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山西城镇的人口规模等级

一、民国时期山西城镇的人口规模等级

为了研究方便，我们借用原清代对府、直隶州、县等行政级别的分类，来对民国时期山西的城镇人口规模进行研究。

首先，我们来看原清代府、直隶州级城市，在民国时期的人口规模情况。对民国时期山西原清代各府、直隶州城市人口的估算，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先假定一个城市人口总数与所在县份的人口总数是呈正比的。然后我们根据各城市所在县份的人口数量，推知各城市人口数量。我们之所以这样假定，是因为在传统社会中，一个城市和它所在地区两者之间的人口数量比例大致是一样的。民国时期，虽然诸如大同、新绛等一些城市的现代化色彩比较明显，但对于大多数城市来说，它们基本上还属于是传统城市。同时，我们在研究城市人口的时候，会适当考虑调高现代化程度比较明显的城市人口的数量。

在研究中，我们首先选取大同、新绛、临汾3个城市作为样本。我们之所以选取这3个城市作样本，是因为既有比较确切城市人口数，同时还有比较确切的城市所在县份的人口数。根据城市的人口数和其他所在县份，我们可以算出一个大致的比例关系。然后，再通过和这3个城市所在县份的人口数进行比较，算出其他城市的人口数。由于大同、新绛、临汾的城市人口数字都是1930年左右的数字，所以在研究时为了研究的精确起见，我们主要以1930年为标准，同时向前和向后推进5年来，选取3个时间点进行比较，来考察各城市所在县份的人口情况。下面，我们主要依据李玉文先生的《山西近现代人口统计与研究》，对原清代各府、直隶州所在县份的人口情况进行比较。

表5-6　民国时期原清代府、直隶州所在县份人口情况表

资料来源：李玉文：《山西近现代人口统计与研究》，第二编，现代人口，中国经济出版社，1992年。

根据上表的情况，民国时期山西的原府、直隶州城市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所在县份人口超过15万的城市，这些城市有汾阳、晋城、长治、平定、大同、忻县5个城市；第二等是所在县份人口在10万至15万之间的城市，这些城市有沁县、永济、新绛、代县3个城市；第三类是所在县份人口在10万以下的城市，如保德、宁武、右玉、隰县等。

在汾阳、大同、长治、晋城、平定、临汾、忻县5个城市中，大同的城市人口比较确定。据陈庚雅先生在《西北视察记》一文中的记载，大同的城市人口有5万人。由于从碛口经汾阳至太原的商路在民国时期一直发挥着作用，所以汾阳的人口不会有太大变化，估计仍在2.5万人以上。长治、晋城、忻县、平定、忻县的人口稍多于汾阳的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由于长治的商业没有汾阳发达，所以长治的城市人口肯定没有汾阳多。据民国二十二年《临汾县志》记载，临汾全县人口为156095人，为12831人；而1935年长治全县的人口为183202人，所以长治人口应该稍多于临汾，大约有1.5万左右，晋城、平定、忻县等县的人口虽然很多，但不会超过长治，因此，平定、晋城、忻县的城市人口也大约在1.5万。

据民国十八年《新绛县志》全县为111953人，新绛的城市人口为7470人。虽然永济、代县、沁县所在县份的人口比新绛多，但由于商业没有新绛发达，所以这几个城市的人口大约也在7000人左右。解县的城市人口，据民国九年《解县志》记载，全县人口为56441人，县城为3671人。隰县、宁武、右玉等城市所在县份的人口要多于解县，按照比例关系，隰县、宁武、右玉、保德等城市的人口应该多于解县，所以这些城市的人口大约在5000人。

下面我们再来看，晋中地区祁县、平遥、太谷、榆次几个比较大的县城的人口的情况。在这几个城市中，榆次的人口，据《山西文史资料》中《人力车夫见闻》一文记载，在1930年时有4万人左右。太谷的人口相对精确。据民国《太谷县志》民国二十三年太谷全县有115224人，其中县城人口为近1万人⁽⁴⁵⁾。1935年时平遥为236168人，祁县为122070人，由于太谷、平遥、祁县的经济结构、城市化水平都非常相似，所以我们据此推断在民国时期平遥大约为2万人，祁县大约为1万人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对于其他各县城的人口情况，我们先用民国时期各县的方志进行收集。

表5-7　民国时期部分县份人口情况表

资料来源：民国各县县志。

根据以上各县的人口情况，我们可以推断出：（1）民国时期晋东南县城的人口可能普遍在5000人以上。陵川是晋东南地区位于太行山区，人口相对较少的县份。如果陵川县城的人口在5000至1万人，那么晋东南地区大部分县城的人口都应该在5000人至1万人之间。（2）晋中、晋西南以及忻定盆地地区大部分县城的人口可能在5000人左右。徐沟、曲沃位于晋中、晋西南的盆地地区，虽然人口相对较少，但人口密集，交通便利，其他县城的人口最多略高于这两个县城，因此我们估计，其他盆地地区县城的人口大约在5000人。（3）大多数位于晋中、晋西南山区县份及雁北地区县城的人口最多不会超过2500人。翼城、浮山和临县都属于是山区县份。在这3个县份中，临县位于碛口镇通往太原的交通孔道处，是山西山区城镇经济比较发达的县份，所以如果临县县城的人口只有2165人，那么大多数晋中、晋西南地区山区及其雁北地区县份的县城应该最多只有2000人左右，再加上浮山、翼城等县城只有1000余人，更说明大多数位于晋中、晋西南山区县份及雁北地区县城的人口最多不会超过2500人。

在山西各县级以下城镇中，碛口镇的人口可能仍在5000人左右。碛口商业的鼎盛时期是在光绪年间。光绪年间以后，虽然碛口的鼎盛时期已经过去，但由于碛口至太原的商路仍继续发挥着重要作用，人口不会有很大减少，所以碛口的人口应该仍在5000人左右。阳泉是新兴的矿业城镇。据《阳泉市志》记载，阳泉在20世纪，还是一片荒滩，而到新中国成立前夕时，阳泉已成为一个人口将近2万人的城镇⁽⁴⁶⁾，所以在抗日战前时阳泉的城市人口应该最少也在1万人左右。

对于民国时期山西其他城镇的情况，我们根据各县地方志的记载情况再来进行统计。

在表5-8各县份中，陵川、沁源属于晋东南地区，徐沟属于晋中地区，临汾、新绛、曲沃、翼城属于晋西南地区。下面，我们根据表5-8中各城镇已知的人口数量来推知其他地区城镇的人口数量。

从表5-8我们可以看出，晋西南地区城镇的人口数据相对较多。在上表中，临汾所属8个城镇中，没有一个城镇的人口数量超过2000人；新绛、翼城、曲沃各有1个城镇的人口数量超过2000人。而就这些超过2000人的城镇来看，也大都是刚刚超过2000人，再考虑到这些人口刚刚超过2000人的城镇大都是当地规模较大的城镇，那么据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在民国时期的晋西南地区，可能大部分城镇的人口数在2000人以下。

表5-8　民国时期山西部分城镇的人口情况表

资料来源：民国各县县志。

在上表中，陵川、沁源所属的10个市镇的人口数都在1000人以上，有些城镇的人口甚至在3000人以上。陵川和沁源都属于是晋东南地区人口相对稀少的山区县份，如果他们的人口在1000人以上，那么晋东南地区人口相对稠密的盆地地区城镇的人口大部分应该在2000人以上，有的可能还在4000人以上。

据《榆次县志》记载，北田镇在“七七事变”前夕，商店多达60余家，人口2000多人。在民国时期，榆次属于是山西比较发达的地区，而北田镇又属于是榆次比较大的城镇，如果北田镇的人口在2000多人的话，那么其他大部分市镇的人口当在2000以下。这样再结合晋中地区徐沟县大常镇的人口在2069人，我们认为晋中盆地地区应该大部分在1000-2000人之间。

民国时期，晋北地区的城镇和一部分山区地区城镇的人口，特别是吕梁山区城镇的人口可能大部分在1000人以下。以乡宁县为例，“（乡宁）百家只聚十无一二，数十家之聚十无五六，或十数家竟有一二家为一村者”⁽⁴⁷⁾，在此情况下，这些地区城镇的规模肯定很小。这样，根据我们以上推断，我们大致可以作出如下判断：民国时期山西大部分城镇的人口可能在1000-2000之间；晋东南地区城镇规模较大，可能会有不少2000以上人口的城镇存在；晋北地区和吕梁山区则可能有不少1000以下人口的城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