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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震悼,山河同悲_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四方震悼,山河同悲_转眼到了七月,苏轼缠绵病榻已经一月有余。到十四日晚上,病情极度恶化,一夜高烧,伴以牙床出血,全身无力。还在十几年前,苏轼任杭州知州时,就聘请维琳主持径山寺法席。径山古刹由唐代宗时牛头宗法钦禅师正式开山,但维琳却是云门宗法嗣。明确表示对迷信虚妄的摒弃。苏轼喃喃回应道:“西方不无,但个里着力不得!”苏轼病逝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四方震悼,山河同悲。

四方震悼,山河同悲_

转眼到了七月,苏轼缠绵病榻已经一月有余。十二日忽觉病势减轻,精神颇佳,他说:

“今日意喜近笔砚,试为济明戏书数纸。”

于是起床手书《惠州江月五首》,第二天又作《跋桂酒颂》,一并送给钱济明。

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谁知此时病势骤减实非吉相,而是回光返照。到十四日晚上,病情极度恶化,一夜高烧,伴以牙床出血,全身无力。第二天,他在《与钱济明书》中详述道:(www.guayunfan.com)某一夜发热不可言,齿间出血如蚯蚓者无数,迨晓乃止,困惫之甚。

从病象来看,兼有瘴毒、肠胃、心肺、血液之类的多种疾病。苏轼具有医药知识,存世的《苏沈良方》相传便是他与沈括收集的验方。此时他分析自己的症状,自我诊断:

细察疾状,专是热毒,根源不浅,当专用清凉药。已令用人参茯苓、麦门冬三味煮浓汁,渴即少啜之,余药皆罢也。

——同上

可是自病自诊,却有失误。“专用清凉药”,虽是对症下药之举,但除“麦门冬”系清凉药外,“人参”、“茯苓”却是温药,可能为了补气而一并服用。其实应先治“热毒”再作补气。

药物无效,气浸上逆,无法平卧,只好日夜倚坐床头。晋陵县令陆元光送来“懒版”,此物“纵横三尺,偃植以受背”(宋·费衮《梁溪漫志》),类似于今日的躺椅,靠在上面,感觉舒服多了。

苏轼自知不起,十八日,将三个儿子叫到床前,交待了后事,他说:

“吾生无恶,死必不坠。”

面对死亡,他平静地回顾自己的一生,光明磊落,无怨无悔,自信必能升入自由、自主的精神“天国”。他对生命意义的透辟理解,对人类自身终极关怀的深刻领悟,消融了濒死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

二十三日,苏轼睡醒过来,看到径山寺长老维琳名剌,得知他冒着暑热远道前来探病,惊叹不已,连忙写信邀他于夜凉时来家对榻倾谈。

还在十几年前,苏轼任杭州知州时,就聘请维琳主持径山寺法席。径山古刹由唐代宗时牛头宗法钦禅师正式开山,但维琳却是云门宗法嗣。苏轼先后两次任职杭州时,与僧道交游频繁,是他接受佛教思想的最重要时期。他三上径山,写作诗文近二十首。

而今苏轼是劫后余生,病入膏肓;维琳远道专程探疾,话题自然集中到生死问题上。

二十五日,病情更见加剧,苏轼手书一纸与维琳道别:

某岭海万里不死,而归宿田里,遂有不起之忧,岂非命也夫!然死生亦细故尔,无足道者。维为佛法为众生自重。

——《与径山维琳》

虽然已觉大限将至,但心里非常平静。

二十六日他与维琳以偈语应对,他答道:

与君皆丙子,各已三万日。

一日一千偈,电往那容诘。

大患缘有身,无身则无疾。

平生知罗什,神咒真浪出!

——《答径山琳长老》

苏轼生于宋仁宗景祐三年(农历丙子年),至此时已在世二万三千四百六十日,这里说三万日,是举成数而言。五六两句是他四年前所作《思无邪铭》中的成句(仅改“病”为“疾”),说明直至病危之时,苏轼仍神智清明,记忆一如往常。在这篇《铭》的《叙》中,他说:

夫有思皆邪也,无思则土木也,吾何自得道?其唯有思而无所思乎?

在《虔州崇庆禅院新经藏记》中,也提出过“能使有思而无邪,无思而非土木”的两难命题,他的答案是:只要努力寻找“思”与“无思”之间的契合点,是可以达到“浩然天地间,唯我独也正”的境界的。“大患缘有身,无身则无疾”,意思是人生的苦难来自俗谛,勘破俗谛则还我本真之身。“无身”也就是本真之身。结尾“平生笑罗什”两句,维琳也不懂,询问之后,苏轼索笔写道:

昔鸠摩罗什病亟,出西域神咒,三番令弟子诵以免难,不及事而终。

明确表示对迷信虚妄的摒弃。这便是苏轼一生的绝笔。

二十八日,苏轼处于弥留状态,他已失去听觉、视觉,维琳在他耳边大声说:“端明宜勿忘西方!”

苏轼喃喃回应道:“西方不无,但个里着力不得!”

钱世雄在旁,也凑近耳畔大声说:“固先生平时履践至此,更须着力!”

苏轼又答道:“着力即差!”

苏迈含泪上前询问后事,不答,湛然而逝,时为建中靖国元年(公元1101年)七月二十八日。

苏轼病逝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四方震悼,山河同悲。“吴越之民,相与哭于市,其君子相与吊于家;讣闻四方,无贤愚皆咨嗟出涕”(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形成群众性、自发性的吊唁活动。

在荆州,大病初愈的黄庭坚悲痛万分,将苏轼遗像悬挂正厅,每天早起整肃衣冠,上香拱拜;当地士人举行哀悼仪式,他“两手抱一膝起行独步”(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挣扎着前往参加。

在颍州,张耒白衣素帽,祭奠恩师,并拿出自己的俸钱在荐福禅寺做了一场佛事,寄托内心无限的哀思。

在汴京,数百名太学生自发地聚集在慧林僧舍,举行饭僧仪式,痛悼一代文坛巨星的不幸陨落。

在赣州,僧荣显等“为设斋供佛,哭之尽哀……”(《舆地纪胜》)

至于亲朋好友、门生故旧的哀悼之文,更是多不胜数,无法一一列举。这里仅录李的祭文片断作为本章的结束:

道大不容,才高为累。

皇天后土,鉴平生忠义之心;

名山大川,还千古英灵之气。

识与不识,谁不(伤痛)伤!

闻所未闻,吾将安放!

——朱弁《曲洧旧闻》引

【注释】

[1]祠禄官,宋大臣罢职之后给予的称号,以道教宫观为名,无职事,仅借名食俸,以示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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