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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所寻求的是一种高层次的精神救赎_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苏轼所寻求的是一种高层次的精神救赎_精神的巨大伤痛需要得到尽快治疗。但是,这种毫不留情的自我反省与自我批判,并不意味着苏轼对自我价值的全盘否定,更不是社会责任感、使命感的完全泯灭,而是对自我、人生、现实的一种深层次的思考。它去除的是植根于一己荣辱得失之上的“骄气”,却依然保留着忘躯为国的“锐气”,从而使卑琐的“小我”纷然破碎,使符合儒家道德人格精神的“大我”决然挺立。

苏轼所寻求的是一种高层次的精神救赎_

精神的巨大伤痛需要得到尽快治疗。“寻常人失意无聊中,多以声色自遣”(《与王定国》),以苏轼对于自我精神境界的崇高期许,显然不会允许自己堕落到这种粗俗的享乐主义。他了解生命,珍惜生命,深知官能刺激所给予人的并不是真正的疗救,而只能是暂时的麻醉,过后依旧是无边的空虚。他所寻求的是一种高层次的精神救赎。

作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佛教具有一般宗教的本质意义,即在自然条件的限制下,追求精神的满足和绝对的自由。然而,它又不同于一般宗教,原始佛教的教义不承认有全能的、绝对主宰的“神”,也不接受人有永恒不变的灵魂这种观念,也就是说,它不以外在的、虚无飘渺的超自然力量为最终凭借,无论是对无限生命的憧憬,还是对人生苦恼的解脱,都是从人类的内心寻求答案,种种心生即惹魔障,一心不乱即是见道。要达到一心不乱的澄净空明的心灵境界,则需依据戒、定、慧三个方面,加以勤奋精进的自我修持。戒是止非防恶的各种戒律;定是调练心意使其专注而不散乱的静修功夫;慧则是为培养、增加佛教智慧而进行的学习和思考。苏轼自幼受到家庭佛教氛围的熏习,成年后好读佛书,通判杭州时期往来名山古刹,听高僧大德讲经说法,对于佛学在理念上已经非常明了,却还不能自觉地贯彻到行动上:

至言虽久服,放心不自收。

——《子由自南都来陈三日而别》(www.guayunfan.com)因而遭谗获罪。痛自反省之后,他对弟弟说:

悟彼善知识,妙药应所投。

纳之忧患场,磨以百日愁。

——同上

或许这一场飞来横祸正是佛学知识引导他幡然悟道的方便法门。他表示:

愿从二圣往,一洗千劫非。

(二圣指齐梁间净居寺的两位高僧)

——《游净居寺》

所以,初到黄州的一段时间里,他“闭门却扫,收招魂魄”(《黄州安国寺记》),“不复作文字,唯时作僧佛语”(《与程彝仲》)。为了进一步求得“自新之方”,不久之后,就在安国寺长老的指点下,开始学习静坐默修的禅定功夫,“间一二日辄往(安国寺),焚香默坐,深自省察”,早去晚归,坚持整整五年,终于达到了“物我相忘,身心皆空”的境界,每每沉浸在“一念清静,染污自落,表里翛(xiāo,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然,无所附丽”(《黄州安国寺记》)的状态中,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心灵的愉悦。

静观默照中,反思这场灾祸,他不怨天,不尤人,而是从自身找原因,从佛学的观念看来,遭谗致毁,是因自己屡犯“绮语戒”,“口业”太盛,而又固执己见。在写给朋友李之仪的信中,他总结道:

轼少年时,读书作文,专为应举而已。既及进士第,贪得不已,又举制策,其实何所有。而其科号为直言极谏,故每纷然诵说古今,考论是非,以应其名耳。

不对国家、社会的现状作全面深入的了解、分析和思考,仅凭自己的学识、才华和意气,轻易地发表意见,这种华而不实的书生空论,对于国家治乱,其实毫无损益。所以他进一步指出:

妄论利害,搀说得失,此正制科人习气。譬之候鸟时虫,自鸣自已(停止),何足为损益。

他痛切地认识到,“才华外露”是做人的一大毛病。多年以前,父亲为他取名时就已包含着语重心长的告诫与警醒,可惜他自己从未引起重视,竟至于在冷酷的现实中撞得头破血流。他说:

木有瘿,石有晕,犀有通,以取妍于人,皆物之病也。谪居无事,默自观省,回视三十年以来所为,多其病者。

但是,这种毫不留情的自我反省与自我批判,并不意味着苏轼对自我价值的全盘否定,更不是社会责任感、使命感的完全泯灭,而是对自我、人生、现实的一种深层次的思考。它去除的是植根于一己荣辱得失之上的“骄气”,却依然保留着忘躯为国的“锐气”,从而使卑琐的“小我”纷然破碎,使符合儒家道德人格精神的“大我”决然挺立。在写给好友李常的信中,他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吾侪虽老且穷,而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谈笑于死生之际。……虽怀坎于时,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丧,付与造物。

身处贬谪放废之中,慷慨豪壮,一如当年,他随时准备为国为民奉献自己!这种崇高、伟大的人生信念,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绝不是残酷的政治打击所能动摇的。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千载之下仍然振聋发聩,激人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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