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罚款的抗辩

三、关于罚款的抗辩

(一)上诉人的观点

138.上诉人提出，第一，对委员会确定罚款数额时所考虑的因素，初审法院全部予以接受，这属于错误适用了法律。

139.第二个上诉理由是，初审法院确认委员会有权对它们个别地处以罚款，而在委员会的反对意见中，委员会威胁着要对Cewal处以罚款，而不是对任何一个成员处以罚款，因而初审法院适用法律有误。⁽⁷⁶⁾

140.此外，罚款并不是针对Cewal的，而是针对其某些成员的，这一事实侵犯了它们的基本的程序权利。罚款的数额应根据Cewal的销售额计算，而不应根据其成员的销售额计算。还有，应当由Cewal的成员来决定如何来分担罚款——这种分担应当与它们在公会中的份额相一致，但实际上，95%的罚款是由CMB承担的。

(二)本院的裁决

141.让我们先来看看第二个上诉理由。

142.根据判例法，反对声明中对委员会在这一程序阶段所依据的所有必要事实⁽⁷⁷⁾，均必须予以清楚阐明。在所有程序中均必须尊重(当事人的)听审权，这是共同体法的基本原则，而反对声明所构成的必要程序性保障，就是这一原则的运用。⁽⁷⁸⁾

143.因此，委员会应在反对声明中，清楚指明要对谁处以罚款。

144.反对声明中只说违法行为人是一个“共同实体”，例如Cewal，很明显，这使该实体的成员没有充分认识到，如果行为被认定为违法，则它们个人也要受到罚款。与初审法院所持观点相反，在这一点上，Cewal不具法律人格这一事实并不重要。⁽⁷⁹⁾

145.同样，反对声明采取那样的措词并不足以警告所涉企业:罚款的数量将根据每个成员参与该行为的程度来确定。

146.因此，反对声明针对的只是Cewal，而初审法院却确认委员会有权对Cewal的各个成员处以罚款，并根据其各自参与该行为的程度来确定罚款数额，这是初审法院在适用法律上有误。

147.根据前文，应认定最后一项辩护是有道理的，对初审法院所做的支持委员会的判决中，关于对上诉人所处罚款的部分，应予撤销。

148.根据《欧洲法院法规》第54条，如果上诉有理，欧洲法院应将初审法院的判决撤销。然后，如果案件情况许可的话，它可以对该事项做出终审判决，或将该案发回初审法院重审。由于欧洲法院拥有了足够的信息，能够做出终审判决，因而没有必要将该案发回重审。

149.因此，委员会的决定中有关对上诉人处以罚款的第6条、第7条应予撤销。

150.因此，对于上诉人就这一抗辩提出的其他上诉理由，不必再进行审查。

诉讼费用

费用

151.根据《程序规则》第122条，如果上诉有理，而且欧洲法院自己对该案做出终审判决，则它必须对费用做出裁定。根据《程序规则》第118条，该规则的第69条(3)也适用于上诉案件。根据第69条(3)，如果每个当事人均部分胜诉、部分败诉，或发生例外情况时，欧洲法院可以要求各当事人分担费用，或要求各当事人承担自己的费用。

152.由于本案中，只有关于罚款的上诉是成立的，因而CMB、CMBT、Dafra必须承担自己的费用，并承担委员会费用的3/4以及G＆C的全部费用。

裁决部分

基于以上理由，欧洲法院(第五审判庭)在此宣布:

1.对于初审法院于1996年10月8日，就合并审理的Case T-24/93、T-25/93、T-26/93以及T-28/93 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Transports and Others v.Commission案所做的判决中，支持委员会对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Transport SA、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SA和Dafra-Lines A/S所处的罚款的部分，予以撤销。

2.委员会根据欧共体条约第81⁽⁸⁰⁾、82⁽⁸¹⁾条，对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Transport SA、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SA和Dafra-Lines A/S进行审理后，于1992年12月23日所做决定中，第6条与第7条无效。

3.驳回上诉中的其他部分。

4.要求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Transport SA、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SA和Dafra-Lines A/S各自负担自己的费用，并负担欧共体委员会费用的3/4以及Grimaldi and Cobelfret(G＆C)的全部费用。

【注释】

(1)案件全称为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Transports SA(C-395/96 P)，Compagnie maritime belge SA(C-395/96 P)and Dafra-Lines A/S(C-396/96 P)v.Commissio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欧洲法院于2000年3月16日做出判决。案件号为Joined cases C-395/96 P and C-396/96 P。本文中“一”、“(一)”、“(1)”、“①”四级标题的序号为笔者所加。

(2)ECRⅡ-1201.

(3)原文如此:“On 7 May 1991，its liner and intermodal services were established as a separate legal entity，CMBT，with effect from 1 January 1991.”

(4)英文原文为Associated Central West Africa Lines(Cewal).

(5)判决书中，有时称“扎伊尔”，有时称“刚果”，译文的处理上均遵重原文。在评论中，则仍称为“扎伊尔”。

(6)原文为:“The contested decision states”。对当事人的行为，委员会进行查处后做出决定，当事人对决定不服，于是向初审法院起诉，初审法院的判决支持委员会的决定，因而当事人又向欧洲法院上诉。欧洲法院的判决中，当然要对委员会的决定进行回顾。这里将“the contested decision”译作“委员会的决定”。

(7)Non-competition agreement。

(8)括号内原文是“including goods sold FOB”。

(9)以下是初审法院的审理过程。

(10)即Case T-24/93、T-25/93和T-26/93。

(11)原文是cannot be allowed to supplement the Commission's reasoning by extracting individual elements from the contested decision，笔者的理解是，当事人是在说，委员会认定“共同性”的理由，应当放在一起说，由于它只说了“成立公会的协议”这一条，因而就意味着，这是委员会唯一的理由。欧洲法院应当审查的，是这个理由成立不成立，而不是帮着委员会找其他理由，把委员会在决定的其他地方所说的话，也拿到这里来，以证明委员会的决定正确。

(12)DIP and Others v.Comune di Bassano del Grappa and Comune di Chioggia［1995］ECRⅠ-3257.

(13)SIV and Others v.Commission［1992］ECRⅡ-1403.

(14)原文是the undertakings concerned must be united by sufficient economic links。后面括号内的文字是笔者所加。

(15)Case 172/80 Züchner v.Bayerische Vereinsbank［1981］ECR 2021，第10段;以及Case 247/86 Alsatel v.Novasam［1988］ECR 5987，第20段。

(16)Hoffmann-La Roche v.Commission［1979］ECR 461.

(17)Ahmed Saeed Flugreisen and Others v.Zentrale zur Bek－mpfung unlauteren Wettbewerbs［1989］ECR 803，第36段及以下。

(18)意为做出共同的反应，就像是一个企业采取单边反应那样。

(19)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20)第81条(a)与第82条(a)的措词是一样的:“直接或间接地固定购买、销售价格，或其他交易条件”。第81条(b)是“对生产、销售、技术开发和投资进行限制或控制”;第82条(b)是“限制生产、销售或技术开发，从而使消费者蒙受损害”。第81条(d)与第82条(c)的措词相同:“对同等交易的其他贸易伙伴适用不同的条件，从而使其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这两个条文的(e)也完全一样:“使合同的缔结取决于贸易伙伴对额外义务的接受，而无论是依其性质或按照商业惯例，该项额外义务均与合同的标的无关。”只有第81条的(c)“划分市场或供应来源”是第82条所没有的，因为划分市场肯定要有两个以上的当事人，因而只能是一种协议关系。

(21)Case 322/81 Michelin v.Commission［1983］ECR 3461，第30段。

(22)特别要参见Case 22/71 Béguelin Import v.G..L.Import Export［1971］ECR 949。

(23)本想译成“集合体”，又觉得不妥，只好采用“共同实体”这个同样不精确的译法。

(24)原文是:“provided that from an economic point of view they present themselves or act together on a particular markets as a collective entity.”按笔者的理解，“present themselves as a collective entity”是指，虽然两个企业各有自己的法律人格，但在其他人看来，它们就是一个企业，例如母子公司存在控制关系时，在竞争者面前，它们构成同一个企业，因此，翻译时将其处理成“表现得像一个企业一样”。“act together as a collective entity”则是指，虽然人们将其看做不同的企业，但其行为方式却和一个企业相仿。这正是共同支配地位和情况。一般情况下，企业间达成协调需要进行谈判，双方取得一致，而本案中，公会内有许多委员会，委员会做出的决议大家都服从，就没有谈判与讨价还价的过程，而更像是一个企业内部的决策过程。

(25)Case 322/81 Michelin v.Commission［1983］ECR 3461，第57段。

(26)即，当事人是不是构成共同实体。

(27)尤其要参见Case C-393/92，Almelo［1994］ECRⅠ-1477，第43段;以及合并审理的Case C-68/94和C-30/95，France and Others v.Commission［1998］ECRⅠ-1375，第221段。

(28)见前引Michelin案，Case 322/81 Michelin v.Commission［1983］ECR 3461。

(29)原文是“The existence of a collective dominant position may therefore flow from the nature and terms of an agreement，from the way in which it is implemented and，consequently，from the links or factors which give rise to a connection between undertakings which result from it.”

(30)OJ 1986 L 378，p.4.

(31)原文是the mobility of fleets，which is a characteristic feature of the structure of availability in the shipping field，笔者觉得“structure of availability”不好处理，因而正文里予以省略。按笔者的理解，这句话是说，海运市场的特点是随时可以找得到船，因而公会的成员始终要受到竞争压力，如果它们要提高价格，则客户会找其他船舶来运输，而且总能找得到。

(32)参见该条例第8条。

(33)括号内为译者所加。

(34)上诉人的意思是，初审法院并不是基于委员会决定所依据的理由，而是基于初审法院判决第65段中的理由，来认定Cewal是一个共同实体，而后面这些理由是委员会决定中所没提到的。这表明，在初审法院看来，委员会所依据的理由并不足以说明这一点，因而委员会的决定应该撤销。因此，欧洲法院在这里澄清，初审法院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

(35)意思是，有些事实存在争议，因而委员会的决定中需要明确提一提;而有些事实没有争议，因而决定中可能并不需要说得很明白，但这些事实显然也是委员会做出决定的根据，而且是没有争议的根据。因此，评价委员会的决定是否合理时，不仅要考察前一类事实，还要考察后一类事实，委员会决定中没有明确提到后者，并不意味着初审法院不能考察它。这应该是在回答欧洲法院第13、14、15段中，上诉人所提出的上诉理由。

(36)意思是，这里只回答Cewal公会在本案中的行为是不是滥用行为，是就事论事，并不打算确立一套用以认定滥用行为的一般性标准。

(37)这里有些话没说透。根据Cewal与Ogefrem的协议，后者赋予Cewal的成员以排他权，即，Cewal经营范围内的运输业务，都要交给Cewal的成员来经营。但同时，该协议也规定，双方当事人可协商对这种排他权进行削减。(参见本判决书后文第80段。)后来Ogefrem又批准了另外一家企业来经营，这样的话，Cewal就不再有排他权。因此，它一再要求Ogefrem按协议维护它的排他权。这被委员会认定为滥用支配地位。

(38)上文第63段指出，委员会的指控有两个:一是说Ogefrem协议的第1～6条违法;二是说上诉人一再要求Ogefrem尊重它们的排他权。这是两个问题，而初审法院则“换了个指控”，它关注的并不是这两个问题。下文第66段中，当事人指出，初审法院并不认为协议第1～6条违法，这与委员会的看法不一样。

(39)初审法院认为违法行为已经结束，但这时Ogefrem本身仍存在，因而可以推断，协议本身并不违法，因为如果协议本身是违法的话，则只要协议存在，违法行为就没有结束。

(40)Republic of Zaire，刚果人民共和国，其中Zaire又译为扎伊尔，是刚果人民共和国的旧称。

(41)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42)原文是the only independent shipping operation。“operation”一词不好处理，因而将其译为“竞争者”。

(43)笔者没有阅读初审法院的判决，猜测这里的背景应当是，Cewal的成员说这个协议是与政府订立的，因而排他权是扎伊尔政府所“强加的”，但初审法院指出，并不是强加的，因为双方可以通过协商，对排他权予以减损，而既然是协商，则意味着Cewal有否决权;既然有否决权，就不是对方强加的。因此，初审法院提到“否决权”一词，是为了对当事人的“强加说”予以回答，没有其他意思，并不是说其否决权的行使构成滥用。上诉人纠缠这个话题，是文不对题。

(44)正如前文第75段所说，Ogefrem协议本身并不是滥用行为，之所以说是滥用行为，是由于公会成员一再强调要严格维护其排他权，也就是说，构成滥用行为的，是这些成员实施协议的方式。因此，既然当事人没有再要求严格遵守，滥用行为就算是终止了，尽管协议本身仍然存在。

(45)这里所说的义务，是指Ogefrem要保障Cewal的排他权，因而不应当批准其他人进入。

(46)意思是，上诉人是要求政府遵守合同，并不是劝诱政府，至于劝诱政府是不是滥用行为，这与本案不相干，因而没有必要考察。

(47)Michelin，第57段。

(48)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49)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50)Outsider vessel，外部人的船舶，即非公会成员的船舶。

(51)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52)就是说，上诉人认为，委员会之所以认为“战舰”行为违法，是由于委员会将其视为掠夺性定价行为。而下文中委员会指出，它认定该行为违法，并不是基于掠夺性定价的理由。

(53)原文是“it is only at that stage of proceedings”，这个程序应当是初审法院的程序，即委员会决定中依据的是一种定义，而到案件起诉到初审法院后，委员会又换了一个定义。

(54)Case C-62/86 AKZO v.Commission［1991］ECR I-3359。该案中，支配企业从事了掠夺性定价，因而被认定滥用了支配地位。这句话的意思是，支配企业可以通过选择性降价，来应对竞争者，只要它的价格不是掠夺性价格。

(55)估计是说，既然采用了新的定义，如果根据这个新定义对其进行处罚，就等于是根据新的法律来处罚其过去的行为，而在从事这种行为时，它们并不知道会有这种新的解释。因此，最多只能禁止其进一步实施这种行为，而不应处以罚款，因为它们过去从事这种行为是无辜的。

(56)括号内原文如此。

(57)这里的主要区别是，前者说的是“更低”，后者说的是“更低或相等”;前者说的是“损失”，后者说的是“收入下降”。

(58)意思是，这是一个新的抗辩，上诉人以前没有提出过，直到其在初审法院进行答辩时才第一次提出来。而根据本判决第99段所说，在初审法院所进行的程序中，只有当出现了新的法律因素或事实因素时，才能提出新抗辩。而委员会的反对声明与决定之间的差异并不是新的事实或法律因素，不能成为提出新抗辩的理由。

(59)Case C-259/96 P Council v.De Nil and Impens［1998］ECR I-2915，paragraph 32。意思是，初审法院必须做出回答，而且回答还应该比较具体;否则，在当事人向欧洲法院提起上诉时，欧洲法院就无从判决初审法院当时是怎么想的。因此，其回答的详细程度，应该达到使欧洲法院能够进行“司法审查”的程度。

(60)本判决第99段说过，在初审法院的程序中，必须出现新的法律因素与事实因素时，才能提出新的抗辩。而委员会的反对声明与决定之间的差异并不是新的因素，因而不能基于这一因素提出新的抗辩。

(61)Case 6/72 Europemballage and Continental Can v.Commission［1973］ECR 215，paragraph 26.

(62)Europemballage and Continental Can，paragraph 26.

(63)Case C-222/94 P Tetra Pak v.Commission［1996］ECR I-5951，paragraph 24.

(64)原文是“is exceptional in light of the relevant regulations and competition policy”。“relevant regulations”应当是指适用于其他经济领域的那些条例;“competition policy”则指适用于其他经济领域的竞争政策。一般说来，固定价格与竞争法的基本精神相违背，是竞争法上所坚决反对的，因而海运领域不能适用一般的竞争政策，否则，上述就固定运费所进行的合作就是本身违法的。所以才对这一领域颁布一个专门的条例。

(65)这里是说对该公会的好处，而不是对消费者的好处。

(66)原文是uniform or common freight rates。

(67)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68)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69)不能满足豁免条件，就是不能豁免，因而是应当禁止的，该行为自始无效。没有满足义务是指，行为符合豁免的条件，但在被豁免的同时，可能会附有一些义务，如果不能履行这些义务，则豁免应予撤销，但撤销前的行为仍是有效的。撤销后当然不得再实施该种行为，因而并未产生损害竞争的后果，所以一般不应当处以罚款。

(70)Case C-310/93 P BPB Industries and British Gypsum v.Commission［1995］ECR I-865，Paragraph 11.括号内为笔者所加。

(71)Hoffmann-La Roche，paragraph 41.“不可避免的交易伙伴”原文是“an unavoidable trading partner”。由于它占有极大的市场份额，因而交易对方不得不与它进行交易，否则需求可能就得不到满足。或者译成“躲不过去的交易伙伴”。

(72)“忠诚合同”一词是4056/86号条例第5条(2)(b)(ⅰ)所采用的表述。

(73)也就是说，它即使不要求对方订立忠诚合同，也可以使对方不得不对它忠诚。由于它具有这样的实力，因而是不是订立书面的忠诚合同，并不影响其间形成实质上的忠诚关系。

(74)Ahmed Saeed Flugreisen，paragraph 32.

(75)协议产生了违反第82条的后果，应将豁免撤销，这是将其作为限制竞争协议来禁止，而不是作为滥用支配地位的单方行为来禁止。进行了前一种处理，并不妨碍同时进行后一种处理。

(76)就是说，委员会要处罚的是公会，而初审法院要处罚的是公会的成员。

(77)原文是“must set forth clearly all the essential facts upon which the Commission is relying at that stage of the procedure.”笔者以为，“that stage of the procedure”就是指“反对声明”程序。

(78)合并审理的Cases 100/80 to 103/80 Musique Diffusion Francasie and Others v. Commission［1983］ECR 1825，paragraph 10 and 14.

(79)原文是“is not relevant in this regard”。笔者的理解是，初审法院认为Cewal没有法律人格，因而其责任应由其成员来分担;而欧洲法院认为，Cewal是否有法律人格与这一问题无关。

(80)IV/32.448 and IV/32.450:Cewal，Cowac and Ukwal.

(81)IV/32.448 and IV/32.450:Cew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