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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是一种特殊的创造活动_阿尔贝・加缪自述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革命是一种特殊的创造活动_阿尔贝·加缪自述艺术中,反抗通过真正的创造来完成与永远存在,而非通过批评与诠释。今日的世界的确是一个,但它的一致性的确是虚无主义的一致性。这个世界应当放弃形式原则的虚无主义与没有原则的虚无主义,重新找到创造性的综合道路,唯有如此,文明才是可能的。然而,鞋匠的社会若声称不需要莎士比亚,同样是灾难性的。这种道德同时是不屈服的与忠实的,唯有它可以照亮真正现实主义革命的道路。

革命是一种特殊的创造活动_阿尔贝·加缪自述

艺术中,反抗通过真正的创造来完成与永远存在,而非通过批评与诠释。而革命这一方面唯有通过文明来得到肯定,而非通过恐怖与暴政。我们的时代向陷入困境的社会提出两个问题:创造是可能的吗?革命是可能的吗?这两个问题实则为一个,与文明的复兴有关。

20世纪的革命与艺术都与虚无主义相关,生活在相同的矛盾中。它们在运动中否定它们肯定的事物,二者都通过恐怖寻求不可能的结果。当代革命相信开创了一个新的世界,其实不过是旧世界种种矛盾的再现。资本主义社会与革命社会最终是一回事,因为二者都服从于相同的手段——工业生产与相同的许诺,所不同的是,一个社会以表面的原则的名义作出许诺,这个原则是它不能体现的,并为它所使用的手段所否定。另一个社会以唯一的现实的名义论证其预言的合理性,但最后又损害了这个现实。从事生产的社会仅仅是生产而已,谈不上创造。

当代艺术由于是虚无主义的,便在形式主义与虚无主义之间进行挣扎,现实主义既是资产阶级的,即黑色的,也是社会主义的,这样它便成为说教的。当形式主义是无根据的抽象时,它属于过去的社会,但同样也可以属于自命拥有未来的社会,这样它便是宣传。被不合理的否定所破坏的语言陷入言语的混乱。它听命于决定论的意识形态,终于成为口号。艺术处于两者之间,倘若反抗者应当同时拒绝对虚无的狂热与对全体性的同意,艺术家则应该同时摆脱对形式的迷恋与现实的极权的美学。今日的世界的确是一个,但它的一致性的确是虚无主义的一致性。这个世界应当放弃形式原则的虚无主义与没有原则的虚无主义,重新找到创造性的综合道路,唯有如此,文明才是可能的。在艺术中,无休止的评论与报道的时代同样濒于死亡,宣告创造者时代的到来。

然而,艺术与社会、创造与革命应当为此而重新找到反抗的源泉,那时,拒绝与同意、特殊与普遍、个人与历史会得到完全的平衡。反抗自身并非文明的成分,但它先于一切文明。当我们现在生活于走投无路的状态时,唯有它可以使我们对尼采所梦想的未来抱有希望:“社会的主人不是法官与镇压者,而是创造者。”这句格言并非赞同由艺术家领导城邦这种可笑的幻想,它仅仅说明了我们时代的悲剧,即人的精力完全投入生产,再无创造可言。工业社会应重新赋予劳动者以创造者的尊严,也就是说,使他们同时对劳动本身与劳动产品都感兴趣并进行思索。唯有如此,它才能开辟文明之路。对阶级与个人说来,今后所需要的文明不能将劳动者与创造者分割开来。同样,艺术创造也不能将形式与内容、思想与历史分割开。这样,文明才会承认一切人享有反抗所肯定的尊严。由莎士比亚来领导鞋匠的社会既是不正确的,也是空想的。然而,鞋匠的社会若声称不需要莎士比亚,同样是灾难性的。没有鞋匠的莎士比亚会效劳于暴政。没有莎士比亚的鞋匠若不为暴政的扩张卖力,就会为暴政所吞食。一切创造本身便否定存在着主人与奴隶的世界。我们始终生活于其中的这个可憎的暴君与奴隶的社会只有达到创造的水平才会死亡,转变为另一种社会。(www.guayunfan.com)人们可以拒绝全部历史,却可以与星辰和海洋的世界融洽无间。想要无视自然和美的反抗者们必定不愿意以工作与存在建立尊严。一切伟大的改革家都竭力在历史中建造莎士比亚、塞万提斯、托尔斯泰创造的世界,这个世界始终准备满足每个人心中怀有的对自由与尊严的渴求。无疑美不会进行革命,但将来有一天革命需要美。美的规则否定真实,同时又赋予真实以统一性,这规则也是反抗的规则。人们是否能够永远拒绝非正义而又尊重人的本性与世界的美呢?我们的回答是肯定的。这种道德同时是不屈服的与忠实的,唯有它可以照亮真正现实主义革命的道路。我们通过保持美来准备那再生的一天,那时文明远离历史上的形式的原则与堕落的价值,把这个新鲜活泼的美德置于它思索的中心地位。这个美德会创立世界与人所共有的尊严,我们现在面对侮辱这个美德的世界,应该对它加以阐明。

——《反抗者·创造与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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