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贸易与人权:从制度冲突到制度整合
359年前(即1648年)的今天，世界展现给我们的是一幅众多民族国家并存与冲突，并相互联系的图景;359年后的今天，世界展现给我们的是另外一幅图景:繁多的国际法律制度并存与冲突，并相互依存。其背后是国家间的交往与联系空前发达，各个国际法律制度都接受了国家对主权权力的集体让渡，从而对国家产生了相当的约束。显然，前一幅图景描绘的是近代国际社会，后一幅图景描绘的是当代全球社会。在近代国际社会中，古典国际法开始产生并发展，以管理、规范国家间的并存、冲突和相互联系;在当代全球社会中，有效管理、规范国家间的并存、冲突和相互依存的国际法律制度本身之间却陷入了冲突，但却没有调整此种次级冲突与相互依存的“法上之法”，或者说是国际宪法。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之下，“贸易与人权”大论战发生了。所以，必须深入到国际法的内在体系中去理解贸易与人权之间的冲突及其理论争论，并从中寻求制度冲突的解决之道。
一、变动中的国际法体系
回顾前面的大论战，尽管没有任何一种理论提出了解决贸易与人权制度冲突的系统学说，更不用说在实践中能有效地解决贸易与人权的制度冲突了，但每种理论似乎都从不同的角度暴露了国际法在发展中遇到了某种体系性的“危机”，所以，有必要对国际法内在体系的历史起源与未来走向做一番梳理与预测。
自从近代国际法产生以来，国际法规范、原则和制度间的关系问题就一直是国际法发展过程中面临的一个核心问题。从自然法学派和实在法学派就自然法的性质与效力展开的争论，到发展中国家对国际法中的基本原则的强调，再到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在主权原则、制度与人权原则、制度间关系定位上的根本分歧，都表明这一问题具有突出的重要意义。不过，在近代国际法诞生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国际法规范、制度间的关系问题长期为国际法自身所忽视，因为，国际法在这一时期专注于“向外”进行扩张式发展;此种“向外”不仅是指地理空间上的，而且也是从制度本身的意义上讲的，即国际法不断“蚕食”国家主权排他性的管辖事项，让它们成为国际关切事项，从而无限扩大自身的调整对象。在这种外向扩张过程中，由于国际法不断接近甚至直接冲击国内法，所以，以前国家和学者更关心的是国内法与国际法之间的关系。“要完全掌握国际法的实质，最重要的莫过于搞清它与国内法的关系。”[205]由此产生了描述国内法与国际法关系的各种理论。
不过，随着近代国际法逐渐过渡到现代国际法阶段，国际法的内在体系问题也逐渐显露出来，原因是:经济国际化导致了国际法规范的大量产生，而一些规范之间并不和谐相处，甚至还产生了条约冲突。国际法体系松散性和紧张性的增长是与国际社会日趋统一和组织化相矛盾的。此时，国际社会和国际法中正好相继出现了三个具有核心意义的概念，它们尝试着来解决这种矛盾，并企图为国际法带来某种体系性。其中第一个概念是“作为整体的国家之国际社会”。尽管国际社会在1648年就形成了，但长时间被认为只是一种国家间体制，或者说是单个国家之集合，而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它除了为国际法的产生和发展提供社会基础之外，并没有促使人们去思考国际法的内在体系性。“作为整体的国家之国际社会”概念，尽管不是十分准确，“唤起了国际社会应当超越国家间的具体对抗，走向团结并实现深刻统一的意识。”[206]而社会的统一与团结首先就要求维持社会秩序的国际法规范、原则和制度的发展内在有序化，学者们逐渐开始关注国际法规范与原则的等级化问题。而且，“作为整体的国家之国际社会”理念还为另外两个概念的产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国际社会的概念事实上不仅是国际法性质转变的基础，而且也是接受国际公共秩序规范，即被看作有拘束力的法律或国际强行法的存在的基础。”[207]强行法(jus cogens)，或者说国际强行法是国际法上一系列具有法律拘束力的特殊原则和规范的总称，这类原则和规范由国际社会成员作为整体通过条约或习惯，以明示或默示的方式接受并承认为具有绝对强制性，且非同等强行性质之国际法规则不得予以更改，任何条约或行为(包括作为与不作为)如与之相抵触，归于无效。[208]尽管国际社会引入强行法的目的是制约国家的意志以便使其不能享有绝对地缔约自由，从而确保整体性日益凸显的国际社会的公共秩序，但它对国际法的发展及其体系性无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强行法概念在国际法上的出现直接影响了国际社会的社会和历史发展，而这又反过来对国际法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209]从那以后，国际法走上了等级化的发展道路。最后一个概念是“对一切”义务(obligations erga omnes)，它显然是和强行法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就国际判例承认某些客观情势的法律效果是“对一切”国家适用的而言，早在1949年4月11日国际法院在“为联合国服务过程中遭受的损害的赔偿案”所作的咨询意见中就提出了“对一切”的概念。它认为对联合国的法律人格的承认是适用于一切国家，该组织因而不仅能够对成员国，而且也能对非成员国提起诉讼。[210]但普遍接受的一种看法是，国际法院在“巴塞罗那电力公司案”才正式提出“对一切”义务的概念。在该案的判决中，法院区分出两种国际法上的义务，第一种是对国际社会整体所承担的义务，第二种是一国对另一国在外交保护中承担的义务。就其性质来讲，前者是所有国家共同关心的，并产生一种普遍的权利。鉴于有关权利的重要性，所有国家都被认为在这些权利的保护上享有法律利益，它们是“对一切”义务。1992年，著名国际法学家P.维尔在海牙国际法学院的讲演中认为，“对一切”义务已经成为当代国际法概念体系中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211]在1996年6月11日，国际法院在与《预防和惩治灭种罪公约》适用有联系的“领土问题”案的判决中指出，“规定在‘公约’中的权利和义务是‘对一切’权利和义务。”[212]而且，“对一切”义务的概念被正式地写进了国际公约，在第50届国际法委员会的工作报告(1998年)中，国际法委员会明确指出《国家责任条款草案》第40条第3款所涉及的就是“对一切”义务。尽管“对一切”义务的兴起从根本上讲是修正国际法上国家义务的相对性的，但它同强行法一样并同它一道，对国际法规范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影响，因为，它企图使国际法分化为调整国家与国家间关系的规范和调整国家与国际社会间关系的规范两类，并力图使从后一类规范中产生出的“对一切”权利和义务具有相对的普遍性和优先性。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前述三个概念的兴起更多的是暴露了国际法在体系性上存在的问题，而不是“理顺”了国际法规范间的关系，更不用说使国际法实现了体系化的发展。就三个概念中最具意义的强行法来说，虽然它的确对国际法规范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影响，但却留下了许多有待解决的问题:那些规范是强行法规范?国际社会对此有统一的认识吗?不同的强行法规范间的关系如何?人权法中的强行法规范优越于有组织支撑的贸易法规范吗?三个富有启示性的概念都没有解决这些问题，而经济全球化却使国际法的体系性问题变得更加突出。因为经济全球化给国际社会和国际法带来了三方面革命性的发展。第一方面革命性的发展是它导致国际法规范急剧增加，并使这些规范相当程度地“类”聚，由此形成国际法律制度或者体制;第二方面革命性的发展是它促进了国内管辖事项全面地国际化，变为国际关切事项，并由此打破了国内保留事项与国际管辖事项间的传统分界线，使其出现了一体化的发展趋势;第三方面革命性的发展是它在导致国际关切事项空前增多的同时也使各关切事项间相互交叉和重叠，并使它们及调整它们的国际法既相互冲突又相互依存。在国内，由政府和宪法来分配管辖权，调整各项法律之间可能出现的冲突并使它们之间的关系体系化。但是，国内管辖事项在国际化的过程中并未把“政府”和“宪法”带到国际社会中去，结果，国际社会中几乎不存在任何预防或消解法律(制度)冲突的机制，从而导致国际法从先前规范间的零星冲突发展到制度冲突，再到结构性的体系冲突，其内在体系问题变得日益突出。当然，国际法内在体系问题不断累积的过程也是一个国际法不断发展的过程。
贸易与人权之间制度冲突虽然表明了国际法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发展，但这种发展是“诸侯割据”式的分裂性发展，这就使国际法发展面临方向和重点的转移。先前政治精英和国际法学者普遍关心的问题是国际法与国内法之间的关系，但贸易体制在与国内法关系上明白无误的优先性使学者们只好转移视线，开始从国际法体系内部寻找贸易体制优先于国内法的根源。结果，对国际法内在体系性的关注就以贸易体制为中心开始，从贸易体制与“邻近”国际法体制之间的“对比”开始。而贸易体制的特殊性似乎正是它们所要寻找的答案。
“经常强调的是，如果认为国际法为了变得有效，就应当不断地效仿国内法律秩序，从水平性法律发展为垂直性法律，那就错了。”[213]但贸易体制的确是沿着“垂直化”方向发展的，并由此在制度的体系统一性和强力性上取得了决定性的成功。正是凭借其“垂直化”的特有优势，它不仅超越了国内法，而且也企图超越其他国际法律体制，制度冲突就在此过程中发生了。国际法内在体系的发展似乎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换句话说，国际法必须从只关注外向扩张性发展转向同时重视内在体系性发展，或者用经济学上的术语来讲，即从注重外延式增长转向内涵式发展。与此相应的是，国际法在研究上也必须进行转向，即从只强调研究单一国际法律制度的设计与完善转向同时也重视如何确保各个国际法律制度间的和谐问题。因为，国际法只有在其内在体系上实现和谐，才能在经济全球化下为国际社会带来最大限度的秩序和正义。前述论证表明，国际社会的发展和国际法的体系变动迫切需要一种崭新的视角来理解并研究几乎所有的国际法问题，这就为笔者所提出的“制度整合”论定下了基调。
二、“制度整合”论的提出
与国际社会一样，国际法总是处在不停地发展和性质变动之中。弗里德曼在其《国际法的结构在变动》一书中指出，有必要在规范国家间外交关系性质的共存国际法与反映国际社会环境日益一体化的合作国际法间做出区分，[214]并认为，国际法正在从共存国际法发展为合作国际法。国际合作及其制度化的兴起证明合作国际法的时代的确早已到来。也许国际法发展的下一个阶段是某些学者所说的“立宪”化阶段。但在国际法“立宪”化进程开始之前，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国际法制度广泛并存与互动的景象，我们必须寻找一种过渡性的装置来消解国际法的制度冲突。所以，基于对国际法发展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理解，笔者企图对国际法发展规律做出某种理论揭示，由此提出了所谓的“制度整合”论。
(一)“制度整合”的定义
“制度整合”论是一种宣扬和倡导“制度整合”的理论，所以，在界定“制度整合”论时关键是要理解制度整合的概念。“制度整合”是指各个国际法律制度在发展过程中应当在体制价值、规范和功能等上全面地相互联系、相互支持和相互促进，从而最大限度地消除由于制度性差异所导致的制度冲突，并最终实现国际法内在体系上的和谐。从实质上讲，“制度整合”就是强调在国际法的发展过程中通过制度之间建设性的互动来消除各国际关切事项间相互依存的日益加深与调整和规范国际关切事项的各个国际法律制度间的分立性发展之间的矛盾状态，从而使国际法在自身发展上实现内在和谐，最终充分发挥其在不断发展与变动的全球社会中实现秩序、公平和正义的整体功能。
(二)“制度整合”论的基本特征
“制度整合”是直接针对“制度冲突”的消解提出来的，当然也包括消解贸易与人权的制度冲突。作为一种理论的“制度整合”与效率优先论、人权优先论和WTO 立宪论等不同，它把贸易与人权在实践中的不和谐定性为“制度性”的冲突，而且认为这种冲突是在国际法体系内部发生的，冲突的解决自然是通过国际法体系内在和谐发展，即整合来实现。所以，“制度整合”论的基本特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制度整合”论的出发点就是:国际法律制度间的冲突是国际法在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一种内在不和谐状态，就整个国际法体系来说是一种“内部矛盾”，可以通过法律制度之间的互动发展在国际法体系内部求得解决。“制度整合”论认为，同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冲突总是以国际社会为平台一样，制度与制度之间的冲突是以整个国际法体系为背景的。换句话说，发生冲突的各个法律制度都是国际法体系的组成部分。如，就贸易体制与人权体制来说，两者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开始都一直是国际法律秩序的组成部分，并且都对整个国际法体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可以认为，人权规范和贸易规则两者都实质性地改变了国际法的性质。通过划定国家行为的基本界限和积极规定国家为履行所承担的义务应当在国内实现的目标，国际法已经部分地从作为其根基的共存和合作法转变为一体化法、共同规则和标准化法。”[215]而且，两者还给国家施加累积性的义务。正是这样，贸易与人权的制度冲突只能通过两者内在地“沟通”，同时充分利用国际法体系提供的背景支持来解决。但本章第二节中提到的几种理论总是把贸易体制与人权体制之间的关系和冲突看做是“外部性”的，甚至是“水火不容”的，有关冲突的解决也只能通过一种体制“压抑”另一种体制来解决。而实践证明，这种静态的、消极性的解决冲突的方式只会导致冲突的加剧。所以，笔者很赞成狄龙教授的主张:“我更乐意接受的看法是WTO 不应当作根本性的改变，而应迫切需要被放置在一个更广阔和更复杂的国际治理体制下来看待，就好像欧洲市场规则的运作只是到了非市场的欧洲共同体法的高级阶段才运转自如一样。”[216]
2.“制度整合”论的一个基本观点是:制度之间必须整合的基本理由在于各个制度的调整对象有着物质上的天然连带关系，并且，其物质上的联系还在不断地增长。所以，“制度整合”论认为，制度冲突的实质是国际关切事项间相互依存的日益加深与调整和规范国际关切事项的制度间的分立性发展之间的矛盾状态。所谓人权与贸易的制度冲突，究其实质是指人权的国际保护与实现和自由贸易的发生与促进间相互依存的加深同国际人权体制与世界贸易体制间分立性发展之间的矛盾，其直接表现为体制间的相互孤立、规范间相互冲突和功能上的相互损伤，并由此形成一种制度间极为不和谐的状态。
但是，不管是效率优先论，还是人权优先论，都未发现贸易与人权在物质上的共生关系，更未要求贸易与人权在制度发展上反映其间物质上的共生关系。如“效率优先”论者总是倾向于去寻找贸易与人权之间的间接性与“临时性”外在联系。他们认为，在促进世界经济增长和国际社会繁荣方面，世界贸易体制的功劳不可磨灭;而世界各国经济与福利的普遍增长是确保世界和平、制止世界大战的中流砥柱;再考虑到世界大战总会导致最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最大的人权侵犯)，所以，自由贸易及其体制似乎是捍卫人权最坚定的国际力量。换句话说，正是由于世界贸易体制的介入，从经济危机到世界大战，再到经济危机，然后再是世界大战……的恶性循环才得以被阻断，世界和平和人权由此得以保护。导致世界贸易体制被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有两个主要目标，“第一个目标，在当时是更为重要的、同时又常常被忽略的是防止世界大战的再次爆发……可以认为，二战后政治家们建立世界贸易体制的设想证明是相当成功的，因为世界由此避免了一场全球战争。”“第二个目标是改善整个世界经济状况。”不过，“在今天，世界贸易体制为第三个目标所推动，即管理经济上的相互依存，或者说某些人称做的‘全球化’。”[217]但在实际上，贸易与人权却存在物质上的天然连带关系。这种联系是内在的、固有的，导致贸易与人权相互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权法学者常常把“人权”看做超越于物质和尘世的，就像上帝一样，而实际上人权只能是存在于日常的生产、生活包括贸易中。看一看每天进出国境的商品，实际上不也是人权，如财产权、知识产权和自由权的流动和行使吗?贸易流量的增加不就是人权享有和行使的发展吗?与此同时，贸易与人权在物质上的自然联系还构成贸易体制与人权保护间、人权体制与自由贸易间以及贸易与人权在体制上相互促进和相互依存的基础。“总体上说，贸易体制和有效的经济业绩对于充分享有人权，既包括公民权，又包括经济、社会权利是至关重要的。贸易往来通常会促进总体福利增长，而福利几乎是每个社会发展人权的关键要素。”[218]而人权对于市场和贸易同样具有重要意义。“对公民和政治权利而言，只要这些受到保护，开放的市场和非歧视就可能受到尊重，市场准入和预期性就是稳定的。对公民和政治权利的保护促进良治，这反过来又促进贸易和市场准入的顺利运作。”[219]而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对于市场和贸易体制运作同样必不可少。显然，贸易与人权物质性、制度性和混合性(指物质—制度)的连带关系导致两者之间形成了复合性的相互依存。而经济全球化及其制度发展又加深了这种相互依存。因为全球化在加深国内社会和国际社会物质连带性的同时也促进了国内法和国际法的一体化。国内社会和国际社会物质连带性强化的结果是国内保留事项与国际关切事项间分界限线的变动与消失，导致国际关切事项及其间的联系空前地增长，“由于技术和社会经济的发展扩展了人类活动的范围，而这些活动的影响和效果跨越了国家边界并强化了国家间的相互依存，导致当今的国际法越来越不能满足国际社会的需要。”[220]而且，这些活动及其规范体制的影响也是跨制度的(如劳工标准与TRIPS协定)。“不过，现在贸易法和贸易制度对传统的国内关切事项如环境保护、劳工和就业标准等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221]总的说来，自由贸易及其体制在全球化，而人权及其保护体制也在全球化，“人权运动长期以来一直声称有一种普遍化(事实上在一些人看来是一种全球化的)使命”[222]。两者在全球化上的“对话”导致了其间的相互依存空前突出，这是我们认识和解决贸易与人权制度冲突基本出发点。贸易与人权的制度整合实际上就是把两者在物质上的相互依存通过制度来理顺、固定、强化和促进，并最终表现为制度上的和谐互动。
3.“制度整合”论认为制度整合的核心内容是制度在体制价值、目标、规范和功能上相互尊重、相互促进。与传统理论主张单方面——在一种体制内解决制度冲突，说到底是在贸易体制内来解决贸易与人权的制度冲突(尽管“WTO 立宪”论认为解决这种冲突需要贸易体制做某种性质上的变化与发展)——不一样，“制度整合”论强调人权法和贸易法都是相对成熟的国际法律制度，都在国际法中牢牢地站稳了脚跟，并由此认为贸易与人权的制度冲突必须通过人权法和贸易法双方相互做出积极回应来解决。“就贸易和人权的制度性冲突的解决而言，显然，能不再只让某一功能主义制度独自发展。在紧张和冲突利益领域必须携手采取措施。我们需要一个框架以便合法利益被平等地考虑，实现不同政策目标事实上的协调，容许平衡各种基本利益。”[223]所以，“制度整合”论在承认每个制度的相对独立性同时还强调制度之间必须在体制价值、目标和功能上发生全面互动。为了继续具有民主可接受性，全球一体化法(如在WTO 中)必须不仅追求“经济效率”，而且也必须追求为人权所界定的“民主合法性”和“社会正义”。[224]不过，在一定意义上，现在有一种关于全球化的经济层面新的正统主义或主流观点，它把全球化的经济层面抬高到所有其他人类价值和现象之上，事实上甚至高于人类本身的基本生存状况。[225]所以，应当为拉动社会发展的经济全球化的马车系上人权等价值的缰绳，而不要让它在“效率”惯性的支配下完全失控。同样，也不能人为地抬高人权价值的地位，使它藐视甚至侵犯其他价值，破坏价值间的天然连带关系，从而危及自己的存在。“……正如与国内宪法中的做法一样，权利冲突需要最大限度调和”。[226]这也是国际社会解决价值冲突的有效之道。国际社会的价值冲突更需要最大限度平衡与调和以形成一个合理的价值体系，尽管该过程具有一定的自发性和缓慢性。因为，制度之间的彻底分立总会产生某种消极的制度后果，全球化的不断发展使“对外”和“对内”事务不可分立，现实主义者越是主张政策工具的分立和“外交政策优先”就越有可能危及人权和国内外政策的一致性。[227]此外，“制度整合”论还强调不同的政治精英和不同学科的学者间开展有益的对话，消除偏见、增进共识，从而为促进制度整合做出贡献。正如彼得斯曼教授指出:“如果人权法学者对经济学和WTO 法有严重的偏见，而贸易法专家却对人权茫然无知，学术界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促使贸易专家和人权倡导者之间进行更深入的对话和更好的理解，以便使人权法和WTO 法两者在减少世界范围的贫穷和健康与人权问题上都更为有效。”对话的具体要求是:“人权法学者，特别是他们如果根据‘绝对命令’来解释自由权的话，没有理由忽略人权问题的经济层面——比如，人权依靠稀缺商品、服务和工作机会的供给。‘经济法学家’一定不要忽视经济法的人权层面，因为储蓄、投资和经济交易依赖于财产权和自由权。同样，外交政策制定者和经济学家有必要重新考虑他们一贯的片面看法:经济发展只应当由数量指标来衡量，或者‘专门机构’的经济任务不应当为人权考虑所拖累，因为后者常常被用作保护主义限制的借口。”[228]
最后，“制度整合”是一个标志国际法发展与研究范式发生转换的概念。就整个国际法体系来说，制度冲突是国际法已经有相当发展，但又未充分发展的产物;但就制度本身来说，它是制度之间在发展过程中的相互“孤立”的产物。“制度整合”的首要观点是制度冲突必须通过制度的进一步发展，并在发展中实现整合来消除。但特别强调产生于修正国家间体制的国际法(国际人权法)的大发展，因为现实的情况是合作国际法的发展已经远远领先于国际人权法的发展，“……在现代国际法的法律规则体系与维护超越于‘国家间的’价值和利益之上的价值和利益的现实需要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229]而制度整合的目的就是要来弥补这种差距。所以，制度冲突与制度整合都是与制度发展分不开的，在制度发展中发生冲突，在制度发展中通过制度整合来消除冲突。但这里所说的制度发展决不只是，甚至主要不是指制度的外向发展，而是指制度之间的互动发展，及制度所依托的整个国际法在体系上的发展，这就等于宣布制度“孤立”发展时代的结束。国际法的发展似乎开始了从职能主义向立宪主义过渡，由此开启了在以主权为中心的国家间的横向平等关系与以人权为中心的制度间纵向垂直关系间建立平衡的进程。所谓职能主义，是指由于国家主权的限制，每一种国际制度(组织)只能完成一项职能。这显然不同于立宪主义，它强调各种制度在宪法框架下实现价值、功能的广泛互动，每种制度都可能“附带地”确保和实现其他制度的价值和功能。针对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1999年发动的“全球协约”运动，[230]彼得斯曼教授认为，“所提议的‘一体化策略’根本不同于‘专门机构’和关注国家间‘主权平等’的国家中心国际法的1945年范式，因为它关注的是人权与民主。”[231]实际上，尽管区域一体化法大多还没有发展到“立宪”化的阶段，但其“一体化”道路也是不同于国际法的职能主义的。“相反，区域一体化法向着不同的、‘一体化范式’的，即把经济一体化与对人权、民主和非扭曲性竞争的宪法性保障的方向发展……2001年4月《魁北克峰会宣言》和2001年9月由美洲国家组织30多个成员国通过的《美洲国家民主宪章》同样把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的计划(FTAA)与对人权和民主的强化联系起来……2001年11月通过的《WTO 部长宣言》设想制定WTO 关于竞争、健康和环境规则进一步证明有必要思考欧洲和FTAA的‘一体化范式’是否也会在世界层面上获得接受以便促成一种基于人权和共同分享(分担)全球一体化的利益和社会调节成本的新型全球一体化法。”[232]由于国际法在发展上的转向，国际法在研究上也必须进行转向。早先只注重研究单项制度的设计及其完善，但现在应当更注重研究制度之间如何互动，并在互动中实现发展;整个国际法如何在体系化上取得突出的进展。作为一种理论的制度整合，其目的是提供给人们一种思考、研究和解决问题的崭新视角。
“国际法律体制不仅为在促进单一规则上的国家利益所支持，而且也为它们在对该体制作为整体加以维护和促进上的利益所支持。”[233]同样，整个国际法也不仅为在促进单一的制度单元上的国家利益所支持，而且也为它们在整体性地维护和促进整个国际法上的利益所支持。所以，以推进国际法整体发展为使命的制度整合是符合国际社会及国家之整体利益的，因而是切实可行的。而且，事实证明，制度整合还是国际社会制度消解冲突、实现国际法体系性发展的唯一途径。很显然，国内社会几乎都有一部宪法，它在整个国内法律体系中处于一种价值和效力的最高位阶。这就决定了任何国内之部门法律制度都不可能只崇尚和保护单一的价值，否则就可能违背宪法，冲击宪法所设定的价值体系。结果，国内法律规则和制度间也不大可能发生价值和效力冲突。即使发生冲突，宪法和政府机构也会消除此种冲突。而国际社会没有一部类似的宪法，在较近的将来也不大可能制定一部宪法，国际法律制度间不可能自上而下地实现体系化，只可能自下而上地实现体系化。换句话说，国际法的体系化必须通过制度整合来实现。
三、制度整合的一般框架
尽管“主权平等国家间的治理必定是一种‘无政府的治理’”，[234]但自从近代国际社会在威斯特伐利亚和约(1648年)缔结后形成以来，主权国家间就从未以“无政府”的方式来相互影响。无论是19世纪的“欧洲”模式，还是当代的全球社会，国家的行为始终为某些原则、规范、规则和程序所限定。这是因为一再声称的“无政府”社会始终拥有国际制度。[235]所以，国际社会在治理上的基本特征是“无政府”，“有制度”，但“无宪法——制度体系”。制度整合要解决的基本问题是如何在“无政府”和“无宪法”的情况下实现制度之间“自下而上”的体系化发展。为此，就必须对制度整合的基本框架进行探讨。考虑到人权与贸易之间的制度冲突最具代表性，笔者试图通过探讨人权与贸易制度整合的基本框架来为分析和研究制度整合提供一种理论模式。
贸易与人权的制度冲突直接表现为在体制价值与目标上的相互孤立、体制规范上的相互抵触和体制功能上的相互损伤，而制度整合在本书中是作为一个与制度冲突相对应的概念提出来的，那么，贸易与人权制度整合的基本框架就应当针对其制度冲突的基本表现形式建立起来。所以，有关制度整合的框架就是:体制价值和目标上的相互和谐与沟通;体制规范上的相互支持和体制功能上的相互促进。换句话说，贸易与人权的制度整合就是在整个国际法体系中来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并在其间建立制度性的链接，“我们必须从最广泛的意义上来理解贸易法律和政策的效果，演进出新的法律和政策，克服人权制度和经济制度相互孤立的状态。”[236]下面来对贸易与人权的制度整合的基本框架做简要的分析。
1.体制价值和目标上的相互和谐与沟通
《2001年人类发展报告》对于发展与人权间的制度整合的必要性做了非常精深的论述，“直到过去的十年间，人类发展与人权在概念和行动上所走的是两条并行不悖的道路，其中一条主要由经济学家、社会科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占主导;另一条由政治积极分子、律师和哲学家占主导。他们推行不同的分析和行动战略，一方主要推动经济和社会进步，另一方则推行政治压力、法律改革和伦理道德。但今天，随着这两方在概念与行动上的合流，人类发展议程和人权议程之间的分歧正在缩小。”“人权能给发展议程增添价值，使人们关注一种责任，即尊重、保护和实现全人类的人权。”“人权也赋予人类发展目标以道德合法性和社会公正原则。”“同样，人类发展给实现人权提供了一个长期的、动态的视角。它使人们关注人权得以实现的或受到威胁的社会经济条件。人类发展的概念和工具能系统地评估实现人权的经济条件和制度限制，以及克服这些限制的资源和政策。因此，人类发展有助于为实现人权建立一个长期的战略。”简而言之，人类发展对实现人权至关重要，而人权对于人类的全面发展也至关重要。
尽管人权与贸易是相互支持和相互促进的，但它们之间这种密切的联系却被“制度”隔断了。贸易体制只关心贸易自由化的推进，而人权体制则只关心人权的保护，结果导致贸易自由与人权“毫不相干”。所以，贸易与人权之间复合性的相互依存没有得到任何制度性表达。对此，笔者企图通过把贸易自由上升为一种人权来消除贸易与人权在体制价值和目标上的相互隔离，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修正世界贸易体制的“国家间”性，最终使贸易与人权告别制度上相互孤立的旧时代，并走向在体制价值和目标上制度性和谐互动的新时代。
2.体制规范与功能上的和谐互动
由于体制规范是为体制价值和体制目标而生的，所以，贸易与人权在体制价值和目标上的相互“孤立”直接导致了两者在体制规范上的相互冲突。由于贸易规范完全以贸易自由的最大化为宗旨，而人权规范则以个人人权的最充分实现为使命，贸易与人权必然会在体制规范上显示出差异并发生冲突，而且有关冲突还有着多方面的内容，但为贸易自由化而保护知识产权的TRIPS协定与为保护人权(健康权)所制定的国际人权法规范之间的冲突无疑是最为显著的。所以，有必要以TRIPS协定为视角来理解贸易与人权在规范上的冲突。
与此同时，由于体制规范与体制功能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制度之间在体制价值上的隔离和规范上的冲突往往会直接导致制度之间在功能上的相互损伤。具体地说，世界贸易体制对知识产权赋予的空前保护严重地影响了国际人权体制对健康权等人权的保护，并由此爆发了全球公共健康危机。从整合的角度看，即使处于冲突中的两种制度间一种制度对另一种制度的积极影响大于其消极影响，也是不恰当的;而应是积极影响最大化和消极影响最小化，这就有必要在两者间建立制度性联系。所以，如果要在贸易体制和人权体制的运作中实现功能和谐，就必须根据全球人权价值对TRIPS协定进行修订，以便使贸易法与人权法在规范上与功能上和谐互动。
3.体制运作性整合
不管是体制价值和目标，还是体制规范和功能，它们都是制度的基本构成要素，所以前面主要是从横向层面，即立法、政策和价值取向层面来探讨制度整合的。制度之间不仅要实现横向整合，也需要实现纵向整合，即我们也应考察多边贸易体制在实际运作中如何避免与人权法相冲突。显然，WTO 争端解决机制自然是最佳的观察视角。除此之外，贸易制裁，更具体地说是为人权目的而实施的贸易制裁，无疑是贸易体制和人权体制共同关心的话题，同时也是最富争论的“人权与贸易”问题。所以，最后还有必要考察贸易制裁与人权保护之间的关系。并通过借此探讨来寻找制度整合的外部界限。以上就是贸易与人权制度整合的基本框架的全部内容，它当然具有一定的“样板”性。
《2001年联合国人类发展报告》指出，“全球化使得形成一套和谐的国际法律制度，关于贸易、人权及环境的规则和标准极端重要。假如贸易被看做是一种促进人类福祉的方式的话，那么，商业利益就不应该凌驾于保护基本人权和自由之上。像世界贸易组织所体现的贸易法律制度，应该与社会和环境方面的法律制度一起发展。”[237]毫无疑问，笔者探讨人权与贸易制度整合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寻找到一条贸易与人权共同发展的最佳道路，同时还希望对整个国际法内在体系的和谐发展做某种理论上的探索。
【注释】
[1]参见纽约大学法学院“让·莫内中心”(The Jean MonnetCenter)在网上发布“贸易与人权对话”时所作的介绍性评论，downloaded fromhttp://www.jeanmonnetprogram.org/ papers/02/021201.html，2004年3月11日访问。
[2]Rosalyn Higgins，Problems and Process:International Law and HowWe Use It，Oxford: Clarendon Press(1994)，at1.
[3]Ibid.，at2.
[4]Bruno Simma and Andreas L.Paulus，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Facing the Challenge of Globalization，9 Eur.J.Int'l L.266(April，1998).
[5]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 2001，35(2)，279.
[6]Rosalyn Higgins，Problems and Process:International Law and HowWe Use It，Oxford: Clarendon Press(1994)，at98.
[7]Ibid.，at95.
[8]Imre Szabo，“Historical Foundations of Human Rights and Subsequent Development”，in Karel Vasak(General Edition)，Revised and Edited for the English Edition by Philip Alston(Vol.I and II)，The International Dimensions of Human Rights，Greenwood Press(1982)，at11.
[9]See Rosalyn Higgins，Problems and Process:International Law and HowWe Use It，Oxford:Clarendon Press(1994)，at96.
[10]René，Reciprocity in Human Rights and Humanitarian Law，65 BYIL(1994-1995)383，at383.
[11]卡塞斯(Antonio Cassese)认为“相对应性”是人权进入国际法以前国际关系的三大特征之一。另外两个特征分别是:国际关系基本上处于一种“自然状态”之中;以及“人民与个人无关紧要”，他们只是客体。See Antonio Cassese，Human Rights in a Changing World，Polity Press(1994)，at 11-14.
[12]See MatthewCraven，Legal Differentiation and the Conceptof the Human Rights Treaty in International Law，11 Eur.J.Int'l L.489，503-504(September 2000).
[13]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at245.
[14]［美］E·博登海默著，邓正来译:《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作者致中文版前言”，第5页。
[15]Rosalyn Higgins，Problems and Process:International Law and HowWe Use It，Oxford: Clarendon Press(1994)，at1.
[16]［德］沃尔夫刚·格拉夫·魏智通主编，吴越、毛晓飞译:《国际法》，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6页。
[17]［美］熊著，余逊达、张铁军译:《无政府状态与世界秩序》，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43页。不过，笔者认为，在不发达的国际社会中，体系价值往往分化为诸多单元性的体制价值。
[18]Philip M.Nichols，Trade Without Values，90 Nw.U.L.Rev.658，700(Winter，1996).
[19]Asif H.Qureshi，International Trade and Human Right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WTO ，in FriedlWeiss and PaulDeWaart(ed.)，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with a Human Face，Kluwer Law International(1998)，at159.
[20]Caroline Dommen，Raising Human Rights Concerns in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Actors，Processes and Possible Strategy，http://www.asiapacificforum.net/training/workshops/ economic_social/caroline_dommen.pdf，2006年2月11日访问。
[21]参见《马拉喀什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定》序言第3段。
[22]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 2001，35(2)，278.
[23]Louis Henkin etc.(ed.)，International Law:Cases and Materials(Second Edition)，West Publishing Co.(1985)，at1.
[24]Michael J.Trebilcock and Robert Howse，The Regulation of International Trade，Routledge(1995)，at25.
[25]王光贤:《缔约国在实施国际人权条约方面的经验与问题》，载《法学评论》2002年第2期。
[26]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122-123(March，2002).
[27]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28-129(Fall 2002).
[28]Louis Henkin，The Rights of Man Today，WestviewPress(1978)，at95.
[29]潘抱存:《论国际法的发展趋势》，载《中国法学》2000年第5期。
[30]杨泽伟著:《国际法析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8页。
[31]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94(Fall 2002).
[32]王贵国著:《世界贸易组织法》，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22页。
[33]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50.
[34]Robert Howse，From Politics to Technocracy—and Back Again:The Fate of the Multilateral Trading Regime，96 Am.J.Int'l L.94(January 2002).
[35]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114(March，2002).
[36]Jeffrey L.Dunoff，Rethinking International Trade，19 U.Pa.J.Int'l Econ.L.347，349-350(Summer，1998).
[37]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115(March，2002).
[38]Ingrid Detter，The International Legal Order，Aldershot:Dartmouth(1994)，at 6.
[39]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126(March，2002).
[40]Hurst Hannumed.，Guide to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Practice(Second Edition)，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1992)，at87.
[41]Richard B.Lillich，The Growing Importance of Customary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Law，25 Ga.J.Int'l ＆ Comp.L.1(Fall，1995/Winter，1996).
[42]Hurst Hannumed.，Guide to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Practice(Second Edition)，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1992)，at89.
[43]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119(March，2002).
[44]See Adelle Blackett，Wither Social Clause?Human Rights，Trade Theory and Treaty Interpretation，31 Colum.Human Rights L.Rev.1，8(Fall，1999).
[45]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组织翻译:《2000年人类发展报告》，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1年版，第9页。
[46]［美］汉斯·凯尔森著，王铁崖译:《国际法原理》，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168～169页。
[47]The International Legal Order，Ingrid Detter，Aldershot:Dartmouth(1994)，at 9.
[48]Jeffrey L.Dunoff，“Trade and”:RecentDevelopments in Trade Policy and Scholarship—And Their Surprising Political Implications，17 Nw.J.Int'l L. ＆ Bus.759，765(Winter-Spring 1996-1997).
[49]See Ernst-Ulrich Petersmann，From“Negative”to“Positive Integration”in the WTO : Time for Mainstreaming Human Rights intoWTO Law?，Common Mkt.L.Rev.1363，1363-1382(December，2000).
[50]［法］亚历山大·基斯著，张若思编译:《国际环境法》，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12页。
[51]［法］亚历山大·基斯著，张若思编译:《国际环境法》，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12页。
[52]Debra P.Steger，Afterword:The“Trade and…”Conundrum—A Commentary，96 Am. J.Int'l L.135，137-138(January 2002).
[53]David W.Leebron，Linkage，96 Am.J.Int'l L.5，9(January 2002).
[54]John H.Jackson，Introduction:Reflections o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17 U.Pa. J.Int'l Econ.L.17，25(1996).
[55]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93(Fall 2002).
[56]David W.Leebron，Linkage，96 Am.J.Int'l L.5，15(January 2002).
[57]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41.
[58]Michael J.Trebilcock and Robert Howse，The Regulation of International Trade，Routledge(1995)，at26.
[59]Adelle Blackett，Wither Social Clause?Human Rights，Trade Theory and Treaty Interpretation，31 Colum.Human Rights L.Rev.1，57(Fall，1999).
[60]Adelle Blackett，Wither Social Clause?Human Rights，Trade Theory and Treaty Interpretation，31 Colum.Human Rights L.Rev.1，66(Fall，1999).
[61]Rosalyn Higgins，Problems and Process:International Law and HowWe Use It，Oxford: Clarendon Press(1994)，at1-2.
[62]［德］沃尔夫刚·格拉夫·魏智通主编，吴越、毛晓飞译:《国际法》，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6页。
[63]P.M.威克曼:《GATT体制的非正式变化》，英国《世界经济》(季刊)，1986年，转引自常怡主编:《关贸总协定体制下的贸易冲突与衡平机制》，重庆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65页。
[64]就经济方面来讲，实际上是把国际社会中的现实与需要原封不动地翻译成了法律。
[65]Debra P.Steger，Afterword:The“Trade and…”Conundrum—A Commentary，96 Am. J.Int'l L.135，144(January 2002).
[66]在斯蒂华德(Terence P.Steward)编辑的《GATT乌拉圭回合:谈判史》一书中，描述了修订或者重新谈判第2条，第12条，第17条，第24条，第25条，第27条和第35条的提议，表明没有修订或者重新谈判第20条的提议，见该书1825页。
[67]Christoph T.Feddersen，Focusing on Substantive Law i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lations:The Public Morals of GATT's Article XX(a)and“Conventional”Rules of Interpretation，7 Minn.J.Global Trade 75，85(Winter，1998).
[68]Eric Stein，International Integration and Legitimacy:No Love at First Sight，95 Am.J. Int'l L.489，504(July，2001).
[69]David W.Leebron，Linkage，96 Am.J.Int'l L.5，6(January 2002).
[70]Elisabeth Cappuyns:Linking Labor Standards and Trade Sanctions:An Analysis of Their Current Relationship，36 Colum.J.Transnat'l L.659，677(1998).
[71]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03(Fall 2002).
[72]Asif H.Qureshi，International Trade and Human Right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WTO ，in FriedlWeiss ＆ Paul DeWaart(ed.)，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with a Human Face，Kluwer Law International(1998)，at173.
[73]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23(Fall 2002).
[74]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23(Fall 2002).
[75]Myres S.McDougal，Harold D.Lasswell and Lung-chu Chen，Human Rights andWorld Public Order:The Basic Policies of an International Law of Human Dignity，Yale University Press(1980)，at13.
[76]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14(Fall 2002).
[77]［美］杰克·唐纳利著，王浦劬等译:《普遍人权的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9～10页。
[78]Steve Charnovitz，The Supervision of Health and Biosafety Regulation by World Trade Rules，13 Tul.Envtl.L.J.271(Summer，2000).
[79]See Steve Charnovitz，The Supervision of Health and Biosafety Regulation byWorld Trade Rules，13 Tul.Envtl.L.J.271，282-283(Summer，2000).
[80]Anne-Marie Slaughter，A Liberal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Law，94 ASIL Proc.240，246(2000).
[81]Steve Charnovitz，International LawWeekend Proceedings:Economic and Social Actors in The World Organization，7 ILSA J.Int'l ＆ Comp.L.259，265(Spring，2001).
[82]Ton Zuijdwijk，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Human Rights，in the Canadian Council on International Lawed.，Looking Ahead:International Law in the 21stCentury:Proceedings of the 29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Canadian Council on International Law，Ottawa，October 26-28，2000，Hague:Kluwer Law International(2002)，at196.
[83]David M.Driesen，What is Free Trade?:The Real Issue Lurking behind the Trade and Environment Debate，41 Va.J.Int'l L.279，283(Winter，2001).
[84]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23-124(Fall，2002).
[85]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89-90(Fall，2002).
[86]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组织翻译:《2000年人类发展报告》，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1年版，第9页。
[87]Jeffrey L.Dunoff，“Trade and”:RecentDevelopments in Trade Policy and Scholarship—And Their Surprising Political Implications，17 Nw.J.Int'l L. ＆ Bus.759，766(Winter-Spring 1996-1997).
[88]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89(Fall，2002).
[89]David W.Leebron，Linkage，96 Am.J.Int'l L.5，11(January，2002).
[90]常凯:《WTO 、劳工标准与劳工权益保障》，载《中国社会科学》2002年第1期。
[91]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93(Fall，2002).
[92]Ibid.，at99.
[93]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March，2002).
[94]Paul A.Samuelson，Economics 692(9thed.1973).
[95]John H.Jackson，The World Trading System:Law and Policy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lations，The MIT Press(1989)，at8.
[96]Robert Howse and Makau Mutua，Protecting Human Rights in a Global Economy: Challenges for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in Hugo Stokke ＆ Ame Tostenson(ed.)，Human Rights in Development，Yearbook 1999/2000，Kluwer Law International(2001)，at53.
[97]Eleanor M.Fox，Globalization and Human Rights:Looking out for the Welfare of the Worst off，35 N.Y.U.J.Int'l L. ＆ Pol.201，207(Fall，2002).
[98]Yasmin Moorman:Integration of ILOCore Rights Labor Standards into the WTO ，39 Colum.J.Transnat'l L.555，557(2001).
[99]Report of the High Commissioner for Human Rights on Liberalization of Trade in Services and Human Rights，document E/CN.4/sub.2/2002/9，at2.
[100]Jeffrey L.Dunoff，“Trade and”:RecentDevelopments in Trade Policy and Scholarship—And Their Surprising Political Implications，17 Nw.J.Int'l L. ＆ Bus.759，759-760(Winter-Spring 1996-1997).
[101]Clyde Summers，The Battle in Seattle:Free Trade，Labor Rights，and Social Values，22 U.Pa.J.Int'l Econ.L.61，86(Spring，2001).
[102]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13(Fall，2002).
[103]Frank J.Garcia，Trade and Justice:Linking the Trade Linking Debates，19 U.Pa.J. Int'l Econ.L.391，423(Summer，1998).
[104]Frank J.Garcia，Trade and Justice:Linking the Trade Linking Debates，19 U.Pa.J. Int'l Econ.L.391，423(Summer，1998).
[105]Eleanor M.Fox，Globalization and Human Rights:Looking out for the Welfare of the Worst off，35 N.Y.U.J.Int'l L. ＆ Pol.201，210(Fall，2002).
[106]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1，35(2)，298.
[107]［法］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下册)，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第14页。
[108]Christoph T.Feddersen，Focusing on Substantive Law i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lations:The Public Morals of GATT's Article XX(a)and“Conventional”Rules of Interpretation，7 Minn.J.Global Trade 75，76(Winter，1998).
[109]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1，35(2)，285.
[110]Eleanor M.Fox，Globalization and Human Rights:Looking out for the Welfare of the Worst off，35 N.Y.U.J.Int'l L. ＆ Pol.201，207-208(Fall，2002).
[111]Eleanor M.Fox，Globalization and Human Rights:Looking out for the Welfare of the Worst off，35 N.Y.U.J.Int'l L. ＆ Pol.201，208-209(Fall，2002).
[112]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 2001，35(2)，282.
[113]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 2001，35(2)，297.
[114]Frank J.Garcia，Introduction:The Trade Linkage Phenomenon:Pointing theWay to the Trade Law and Global Social Policy of the 21stCentury，19 U.Pa.J.Int'l Econ.L.201，203(Summer，1998).
[115]Jagdish Bhagwati，The World Trading SystematRisk，Princeton N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1)，at 22.
[116]Adelle Blackett，Wither Social Clause?Human Rights，Trade Theory and Treaty Interpretation，31 Colum.Human Rights L.Rev.1，2(Fall，1999).
[117]Ernst-Ulrich Petersmann，the WTO Constitution and Human Rights，3 J.Int'l Econ.L. 3，34(March，2000).
[118]Frank J.Garcia，Trade and Justice:Linking the Trade Linking Debates，19 U.Pa.J. Int'l Econ.L.391(Summer，1998).
[119]Ernst-Ulrich Petersmann，On the Constitution of John H.Jackson，20 Mich.J.Int'l L. 150，151(Winter，1999).
[120]Ernst-Ulrich Petersmann，From the Hobbesian International Law of Co-Existence to Modern Integration Law:the WTO Dispute Settlement System，1 J.Int'l Econ.L.175(March，1998).
[121]E-U Petersmann，Time 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 Law for Global Integration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13(2002)，No.3，downloaded fromhttp://www.ejil.org/journal/ vol13/No.3/index.htm1，2004年3月10日访问。
[122]Ernst-Ulrich Petersmann，Dispute Settlement in International Economy Law—Lessons for Strengthening International Dispute Settlement in Non-Economic Areas，2 J.Int'l Econ.L.189，200(June，1999).
[123]对非歧视、必要性和相称性原则的间接提及见之于1966年《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公约》的第4条:“本公约缔约各国承认，在对各国依据本公约而规定的这些权利的享有方面，国家对此等权利只能加以同这些权利的性质不相违背而且只是为了促进民主社会中的总的福利的目的的法律所确定的限制。”
[124]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48.
[125]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43.
[126]Ibid.，at 248.
[127]Ibid.，at 278.
[128]Ibid.，at242.
[129]Erns-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 Law for Global Integration Law，Jean Monnet Working Paper 7/01，http//:www.jeanmonnetprogram.org/papers/html，2006年3月5日访问。
[130]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at 259.
[131]Ernst-Ulrich Petersmann，the WTO Constitution and Human Rights，3 J.Int'l Econ.L. 19，19-25(March，2000).
[132]Ibid.，at247.
[133]Ibid.，at243.
[134]Ibid.，at246.
[135]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 Law for Global Integration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13(2002)，No.3，downloaded fromhttp://www.ejil.org/journal/ vol13/No.3/index.htm1，2004年3月10日访问。
[136]T.R.Subramanya，Rights and Status of the Individual in International Law，Deep ＆ Deep Publications(1984)，at 112.
[137]David Kennedy，ANew Streamof International Law Scholarship，7 Wis.Int'l L.J.1，30-36(1988).
[138]我国学者李家善也认为，国际法产生的两大温床是市场与战场，见《国际法学史新论》，法律出版社1987年版。
[139]Bian F.Fitzgerald，Trade-Based Constitutionalism:The Framework for Universalizing Substantive International Law?5 U.Miami Y.B.Int'l L.111，125-128(1996-1997).
[140]Ibid.，at131.
[141]Bian F.Fitzgerald，Trade-Based Constitutionalism:The Framework for Universalizing Substantive International Law?5 U.Miami Y.B.Int'l L.111，128(1996-1997).
[142]Bian F.Fitzgerald，Trade-Based Constitutionalism:The Framework for Universalizing Substantive International Law?5 U.Miami Y.B.Int'l L.111，138(1996-1997).
[143]Ibid.，at128-129.
[144]Ibid.，at137.
[145]Ibid.，at138-139.
[146]Bian F.Fitzgerald，Trade-Based Constitutionalism:The Framework for Universalizing Substantive International Law?5 U.Miami Y.B.Int'l L.111，129(1996-1997).
[147]Ibid.，at162.
[148]Ernst—Un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 in The 21stCentury:The Need to Clarify Their Interrelationships，8 J.Int'l Econ.L.3，24(March，2001).
[149]Bian F.Fitzgerald，Trade-Based Constitutionalism:The Framework for Universalizing Substantive International Law?5 U.Miami Y.B.Int'l L.111，143-144(1996-1997).
[150]Ibid.，at145.
[151]Ibid.，at146.
[152]Bian F.Fitzgerald，Trade-Based Constitutionalism:The Framework for Universalizing Substantive International Law?5 U.Miami Y.B.Int'l L.111，148-149(1996-1997).
[153]Bian F.Fitzgerald，Trade-Based Constitutionalism:The Framework for Universalizing Substantive International Law?5 U.Miami Y.B.Int'l L.111，162(1996-1997).
[154]See 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a United Nations'Global Compact‘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13 Eur.J.Int'l L.621(June，2002);Robert Howse，Human Rights in the WTO :Whose Rights，What Humanity?Comment on Petersmann，13 Eur.J.Int'l L.651(June，2002).
[155]See Philip Alston，Resisting the Merger and Acquisition of Human Rights by Trade Law: AReply to Petersmann，13 Eur.J.Int'l L.815(September，2002);Ernst-Ulrich Petersmann，Taking Human Rights，Poverty and Empowerment of Individuals More Seriously:Rejoinder to Alston，13 Eur.J.Int'l L.845(September，2002).
[156]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 2001，35(2)，299.
[157]See 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a United Nations‘GlobalCompact'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13 Eur.J.Int'l L.621(June，2002);Robert Howse，Human Rights in the WTO :Whose Rights，What Humanity?Comment on Petersmann，13 Eur.J.Int'l L.651(June，2002).
[158]E-U Petersman，From The Hobbesian International Law of Co-Existence to Modern Integration Law:The WTO Dispute Settlement System，1 J.Int'l Econ.L.175，177(March，1998).
[159]E-U Petersmann，Time 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 Law for Global Integration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13，No.3(2002).http://www.ejil.org/journal/vol13/No.3/ index.htm1，2004年3月10日访问。
[160]Ernst-Ulrich Petersmann，the WTO Constitution and Human Rights，3 J.Int'l Econ.L. 19(March，2000).
[161]Robert Howse，Human Rights in the WTO :Whose Rights，What Humanity?Comment on Petersmann，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http://www.ejil.org/journal/vol13/No.3/ index.htm1，2004年2月10日访问。
[162]E-UPetersmann，Taking Human Dignity，Poverty and Empowerment of Individuals More Seriously:Rejoinder to Alston，http://www.ejil.org/journal/vol13/No.4/art2.pdf，2004年2月21日访问。
[163]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80.
[164]See 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80.
[165]Eleanor M.Fox，Globalization and Human Rights:Looking out for the Welfare of the Worst off，35 N.Y.U.J.Int'l L. ＆ Pol.201，217-219(Fall，2002).
[166]Robert Howse，Human Rights in the WTO :Whose Rights，What Humanity?Comment on Petersmann，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http://www.ejil.org/journal/vol13/No.4/ index.htm1，2004年2月10日访问。
[167]E-U Petersmann，Time 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 Law for Global Integration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13，No.3(2002)，http://www.ejil.org/journal/vol13/No.1/ index.htm1，2004年2月20日访问。
[168]See Robert Howse，Human Rights in the WTO :Whose Rights，What Humanity? Comment on Petersmann，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http://www.ejil.org/journal/ vol13/No.4/index.htm1，2004年2月10日访问。
[169]E-UPetersmann，Taking Human Dignity，Poverty and Empowerment of Individuals More Seriously:Rejoinder to Alston，http://www.ejil.org/journal/vol13/No.4/art2.pdf，2004年2月21日访问。
[170]Gabrielle Marceau，WTO Dispute Settlement and Human Rights，13 Eur.J.Int'l L. 753，802(September，2002).
[171]Eleanor M.Fox，Globalization and Human Rights:Looking out for the Welfare of the Worst off，35 N.Y.U.J.Int'l L. ＆ Pol.201，217-219(Fall，2002).
[172]Erns-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 Law for Global Integration Law，Jean Monnet Working Paper 7/01，http//:www.jeanmonnetprogram.org/papers/html，2004年1月10日访问。
[173]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49.
[174]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2003，37(2)，249，see Note 25.
[175]Robert Howse，From Politics to Technocracy—and Back Again:The Fate of the Multilateral Trading Regime，96 Am.J.Int'l L.94，105(February，2002).
[176]Robert Howse and Kalypso Nicolaidis，Legitimacy and Global Governance:Why Constitutionalizing the WTO is a Step Too Far，in Efficiency，Equity，and Legitimacy:The Multilateral Trading Systemat the Millennium，2001.
[177]See Robert Howse，FromPolitics to Technocracy—and Back Again:The Fate of the Multilateral Trading Regime，96 Am.J.Int'l L.94，105-106(February，2002).
[178]Philip Alston，Resisting the Merger and Acquisition of Human Rights by Trade Law:A Reply to Petersmann，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http://www.ejil.org/journal/vol13/ No.4/index.html，2004年1月20日访问。
[179]曾令良著:《世界贸易组织法》，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15页。
[180]第20条规定:本协定的规定不得解释为阻止缔约国采用或者实施以下措施，但对情况相同的各国，实施的措施不得构成武断的或不合理的差别待遇，或构成对国际贸易的变相限制:(甲)为维护公共道德所必需的措施;(乙)为保障人民、动植物的生命或健康所必需的措施;……(戊)有关监狱劳动产品的措施;……(庚)与国内限制生产和消费的措施相配合，为有效保护可能用竭的天然资源的有关措施……
[181]Robert Howse and Makau Mutua，Protecting Human Rights in a Global Economy: Challenges for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2000)，downloaded fromhttp://www.ichrdd.ca/ english/commdoc/publications/globalization/WTO RightsGlob.html，2002年10月4日访问。
[182]E-U Petersmann，Time 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 Law for Global Integration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13，No.3(2002)，downloaded fromhttp://www.ejil.org/journal/ vol13/No.3/index.htm1，2004年3月10日访问。
[183]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 2001，35(2)，288.
[184]Jeffrey L.Dunoff，“Trade and”:RecentDevelopments in Trade Policy and Scholarship—And Their Surprising Political Implications，17 Nw.J.Int'l L. ＆ Bus.759，764(Winter-Spring 1996-1997).
[185]Jeffrey L.Dunoff，“Trade and”:RecentDevelopments in Trade Policy and Scholarship—And Their Surprising Political Implications，17 Nw.J.Int'l L. ＆ Bus.765(Winter-Spring 1996-1997).
[186]Eleanor M.Fox，Globalization and Human Rights:Looking out for the Welfare of the Worst off，35 N.Y.U.J.Int'l L. ＆ Pol.201，207(Fall，2002).
[187]Christoph T.Feddersen，Focusing on Substantive Law i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lations:The Public Morals of GATT's Article XX(a)and“Conventional”Rules of Interpretation，7 Minn.J.Global Trade 75，77-78(Winter，1998).
[188]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25(Fall，2002).
[189]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25(Fall，2002).
[190]Hoe Lim，Trade and Human Rights:What's at Issue，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 2001，35(2)，284.
[191]UNDocument A/55/342，Globalization and Its Impact on the Full Enjoyment of All Human Rights:Preliminary Report of the Secretary-General，Fifty-fifth session of the General Assembly，UN.
[192]Christoph T.Feddersen，Focusing on Substantive Law i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lations:The Public Morals of GATT's Article XX(a)and“Conventional”Rules of Interpretation，7 Minn.J.Global Trade 75，86(Winter，1998).
[193]赵维田:《世贸组织(WTO )的法律制度》，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98页。
[194]Ernst-Ulrich Petersmann，Human Rights，Cosmopolitan Democracy and The Law of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in Ian Fletcher etc.(ed.)，Foundations and Perspectives of International Trade Law，London:Sweet ＆ Maxwell(2001)，at92.
[195]Paul J.I.M.DE Arrt，Quality of Life at the Mercy of WTO Panels:GATT's Article XX an Empty Shell?in Friedl Weiss and Paul De Waart(ed.)，International Economic Lawwith a Human Face，Kluwer Law International(1998)，at109.
[196]Debra P.Steger，Afterword:The“Trade and…”Conundrum—A Commentary，96 Am. J.Int'l L.134，135-136(February，2002).
[197]Ibid.，at144.
[198]Ibid.，at 139.不过，Steger教授对这种看法的可靠性表示了质疑。
[199]Robert Howse，From Politics to Technocracy—and Back Again:The Fate of the Multilateral Trading Regime，96 Am.J.Int'1 L.94，110(February，2002).
[200]Adelle Blackett，Wither Social Clause?Human Rights，Trade Theory and Treaty Interpretation，31 Colum.Human Rights L.Rev.1，72(Fall，1999).
[201]WTO 专家组和上诉机构在有关“例外条款”的判决中，通常都要求国家依据“例外条款”所采取的贸易限制措施必须是“必要的”、“合法的”、“相称的”(或最小贸易限制的)。这表明他们是狭义地解释“例外条款”的。
[202]Robert Howse，The Turtles Panel—Another Environmental Disaster in Geneva，J.W.T.(Journal of World Trade)1998，32(1)，85.
[203]Adelle Blackett，Wither Social Clause?Human Rights，Trade Theory and Treaty Interpretation，31 Colum.Human Rights L.Rev.1，59-60(Fall，1999).
[204]Ernst-Ulrich Petersmann，the WTO Constitution and Human Rights，3 J.Int'l Econ.L. 19，24(March，2000).
[205]I.A.Shearer，Starke's International Law，11thed.，Butterworth and Co.(1994)，at 63.
[206]Juan Antonio Carrillo Salcedo，Reflections on the Existence of a Hierarchy of Norms in International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8(1997)No.4，downloaded from http://www.ejil.org/journal/Vol8/No.4/art3.html，2003年12月1日访问。
[207]Juan Antonio Carrillo Salcedo，Reflections on the Existence of a Hierarchy of Norms in International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8(1997)No.4，downloaded from http://www.ejil.org/journal/Vol8/No.4/art3.html，2003年12月1日访问。
[208]张潇剑著:《国际强行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51页。
[209]Juan Antonio Carrillo Salcedo，Reflections on the Existence of a Hierarchy of Norms in International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8(1997)No.4，downloaded from http://www.ejil.org/journal/Vol8/No.4/art3.html，2003年12月1日访问。
[210]Juan Antonio Carrillo Salcedo，Reflections on the Existence of a Hierarchy of Norms in International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8(1997)No.4，downloaded from http://www.ejil.org/journal/Vol8/No.4/art3.html，2003年12月1日访问。
[211]转引自王曦:《论现代国际法中的“对一切”义务概念》，载《国际环境法与比较法评论》(2002年第1卷)，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56页。
[212]ICJ Reports(1996)，at para.31 of the ruling.
[213]Henry G.Schermers ＆ Niels M.Blokker，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al Law:Unity within Diversity，Martinus Nijhoff Publishers(1995)，at1194.
[214]Juan Antonio Carrillo Salcedo，Reflections on the Existence of a Hierarchy of Norms in International Law，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8(1997)No.4，downloaded from http://www.ejil.org/journal/Vol8/No.4/art3.html，2003年12月1日访问。
[215]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118(March，2002).
[216]Sara Dillon，A Farewell to“Linkage”: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55 Rutgers L.Rev.87，128(Fall，2002).
[217]John H.Jackson，The WTO ‘Constitution’and Proposed Reforms:Seven‘Mantras’Revisited，4 J.Int'l Econ.L.67，68(March，2001).
[218]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121(March，2002).
[219]Ibid.，at127.
[220]Claudio Grossman ＆ Daniel D.Bradlow，Are We Being Propelled towards A People-Centered Transnational Legal Order?9 Am.U.J.Int'l L. ＆ Pol'y 1，2(Fall，1993).
[221]Francesco Francioni，Environment，Human Rights and the Limits of Free Trade，in Francesco Francioni(ed.)，Environment，Human Rights and International Trade，Hart Publishing(2001)，at1-2.
[222]J.Oloka-Onyango and Deepika Udagama，The Realization of Economic，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Globalization and Its Impact on the Full Enjoyment of Human Rights，http:// www.unhchr.ch/Huridocda/Huridocda.nsf/(Symbol)/E.Cn.4.Sub.2.2000.13，2005年6月3日访问。
[223]J.Oloka-Onyango and Deepika Udagama，The Realization of Economic，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Globalization and Its Impact on the Full Enjoyment of Human Rights，http:// www.unhchr.ch/Huridocda/Huridocda.nsf/(Symbol)/E.Cn.4.Sub.2.2000.13，2005年6月3日访问。
[224]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AUnited Nations“Global Compact”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13 Eur.J.Int'l L.621，621-650(September，2002).
[225]J.Oloka-Onyango and Deepika Udagama，The Realization of Economic，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Globalization and Its Impact on the Full Enjoyment of Human Rights，http:// www.unhchr.ch/Huridocda/Huridocda.nsf/(Symbol)/E.Cn.4.Sub.2.2000.13，2005年6月3日访问。
[226]Thomas Cottier，Trade and Human Rights:ARelationship to Discover，5 J.Int'l Econ. L.111(March，2002).
[227]See 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a United Nations“GlobalCompact”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13 Eur.J.Int'l L.621(September，2002).
[228]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a United Nations“Global Compact”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13 Eur.J.Int'l L.621(September，2002).
[229]转引自王曦:《论现代国际法中的“对一切”义务概念》，载《国际环境法与比较法评论》(2002年第1卷)，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96页。
[230]这是一个极具创新性和重要性的提议，它直接约束商业，要求其促进普遍性的价值，包括人权。
[231]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a United Nations“Global Compact”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13 Eur.J.Int'l L.621(September，2002).
[232]Ernst-Ulrich Petersmann，Time for a United Nations“Global Compact”for Integrating Human Rights into the Law of Worldwide Organizations:Lessons fromEuropean Integration，13 Eur.J.Int'l L.621(September，2002).
[233]Jonathan I.Charney，Universal International Law，87 Am.J.Int'l L.529，532(October，1993).
[234]Elisabeth Zoller，Institution Aspects of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3 Ind.J.Global Legal Stud.121，122(Fall，1995).
[235]Elisabeth Zoller，Institution Aspects of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3 Ind.J.Global Legal Stud.121，122(Fall，1995).
[236]Robert Howse and Makau Mutua，Protecting Human Rights in a Global Economy: Challenges for The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2000)，downloaded fromhttp://www.ichrdd.ca/ english/commdoc/publications/globalization/WTO RightsGlob.html，2002年10月4日访问。
[237]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组织翻译，《2000年人类发展报告》，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1年版，第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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