来换日本人的铁锅。日本人想要哄骗他们一下,许诺以大米为交换物,让他们告诉自己哪里出产人参,并领他们去挖取,对方同意了,约定第二天天亮鸡叫的时候,带日本人上山去挖参。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那三个当地土人果然来了,领日本人出发,日本人在船上留下了14个人,其余44人都跟着上山。

走着走着,大约走了一千多米远,走上一个山冈,看见满山都是树丛荒草。这时,有日本人怀疑这样的地方不像有人参,突然,丛林中传来一片呼喊声,跑出几百个当地土人,将日本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以弓箭射杀。日本人四处奔逃,大多数毙命。只有隐藏在丛林里的13个人没被杀死,成了俘虏。

图们江畔的土人是女真族的一支,他们都是剽悍的肃慎族后裔。

当地土人接着赶到船上开始击杀留守的日本人,船上仅有两人活命。一个是船主国田兵右卫门,一个是竹内藤藏的14岁的小仆人。15个日本俘虏被送到村庄里,被要求在田里拔草,有的日本人误将禾苗拔掉。

几天后日本人发现,来了几名官差在调查着什么。二十多天后,又来十个官差,带着日本人和三个当地土人一起骑马出发。一共走了35天,最后走到一个很大的地方,过后这些日本人才知道,那就是女真人的都城盛京。

日本人被带入长官衙门,人们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们,比划着说:“日本人是强盗,要被处死。”日本人急着用各种办法打手势,解释自己是遭受大风漂流而来的,绝对不是强盗。最后终于得到谅解。

《鞑靼漂流图》一书反映了清朝嘉庆时期,日本人乘船意外来到中国的遭遇,书中展现的许多情形,与顺治时期来到清朝的这15个日本渔民的见闻相似,比如此图描绘的清朝官衙情况。

紧接着,日本人则在衙门里看到官员在审讯那三个同行的土人,叫他们把衣服脱掉、趴在地上,用竹板向臀部打了50下,打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相反,官员们对日本人的态度却非常和气,还其衣服和食物,这些日本人在中国的好日子开始了。

再也不用为安全担心,也不需为生计挂念,他们成了盛京城里最悠闲的人,成为无忧无虑的吃客和看客。他们好奇地打量着皇宫,觉得有些像日本的宫城,每个城角都有望楼。在这些日本人眼中,盛京城中大的建筑物相当宏伟,有大圆柱、红绿琉璃瓦,辉煌耀眼。

再看街头的满洲人,明显要比日本人高一些,且都剃头,把头顶上的头发留下来,分成三绺编成辫子,男子把唇上的胡须留下来,把下面的胡须剃掉;妇女的头发则是从中间分开,梳到后面,然后在头顶结个髻儿。

这些日本人看来,满洲人无论大人、小孩,都不怕冷,这里的冬天比日本要冷得多,还一直下雪,冬天大多数的满洲人穿羊皮衣服,人们都是上身穿皮袄,下身穿棉裤,有一种没有袖子的褂子,穿在身上特别暖和,如果穿日本人的肥大衣服,想必会感到特别寒冷。

至于食物,满洲人为他们提供了鸡、鱼、猪、牛、羊,吃的时候是先把肉煮熟,然后加上大酱,菜也是先做熟了后放酱油,这里的大酱和日本的大酱味道不一样,不太合这些日本人的口味;喝的则是高粱酿的烧酒。

最令这些日本人称奇的就是满洲人的武功了。满洲人骑在马上,一边打马快跑,一边取箭、射箭,有各式花样,实在有趣,他们骑在鞍上非常平稳,想要停下来的时候,把履绳一松,马就站住,马匹无论怎样奔跑,也不喘粗气。而满洲人在马上射箭,竟然在两三百米的距离内箭无虚发。

满洲人的一个宝物就是从祖先那里流传下来的军书。无论大武官、小武官,都要认真去读,如果不读,就要受告诫、惩罚。他们经常进行军事教育,上上下下的人,都懂得作战。对于那些在战场阵亡的人,照常保有领地和那里的人口;对于作战有功的人即或阵亡了,也给加官进禄;若在战场上负了伤,照常给会银饷;但若在战场上临阵脱逃,不但对他本人治罪,还要把妻子“没收”入宫为奴。

这些日本人还看到,满洲人无论上下,都不带大刀,只带着一尺五六寸或二尺左右的短刀挂在腰间,满洲人的铠甲也像日本一样,是把铁片缝接起来做成的;满洲大臣们出门的时候,有人打大旗,不带刀枪,随身携带的是弓和箭。

就这样,15个日本人在盛京城里住了20多天。但好日子还没结束,这一天,他们被告知,要一起骑马前往北京,这段路他们赶了40天,而一路上由盛京迁往北京的满洲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他们到北京后进衙署面见长官,在长官的指派下,他们随即享受了官员待遇:分配到了住房,有三个仆人供他们驱遣,每天每人特供二三升大米,另有白面、荞面、茶叶和酒等,衣服、鞋帽等也供应齐全,身体略有不适即有医生前来问诊,知道日本人爱洗澡还经常提供洗澡机会。至于要这些日本人付出的,仅是有时被长官召到公馆唱几首日本民谣,每到这时也必有酒宴款待。

清代日本人所画的满洲男人形象

清代日本人所画的满洲女人形象

清代日本人所画的满洲女人育子情景

到了北京,他们白天还是经常逛街。这些日本人将北京同盛京一比,比较出一些风俗人情的不同。比如,在北京既有小偷,也有撒谎骗人的人,城里的人看来不是那么忠厚,盛京就不是这样。但身边的满洲人劝慰他们说,自从皇帝进北京,满洲人多了,一切都依照满洲的法令来办事,人心会好起来的。

这个骤然兴起的清王朝,给了一行日本人太多的刺激和想象,他们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内情。他们打探中知道,在顺治皇帝之下,还有许多功劳显赫的大臣掌握着国家大事,首当其冲的是八个王爷,国家大事,都要经过这八个王爷来经管,其中努尔哈赤的九子(多尔衮)、八子(阿济格)、十子(多铎)最出名。

《鞑靼漂流图》中,日本人得到清朝善待的场面。

多尔衮是顺治皇帝的叔父,那时年龄在34岁左右,身材瘦长,留有美髯,是个皮肤微黑、面貌英俊、目光锐利的人。他是皇帝下面最有地位的人,其他各王和所有的臣下都尊重他,上上下下都怕他,他上街的时候,街上的行人都得匍匐在地,不许抬头仰视。

可在这些日本人眼中,多尔衮却是一个和蔼和容易接近的人。在一次对这些日本人的专门接见中,多尔衮的态度很温和,“在问我们话时,柔声细语的。”这就是多尔衮给他们留下的至深印象。

有一次,这些日本人亲眼看到九王子多尔衮出城打猎,后面跟随着很多人马,带着很多大鹰,足有一千多只,实在是太多了。

此外,这些日本人还关注起清朝的行政机构来。他们发现,无论在盛京,还是在北京,都设立了七个评判所并设置一定的官员,每个评判所经过反复调查、研究,把是非曲直记下来,一同送给八个王爷批阅。如果发现有偏袒现象,或故意找毛病的地方,就对官员们进行处罚。

转眼间这些日本人在北京逗留到了1645年的农历五月,他们开始在谈话中议论,尽管在这里吃得这么好,呆得这么顺,可还是想日本啊。于是决定,向长官提出回国的请求。

想不到清朝的长官极为善解人意,表示完全理解他们思乡的心情,这时经过长时间磨合,双方的言语已能相通。到这年十月初十的时候,清朝官员为他们准备好了羊皮袄、棉裤、鞋帽等物,以好酒好菜摆下饯行宴。第二天,为15名日本人备好马,又组织了一百多人的欢送队伍。这一百多人打着两面龙旗、八面小白旗、四面小红旗,举着3支长戟、12根依仗,抬着礼物,一直送到中朝边境。一路上每到一处都有人招待,前来围观者也越来越多。

到了中朝边境,已是当年农历十二月初九,朝方派出了二百多人的迎接队伍,清朝的十余名官员则继续随行,朝鲜方面也始终热情招待,这15名日本人从釜山乘船经由对马岛,于1646年的农历六月十六日到达大阪。

做梦一样的穿越之行,却不能像做梦那样梦去无痕。实际上在中国政局急剧动荡的17世纪上半叶,日本政局也是暗流涌动。为抵制西欧传教士和欧洲贸易的进入,建立幕藩政权不久的日本不断颁布锁国令。1633年宣布“除特许船以外,严禁其他船只驶往外国”。

所以这15个日本人回国后是有生命危险的,日本政府仔细调查了这十五个人,其中的两个人——国田兵右卫门和宇野与三郎两人,向幕府做了口述报告。而江户町奉行完成有关的口供,整理成册,命名为《鞑靼漂流记》。在回答提问时,这15人认为,清朝之所以对他们如此友善,是因为们听说日本是个强国,讲信义,与满洲人有相同的地方。

日本渔民的揣测,并非事实真相。此时的顺治刚刚定都北京,于意气风发中怀有一颗慈父之心,正欲借此事展现其“中外一统,四海为家,各国人民皆朕赤子,务令得所,以广同仁”的胸怀。他委托朝鲜方面向日本转达他的敕谕,谕中称前有日本国民“泛舟海中,漂泊至此。已敕所司,周给衣粮。但念其父母妻子远隔天涯,深用悯恻。兹命随使臣前往朝鲜,至日,尔可备船只转送还乡。仍移文宣示,俾该国君民共知朕意。”

但日本方面对清朝的好意却反应冷淡,日本的《通航一览》甚至把顺治此举解读为清朝对日本的畏惧。

在通过朝鲜宣谕感化日本的期望受挫之后,清朝也重新调整了对日外交坐标,对1668年日本名古屋漂来的难船进行救助与遣返时,中方再无1644年那种积极外交的身影。

《鞑靼漂流图》中,日本人与清朝官员分别时致谢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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